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隔壁书生》樵月临荼

5、第 5 章

　　小院里没风，很安静，只有小水池里的锦鲤游动偶尔发出水声。

　　戚窈不敢置信地看着姜问，她怀疑刚刚她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良久，终于从这个震撼的真相中回神，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也得到了答案。

　　她试着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他，“娶公主不好吗？”

　　姜问坦言，“现在朝中局势复杂，娶公主不是好事。”

　　“所以…”

　　她不知道她现在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个真相，“这就是你娶我的理由？”

　　“等一下！”

　　姜问开口前，戚窈快速开口打断姜问。

　　答案是什么不重要了。

　　“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没管姜问，自顾自的起身进了卧房。

　　她需要好好地消化真相。

　　姜家刚上门求亲时，戚窈就觉得这门婚事太多古怪之处。

　　哪怕他们相邻，串门不过几步，从小到大，戚窈和姜问都没有太多的交集。

　　不管是青梅竹马，还是两小无猜，都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两家地位相差极大，姜家是耕读之家，姜问是洛姜镇上出了名的读书人。

　　戚家就不一样了，穆氏就是个靠出色的绣活为生的寡妇。

　　戚窈则是洛姜镇上出了名的胭脂虎。

　　十六七岁了都没有好人家上门提亲。

　　那会儿戚窈压根不想答应这门婚事。

　　姜家上门提亲的时机太巧，正值她出门去拜访师傅那会儿。

　　等她回到家，穆氏已经和姜家把婚事给定下了。

　　出门一趟回家，发现自己莫名的被定下了一门婚事，还是一门上好的婚事。

　　戚窈那是一点激动的感觉都没有，她直觉这里面有古怪。

　　甚至于她想退掉这门婚事。

　　她试图在穆氏面前说她不喜欢这门婚事。

　　才一露出这个苗头，就被穆氏给否决了，并且洗脑般的不停地给戚窈念叨这门婚事如何如何的好。

　　瞧着穆氏满心欢喜，加上穆氏整日忧愁她年岁大了嫁不出去，好不容易有个人要娶她。

　　戚窈不忍心让她失望，咬咬牙也就认了。

　　寻思着这门婚事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一定要想方设法的全身而退，大不了就和离，带着穆氏去别的地方生活。

　　现在好了，她终于知道姜问为什么娶她的原因。

　　戚窈只觉得天雷滚滚，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

　　被公主看上不好吗？

　　娶了公主，又考中了探花，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她就想不明白了，姜问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娶，娶她这个什么都帮不了的丧父女为妻，还得罪了公主。

　　这一想，就想到了晚上，她满怀心事的吃了晚饭。

　　梳洗后，自顾自的裹着被褥躺在最里面。

　　她还是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

　　自家得罪了当朝公主，以后该怎么办。

　　如果公主是个记仇的性子，姜问的官途肯定会受到影响。

　　“还在想？”姜问躺在戚窈身边，侧身看着她只露出一个后脑勺的背影。

　　“我想一个人静静。”

　　戚窈闭着眼睛，她不太想和姜问说话。

　　姜问起身，掰过戚窈的肩膀，俯视她紧闭的双眸。

　　“已经想了半天了，夫人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直接问我，不用继续自己纠结。”

　　戚窈睁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姜问。

　　床头的烛火微弱，姜问白日束的整齐的发丝散开披在身后。

　　几缕发丝垂落，里衣领口松弛，消瘦的锁骨胸口若隐若现，朦胧中带着一丝破碎的美感。

　　烛火的阴影处，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此时正静静地看着她。

　　戚窈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的清瘦的侧脸。

　　“她是看上你这张脸了吗？都说红颜祸水，我看男子也毫不逊色。”

　　姜问抓住戚窈的手贴在脸上，抓在手心里揉了两下。

　　“有一半功劳吧。”

　　这么自恋的话从姜问的口中说出来有点好笑。

　　戚窈也没想忍，直接笑了出来。

　　如一朵盛开的海棠，上扬的唇角有三分的甜美。

　　木已成舟，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为了这个和姜问过不去不值得。

　　她另一只手轻轻地推了一下姜问的胸膛，主动缓和气氛。

　　“真没想到，一本正经的探花郎竟然能说出这么不正经的话。”

　　姜问亲了亲戚窈的手心，俯视戚窈的眼神好像在勾.人。

　　他压低嗓音，暧昧道：“我正不正经，夫人不是知道的最清楚。”

　　闻言，戚窈脑海中闪过婚后几日那几个荒唐的晚上，还有姜问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手段。

　　面上顿时一红，她嗔道：“你还好意思说。”

　　姜问放开戚窈的手，钻进了她的被褥里，俯身贴在戚窈耳边，“你我是夫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戚窈习惯地搂着姜问的脖子，让他移了移舒服地贴在她的柔软中。

　　望着头顶朦胧的帐幔，“你我已经成亲，公主也得罪了，我只有一个愿望，不管将来发生什么，都不要牵连我娘。”

　　姜问埋了埋，闷声道：“岳母不过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长宁公主再怎么着，也不会随便和一个普通妇人过不去。”

　　戚窈道：“我相信你。”

　　不管相不相信，她已经被扯进这件事里去，注定就不能独善其身。

　　姜问抬头，贴在她的颊边，“明天你出门有可能会遇见长宁公主，你小心点。”

　　戚窈不是那种遇见事只会躲在人后的姑娘。

　　从她从小到大干过的那些“光辉”事迹中就能看出来。

　　姜问清楚，把戚窈关在家中不让她出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对她的侮辱。

　　他也不愿意这样做。

　　他喜欢她鲜明的模样。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娶公主吗？”

　　犹豫再三，戚窈还是想问清楚点。

　　姜问揉了揉她柔软的小腹，“长宁公主是先皇后留下的独女，圣上的第一个女儿。”

　　“当年圣上还是太子，永王争夺皇位，后来永王突然叛乱，掳走了当时还是太子妃的先皇后为质。”

　　“当时先皇后已经怀有九个月的身孕即将临盆，后来永王兵变失败自尽，先皇后受了惊吓临盆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先皇后去世时，正是帝后情浓时候，圣上对一出生就失去母亲的长宁公主十分愧疚，从小就待她极好。”

　　“圣上那么多公主中，没有一个能比得过长宁公主，更别说她的背后还有已经故去的先皇后，和还活在世上的太皇太后做靠山。”

　　“等下。”戚窈抓住姜问的手，问道：“这里面和太皇太后又有什么关系？”

　　“长宁公主长的和太皇太后年轻时的样子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哦，这就难怪了。”戚窈点点头，明白了其中的关系。

　　姜问趁机把手挣脱，把戚窈搂入怀中，褪掉她的外衫，“先皇后去世两年，已经继位的圣上需要迎娶新皇后，就是现在的张皇后。迎娶张皇后的同时，还选了萧贵妃入宫。”

　　“两人几乎是同时入宫，就连生的孩子也一前一后，中间相差不过几个月。”

　　“张皇后生的孩子占了嫡长，十岁时被立为太子，萧贵妃生的二皇子不差太子多少，唯独差了嫡长二字，就注定和皇位无缘。”

　　“长宁公主从小就和张皇后不对付，处处和张皇后作对，联合二皇子没少针对太子。”

　　“整个京城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人都知道，长宁公主支持二皇子，太子今年不过十三岁，圣上正值壮年，二皇子虽不占嫡长，背后却有长宁公主撑腰，将来鹿死谁手，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能确定。”

　　“谁要是娶了长宁公主，谁就会被扯进夺嫡的争端中，我不过一介书生，背后又有整个姜氏一族，我怎么能拿族人的性命掺和进这种动辄诛灭九族的大事中去。”

　　姜问的手停了下来，他抚摸戚窈的脸颊，俯身轻吻她的额头。

　　他愧疚道：“对不起，把你扯了进来。”

　　有再多的怨念，随着姜问的这句“对不起”也散去了不少。

　　她幽怨地看着姜问，“你也知道啊。”

　　随后，她算了算长宁公主的年龄疑惑道：“不对啊，太子今年十三岁，先皇后去世两年才娶了新皇后，长宁公主年龄少说也有十六了吧？她和我一般大难道没有定下婚事？”

　　姜问刚得知他被长宁公主看上时，特地安排人打听了长宁公主的过去。

　　“之前有定过一门婚事，是柱国公家的长子，长宁公主十五岁那年战死沙场，中间耽搁了一年，婚事一直没什么着落。”

　　戚窈好奇道：“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看上你吧，毕竟文官不用去打仗。”

　　“这我哪里知道。”

　　这个属于长宁公主心理范畴，超出了姜问的能力之外。

　　在京城时，他已经很努力的避开长宁公主了。

　　这边榜单刚下来，那边他立马收拾行李返回洛姜镇避开她。

　　“我看那个长宁公主不会轻易放弃你了。”戚窈叹了口气。

　　姜问解开她身后的带子，“那是明天的事，我们先做点别的。”

　　戚窈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城门打开，已经完全落入姜问的手中。

　　“姜问，你…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