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锦》瑚萝北

5、第 5 章

　　思来想去，心头一口恶气难消。风栩栩一边养伤，一边痛定思痛，决定抓紧修炼成人形，学一门本领，修炼成比温予白还要厉害的神仙，这样才能给途山锦撑腰，也能报自己数次被他折辱之仇。
　　途山锦听闻自己养了数百年的灵宠突然有了上进心，很是唏嘘，立时传授了她修炼心法。论幻化驻颜，天上地下，再没有比狐族更有心得了，而九尾狐一族又是个中翘楚。原本有了九尾狐一族的心法，加上身处灵气充沛的九嶷山，化形原本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只要勤勤恳恳一步一个脚印地修炼。但此时，风栩栩急于求成，过程对她来说，就显得有些痛苦。
　　每天晚上，在月下吐纳之时，都仿佛是在把每一寸筋骨揉碎，再重新拼接，这样的修习，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风栩栩总觉得这样的疼痛，似曾相识，仿佛以前有此经历，但具体的，又实在是想不起来。“可能是那日被捆仙索折磨得有阴影了。”风栩栩不宜有它，只是咬着牙，一日又一日地挨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流光皎洁的夜里，不眠不休修炼的风栩栩，终于幻化出了人形。她迫不及待地跑向水边，临水照镜，水里的倒影，甚美！风栩栩不由自主地感慨道：“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凡人诚不欺我。”
　　但是看久了，心里却开始不安。水面上倒映着的那张脸看上去非常眼熟。她搜肠刮肚地回忆着，细数着那一张张自己曾经见过的脸，突然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她想起来了！这不是…温予白私藏的那幅画里的人吗？
　　风栩栩轻抚着自己的那张脸，心道不好。修成什么模样不好，偏生修成了温予白的故旧。拿了他一幅画尚且惹得他动用了捆仙索，现下修炼成了他意中人的模样，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呢……风栩栩懊恼地伸出脚，踢了踢水，把水面上的浮光掠影都踢散…

　　她思来想去，觉得武力值始终都是生存的第一要义。以她目前的实力，别说提涂山锦撑腰了，就连自己想出口恶气，都完全不是温予白的对手。因而她只能用一块丝帕包住头脸，回了杞林宫。众人对风栩栩终于修成人形很是激动，纷纷围上来想要看看风栩栩如今的样貌。风栩栩又如何敢暴露？只能婉言谢绝，以修炼失败了，五官甚丑为由搪塞。好在众人心善，为她惋惜了一阵，宽慰她心灵手巧比外在更重要云云，鼓励她再多加修习，便没有深究。
　　风栩栩一直伪装得很好，只是修习更加勤奋，她想着等灵力再恢复一些，功力大成，兴许能给自己换个面貌，就不必每日藏着掖着了。
　　因怕着温予白发现，修成人形后的风栩栩便躲着温予白，因此竟也一直不曾被温予白发现。时间久了，难免有些麻痹大意，再加上宁远峰的灵气又诱人得紧。于是某一日，风栩栩又溜进了潇水涵青池边，呼吸吐纳。夜半无人，闷了这些时日，活泼的风栩栩早就按耐不住了，于是便趁着夜深人静，摘下了面纱，想透口气。
　　就在这时，身后一阵劲风袭来，风栩栩身前是一池如镜的水面，避无可避，正打算回身全力一击，却倏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风栩栩一惊，奋力挣扎。无奈实力悬殊，根本就挣扎不脱。
　　“长宁，你回来了？”身后的人开口了。
　　是温予白？这下风栩栩更加气恼了，一张漂亮的脸蛋涨得通红。“我不是长宁。”她一边解释，一边寻面纱，想重新戴上。只是适才一番动静，面纱早就不见了踪影。
　　“长宁，这些年，你去哪了？我从碧落找到黄泉，怎么都找不到你…”
　　晚风里传来清冽的酒香，温予白又喝酒了吗？怪道来发酒疯，风栩栩有些气恼：“温予白，你清醒一点，我不是长宁。”
　　身后的人置若罔闻，只是将两臂圈得愈发紧了，“长宁，我好怕这是一场梦，醒来你又不见了…”“耶？有故事？”风栩栩一贯好打听八卦，这边一听温予白与那位长宁姑娘仿佛有些故事，因而便停止了挣扎，想着将错就错，诈他一诈。于是回身抱住了温予白，放柔了声音说道：“予白，好久不见。我不在的这些年，你必是存了很多话要与我说，如今便说说吧，我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