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隔壁书生》樵月临荼

4、第 4 章

　　马车的速度很快，清晨出发，差不多中午到了京城。

　　天下学子诸多，不是所有的学子都租的起京城的房子。

　　当今朝廷看重读书人，特地在梨花里准备了房舍给考中的学子住下。

　　姜问中了探花，底下的人看碟下菜，给姜问准备的房子不管是位置还是装修，都是上好的。

　　戚窈站在收拾的整齐的院子里，只见西边墙角一片郁郁葱葱的小竹林。

　　就算入了秋，绿色中夹杂着几片微微泛黄的叶子，那绿色也不见消减几分。

　　虽有一片竹林，地上却干净整洁，没什么落叶，似乎之前被特地收拾过。

　　别看这一进的院子小，除了小竹林，竟然还有假山水池。

　　水池虽小，水质清澈，里面还种着睡莲，几尾锦鲤在水底时不时地冒头吐两个泡泡。

　　水池旁边有摆着雕刻整套岁寒三友的黄梨花木小茶几。

　　屋檐下放了两排小花盆，花盆里种着修剪过的青松。

　　戚窈围着院子走了一圈，直接进了屋子，屋子里收拾的一尘不染，也是才被打扫过没多久，就等着主人入住。

　　她回头对姜问感慨道：“这房子收拾的不错啊，探花的待遇这么好的吗？房子整天都有人收拾。”

　　姜问打量着整个房子的布局，眉头微微皱在一处。

　　瞧着姜问的脸色有点不对，戚窈疑惑问：“怎么了？有人给你收拾房子你还不高兴啊？”

　　“没有，我在想明天去见同僚的事。”姜问放在手中的包裹。

　　“会见同僚啊？”戚窈琢磨开了，“是在外面见还是家中见？”

　　“外面吧，家里的地方小，招待人不太方便。”姜问就没打算在家里面招待客人。

　　戚窈点头，这样她也算省事。

　　“这也行，那我明天出门去置办点东西回来。”

　　虽然没打算在京城住多久，该准备的东西还需要准备些的。

　　姜问停顿下，回头见戚窈正好奇的打量房子的结构。

　　他微微犹豫下后，道：“你看着处理，回头让随砚和你出去。”

　　“随砚和我出去，那你怎么办？”戚窈回头担心自己会耽搁姜问的事。

　　她回头时，姜问已经转身，只留下一个青松般的背影给她。

　　“只是几个同僚见面，带人跟着并不方便。”

　　戚窈想到，不是所有的书生身边都有人跟着伺候的，姜问带着随砚出门的确不太合适。

　　“那好吧。”

　　吃完午食，下午戚窈带着松香整理带来的行李，虽说他们不会再京城住上太长时间，该拿出来的东西还是要拿出来用的。

　　姜问则独自坐在书房里，准备拜贴。

　　戚窈心细，收拾东西很快，带着松香和随砚，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把东西归纳的差不多了。

　　揉了揉有点酸痛的腰肢，戚窈坐在矮凳上，逗着水里面的锦鲤玩。

　　松香不敢让戚窈受冷，拿着软垫递给戚窈，“少夫人坐在这个上面吧。”

　　戚窈接过软垫还没坐下，听见外面有敲门声。

　　松香过去开门，进来的是个三十多岁，盘着发髻，鬓角戴着两只珍珠小流苏发簪。

　　外穿一件石青色的大袖，内穿一条浅士蓝的柯子裙。

　　圆圆的脸稍显富态，不说话时看着亲和。

　　“姜探花这是回来了？”

　　戚窈瞧着来人装扮不像是什么普通人，还和姜问认识，就道：“才来没有半日，敢问夫人如何称呼？”

　　李氏隐晦地把戚窈上下打量了一番。

　　一路长途奔波，到了京城又一只收拾屋子到现在，戚窈头上没带什么发饰，身上穿着家常衣裳，还勒着襻膊。

　　要不是她相貌出众，光她这身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姜家的丫鬟。

　　李氏摸不准戚窈的底细，就道：“我是隔壁赵举人的娘子娘家姓李，您是？”

　　知道对方是姜问同科的夫人，戚窈就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她笑着道：“原来是赵夫人啊，我是我家夫君刚过门的妻室，我姓戚。”。

　　“你是姜探花的新婚妻子？”李氏惊愕道，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表情。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李氏这般有点奇怪，引得戚窈心生疑惑。

　　感觉自己太过失态，李氏立即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解释，“之前还听说姜探花还未娶妻，怎么才回家几天，就成了亲了。”

　　戚窈觉得对方说的不是真话。

　　李氏表现的太过古怪，好像知道些什么，又在隐瞒点东西，还想从她口中套话。

　　她最烦这些弯弯道道的套路，有什么事直接来，明里暗里套话有什么意思。

　　对方要隐瞒，戚窈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原来是这样啊。”

　　多余的话戚窈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戚窈不说话，李氏就难受了，她犹豫一下问：“你俩是什么时候定的亲事？之前都没听说过？”

　　“夫君有事不喜欢外面到处说，夫人不知道也很正常。”戚窈也学着李氏的样子打太极。

　　李氏抽了抽嘴角，她进门瞧着戚窈年纪不大，以为好忽悠。

　　短短几句话下来，李氏发现她看错了。

　　“对了夫人，你是有什么事吗？”

　　先前姜问一个人在京城求学，身边只有随砚一个小厮伺候。

　　李氏身为女子青天白日一个人上门，这个行为太过古怪。

　　要不是李氏自报家门，加上年岁不小，戚窈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姜问的爱慕者。

　　毕竟姜问那张脸实在有点招蜂引蝶，洛姜镇不少外姓的姑娘就特别想嫁给他。

　　“额…我……”李氏犹豫一下，意有所指道：“这几天我经常见有人上门来打扫屋子，就来看看。”

　　戚窈只当李氏是在随便找话聊，就道：“可能是屋子许久没有住人，朝廷安排人过来的吧。”

　　这话就说的李氏很不赞同了。

　　“哪有啊，这屋子哪怕再脏再破都是我们自己打扫的。”

　　戚窈觉得不对劲了，“你说什么？”

　　“夫人。”

　　她还想再问，姜问从书房出来叫住了她。

　　戚窈回头，只见姜问穿着布袍站在屋檐下，身长玉立，好似翩翩浊世佳公子。

　　姜问几步走到戚窈身边，问：“赵夫人可是有事？”

　　明明再简单不过的问话，李氏隐隐感到一丝压力。

　　“没什么，我家夫君这几天出门前都叮嘱我，姜探花估计这几天会回来，叫我看着，回头告诉他一声上门来拜访。”

　　姜问声音清冷，不带一点情绪，“该上门的时候自然会上门，就不用赵大人费心了。”

　　与李氏稍显亲昵的模样不同，姜问不管是说话，还是态度，都保持了距离。

　　李氏上门本就为了打探消息，虽说没打听到太多，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姜问已经娶妻。

　　她一个妇道人家冒冒然的上人家的门上本就不合适。

　　“如此，那我也不打扰了。”

　　送走李氏，戚窈的心底留下了一个疑团，她打量姜问，回忆李氏话中含义。

　　姜问在京城，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夫人在想什么？”姜问低头看她，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中清晰的印出了戚窈的倒影。

　　戚窈犹豫了一下后摇头，“没什么。”

　　其实李氏从进门到走，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说的话给戚窈留下了不少的疑团。

　　她在思考要不要直接问姜问。

　　姜问伸手解下戚窈扣在肩膀上的襻膊，低声在她耳边道：“外人说什么，夫人莫要相信，不过是无稽之谈。”

　　望着姜问领口的衣襟，她点头，“这个我知道。”

　　至于她有没有把话听进去，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回忆刚才的李氏，戚窈放不下涌起的好奇心。

　　她问，“你和赵举人很熟吗？”

　　“不熟。”襻膊解开，姜问扶着戚窈坐下，给她斟茶。

　　戚窈坐下来，看着他倒茶的手，继续问，“那赵夫人没事上门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很熟呢。”

　　姜问把茶杯递到戚窈面前，道：“我和赵举人不过是同科，当初来京城考试时恰好住在同一家客栈。”

　　戚窈总觉得怪怪的，“就这些？”

　　“那你觉得还有什么？”他身子微倾，捏着手中的茶杯品茗茶香。

　　“没什么，就是觉得赵夫人话里有话，怪怪的。”戚窈试探性的开头，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姜问轻轻一笑，唇角微微上扬，“夫人有点敏感了，她不过是在探话而已。”

　　“探听你的私事？”戚窈回忆李夫人的行为，又打量姜问的脸，“莫非她家中有适龄的姑娘想介绍给你，结果被我捷足先登了？”

　　姜问的笑容微微收敛，修长的手指把玩茶杯，“横竖我们已经成亲，夫人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还有那个朝廷的人不会来收拾院子，那会是谁特地来给夫君你收拾院子？”

　　连续问了两个问题，她不想试探了，她想从姜问的口中知道真相。

　　姜问漫不经心地玩杯子地样子太过碍眼，她干脆从姜问的手中夺走茶杯。

　　“你我是夫妻，我不认为有些事，你需要瞒着我。”

　　松香和随砚早就躲开了，只留下姜问和戚窈两人相对而坐。

　　杯子被夺走了，姜问坐直身子，伸手整理戚窈鬓角垂落的发丝，看着她倔强的双眼，姜问微微一笑。

　　“有些话从我的口中说出来不太合适，不过为了避免夫人明日出门可能会遇见某些人，为夫还是需要给夫人提个醒。”

　　他说的云淡风轻，戚窈却有种预感，姜问即将说出来的真相，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长宁公主看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