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有猜》23℃

30、断桥是否下过雪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夏诺，你一会儿下课帮我把作业本送到办公室。”
　　我遥遥地冲言茗点了点头，有些好笑地欣赏他那假装不熟的表演。
　　“最后，提前祝大家假期愉快。”言茗说完这句话便开始在讲台前收拾东西，动作显得比平时慢了许多，加上放假，再沉稳好学的学生都巴不得马上离开教学楼，所以很快，偌大的教室甚至整个楼层就只剩下我们两个。
　　这段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个从13岁起就刻在心里的人如今切切实实地成了我的爱人。
　　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我依旧按部就班地上着课、泡着图书馆，他也无比忙碌地奔波于学校和医院的两点之间，甚至为了避嫌，我们连私下里的约会都少得可怜。如果不是每天会煲一会儿电话粥，我可能都没有一丝成为他女朋友的实感。
　　我后来去看了那本书，就是那本“所谓浪漫，就是没有后来”。里面还写了一句话：“在不了解的状况下喜欢上一个人，却发现那个人真实的一面比你想象的还要美好，这应该算得上幸运。”
　　我想我应该是幸运的，他真实的那一面和我想象得一样美好，我们也拥有了难得的后来。
　　“你快放下吧，搞得好像我真的要你帮我干活一样。”言茗说着从我的怀里拿过了一大摞作业本，朝讲台上的公文包那里示意了一下，说：“你帮我拿那个就好了。”
　　“可是这样，被别人看到不好吧？”
　　“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看到？”言茗将作业本放回讲台上，转过头来看向我。
　　我避开他的目光，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担心以我们的关系将来会难以收场？可难以收场的前提只有一个，刚在一起就那样想总归是不太吉利。
　　“害怕我们将来会分手？”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了当地问出来，尴尬地抠了抠公文包上面的带子没有说话。
　　患得患失不是什么优点，我曾笃信自己克服了心里的不安全感，可如果失去那个人是一想到就没有办法承受的，那点笃信又变得没那么坚定了。
　　于我而言，言茗就是那个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明知道自己的过去、现在和将来会遇到很多很多人，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可情感上却无比清楚，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不一样的，虽然你也说不出他到底为什么不一样。
　　言茗倚靠在第一排的桌子旁，顺势把我拉到了他的面前，我们突然离得很近，这种专属于情侣间的亲昵我现在还不是非常习惯，却又忍不住贪恋他身上独有的那股气息，那股我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让人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
　　“你知道我现在没有公开我们的关系是因为你吧。”
　　我慢悠悠地点了点头，他是有征求过我的意见，一直以来都是我想尽力保持低调。
　　言茗拉过我的手摩挲了几下，忽然从兜里掏出个u盘放在了我手里，黑色长条的，我以为是我之前弄丢的那个，赶快拿起来看了看，却在翻面后发现，原本印着财神爷的地方变成了一个胖乎乎的金元宝。
　　好家伙，这么快就变现了吗？
　　“这是啥呀？”
　　“送你的礼物。”
　　？？？？
　　这是什么直男的魔鬼脑回路？
　　“我让你帮我找u盘，不是想要u盘。”我忍不住吐槽道。况且大哥，那只是一个玩笑，低调的奢华真的不是这个画风。
　　“你可以用电脑打开看看。”言茗轻轻地笑了一下，表情却相当认真。
　　我将信将疑地走到讲台上，将u盘插了上去，他重新打开了投影，黑板前的屏幕上瞬间出现了一堆jpg格式的图片，教室旁的窗帘已经全开，下午5点多的时间，光线依然很强，我走过去又将它重新拉上，刚转过头，就看到投影布上被言茗打开的第一张照片：初中操场的升旗台上有两个正在一起升旗的少年，我愣在那里，好像突然在漫长的时光里抓住了什么去而复返的踪迹。
　　“你从哪弄来的？”
　　“当时我表舅正好来学校检查，就随手拍了几张，这几张照片一直都在我们家的相册里。”言茗又往后翻了翻，都是那次升旗仪式上的照片，那时的我们都还没长开，个子也不高，现在看来，都是小朋友的模样，我毫不意外地在照片里看到，除了升旗的那一张，其他的合照里我都是低着头的。
　　我很少回头去看过去的自己，我以为毫无防备地回看过去，看着年少时倔强而又自卑的自己，我会羞愧或逃避，却没想到，真的到了这一刻，心里却只有坦然和欣慰。
　　我真的有在好好长大啊，一直以来，都在拼命地成为更好的自己。想到这，刚刚心里的那点得失好像突然多了几分底气。
　　“其实你当时就很喜欢我吧。”言茗轻倚在讲台上操纵着鼠标，因为不是在上课，姿态显得轻松而随意。
　　“嗯。”我轻轻地应了声,他本来只是想逗逗我，却没想到我就这样干脆地应了下来，倒把他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下意识地稍稍立直了身子。
　　可是你当时并不喜欢我，虽然这句话我最后并没有说。
　　“其实，我应该算知道吧。”言茗并没有看我，转过头看了看屏幕上的照片喃喃地说。
　　“知道什么？”
　　“你喜欢我？”言茗收回了目光，对着我说到：“会隐隐约约有那种感觉，但你这个人太难猜了，又什么都不说，所以，我也不是很确定，有的时候会怀疑，是不是在自作多情。”
　　言茗突然向前靠了靠，隔着讲台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蛋：“正常女生喜欢一个人不是很希望对方知道吗？只有你，恨不得躲得老远，我记得初三那一年，学校不是办篝火晚会吗，我故意去找杜帅说话，想离你近一点，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反应，你倒好，一直目不斜视地看着节目，就跟不知道身边多了个人一样，要不是我知道他们跳得有多烂，还真以为啥节目那么好看呢。”
　　我想起当时那些自以为很酷实际上很傻的表演节目，被言茗的话逗笑了，即便过了这么久，知道他当时是为了我才跑来蹲半天的，心里还是划过了几丝甜蜜的悸动。
　　我本以为开头的这几张已经够意想不到了，没想到更匪夷所思的还在后面，接下来的好多张都是我的照片，各个角度的我，从初一到初三，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书桌上做题，偶尔几张室外的，也还是独自坐在花坛的哪个亭子里看书。
　　其实那个时候，我是个挺不起眼的角色，可能是一直穿着那身不怎么合身的校服，梳着最普通的马尾，性格又不怎么热络，所以在已经开始在意打扮的初中女孩子中显得又土又无聊。
　　老实说，我也没留下多少当时的照片，只记得那个时候的我在学校里基本属于查无此人，还不是后来人尽皆知的大美女，也是看着这几张相片才能勉强回忆起当初的模样，虽然那个时候还没有完全长开，但已初见清秀的线条，好看的轮廓甚至盖过了穿着的土气。当然，对比我同一时期的其他照片，也可能是这个拍照的人总能捕捉到完美的角度，只是无论从时间还是从地点的维度来看，那个人都不太可能是言茗。
　　“这......是谁拍的？”我讶异地问着言茗，他却好像犯了难，过了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杜帅。”
　　我想起那个几乎和全班的人都能打成一片，却唯独对我这个同桌话很少的男孩，心头突然涌上了一丝了然。
　　原来那个停在我□□上的留言，是他仅给我带回来的、被我错过了好多年的礼物。
　　“他现在怎么样了？你们还有联系吗？”
　　“他都结婚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句话里带着浓浓的醋意，他告诫的眼神看过来，仿佛在说：你就不要想了。
　　我挑了挑眉，觉得有点好笑。
　　“这些照片怎么会在你手上啊？”
　　“我去年回国，参加他婚礼的时候，他给我的。”
　　我给了言茗一个困惑的表情，就听他继续说道：“其实是因为他非揪着当年的一件事不放，一直问我当年是不是喜欢你。”
　　“什么事？”
　　言茗好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轻轻地扬了扬，说到：“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那张同学录吗？”
　　“你是说我写给他的那张？”
　　“是啊，其实当年，我把它偷走了。”言茗说起这段时，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我再一次惊讶地看着他，今天从他那听到的一切都是我的记忆盲区，每一件都让我觉得新鲜无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脑袋一热就把那页取下来带回家了。”言茗无奈地笑了笑，沉浸在自己当年做过的那些无厘头的趣事里，“本来也是无意之举，后面我自己都忘了，我记得那年暑假快开学的时候，他突然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看见一张同学录，我才想起来，故意问他是哪一张，本来是想逗逗他就还给他的，结果他犹犹豫豫地吭叽了半天才说是你那张，太明显了，我马上就猜到他喜欢你。”
　　“那你还给他了吗？”
　　“没有，它现在还在我家里。杜帅结婚的时候就一直揪着这个事不放，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记得，非要让我给个说法，问我当年是不是骗他，那张同学录到底是不是被我拿走的。”
　　“那张同学录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我有些好笑地问道，也觉得他当年有些幼稚。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我当年没买同学录，却给别人写了不少，记忆里好像给每个人写的都差不多。
　　“当然特别了，是你写的啊。”言茗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本身有多撩，坦然得好像我在问他1+1等于几。
　　我被他整不会了，心里小鹿乱撞，脸颊也开始微微发烫。
　　“那个时候心里突然特别不爽，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还他，但后面也没多想吧，因为......你知道的，那个时候我有女朋友。”
　　终于聊到这个话题了，我却忽然没有了聊下去的欲望。
　　为什么偏偏是苏玉？其实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只是我在抱怨命运的同时，刻意地忽视了很多客观事实而已。
　　苏玉是那个时候校园里最出风头的那类女孩子，外向、时髦、家境好，还算是多才多艺，很受异性欢迎，所以言茗和她在一起，并不算很冷门。
　　“我和苏玉......其实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难道你还想说你们俩没交往过？我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发表什么意见，便沉默地等待他的下文。
　　谁没有过去呢？即便是我，可能也没那么想在言茗面前谈论洛川，苏玉的事在我心里有一道坎，不是因为她是言茗的前女友，而是因为我们俩本身的渊源，我知道从本质上来讲，言茗其实与这件事无关，所以清醒的时候，我从没真正地想要他给出什么说法，也从没觉得他应该给我一个什么说法。
　　“苏玉她妈和我们家......算认识吧。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她。”
　　言茗还是向我解释了一下，我心里直呼好家伙，原来他们俩竟然是青梅竹马。
　　“但不是很近的那种关系，就是小的时候一起吃过几顿饭，大人的那种饭局。我妈......一直都不是很喜欢她们家，尤其是上高中后，她妈总是有意无意地想撮合我俩的时候，我妈就更讨厌了，我那个时候比较叛逆，她不喜欢什么我就偏要做什么，所以......”
　　后面他没继续这个话题，我也不希望他说下去了，有一些伤疤之所以没那么疼了，不是因为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痂，而是我们为了避免那种伤痛，逐渐学会了点到为止而已。
　　“你很喜欢她吗？”或许关于苏玉，我最在乎的还是这个问题。
　　“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她从刚上高中的时候就开始追我，高一下学期有一次我又和我妈吵架了，那一天她正好给我打电话，我就答应了。”
　　“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喜欢你，对不起。”脑海中突然响起那天在极度疼痛的间隙听到的话，可能那个声音太过理智，也太过无情，直到现在还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是他吧，那一天，波澜不惊地说出这句话的人，就是他吧。
　　可是这句话在深爱他的人面前该有多绝情？我抬起头，正好对上言茗的双眸，我们好像又回到了重逢的那一天，他站在讲台上，我在他正前方不到半米远的距离，但上一次我从他淡漠而倨傲的神情里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熟悉感，这一次，我却在同样的一双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温柔与爱意。
　　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他呢？他也会那样对我吗？这样深情的一双眼是否也有恢复淡漠的一天？就像他看着其他人一样？如果我放任自己的沉溺，会不会也像苏玉那样无法自拔？
　　突然涌上的念头没来由地让我有一点烦躁，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情绪，让我不得不去审视自己，这一次，到底为什么这么害怕失去？
　　可能是因为太爱他了吧，虽然爱不爱的多少有点矫情，但那种在乎更像是一种本能，一种我没法抗拒的本能，我忽然想抓住点什么，什么都好。
　　言茗正盯着我出神，他本来就比我高很多，还站在讲台上，即便现在俯在桌上，依然比我高了一些，我微踮脚尖，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瓣，他对我突然的靠近没有丝毫的防备，却只反应了一秒便扶起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这是一个对我们俩而言都有点勉强的吻，我一直踮着脚尖，言茗的姿势也好不到哪去，但这又是一个无比缠绵的吻，火热到其他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甚至连刚刚不小心碰到而噼里啪啦散落了一地的作业本都没有人在意。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巨响。
　　“啊！！！！！！！！！！”土拨鼠尖叫，是我的室友们无疑了。
　　我和言茗迅速从这个缠绵悱恻的吻中惊醒，一时发懵，还有些搞不清状况。
　　“学姐，是你吧！”
　　“你不要装了，赶紧转过来。”
　　“是啊是啊，你有本事”贺凡停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言茗还在这，脱口而出的“抢男人”变成了声调相同的拟声词，并更加兴奋地补全了下一句“你有本事开门啊！”
　　我本来还想装死一波，等言茗把她们支开，谁料言茗一点行动都没有，虽然也在惊吓中懵了几秒，但不过片刻就稳定了下来，不仅姿态从容地直起身子，竟然还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我刚提起的壮士断腕般的豪迈，在看到这个样子的他后瞬间切换成了恼羞成怒：你在看什么好戏啊大哥，好像这个事和你没有关系似的。
　　没想到这家伙非但没有眼色，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突然抬起双手，做了一个自证清白的动作，顺势指向我，一脸无辜地说：“是她先动的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又是一波异口同声的尖叫。
　　“学姐你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
　　“哪能亲了就不认账呢！”
　　“就是就是。”
　　“渣女！”
　　“就是就是！”
　　沈雨嘉你除了“就是就是”还会说点别的吗？我破防了，这一波就真的是一整个无地自容住了。
　　言茗终于有了点良心，认真解释了一下：“没有，你们学姐现在是我女朋友，所以我们刚刚......”言茗瞟了我一眼，好像在说：我又没撒谎，明明就是你先动的手。
　　我有些心虚地躲避了一下，心想，你说到女朋友那里就可以了，刚刚的事不好解释就不要解释嘛，你要再敢拖我下水，我就......
　　“情难自禁而已。”本来挺油腻的话被言茗若无其事地说了出来，倒是不怎么肉麻了，却显得说不出的怪诞，好像这句话和他本人桥归桥，路归路，没有半毛钱关系似的。
　　“咦~~~~~~”
　　“好恶心。”
　　“有点。”
　　“是的。”
　　“诶？！等会儿，那个是你吧，夏诺！”贺凡看到了投影仪上的照片，有些激动地喊道，王新月和沈雨嘉也随着注意到了，一时间竟忘了我们这两个当事人，赶忙跑到前面确认。
　　照片里，我正坐在窗边做题，嘴里咬着一支圆珠笔。
　　“学姐，你把自己小时候的照片翻出来干嘛？这是什么情趣？看对方以前的样子？”沈雨嘉疑惑地问道。
　　“我和夏诺是初中同学。”
　　她们三个已经喊不出来了，都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却听言茗继续说道：“高中也是同学。”
　　好吧，她们三把嘴巴张更大了。
　　过了一会儿，贺凡反应过来，悠悠地说了一句：“熹贵妃，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所以，这里面是你们俩当年的照片吗？”沈雨嘉突然get到了我们在做什么。
　　我忽然有一点忐忑，我知道言茗是因为我当时说了一句羡慕才特意准备了这些，但这毕竟是沈雨嘉的心愿，现在看着这些照片，会不会勾起一些她不想回忆的东西？更糟糕的是，她仅存的备份还被我弄丢了。
　　但沈雨嘉仿佛压根就没这回事一样，看不出任何想到赵译磊的心碎痕迹，反而有些雀跃地问道：“有我给你们俩照的那几张吗？我能看看嘛？”
　　言茗看着我有些歉疚的表情，似是也想到了那个被我弄丢的u盘，便没拦着，说到：“在后面，你自己过来找吧。”
　　沈雨嘉在得到言茗的允许后赶忙跳到了讲台上，一边快速地翻u盘里的照片，一边邀功似地说到：“那几张照得可好看了，要不是言老师当时不让我说，我早就显摆出来了，拍得像画报一样。”
　　投影仪上飞快闪过很多照片，我们同框的相片真的很少，好像除了升旗就只剩下那几张高一运动会时的合照，剩下的都是一些校园随手拍的照片，贺凡在一旁小声嘀咕：“这几张照片有啥含义吗？我怎么没看懂。”
　　我只能回她那是我们的高中，因为我也没从那些一闪而过的照片中看出个所以然来，直到画面来到了高一那年的那个冬天。
　　沈雨嘉依然很快地翻了过去，我却瞬间呆在了那里。因为这一次，我看出了这些照片的含义，而且清楚地记得，画面里，那个裹在黑色羽绒服里背对着镜头，却对着前面教学楼射出的光线发呆的女孩，下一秒就会被飞来的雪球砸中脑袋。
　　原来你当时，真的在我身后？
　　我激动地看向言茗，他下了讲台正盯着电脑屏幕看，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因为有旁人在，表情又稍稍严肃了起来，却又显得有点紧张。
　　“找到了！”
　　我随着沈雨嘉的声音看过去，看到了意料之中的画面：我和言茗坐在球场旁的长椅上休息，球场上其他的人都被虚化处理。和中学时代的那些毫无重点和技巧的照片相比，确实专业了很多，照片里我正看着面前的地板发着呆，忘记了在想些什么，言茗侧头专注地看着我，仿佛只是无意识的一个举动，可眼神中，是隔着照片都藏不住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