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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油桐树下荡秋千 ...

  •   油桐树有个土鳖鳖的名字叫泡桐树,泡桐树虽然名字不好听,花朵粉白色却很是好看,每年到了五六月份便开得很欢乐。
      那时候只要回乡下,我们就成群结队去油桐树下玩儿。我叫严月是生在九月里,长辈们说九月是收获的季节,日头旺暑气重,所以还得了个小名儿叫九儿,这样肩上的火苗很旺,到哪儿都不染邪气。
      可每次回老家,只要在油桐树下玩,准被大人嫌弃,撵着我们不准在下面长呆。
      当时着实不知为何这么忌讳娃娃们去树下玩耍,后来才知道,原来泡桐树属阴,招惹邪祟,而孩子灵气重,那些“不干净”的脏东西见了娃娃们也会来凑热闹。
      我也是从故乡听来的一个故事才知道,这是一个关于油桐树魅惑人心的故事。
      事情发生在知青下乡吃大锅饭的年代,村里那时都是活儿干得多,记了工分才有饭吃。都是劳动最光荣,所以山野烂漫无人欣赏,因为大家都在各自忙活自家的事儿。
      小林村大鱼塘边,在半山腰的田埂上有几棵几十公分的油桐树。每年油桐树开花儿,风一吹花瓣就掉落下来,铺满了山坡,飘在水面上,形成了难得一见的美景。
      村里有个下乡来的女知青,刚来村里不久,第一次领略小林村的四季。平日里下工,很早就回借住的袁家。但是这个花开的季节,她便喜欢站在山上看油桐树下的这些景色,总是等到落日后才回去。
      “小云,又看花啊!”路过的大婶子总是热情地问上一句。
      “刚忙完,休息一下。”女知青小云,每每都是羞涩地回应。
      “虽然花好看,但是可别去油桐树下溜达。”婶子凑上来,压低嗓子小声道。
      女知青猜想可能花的味道重,香味异常浓郁,风一吹村子里全部都是笼罩着花香味。时间一长也没怎么把大家的话放心上。
      下午六七点以后阳气变弱,阴气上升。这个时候村里各家各户慢慢都点亮了油灯,虽然家里没啥娱乐项目,但是这个季节大人都不让孩子单独出门。村里逐渐安静下来,除了鸡鸣狗吠基本听不见什么声响。
      有天晚上,天快黑尽了也不见小云回去。
      “小云呢?天都黑完了,怎么都没见她人喃?”袁家老太太问她媳妇道。
      “是呀,眼见马上就开饭了。”袁家媳妇也是纳闷,平日里小姑娘都会来帮忙搭手准备晚饭,今天人影也没见着一下呢。
      “你忙着,我去她屋子里面寻一下。”院子里的老太太边说着便准备进堂屋,却瞅见院子外面似乎站着有人。
      老人眼神不好,加上乡下房屋为了方便晒粮食,都是大晒坝子。狭长的晒坝外看不清楚是一个人还是两人。有点像小云在和人说话,扭扭捏捏的没有半点要进院子的意思。
      “是小云吗?”老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诶,奶奶是我!”小云像是被奶奶声音惊着了,快步就往晒坝里走。快进堂屋的时候却停下来,朝院子外望了几眼才进屋子里去。
      “小云,你这是着凉了啊?脸蛋咋这么红勒?”袁家媳妇看到进屋子的小云脸上一团红云似的,好奇地问道。
      “没,没有啊!”小云立马低头往厨房去了,一边帮忙拿菜端饭一边吞吞吐吐地回应。
      “没事就好,下次不要那么晚还在外面,现在油桐树开花村子里面阴气重……”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若有所思地站在门口又看了一会儿才进屋里。
      此刻天已黑尽了,院坝外已经看不见油桐树了。却能听得见油桐树被风晃动得嘎吱作响,就像有人在树下荡秋千。
      饭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小云话很少,于是早早收拾好自己回了房间。
      “最近小云是不是有啥事情?”袁家媳妇问她家男人袁兵道。
      “能有啥?每天不是在供销社就是在家里。”袁兵一头雾水。
      “这个女娃在咱们家住,年纪轻轻的你多注意下她情况。”袁家媳妇若有所思说。
      “注意啥情况?咱村里就她一个女知青,还能和谁谈起对象不成。”袁兵压低声音,眼睛往小云房间看了看。
      小云躺在床上睡不着,还在惦记着送她的回来的小年轻。很少见他来村里,基本两人也没搭过话,可几天前小青年主动跟她打招呼,还和她聊起下乡的各种经历,突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触。
      让她在这无人问津的村落找到了一丝安慰,以至最近常在山坳上坐到天黑了都浑然不知。今天虽然回来没几步路,但是小年轻还是坚持送她,到了院坝外俩人都还不舍离开。
      这个小年轻告诉小云,他是隔壁村的下乡知青,已经来这边三年了,不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就去这边小学做美术老师,每年花开的季节他都来看看。
      后来,小云变时常惦记着隔壁村的知青。俩人也常约好下工后去看油桐花,最近做工时小云也常心不在焉,慢慢的袁兵似乎也发现小云有点不一样。
      “小云,你最近是不是有啥心事?”快下工,袁兵见周围无人便关切的问了一句。
      “没,没啥事儿啊。”小云脸刷的红了,像是被人窥见了什么。
      “如果是想家了,就给家里去封信。”袁兵说到,都是过来人他已经看出来小云多半是在谈对象。但这十里八乡就她一个女娃,再没年轻人了呀,难道是家里处了对象?
      “好,好的。”小云说完,就低着头走开了。
      袁兵想起昨晚上他家媳妇说的话,觉得事情确实有点不妙。如果是家里谈了对象,那组织上应该会跟他们大概交代一下啊。
      寻思着这事儿,就见小云已经出了供销社的门。最近她都是下工就走了,搁以前这女娃都是要等他走了,再确认一下事情做完没才会离开。
      回想,村里适龄婚育的年轻男娃好像真没有。这一想问题可大可小,袁兵赶紧也下了工往家里赶。
      “媳妇,你这几日看小云和谁来往没?”刚进屋子,袁兵就问他媳妇。
      袁兵媳妇也刚下工回来,她没啥文化只能去地里干活记工分。刚放下农具,准备洗手就被袁兵招呼到了。
      “这几日我都觉得不对劲,昨儿跟你说还不信。”他媳妇站晒坝里头说道。
      “ 要不要跟组织汇报一下情况啊,这要出事儿我们可以担不起责任。”袁兵媳妇道。
      “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人家住我们屋里,万一是咱多想了,后面咋相处。”袁兵点着了旱烟,慢吞吞说。
      “那咋整?不能不管吧?”她媳妇一半担心姑娘,另一半担心担责任。
      “这几天我们都注意下,看看是跟谁来往。咱们先给她做做思想工作。“袁兵谨慎,对她媳妇儿说。
      小云来到山坳上,远远就看到了隔壁村的男知青已经在油桐树下等着她,心里甜蜜蜜的。
      走进后,男青年的脸在红背心绿外套的映衬下虽然略显苍白,但是仍然俊朗。俩人就坐在鱼塘边上聊天,快天黑了小云才回去。
      自那以后,慢慢小云姑娘回家时间也正常了,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个多月。
      慢慢的袁家老太太总说半夜听见有人在屋子里聊天,隔天早上还会数落袁兵和他媳妇儿、小孩儿晚上早睡,不要深根半夜还聊天。
      小云也越发的不爱说话,回到袁家后,有时饭也不吃径自就回屋去了,说是困得很。袁兵和他媳妇也没见着小云和哪个男青年走得近,慢慢地也没太在意了。
      一天早上,袁兵上工,到了供销社发现小云居然没在。最近小云也不怎么和他们一起吃早饭,本以为她已经来上工了。可是在社里问了一圈也不见姑娘人,发现不对劲便回自家寻人。
      “娘,你见着小云没有?”袁兵想着怕是小女娃睡过头了,进院儿就问家里老太太。
      “我没见着啊,昨儿晚上就没见着,以为又睡了。”袁家老太太原本坐着晒太阳,听她儿子这么一说忙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老娘你快进屋子看看,今天供销社没见着小云人。”袁兵让老太太去看看情况,那个年代女娃的房间他自己还是不太方便进去。
      老太太没顾得上拿拐杖就进了屋子,只见屋子一片漆黑。窗户闭得严严实实,房间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老人扶着墙走近窗户,把布帘子拉开。房间一下子敞亮了,见房间安安静静也没见着人,却闻见一股浓厚的油桐树的花香味。
      “小云?”老人唤道。
      阳光照射进来后,床上似乎有人,但是床帘子是拉着的。老人走到床边,伸手拉开帘子。
      “娃,你这是咋啦。”老人见床上躺着人,喊了几声没反应,她也看不太清。见小云没见回话,于是把袁兵叫进了房间来。
      袁兵进屋后,走到窗前只见小云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没一丝血色。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床顶上,嘴巴一直念叨着什么。
      “荡秋千,荡秋千.......”小云突然坐了起来,嘴里喊道。这可把袁兵吓了个激灵,他条件反射的拍了拍小云。可没想到小云翻身起床力气大到惊人,硬是把袁兵撞倒在地。
      没等袁兵反应过来,小云已经冲出屋子。然后就听见堂屋大木门轰的一声被小云一头给撞开。木质门板厚重得很,鲜血瞬间顺着小云的额头流出来。
      “啊!”袁家媳妇从外面回来,刚好撞见满脸是血的小云,吓得尖叫起来。
      只见现在的小云瘦弱无骨整个人轻飘飘的,披头散发满脸是血,此刻恍如厉鬼索命般,完全不似往日家中借住的漂亮女娃。
      “拦住她。”袁兵呼到,从屋里也跟了出来,这要是出来人命,他家可是摊不起责任。袁家老太更是吓得瘫坐在门口,大呼着让媳妇拦住小云。
      “快来人呀,出事了!”袁家媳妇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但立马呼喊起来,自己虽怕却壮着胆子上前拖住小云。
      小云此刻就似失了魂一般,拖着袁家媳妇便往鱼塘旁的油桐树走去,快下坡的地方使劲一甩,袁家媳妇就滚到菜地里。
      小云现在只能看见油桐树下的小青年在等她,树上此刻还挂着一条粗麻绳。她嘴里不停喊着荡秋千。
      袁兵慌忙去追小云,他被甩开的媳妇也没来得及看一下,此刻是上工时间,鱼塘周边没多少种植地,四下基本见不着人。
      眼见小云就快要到油桐树下,袁兵一跃扑上去,小云顺势倒地。除了嘴还在继续嘟囔,人趴着身体却继续僵硬的往前爬。
      “快去,快去喊乔大仙儿!”袁家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山坳上,对这她儿媳妇喊道。菜地里刚爬起来到袁家媳妇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平日小云力气哪有她大。应了一声,立刻撒腿就村子南边跑。
      袁兵使出吃奶的劲,死死把小云按到在地。大概过了一刻钟,慢慢小云也安静下来了。
      “小云?”袁兵试着问了一句。见小云没有反应,袁兵稍微放松了些,活到今天,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邪乎的事儿。
      小云不再挣扎,袁兵松懈了一点。这会儿小云迟钝的坐了起来,披散着头发的脑袋垂在胸前,额头流下来的血,已经把身上的衣服染出大片的暗红。
      “快找个绳子,把她绑起来!”袁家老太太似乎已经看明白怎么回事,站在山坳上着急的喊道。
      袁兵推了推小云,又喊了她半天。只听见她嘴巴继续嘟囔,小云痴呆的人已经也没什么反应。于是他便站了起来,想看看旁边有没有什么可以捆绑的物件,一抬头赫然发现油桐树上不知什么时候挂着一根麻绳。
      “荡秋千!”小云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呼喊着,又好似呜咽声。她转身就往油桐树的麻绳去,没等袁兵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小云撞下坡滚进了鱼塘里。袁兵虽然识水性,但是突然这么一下,他吓得不轻,在水里扑腾开来。
      小云来到油桐树下,她似乎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情郎一般,她伸手木纳的拔开披散在脸的前的头发。只见她脸色惨白,一点活人的血色也无,两只眼睛空洞无光,咧开嘴痴傻的笑着。
      她看了看油桐树下那才发新芽的芦苇丛,似乎有人坐在里头等着她。完了伸手就把油桐树上挂着的粗麻绳拉了下来。
      此刻袁兵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他泡在鱼塘怎么也爬不上去,鱼塘水不深还未没过人,但是多年未清理的淤泥,此刻每走一步都艰难,他人还一直往下陷。已经自顾不暇他觉得似乎有东西把他往淤泥里拽,浑身使不上劲。
      “快来救人啊.....!”袁兵现在分身乏术,只能大声呼救。老太太见状拄着拐杖往池塘这边赶。
      小云头已经钻进麻绳里,身体一晃一晃的往前荡,此刻只要脚往前一跃跨出田埂,她就腾空挂树上了。
      “作孽啊!你死了还拉人家小姑娘去陪你,杀千刀的!”老太太边下坡边对着油桐树这边吼到,却是于事无补。小云往前一晃,双脚腾空已经挂在树上了。女娃丝毫没有挣扎到迹象,脸上还挂着诡异到笑容平静的看着水面。任袁兵怎么呼喊,丝毫没有反应。
      消瘦到小云浑身血迹的挂在油桐树上,风吹过来就像晃荡着的一件白衫。
      “居然又来此处作怪!”突然听见一声大吼,袁兵知道可能有救了。只见身着青布衫,头裹道巾的村南口的乔大仙儿和袁家媳妇,已经带着村民赶来。
      大仙儿火速从口袋里抓一把铁蛋珠子(制作火药的材料),传说这些钢珠经过符水浸泡后可以打鬼。乔大仙儿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就往油桐树下的芦苇丛撒过去。顿时就闻见芦苇丛冒出一股异臭味,就是油桐花烂掉后味道。
      几个村民立马上前把挂在麻绳上的小云取了下了,此刻女娃已经口吐白沫,嘴里仍然絮絮叨叨着,村民赶紧用土方法给她做起了急救。
      乔大仙儿把挂腰间的小葫芦拿出,对着油桐树的根泼了下去。这个东西从前年隔壁孝坊村出事后,他就准备着。却没想到这个勾魂的东西躲到了小林村这个油桐树下。
      只见没一会儿,油桐树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但却没见半点儿火光,还冒起一股青烟,接着又是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众人都急忙捂住口鼻。
      这时袁兵突觉鱼塘污泥没有继续下陷,虽然已经精疲力劲,却也能很轻松的爬上了岸。
      见人已经上岸,乔大仙儿才招呼众人拨开油桐树下的芦苇丛,下面竟然放着一扇门板,因环境潮湿已经腐烂得所剩无几。
      “当时就说,不要放在这里!要出事的。”袁老太太摇头叹息道。
      乔大仙儿又从怀里掏出了香烛,口中念道:“黄泉路上给明路,今现已造下孽缘,见你身世可怜,超渡于你,快速速离开。”说完拾掇起旁边的干草,拿出火柴。借着烛火把芦苇丛里的门板一起给点着了。
      烧完门板,众人将小云带回袁家。村里的赤脚医生也赶来帮忙包扎了伤口,小云虽然平日里话语不多,但还算是个激灵的姑娘,现在整个人已经变得呆滞木纳。
      “这咋整啊,原本那么好的一个女娃。”这会儿袁老太太和乔大仙儿在晒坝坐着,老太太自责得很。
      “发现得太迟了,现在好歹保住了一条命,不过以后只能痴傻了!”乔大仙儿说道,意思是小云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人的精气神已经被那饿鬼吸取走了,现在三魂七魄已经不齐,以后只能这样痴痴呆呆过一辈子。
      经过这一晌午发生的事,袁兵沉默不语,心理满愧疚,当初要不是自己图麻烦就没有今天这些事儿了,也不会害了小云。
      原来小云遇见的青年,的确是两年前下放到隔壁孝坊村男知青。不过现在她见着的不是人,是鬼。那小青年当年刚上完高。正中准备高考原本前途一片光明,可后来他父母被打成了反动派,于是他也被下放到农村改造,身世也是可怜。
      这个娃长相清秀,一股子书生气,村里人时常开玩笑让他娶个姑娘留村里做一个上门女婿。他总摇头不应,平时不上工时就闷屋子里画画。后来他因为吃不了苦力,也适应不了农村生活,想到回城遥遥无期,一时想不开就喝了农药。
      当时隔壁孝坊村劳力少,于是袁兵就帮着忙一起抬这个男知青去了镇上医院,抬去到医院才两天就因器官都衰竭了,人很快就这么这么去世了。
      从医院回来,袁兵把抬人的门板拿到鱼塘去清洗,可是上面到呕吐物味道太大,洗不干净,他又嫌抬了死人到门板不吉利,就干脆仍在了旁边芦苇丛里。那时正是油桐开花到季节,花香味道刚好遮住了气味。
      当时他老母亲还嘱咐抬过死人的门板要处理掉,不要乱丢,但是他当时是个愣头青哪里信这些。开始,男知青死后老在孝坊村里闹,要不有人半夜听见他在学堂念诗;要不就是看见他半夜在路口来回的荡。黄大仙儿被请过去偷偷的“打扫”过几次后,孝坊村便安静了。却不曾想到,他是跑到小林村鱼塘边上躲了起来。这里的油桐树和水都是属阴,门板又附着他生前的味道,形成了一个极阴环境,这才一直到事发前也没被黄大仙儿发现。
      至于小云已经痴傻,已经失去自主生存的能力,制度便对她放开了政策。被城里的父母接了回去,虽然父母带着四处求医,最后精神科医生给出的原因是她下乡期间,由于长期精神紊乱未得到释放调节,导致变成了精神病患者,所以她一直是痴痴呆呆。
      时过境迁,小林村的油桐树每年照旧开得很漂亮。鱼塘后来倒是每年都放干水,清理淤泥。
      大家可记住了,都别到油桐树下荡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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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油桐树下荡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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