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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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亲爱的。”少女蹲坐在地上，一改方才的胆怯温柔模样。她笑容戏谑，将怀中的白色小猫颠上颠下，玩厌后又将它的爪子紧紧揪住，迫使那双碧蓝的猫眼对上她草甸般色泽的眸，“我的名字是莱雅，你叫什么？”
猫咪并没有挣扎，只是长长地喵呜了一声以示不满。
“你说的对，斯黛尔这个名字非常不错。”莱雅兴高采烈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腿上的尘土，“我想你大概饿了吧？但是很遗憾——”
“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做。”
她俯身抱起小猫，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一条黑暗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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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里安特罗的某个海滩。
“唔呃……咳……咳咳！”
沃克伊芙好不容易爬上了海难地点附近的一个海岸，不禁为自己的劫后余生而庆幸不已——尽管沃克伊芙不想承认，但对于塞壬这类惹是生非的海妖，她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她踉跄几步跪坐在地上，咸湿的海水控制不住地从口腔中呛咳而出，浸湿了地面的黄沙，晕出一片深色的痕迹。海浪在她脚边翻涌，岸边的礁石间卡着几片救生船的残骸。
在她离开那一片海域后，的确平静了几天。可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仍然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导致她被迫转道回到欧里安特罗沿岸海域。幸运的是，她在风暴中勉强找到了一个可以容身的海滩，保下了大部分的财物——尽管衣服全部湿透了，大檐帽上的羽毛也蔫嗒嗒地垂了下来。
直至快吐尽了胃中酸水，沃克伊芙才有气无力地撑起身子，瘫坐到了一边。以海为生的海上走私贩却被相伴半生的海水捉弄，就连沃克伊芙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她用手抓起沙子，看黄沙从自己手中逃逸——无聊至极的游戏。接下来，走一步看一步吧，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至少在这里是这样。她首先要把手头的东西换成货真价实的金币，然后找到一艘合心的船和足够应付风暴的船员。
正盘算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是人走在沙子上的声音。沃克伊芙没有回头，她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是个不知打过几次交道的家伙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危险。
“下午好。”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你不介意我坐在你旁边吧？”
“下午好。”沃克伊芙最终选择了拔出腰间手/枪，回头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来人腹部，“大名鼎鼎的吟游诗人，反水技巧一流的莱雅小姐。你说——”
“我在这里杀掉你，会不会能拿你的人头换到很多钱呢？”
面前少女正是莱雅，她身着与当日芙洛拉所见别无二致的长袖衬衫，笑容灿烂甜蜜，怀中抱着一只洁白似雪的猫咪，看上去身价不菲——这自然是斯黛尔了。
“拿发射不出子弹的枪对准别人可不是好习惯。”面对手枪的威胁，莱雅笑嘻嘻地举起了手中的猫咪，将它的脑袋顶上了枪口，倒霉的猫咪肉眼可见地剧烈挣扎了起来，“你的子弹应该都浸湿了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沃克伊芙冷笑一声，随手将枪支插回了皮带。“那么，远道而来只为向我展示猫咪的可爱小姐，您有何贵干？”
“……”莱雅并没有接话，而是径直走到了她面前，俯身看向沃克伊芙。“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几小时后。
“这就是你的交易？”沃克伊芙压了压头顶已经干透的黑色宽檐帽，皱着眉头跟在莱雅身后，警惕地四处张望着，‘你说可以帮我做一些事，然后我要带你加入你所谓的“游戏”？’
“嗨，别这么说嘛。”莱雅脸上仍是那一副不变的笑容。“你情我愿的事，有什么不好？喏，你看。”她突然转身停住了脚步，面向沃克伊芙。
“欢迎来到这里，世界上最大的黑市之一——”
“凯德里赌场。”
阳光倾泻在赌场的屋檐上，仿佛给这高大建筑镀上了一层薄金，明亮的晃眼。米白色的石柱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拱形门前一左一右立着两个乌鸦的雕像。尽管名为赌场，这里却实则是一所在全世界范围内都赫赫有名的地下物品流通市场，俗称黑市。
门口三三两两的站着几个人，神情倦怠，像是在悠闲的晒太阳。
面对这里，沃克伊芙却没有了刚才的谨慎，抬脚便朝大门走去，一个咬着烟卷的中年男子伸手拦下了她。
“女士，这里可不是什么随便能进去的地方。”
门口的其他人靠近了些，警惕地看过来，从衣服下能明显看出肌肉绷起的弧度。他们显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家伙，大概是这里的守卫一类。
“啊，这个。”
沃克伊芙唇角勾起，随手拿出一张纸掷向守卫。看到上面的字迹后，男子脸色陡然一变，恭敬地将纸还给了她，并打开了门，沃克伊芙大步走了进去。
莱雅离的并不远，一眼便看清了纸上金色的藤蔓状纹路，无声的笑了笑，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与之相似的卡片，依样照做。
进入大门，灯光便逐渐暗了下来，只有一个巨大的电子显示屏悬挂在整个赌场的中心，上面一亮一亮地用红色显示着当前的时间——正是下午一点。无数人的声音喧嚣鼎沸，震耳欲聋。而在这个如地狱一般的销金窟中，充斥着各种妖魔鬼怪——贩卖腹中死胎的中年妇女；推销人体器官的青年混混；挑选稚嫩幼童的猥琐男子……这个地方一切的一切，无一不暴露着人类的丑恶。
然而莱雅却仿若未曾见到一般，眼神中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冷漠。她在追上沃克伊芙以后便一直安静的抱着怀里的猫走着，任凭她去挑这挑那，一句话也不多说。只在将要离开的时候拽了拽她的袖子。在沃克伊芙与十几个摊主谈好交货地点与时间后，此时已是将近晚上八点了。
怎么了？沃克伊芙低下头，挑了挑眉，疑惑地看向了莱雅。她的身高在女性中算是较高的了，于是投下的一片阴影便正正好好地将娇小的莱雅笼罩在了里面。
看着她矮小的身形，沃克伊芙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她看过的那厚厚的一摞通缉令，上面无一不控诉着这位貌似十五六岁的女孩的累累硕果——反水、陷害、假死……就是这双小手，曾一手推动过整个黑市的利益。上帝知道，她几乎给所有的蛇头或黑/手/党/老/大造成过麻烦！这样的人，当然绝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这是沃克伊芙在一次拍卖会上亲眼目睹她炸死一片人时就已确信无疑的。
说来也怪，后来她总会在奇怪的违法犯罪聚会中见到莱雅本人，每次都能欣赏到她出人意料的举动：明目张胆的抢走一批货物然后打电话给警察逮捕他们、引发画展爆炸后在场人员毫发无损，最后被告知只是一个玩笑……诸如此类的事已是屡见不鲜。她的行为让人最琢磨不透的地方在于她似乎根本没有任何目的，只是随心所欲的做想做的事。欧里安特罗治安还不错的各种原因中，她绝对是一大功臣。因此沃克伊芙从来都没有对这个女孩掉以轻心过，谁知道会不会下一秒就被她出卖给警察呢？
她就这么看着莱雅腾出了抱猫的一只手，指了指离这里较远的一个摊子，意思很明显，是要去那里。
“你不要去吃饭吗？”沃克伊芙见莱雅如此坚持，只好弯下腰在她耳边低声询问。她可不想等这个小矮子晕倒以后再拖着她回去，莱雅的模样并不像是经过什么训练，经得起长途跋涉的样子。
那个摊位沃克伊芙在经过的时候留意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有一对下半身连体的孪生姐妹坐在一个紫色的帐篷里，似乎是预言家。仅此而已。凯德里的怪人有千千万万，而这只能算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在得到莱雅“我不饿”的回答后，念在她陪自己奔波了这么久，沃克伊芙尽管并不是很感兴趣，仍然同意了。她们避开了过于密集的人群，径直朝着那个帐篷走去。
走到那里并不艰难。沃克伊芙有些惊讶的发现，或许是处于角落的原因，这里远远比赌场的最中央安静的多。
莱雅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率先掀开布帘走了进去——绣着金色星星的深色帐篷中烟雾环绕，不知名的香气弥漫着整个房间。忽然一抹绿色的幽光在黑暗中亮起，两道几乎重合的声音缓缓响起——“欢迎，尊贵的客人！”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