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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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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不知飘了多远,直到被师兄唤回,接过打包好的糕点,温良才记起付钱。
“在长安师兄还是自称温茕吧,本就是师兄的名字,且天师府的温茕的名讳,在天宫厉害得很。”温良所说的不是恭维话,翼穹不止是白狼王,还在天师府的时候就听人说,翼穹生得金瞳,而且前世还斩杀过骊山的白蛇妖。因为这,他征服了佩剑赤霄,名号也越传越广。
“那我若叫温茕了,美女蛇看到我就都要躲远了。”翼穹打趣,自然也明白温良的思量,当即同意。
他们在岔路口看到返回的二人,齐莘因为何其的缘故今天没去花楼。
“仙人说日落后就能恢复,果然如她所言。”齐莘开心道:“你二人去了哪里,长安很大的,莫迷了路。”
说者无意,温茕还是不悦的挑挑眉:“去生肖庙见了一次神人,倒与不见没什么两样。”
“师兄别说了。”本就是自己惹的祸,温良并不想被齐莘赶走,而且何其也没有说破的意思,反倒让她不自在起来:“我和师兄在皇城附近置办了田舍,房契已经在官府盖了章。”
齐莘接过房契,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这是真的?你真是仙人?来报恩的?”
“是,小道只是来报恩的,无意打搅二位,今日一同去看过住处,明日为二位寻到谋生的差事,我师兄妹便离开。”温良说完,满意的看到自己神识里慢慢加重的笔画,一切在把握中,她把手里的点心递给何其:“尝尝看,我在厨房准备了许多蔬菜和肉,肉已经用盐腌上了一部分,菜也挪到地窖了许多,天气热了,不好保存。”
“真是没良心,那假神仙分明什么都没做,我们做了这么多。”翼穹碎碎念道:“小爷不陪你们玩了,师妹,我明天一早去找你。”
“好,多谢师兄。”温良微微颔首,抬头时已没了温茕的影子:“我师兄还有个名字,温茕,茕茕孑立的茕。”
“昨夜,温姑娘到我梦里了。”何其开口,声音清凉,齐莘似乎会错了意,思及温良即将离开,便向来时的路走去。
“既然有了新家,庙里的东西也该换个地方。”齐莘快步走开:“皇城附近的宅子不多,新房子我知道是哪里,你们先走。”
“我没说要她的宅子。”何其看向跑远的齐莘,她刚才收起了地契房契,何其不好再说什么:“别见怪,庙里还有我双亲的骨灰,姐姐一直帮我保存着,到哪里也不会丢。”
“你说你梦到了我。”温良对骨灰的事并不在意,她觉得齐莘是个爽朗的好人,她很放心恩公和齐莘在一起生活:“在做什么?”
“在一个有许多蓝色萤火虫的地方,我用力的跑着,在草丛尽头的小溪旁,我听到你唱歌,就停下来。你看到我很开心,说你是来报恩的狐狸。”何其说下去的兴致很高,温良没有打断,有了精魄也只是寻常人,能感受到共感已是不易:“你问我想要什么,我开始讲我少时的事,你随我笑,也随我烦恼,直到齐家庄屠村,我还没讲完,你就哭了。我怕你哭,就醒了,但没看到你。”
“我不想骗你,我昨天对你想要的东西实在没有头绪,于是使用了共感,经历了过去所有对你来说重要的事情。”
“你变成我,把我的过去,活了一遍。”何其的声音有些颤抖,温良无法推测他在想什么,傻站着不敢开口。
“你是不是担心找错人了,口口声声要陪着我,却还在核实,我看到你出手阔绰,看到你这人很古怪,你自然也看到昨日我在醉香楼多么不堪。”何其的声音听不出夹杂了什么情绪,语速和步伐一样缓缓的:“你可以和他们一样,远离我,人的一世不足百年,我这条烂命,臭的阎王爷都不要,你活了好多个一百岁,为什么,偏偏在我这样的时候找上我?报恩,天上的报恩,我消受不起。”
“我没有恶意,昨天齐莘姑娘说,帮你报仇,杀了屠村的人便是报恩,但我不能这样做,一是我劫难将至,不可杀生,蝼蚁都不行。二则命数所致,齐莘姑娘总会再见屠村的人,善恶有因果,我不能干涉。”温良截在何其身前,何其直视着温良,她忙了一天,头发还乱糟糟的。
“我的意思是,不必为与你无关的事忙碌。”何其抬手替她重新束发。
“姐姐一直想找到那天的人,有她的想法,她总觉得,屠村的黑衣人与她相识,因此放过我们。”何其轻笑:“她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万一我们都无法承担这个真相。”
“可有证据?”温良看何其微微摇头,暗自叹气:“命运这事,谁好说如何安排。”
“你就是想与我说这些?”何其并不是不耐烦,他自幼就有些内向,更封闭自己的内心,所以对这个刚在自己心上走过一遭的人不知如何应对:“你看过我的所有,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不,不能知道,我只是。”温良着急的样子很有趣,脸颊憋得通红,发钗上的流苏抖呀抖:“我只想告诉你,我很后悔,在几天前才知道你的存在,报恩的人都该在几百年里日日等候,我做的不对。”
“我只是觉得,就好像你陪我长大一样,很温暖,你,别哭啊。”何其虽然刚认识温良不久,还是发现这是个爱哭鼻子的小丫头,自己的话没那么催泪,她已经泣不成声:“你这样说,没有报恩的人怎么活。”
“你别打趣我,我应该早点来,我若在你的童年,你的家人都该健在,我多来几年,你就少受几年苦。”
“你这人,别再戳我伤疤了。”何其无奈,但不知道怎么制止,齐莘是个聪明女人,从来知道如何自处和相处,而温良,的确是何其看到的最没有恶意,也是最不会与人交往的,好在他有办法摆平她:“你醒来之后最想对我说的话是什么?告诉我,我就不计较了。”
“我想,我想抱住那个不肯说话的小小的你,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关系,我等到你了。”何其学着温良的话,轻轻环抱住温良,就像抱住小一号的自己:“我对自己说,你幼时等待的仙女姐姐,回来了。”
“你见过别的修士?”温良推开何其:“她是谁?”
“吃醋?”何其用很好听的声音打趣,虽然温良听不太懂:“在梦里见过,她说去我灵根,有缘自会相见。”
“灵根?不就是精魄吗?你是生来就有的?”温良在思考,脑袋里的东西不时的从嘴里掉出来:“那我捡到你的精魄私自送回岂不是一个女仙早就安排好的?怪不得未升功德。”
“你总爱一个人说话吗?”何其摁着温良的双肩,语气轻松:“走吧,你给恩公准备的新家呢?”
“你,不担心吗?”温良想到自己说的与何其的生活所差太多,改口道:“莘娘姐姐这么久没回来。”
“她是我姐姐,自然比我会保护自己,放心吧。天不早了,我们换个地方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