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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有客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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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三月气了乔棠好几天,都明示的那么明显了,她居然听不懂,她不是很聪明么,怎么突然跟个傻子似的。
一觉睡醒,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老老实实环着怀抱、搂着自己睡觉的乔棠,更气了。
“乔棠,我没生你气了,你可以碰我。”沈三月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更直白的话。
“嗯,你没生气就好,重新成亲之前,我不轻薄你。”
乔棠温柔着眼神,沈三月心里头的火气,比喝了酒还燥。
算了,还得继续生活,日子还得过。
少了六百多只鸡,沈三月心疼死了,六百多只鸡,能卖得六个小饼。
她跟村民打了个招呼,帮忙把鸡逮回来的,一只鸡给两钱辛苦费,几天下来,也只找回了一百多只,她也只能死心了,毕竟一只鸡,自己拿去卖,也能卖得个八、九钱。
乔棠一直在从外头收进来土坯砖,一天能收来五、六千块,听乔棠的意思,她是要把果园也用土坯砖围出围墙,也好,总比台风一来、就要重弄篱笆墙好,但二十亩果园全围的话,她粗略估摸一通砖钱、拉运钱、雇人摞起来之类,都得花去三十多个饼子,太贵了,得想想法子多挣点钱。
生活一地鸡毛,也无太多闲暇去想,怎么让乔棠明白,自己已经消火了,虽然菜牌那不堪入目的字眼、她跟人有说有笑走进包厢的一幕,每每想起,她还是觉得刺眼、喘不过气。
在果园外头跟那两对老夫妻一起摞围墙时,沈三月偶然瞥见不远处的角落,张碧竹躲在树后头,正悄悄偷看她。
“二当家的,果园失火烧的这么狠,真不打算报官?”老吴摞砖时,又问了一句。
“是啊,得报官啊,果树烧毁了近二百棵,鸡蛋赔了少说八百多个,往多了说,三四千个蛋都有,还少了五六百只鸡,还有篱笆墙、鸡棚子,杂七杂八的,少说赔了一两万钱,这墙一摞起来,就真查不了了。”老江也搭着话茬儿,替她抱不平。
“二当家待村里那么好,谁家缺吃少喝、缺衣少被褥的,都伸手拉一把,真不知是哪个狗|犊子干的这缺德事,遭雷劈的东西。”吴婶儿恨的牙痒痒。
沈三月没太仔细听他们说话,跟远处的张碧竹对视了一下,她就慌张的跑了,再加上过去这一个多月,张碧竹跟消失了似的,也就现在才再瞧见她,沈三月感觉很不对劲儿。
“三月,雇人来摞就行了。”身后,乔棠酿完酒,浑身都是汗的站在她身后,话音很谨慎。
听到她的声音,沈三月才有点上火,没搭理她就回了屋院。
乔棠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说了句话而已,咋就又生气了。
不知所措时,沈三月牵着驴车走出屋院,乔棠想上去问一声去哪,又不敢过去。
而乔棠“御驾”的小毛驴却又再悲鸣,沈三月露出温柔的笑脸,去摸了摸小毛驴的脸,把驴饲料倒出来,小毛驴吃着饲料,才终于不悲鸣了。
“小毛驴,乖,你的主子天天忘记喂你,你得对她叫才行。”
沈三月回头白了乔棠一眼,驴都知道我要出远门、叫我把它喂饱了再走,你连个气儿都不知道吭一下。
她驾着驴车去了趟县府,跟县府的主簿问了下报官之类的事。
“国律曰,纵火罪,放火烧私家舍宅的人,处牢狱三年,纵火造成损失满五匹,流放二千里,满十匹,处以绞刑。”
“你家是养鸡种果园的,可以换算,一匹是两千钱。”
沈三月粗略估摸了一通,五百只鸡是五千钱,过去这一个多月每天都少收至少二百个鸡蛋,再加上直接毁了的拢共七千个鸡蛋,这又是六千钱。
篱笆墙本来就是台风后、好不容易重新围起来的,也花了两千钱,种了一年多的二百棵果树,明年都能结果了,哪怕论棵卖掉也能卖至少二十钱一棵,还有鸡窝鸡棚子全烧没了。
这加起来,何止十匹。
“损失这么严重?你得报官才行,县里存在这么恶毒的纵火犯,得绞死才能安民,我派府吏去查案,姑娘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主簿不觉得这事能就这么算了,不管是村里还是县里,所有建筑都是木头造的,火一烧起来,人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眼睁睁看着连绵一大片都给烧个干净,所以纵火罪的刑罚才定的这么重。
看人家官老爷都比自己积极,沈三月没多说什么,只说了声“谢谢”。
“诶?这不是乔家的二当家?”
刚要跟府吏一起回村去,沈三月听见有人唤她,回头看了几眼才认出来,是那个负责契牒的官老爷。
“见过大人。”沈三月躬身行礼,同时寻思,刚好,问一下契牒的事儿。
陈朗笑容很客气:“你们家被人纵火了?怎么一个多月了才来报官?过去了这么久,线索怕是都找不着了。”
不知为何,沈三月的第六感,总觉得着火跟张碧竹有关系,但她没有证据,若真是她,那……绞刑……
“查不出来就算了,只当时运不济了,”沈三月客气一声,转而试探着问道:
“大人,若契牒也不小心被烧了……”
“什么?契牒也被烧毁了?”陈朗很惊讶:
“契牒可是三百金呢,这么金贵的东西,怎能随意存放?”
“三百金?不是说……”话还没说完,沈三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哼,烧毁了也没法,谁叫你们不好生存放的,还欠我一百两金没偿清,哪怕烧了,该偿还是要偿。”
陈朗说完话转身就走了,他不想被纠缠补办之类。
沈三月一脸懵的离开县府,抬眼,东南酒楼就在不远处。
她心情复杂又冷沉地进了酒楼,入座后,叫了一壶茶,想冷静一下。
原来乔棠一直背着巨债,她现在才知道,再回想自己轻易就把契牒撕了,心脏都揪着疼。
抬眼再看菜牌时,才看见“良辰美景”的菜牌底下,还刻着“九百钱”,“春宵一刻”是一千钱。
小二把茶壶放下时,沈三月叫住他。
“小二,良辰美景是什么菜?”
“那是酒的名字,不是菜,不过点良辰美景的话,掌柜会随赠三道下酒菜。”
“哦,那,春宵一刻也是酒?”这么贵的酒,一个小金饼了都。
“是啊,点春宵一刻的话,随赠的就不是菜,而是厢房,以及乐籍奏唱。”
“我能点吗?”沈三月问道。
小二噗嗤一笑:“您……这得乔当家同意,包厢可不是随意能点的,连掌柜的邀朋友去包厢,都得提前跟乔当家知会一声。”
“你们的酒楼,还能让乔当家做主?”沈三月越听越听不懂了。
“生意嘛,乔当家做生意,挣钱的是咱掌柜的,掌柜自然乐意。”
“那这段时间乔当家没过来,你们包厢岂不是就没生意了?”沈三月又问。
“那倒没影响,包厢也就五间,常客提前打过招呼就能去,新客就得乔当家做主,哪怕她不来了,常客也常来,包厢已不招待新客了。”
“哦,所以我不能点春宵一刻。”沈三月气闷一声。
“嘿嘿,应该能,乔当家同意的话就能。”
……
乔棠守在村口,等半天也没见沈三月回来,却等来了来查案的三位府吏。
忽然有官府的人进村,村民都好奇的围在果园周围看热闹。
“乔当家!”
正看府吏到处查探时,她听见有人唤她。
“你不是酒楼的小二么?怎么跑村里来了?”乔棠感觉怪稀奇的。
小二苦笑:
“有新客想见您,特意花钱雇我来跑这一躺。”
“不见。”乔棠拒的爽快。
“是二当家想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