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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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已是清早。
浣花还在熟睡中。柚白眯起眼睛，想起自己刚苏醒时她浅憩的模样，寻思着这可能是几个月以来她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浣花的鼻梁，似乎能感觉到血管安静得跳动着，就像冬眠的小动物的心脏，就像清晨雨后拔地而起的蘑菇。
蒲公英悄然绽放。
浣花张开眼，发现柚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啧”了一声转过头：“好看吗？”
“没我好看，反正。”她一边嘴硬，一边伸出手。
“你要干什么。”
柚白隔着高腰睡裙抓了抓浣花的胸部，然后咽了一口唾沫：“哇塞。”
嘶哈嘶哈嘶哈嘶。
“啧。”浣花伸出手，挡住刺眼的阳光。
“给我看看呗。”柚白擦了擦一脸的鼻血，试图解开她领口的扣子。
“不许动，小色猪，看把你馋成什么样了，口水都流到枕头上了。”浣花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反身把她抱住，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唔……”柚白计划未得逞，颇有些难过地翻了个身。
浣花抱住她的脊背，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锁骨之间爬行着，如同慵懒的蜥蜴。
“你锁骨上那颗痣很可爱。”她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应该在……这里。”
说着，浣花弓起手指，用指甲在那个位置留下了记号。
柚白低头看了看，距离自己那颗痣还差一点点。
欸嘿嘿，没猜中。
“不在这里。”她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感到烦闷，拍开浣花的手，然后将头埋进枕头，假装熟睡。
好久没有动静。
浣花居然还睡得着。
柚白不出声地转过头看了看，然后又把头扭回来。床头柜上有一盆洋桔梗花，嫩绿的叶片随着阳光的旋律，颇有节奏地舒展开来，纯净洁白的洋桔梗和天使一样无邪动人，仿佛破晓的第一声铃音。
她突发奇想，伸出作祟的小手，折了两片花瓣下来，然后撕成小片，每一片都不遗余力地捏成球形，再将小花花球悄咪咪地搁在浣花的发梢之间。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无数片，乱入发际线看不见。
很快，浣花的脑袋就像刺猬一样挂满了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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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浣花终于睡够了，发现柚白又像当初那样，色眯眯地盯着自己，不怀好意。
这回是真的不怀好意。
她翻了个身，面前忽然下了一场碎花雨，不，是碎花球雨。哗啦啦，像几百年不洗头的油腻大叔洒下的头皮屑。
“阿柚！！”尖叫声让肇事者“蹭”地一声钻进洞里。
浣花有点烦躁地扯过被子蒙住脸，几秒后，猛地把被子掀开，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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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有吃的了，我们出去吃吧。”浣花换好衣服，对柚白说。
柚白给自己挑了一件蒂芙尼蓝的泡泡袖，穿上之后，正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自己，忽然被一声鸟鸣转移了视线。
她望向窗外：“麻雀！”
“是啊，它在后院里的小花树上建了巢，还孵出一堆小麻雀。”浣花也往外看去。
小花树的花似乎都掉得差不多了，满地都是盛开又腐烂的鲜红。
柚白使劲吸了一口气，草本和泥土的清香混杂在一起。如同山蓝知更鸟被一片葱郁的叶子挡住来路，它知道春天的来临，就在蒲公英吟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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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
“谢谢你的努力，我才能这么好地活着。”柚白轻声说。
浣花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开：“别动不动就煽情了，说吧，想吃什么？”
“菠萝包。”
早知道她不争气，没想到这么不争气。
“换个口味吧。”
“羊角面包也不错，再来点燕麦？嗯，如果你有钱，我还要香波尔泡芙，还有小玛德蕾妮……”柚白立刻不客气了。
“没想到你居然知道这么多食物的名字。”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将吃掉所有我知道名字的食物。”
游戏的结局当然很明确，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路旁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前面的那位左手拿着羊角面包，右手巧克力甜甜圈，嘴里塞着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后面的抱着一山食物，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要为世界末日的到来囤粮。
“浣花，你把那个，那个小甜饼递给我……”柚白转过头，嘴里的面包碎屑喷了浣花一脸。
“吃吃吃吃，就知道吃，吃死你。”浣花恶狠狠地把小甜饼整个塞进对面那人的嘴里。
柚白一脸人畜无害地望着她，平白蒙冤，真是莫大的委屈。
浣花腾不出手找手帕，只能胡乱用衣服擦了一把脸：“吃东西的时候能不能闭好你的嘴？”
“唔。”
作者有话说
第197章 （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