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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后院失火 ...


  •   再次一起逛县城,已是久违,上次还是半年多前的春月初八,为了契牒来县府。

      “乔当家,这么悠闲,逛街呢?”

      毛驴刚在路边拴好,乔棠就遇到了熟人,林少爷的酒肉朋友,杜雍。

      “是啊,今日休假,跟二当家出来逛逛。”乔棠笑着道。

      “啧,二当家,可算见着人了,幸会。”

      杜雍笑着朝沈三月拱个招呼礼,沈三月硬着头皮朝他浅浅躬身作回礼。

      “乔当家,这瞧着不像大内出来的。”

      “嗯,外头认识的。”

      乔棠跟他客气两声,打招呼明儿一起搓牌,把人打发走了。

      结果这一路上,遇到了五六个认识乔棠的,除了逛铺肆,站在街上时,基本都是她在跟人拉扯打招呼。

      沈三月不太能听懂他们的用词,只知道他们也喜欢用眼神跟乔棠互动,乔棠也时不时朝人眨眨笑眼。

      “二当家就是在家里持家的意思?”沈三月问道。

      “二当家,妻子的意思,”乔棠牵着她,一路逛看铺肆,基本她看上的,就是直接买,价钱都不问一声:

      “我在外打交道,但凡被问及,都会介绍一声,我有二当家的。”

      乔棠微笑抬手,展示左手上戴的指环。

      沈三月心里发甜,紧攥着她的手:“大内、外头,又是什么意思?”

      “大内是指皇宫,外头就是坊间,因为契户,绝大多数都是从宫里出来的,他们以为我也是大内出来的,懒得解释,就没多说什么。”

      “哦,”

      沈三月开始观察她的言行举止,乔棠看东西时,看的不仔细,可摸布料、嗅香料、试涂脂粉的动作,很精致优雅,表情也随着不同气味、触感等带来的不同心情、而轻盈变化,时而浅蹙眉头、时而喜爱般“唔”一声,除了优雅得体,沈三月也不会用别的词了,完全没有村户人家的感觉。

      更像个……大户家小姐?

      “三月,这浅青外袍如何?你穿一定好看。”

      乔棠问完就将丝缎外袍披到她身上,布料很丝滑,对襟左右交叠穿好,又伸手摸过一条同色腰缎。

      这般贴身束穿后,沈三月身上那朴素感完全消散,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唔,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三月,好美,你喜欢吗?”

      沈三月愣愣的,而乔棠眸子在闪光,看她喜欢,沈三月心情也美妙起来,便笑着点点头。

      “咱们多买几件,家里多雇些人来干活,往后差使他们做活,你就做我的二当家,管管账就好。”

      乔棠电眼一抛,兴奋冲冲的又挑了几件,逐件给沈三月试穿一下。

      三件外袍,两条纱裙,两条白丝缎长裤,还有两双精美的绣花鞋,一双红色、一双浅青色。

      “一共两千四百钱。”

      “什么?这么贵?”结账时,沈三月才从约会逛街的美妙中,回归现实,这些衣物,要花将近两个半金饼!

      掌柜的笑盈盈道:

      “这不算贵了,这件丝缎袍,可是蚕丝造的,不仅织造工艺繁杂,绣花也繁杂的紧,才收您三百钱呢。”

      乔棠冲掌柜的笑了一下,爽快的递过去三个金饼:

      “再给我拿两件外袍,红色的,刚好不用找零,我的尺码你知道。”

      “好叻!”

      沈三月何止是懵,甚至感觉自己到了另一个人间,这里岁月静好、富裕繁华,与早前自己所生存的沈庄屯,完全两种人间,哦不,县里,跟二十里外的村里,也是两种人间。

      回过神来时,身上的外袍没脱下来,乔棠也换上了红色的外袍,走在有流民来往的大街上,显得如此突兀。

      “媳妇儿,想啥呢?”乔棠看她呆呆的,忍不住逗她一句:

      “哪怕是县里,恩荫人家也只有三户,我乔家的媳妇儿,本就该过大户人家的生活,这么晚才带你来县里逛街,是我太粗心了。”

      沈三月不会真去适应所谓的大户人家生活,天灾刚过去,村里四百多口人,全靠救济才吃上饭,她不愿意活得如此招摇,她适应能力很强,能适应极端的困苦,也能接受现在忽然一身富裕打扮,但她不图这些。

      “所以你每天回家前,也会换下衣物?”沈三月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她回家时,脸上有脂粉,而衣物仍是出门时穿的衣物。

      乔棠一笑,不置可否。

      “你喜欢看我现在的装扮?”沈三月又问。

      见乔棠点头,沈三月浅浅一叹,才笑着说道:“你想看的话,在家里可以穿给你看,在村里我不穿,你回村时也会换下衣物……”

      “哎呀,姐姐,我特意给你挑了一堆浅色的,在村里穿也不显招摇,不仔细去瞧,都看不出来布料是细麻布的还是丝缎的,姐姐穿嘛,丝缎比细麻舒服多了。”

      乔棠开启撒娇模式,缠的沈三月一脸无奈,只能点头应了。

      “嘻嘻。”乔棠心想,穿这么贵的衣裳,长袍和长裙又很妨碍做粗活,我看你还舍得亲自喂鸡、打理果园、打水挑水。

      心情好,乔棠溜达的脚步,又变回了小孩模样。

      沈三月也想给她买些什么,她一天到晚的到处跑,脚上穿的仍是自己做的鞋,可又不能直接问人家掌柜,乔棠会以为她喜欢然后直接掏钱买。

      于是就先默默看了一圈,她看上了一双白色长靴,上面绣着红色和金色的小花,很好看,于是默默记下铺肆的位置。

      “棠棠,要不再买辆驴车?你平时牵着驴一走就没了踪影,我给你搬运酒坛子,都得一趟一趟来回……”

      “好!买!”不等她把话说完,乔棠就爽快一声,把钱袋子摘下来递给她,里头沉甸甸的,还有三块饼子。

      沈三月接过钱袋子,感觉有点奇怪,乔棠几乎不拿走小窖里的钱,都是拿钱交给她,然后她再存进小窖里,那次少了八十个,她说是借出去了。

      交给她的钱,计算鸡蛋和鸡的销量,以及卖酒的钱,数目对的上,可她额外还有钱,且还不少,哪怕买鸡饲料,她都没用小窖里的钱。

      怎么挣的?

      跟乔棠一人驾着一辆驴车回村,乔棠半路把大红外袍脱了,塞到车上的麻袋里,回到家后,沈三月下到小窖里,金饼还是一百个。

      连着几天,乔棠都会盯着沈三月,确认她穿的不是旧衣裳后,才放心一笑,然后去忙活,沈三月被新衣裳“逼”的没办法,只能雇了四个村里穷户妇人,每天轮流来做半天活,帮她调鸡饲料、打理果园、打水挑水,汪小米的娘汪嫂也是其一,沈三月给他们一天吃两顿饭,额外再给个十钱工钱,家里小孩也能来吃饭。

      她只能轻手轻脚的踮着脚尖、托着袖子,做点捡鸡蛋、看鸡蛋有没有压过蛋的简单活计,以及收拾家里。

      忽然轻闲下来,沈三月浑身哪哪都不得劲儿,只能专心于学写字,周围还围着十几个小孩儿,她自己都是半桶水,还要教那群小孩儿学写几个。

      不过雇人干活,傍晚饭后,就彻底没事做了,沈三月惦记着那双长靴,于是早早将果园锁门,驾着驴车往县里走。

      ……

      乔棠的红袍看着很惹眼,妆点过的脸,可以说的上美艳,举手投足慵懒又优雅,以肘撑着侧脸,慵懒或带着几分醉意坐在一楼靠里的大桌旁,跟一群大老爷们儿玩酒骰。

      “哎哟喂,差点没认出来,小棠?”

      闻声,乔棠慵懒抬眼,原来是官老爷来下馆子了,唤她的,是户部司的狗东西陈朗,他还带了三个同僚一块过来。

      “哟,官家也来喝酒呢。”乔棠冲他慵懒一笑,这一笑,令四十多岁的陈朗,顿感如沐春风,眉头都舒展开来,露出老气的笑脸。

      “乔当家还认识官老爷啊,哈哈。”

      林少爷这一桌,陆续跟陈朗三人恭敬一声,邀请他四人一起入座,陈朗感觉很有面子。

      他眼神忍不住的投在乔棠身上,啧,之前怎么没发现,乔棠这么好看呢,美得像朵娇嫩红玉兰似的。

      乔棠给陈朗斟满一杯酒,陈朗很满意的一饮而尽。

      “小二,上两坛忘忧酿来,”乔棠壕气叫酒后,转过头来看着陈朗:

      “官府的事儿定又多又杂,请您喝忘忧酿,舒坦舒坦。”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朗笑着拱手。

      “要不搓搓牌?玩大的,陪官老爷搓两把。”林少爷笑着斟上一圈酒。

      “大的?有多大?”陈朗对乔棠问道。

      乔棠眯着慵懒笑眼,肚子里在酝酿坏水,狗|东西张口闭口就是金饼,吃了我这么多金饼,不让你出点血,我就不姓乔。

      “一厘。”

      “噗,一厘要把一文敲碎成十瓣儿,这算大钱?小棠,可不带这般捉弄人的。”陈朗哈哈大笑着。

      “诶,陈老爷,可别小瞧这一厘,”林少爷摸过纸牌,开腔却又不直言说透:

      “搓一把就知道了。”

      说罢,林少爷跟乔棠对了下眼儿。

      听到这边要开一厘局,一个小二自动走了过来,拿着纸笔在旁边,随时记录,还有不少食客也围了过来,过来凑热闹。

      陈朗看不懂了,但是纸牌他早前搓过,挺好玩的。

      发牌,一对王在手,陈朗叫了庄,乔棠加倍,林少爷再加倍。

      “目前十六倍。”小二机器人般汇报一声。

      “啥?这才刚开局就十六倍了?”陈朗没听懂。

      “一厘局,以番起翻。”小二解释。

      “哦哦。”陈朗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开变牌,十一是变牌。”

      “变牌又是啥意思?”陈朗又问。

      “可以变成别的牌。”小二再次解释。

      看着手里明明很有优势的牌,陈朗终于回过味儿来了,要是他们手里有三连张,加一个变牌不就是炸?一炸就是翻番?

      这刚开局就已经十六倍了,他瞬间紧张起来,可不能输,不知道一局下来,得翻多少倍上去。

      “对一。”陈朗出牌。

      “炸。”乔棠轻巧一声。

      “二百五十六倍。”

      陈朗菊花一紧:“不要。”

      “顺子。”

      “炸。”林少爷炸自家,嘴里还嘟囔一句:“快点儿吧,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四千零九十六倍。”

      陈朗痔疮都要紧破了,脑门儿全是汗,默默扫一眼,他们各还有七张牌、九张牌,老天爷,不会都是炸吧?

      不会的不会的,算算牌,顶多还有一个炸,我有对王,出王,再顺出完其他牌。

      “对王。”陈朗咬着牙,砸出重磅炸蛋。

      “六万五千五百三十六倍。”

      “嘶!”陈朗忍不住嘶嘶的倒吸凉气。

      “不要。”

      “不要。”

      “同花顺!”

      “炸。”乔棠扔出四张牌。

      “大概一百万倍。”

      “再炸。”林少爷就跟约好了似的,又炸自家。

      “大概一千六百七十万倍。”

      陈朗差点尿了时,林少爷扔出最后五张牌:

      “顺子,没了,结算。”

      小二快速计算一通:“庄家输一百六十八两金,一成服务费,十六两零八百钱,闲家平分各七十两零六百钱。”

      陈朗差点滑桌子底下去,谁出门喝酒带这么多金饼,他不停的擦汗,没人说话等于没人给他台阶下,他可是县里官老爷,又不能不认账。

      “呵呵,陈老爷头一回玩,当熟稔玩法了,就算了吧。”林少爷笑着开腔道。

      “嗯,把服务费给了就行,这算筹题可烧脑子了呢,”乔棠冲陈朗眨眨笑眼:

      “我来给,不能扫了陈老爷兴致,记我账上。”乔棠对小二说完,小二点点头就走了。

      陈朗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围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毕竟一厘局,一天也才开几回,数额巨大,贼刺激,旁观都能感觉到巨额金钱带来的刺激感。

      “嘁,那么大一官老爷,愿赌不服输,叫人家小姑娘掏钱。”

      “就是,真替他丢人。”

      百姓可太喜欢奚落这些不干人事的官老爷了,逮着机会就叽叽喳喳议论起来,说的陈朗脸都红到发紫,丢人丢到姥姥家去。

      “小二!你回来!”陈朗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生怕周围人听不见:

      “我可没说叫小姑娘付钱!”

      他摘下带来的钱袋子,里头有五个金饼,他咬咬牙递给小二:

      “其他的先记账!我回头再拿过来!”

      说罢,他怒瞪了周围叽喳的人一眼,便气冲冲走了。

      “就是他问你要三百金的契牒钱?”待他一走,林少爷跟他夫人哈哈笑了起来。

      “这么轻巧就放他走了,算便宜他了,”他媳妇儿对门口白了一眼:

      “咱们家新雇的十个佃户,他张口就要十个金饼的印金,简直不要脸,吃烂钱,也不怕烂肚子。”

      “是吗?看来他还真少收我钱了,我雇了四个,拢共给了一千二百钱。”

      一听这话,他媳妇儿又炸毛了:“狗东西,再敢来东南酒楼,非把他扒光不可。”

      “哈哈,等咱们酒楼开业了,慢慢扒。”

      “好主意。”

      “哎呀,差点把契牒钱给挣回来三成,咱真大方,说不要就不要了。”

      乔棠说笑一声,跟他们碰了一杯。

      此时,小二端了碟烧鸡腿,放到乔棠面前:

      “乔当家,对面那桌请你吃的。”

      抬眼望去,一络腮胡大男人正看着她,笑意的眼神有点油腻,再抬眼,一对烧鸡腿,菜牌挂的是“比翼双飞”。

      乔棠慵懒微笑,冲他眨了下笑眼,然后对小二竖起三根手指。

      络腮胡望向菜牌处,第三个菜牌写着:一缘一会。

      于是他对小二做手势,打出八,第八个菜牌:良辰美景。

      乔棠举杯,隔空跟他碰杯、喝下一杯酒,对小二指示第九个菜牌:春宵一刻。

      乔棠对林少爷和他媳妇儿打声招呼:

      “你们慢慢吃,我去二楼了,改天再一起喝酒。”

      说罢离开酒桌后,跟络腮胡一起,有说有笑地往二楼走,菜被小二陆续端进包厢。

      酒楼门口,沈三月解读了半天,才摸索着明白,他们的手势,是在用菜牌、隔空聊天。

      即便不看那不堪入目的字眼,乔棠对每个人、都像对她一样,时不时以优雅又轻佻地姿态抛笑眼,这一点,她足以让她揪紧心脏,连连被戳心、刺眼。

      “春宵一刻,我等你一刻。”

      沈三月走进酒楼,在门口附近入座,店里的小二自动走过来。

      刚想问吃什么,小二忽然觉得她有点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她是谁,为什么眼熟。

      “有茶吗?来壶茶就行。”沈三月说道。

      小二点头后,拎了壶茶来。

      柜台上燃着三炷香,燃掉半柱香,就是一刻时辰,沈三月胸口很闷,感觉喘不过气,不停的斟茶、喝掉,斟茶、喝掉。

      很快,半柱香燃尽,沈三月没瞧见二楼有任何人下来的动静,便心如死灰地起身离开酒楼。

      乔棠离开包厢时,小二看到乔棠,这才想起了什么:

      “刚才来了个人,好像是二当家。”

      “嗯?她怎么会过来?人呢?”

      小二看了一眼门口,然后摇摇头:“好像刚走吧,刚才还在呢。”

      “哦哦。”

      乔棠走出酒楼,很远的漆黑中,好像有驴车正在走远,她解开驴车栓在桩上的绳儿,往村里走。

      沈辰月回到屋院后,匆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把小窖里的契牒、地契也拿出来,装到驴车上。

      走之前,瞧见屋院门口,还挂着“契户”的牌子,她把牌子摘下来,往果园后头走。

      乔棠远远的瞧见了沈辰月正在赶驴车离开屋院,一到家门口,就瞧见牌子不见了,她有点懵,赶忙追过去。

      “三月?媳妇儿?你干啥呢?”

      沈三月头也不回,甚至加快了离开的速度,乔棠只得快步跑着追,追到果园后头时,才瞧见这边,有一排溜屋舍,不知何时盖起来的,但门都紧闭着,里头似乎住了人。

      沈三月心里很难受,不想哭,但眼泪止不住,胸口很闷,喘不过气来。

      “三月……”乔棠伸手拉她,却被一把甩开。

      “别碰我。”沈三月咬着牙转过身,看着她的脸,眼泪更忍不住了。

      看她竟然在哭,乔棠心里猛疼,心想,是不是我喝酒的样子她不喜欢?

      “你要是不喜欢我喝酒,那我就不喝酒了,媳妇儿别哭啊。”

      沈三月打开箱子,把契牒拿出来。

      当着乔棠的面,咬着牙,撕碎。

      乔棠惊大双眼:“你干什么呢!”

      “你想做什么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反正你跟谁都能春宵一刻。”

      “你看见了?”乔棠心头一惊,赶忙一把抱住她,紧紧抱着:

      “听我解释行吗?”

      “嗯,解释吧,解释完就各走各路,以后不要再见了。”

      沈三月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死了,死心之后,不安竟也消散了,原来不依靠别人,感觉这么踏实,原来最近总是不踏实,是因为自己居然想依靠她,不,不可以。

      “春宵一刻,那只是去包厢喝酒而已,真没别的。”乔棠感觉自己解释不清了:

      “真的没别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去了,姐姐别生气,我错了。”

      “松开我。”

      “我不。”

      “别再轻薄我了,你一直在轻薄我。”

      这话让乔棠下意识松开了手,但很快就紧抱住她:

      “我没轻薄你,若我松手,就真是轻薄了。”乔棠心里很疼,明明挣钱就是为了让她幸福,可现在竟……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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