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隔壁书生》樵月临荼

3、第 3 章

　　又是一天的清晨，外面的天还是蒙蒙亮，戚窈早早的醒来后就睡不着了。
　　她拥着被子背对着姜问，小心翼翼地不想吵醒身后的人。
　　这几天晚上太过荒唐，她有点扛不住了。
　　今天是她三朝回门，哪怕明知道不会迟到，戚窈也不想节外生枝。
　　她担心她走路的姿势不对，叫穆氏担心她在姜家受苦。
　　睁着眼睛计算时间，被褥中姜问的手动了动。
　　戚窈一僵，她抓住姜问意图不轨的手。
　　三日相处，戚窈已经找到个姜问相处的方式。
　　而且她不能一直纵容姜问为所欲为。
　　她转过身伸手搂着姜问的脖子，柔软的靠在他的怀中，轻声示弱，“今天是我回门，你别闹了。”
　　姜问看着她乌鸦鸦的头顶，感受到怀中的那团柔软，靠在她的颈边低声笑了笑。
　　他伸手整理了下她身后有点凌乱的发丝，“我知道。”
　　说完，真的只是简单的抱着戚窈，什么都没做。
　　姜问这般戚窈松了口气，她从他的怀中出来，额头抵在姜问的锁骨上，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
　　“我从小和我娘相依为命，嫁过来三天，都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我现在就想早点见到我娘。”
　　知道怀里人示弱的小心思，姜问附和，“我知道，我和爹娘已经说好了，我带着你去任上时，他们会替我们看顾好岳母的。”
　　他的手臂用了点力，把戚窈揉在怀中。
　　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且姜问已经承诺去任上后姜家会帮忙照顾穆氏。
　　戚窈也说不出什么不好的话，她点点头。
　　有姜家这个大姓照看，以后洛姜镇也没人会随便欺负穆氏一个寡妇。
　　听着耳边的心跳，最后实在是忍不住问出藏在心底好几天的疑问，“你为什么会娶我？”
　　很久，都没听到头顶人的答案，戚窈抬头想看他，被姜问按在怀里，只听到一句，“以后你会知道。”
　　这叫什么答案？
　　戚窈感到无语。
　　盼了三天，终于见到了穆氏，一进门，戚窈直接把姜问抛诸脑后，冲着穆氏直接跑了过去。
　　“娘，我好想你。”戚窈扑到穆氏的怀中撒娇道。
　　穆氏笑呵呵地拍了拍戚窈的背，“都嫁人了，怎么这么不稳重。”
　　戚窈皱了皱鼻头，俏皮道：“我到了八十岁，在娘的眼中，难道还不是个孩子？”
　　穆氏无奈地摇头，放开她对走过来的姜问道：“这孩子被我宠坏了。”
　　“夫人率真，不算宠坏。”姜问看了眼戚窈，眼底有化不开的笑意。
　　“娘，哪有你这样的。”戚窈拉着穆氏的胳膊不满道。
　　“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穆氏轻点戚窈的鼻尖，见女儿女婿相处的好，穆氏心里提了好几天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相聚的时间短暂，在娘家待了一天，到了傍晚，戚窈再不情愿，还是要乖乖地和姜问一起回去。
　　临出门前，穆氏拉着戚窈的手道：“知道你在姜家一切都好，娘就放心了，姑爷是个有本事的人，日后你也要好好的做个贤内助，莫要给姑爷拖了后腿。”
　　“知道了娘，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穆氏絮絮叨叨的，这几天总是重复的说差不多的话，戚窈听着耳朵都快起茧了。
　　想到穆氏说这些都是为她着想，所有的不耐都化为乌有。
　　这个世上能这么掏心掏肺，不求回报的对她好的人唯有一个穆氏而已。
　　她有什么资格不愿意听穆氏的教导。

　　本朝考中科举的学子都有十五天的时间等待授官。
　　家离得近的学子会趁着这十五天的时间回家。
　　离得远的则直接住在京城等着授官的日子。
　　眼看着没几天就要到正式授官的日子，姜问不能继续在家耽搁。
　　回门后又在家里住了两天，姜问就带着戚窈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洛姜镇距离京城不过二十公里的路，光用腿走需要四五个时辰，坐马车就快上许多，只需两三个时辰就能到京城。
　　离家那天，姜问早早的带上戚窈坐上了去京城的马车。
　　坐在马车里，戚窈呆着实在无聊，姜问穿着一身素色布袍，端坐在一边看书。
　　戚窈难得认真地打量他，今天的姜问和新婚那天晚上又不相同。
　　如果说新婚那天那身红色喜袍衬托的姜问多了几分艳色。
　　今天的姜问看起来就多了几分清冷，好似那清修的道君，不染尘埃。
　　算算她的运气还算不错，这么匆忙的嫁人，还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夫君。
　　察觉到戚窈在看他，姜问放下书问：“无聊了？”
　　戚窈回神，藏住脑海中的念头。
　　她换了个坐姿，靠在马车璧上，“还好吧。”
　　“我记得你好像识字，你平时都看哪些书？”
　　洛姜镇富庶文风盛行，有洛姜两姓共同建立的学堂，专门教授学子读书。
　　还建了女子学堂，谁家女孩想学点东西，也可以把孩子送进去，一年学费一吊钱。
　　戚窈是个女孩，穆氏一个寡妇靠着绣活把她拉扯大，平时银钱的花费上特别的节省。
　　有一点很奇怪，她花在戚窈身上的钱就格外的大方。
　　谁都闹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当初穆氏费了不少心思，把戚窈塞进了学堂和其他女孩一起读书。
　　戚窈对读书不感兴趣，她更喜欢舞刀弄棒，耐不住穆氏那一颗爱女的心。
　　戚窈还是乖乖的在学堂里面读了两三年的书，识了点字。
　　“你怎么知道？”戚窈疑惑地打量他。
　　平时她舞刀弄棒的比较多，举止比一般女子粗鲁，多数时候又爱做男装打扮，揍起人来从不手软。
　　就算她顶着一张好看的脸，不了解她的人都会认为她是个粗鲁的姑娘，肯定大字不识几个。
　　姜问竟然知道她识字？
　　姜问轻轻一笑，“当年岳母想让你进女子学堂读书，找到了我娘面前，我正好看见了。”
　　这么说倒也没什么不对，穆氏和姜夫人的关系确实不错。
　　印象里，穆氏的确走过姜夫人的路子。
　　戚窈佩服道：“你还真不愧是个探花，那么久之前的事你还记得。”
　　姜问说的坦然，“如果这点小事都不记得，我这么多年的书不是白读了。”
　　戚窈赞同的点了点头。
　　“说到底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这些年我也没认真地看过几本书，毕竟我也不用考科举，那些晦涩的文章我看的都想睡觉，不过看过几个市面上流传的话本子。”
　　“话本子？你看过？”姜问来了兴趣。
　　“看过啊，好奇嘛。”
　　换成别的女子早就不好意思了，戚窈这里倒是十分的坦荡。
　　她昂着下巴看姜问，“我不信你没有看过。”
　　姜问顺从的点头，“我的确看过。”
　　“是不是很无聊？”戚窈立即问。
　　“无聊？”这下换姜问不明白了。
　　他记得书肆里面，卖的最好的书，除了涉及科举书籍，就是那些流行话本了。
　　“对啊，我觉得那些书特别的无聊，套路千篇一律，还把人当成傻子一样的戏弄。”戚窈越说越嫌弃。
　　“这话何解？”姜问来了兴趣，他的妻子好像很有想法。
　　“就那些才子佳人的小说，虽然我是小门小户的出身，但我也知道，那些千金小姐每次出门哪次不是前呼后拥，那些书生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和小姐们单独见面。”
　　“还有，两人为了爱情私奔的那种，我简直怀疑写那本书的人脑子有问题。聘者为妻，奔者为妾，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好好的读书人不想着高中状元回来迎娶人家姑娘，反而带着人家姑娘私奔，要是让我找到写这些书的人，我一定要问清楚，他们写这个的时候，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戚窈越说越激动，一大通话说完，她扭头问姜问，“你说，写这些书的人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倒是把姜问给问住了，他又不是写这些书的人，他怎么会知道。
　　“这个我不知道。”
　　“你不也是读书人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戚窈摸着下巴，疑惑道。
　　姜问有点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写这些书的人，我怎么会知道。”
　　戚窈想了下，好像也有道理，可她不甘心。
　　她追问，“那你要是喜欢一户人家的姑娘，你会怎么做？”
　　姜问深深地看着她，认真道：“当然想办法明媒正娶回家了。”
　　这个答案无懈可击，戚窈想到姜问现在已经娶了她，就又问，“那现在你已经娶了妻子，又喜欢上另一户人家的姑娘，你会怎么做？”
　　这次，姜问没有很快给出答案，他只若有所思地看着戚窈。
　　见姜问迟迟没有动静，戚窈疑惑地看他，见他目光深邃，好似一汪深潭里的水。
　　她没多想姜问眼神的含义，只追逐她想要的那个答案，“喂，我问你问题呢。”
　　一只手忽然揽过她的腰肢，姜问将她揽入怀中。
　　他轻咬了一下她秀气的耳垂，低声问，“怎么？为夫对你不好吗？这样考验我？”
　　趴在姜问怀中，耳朵被咬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酥了。
　　同时也懵了，回忆她之前问的那些问题，她也发觉了不对劲。
　　她开口解释，“我没有，我只是在和你讨论事情。”
　　或许她问那些问题里面，的确有属于她的一些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小心思。
　　但在嘴上，她说什么都不会承认的。
　　“可是我觉得夫人是在质疑为夫的为人。”
　　姜问的手顺着她背部的曲线一路下滑。
　　背上的手有点不对劲，戚窈慌了，她反手将它抓住，低声几乎是哀求道：“别这样，这是在外面。”
　　她有点害怕姜问会不管不顾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不轨之举。
　　姜问的手停住，他叹了口气，“原来在夫人的眼中，我竟然是这样的人。”
　　姜问是个什么样的人，戚窈从开始就没明白。
　　哪怕两人已经夫妻多日。
　　戚窈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没有得到答案。
　　姜问为什么要娶她，目的是什么。
　　她总感觉这里面有一些她不知道的秘密，具体是什么，没查清楚真相前，她是真的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