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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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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猫的手一松，瓶子就“啪嚓”一声打碎在地上。
椅子上的那个人垂着脑袋，似乎从来都不曾活过来。
“原来是柚白啊。”妖精猫扬起嘴角，转着手上的手术刀，慢慢朝她走过来。
“你别动！”柚白大喊，捏紧手中的小蓝花。
“你把‘深海’给我，我就放了你。”他笑出声来，“或者，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愿望。可惜的是，就连椅子上那个尸体都应该知道，‘深海’在一个名叫浣花的女孩的右眼里。不在你这儿。你死定了。”
“你这次恐怕猜错了。”柚白礼貌地回了他一个笑容。
“在你这儿？”
“浣花把它给我了，我给你看。”柚白扯下自己的项链，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迅速把它捏在手心藏在身后，“反正我也跑不掉了，我想听听你为什么要它。”
妖精猫耸了耸肩：“你愿意听，我可以说。”
“嗯。”
“‘深海’不止你手上的那一小块，直到那天遇见仲夏夜王子我才知道。城堡里的一个小女仆笨手笨脚把整个森林都烧了，我趁乱绑架王子就拿到了‘深海’本体，打算逼他打开它的封印，但王子却说要把丢掉的那一块找回来，才能重启‘深海’。
“好了，那天浣花好不容易选了一个晚上离家出走了，我绑架了她，却没想到一群天鹅把她带走了，我知道那是苔原天鹅，才一路来到了骆驼利亚岛。”
“但是你现在是个疯子，你就算对‘深海’有什么执念也不会变成疯子。”柚白说。
“我好好的，直到那天我在骆驼利亚岛旁边的一个孤岛上落脚，发现了公主殿下。”
“音？”
“我的眼睛就是被她刺瞎的。”
“你杀了她？”
“没有。”
“为什么不？”
“所以我疯了。”妖精猫摘下缠在眼睛上的绷带，露出一只白色的瞳孔和一个深深的洞，“我一把就将樱桃捷克捏死了，但还不够。我要杀光这里的所有人，他们配不上看见我。”
柚白捏着蓝水晶和小蓝花的那只手已经汗津津的，手心黏糊糊的好像沾上血一样。
“我说完了。”
“你是怎么在黑森林和白森林之间任意穿梭的？”
“我去了地下精灵城，侏儒们用猫的脚步声，山丘的根，女人的髭须，熊的警觉，鱼的话音，鸟的口涎，给我做了一根权杖，就在遇见仲夏夜王子的前几天。”
他还不知道城堡着火的时候她们也在。
幸好。
“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不可能。”柚白恶狠狠地说。
“注意你的言辞。”
柚白：“除非你兑现我一个愿望。”
妖精猫似乎有些不耐烦：“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但你也希望能光明正大地做一场公平交易。”柚白紧紧捏着午夜蓝，几乎要把这神域派来的使者捏碎，“你可以选择一言不合就动手，但我也可以现在就跑，跳进海里，然后溺死，而你作为一只猫巫却永远都下不了水。你什么也得不到，这样我们就会两败俱伤。”
“我跑得比你快。”妖精猫沉下脸。
“你愿意的话，可以试试。”柚白做出撒开腿就要跑的姿势，明目张胆地威胁到。
“好吧，你说说看，什么愿望？”妖精猫放下手术刀。
“首先，把灵魂还给这些死人，把他们的手和脚接回去。”
“不是什么难事。”
“第二，你以后不许再打我和浣花的主意，也不许动阳光所及之处所有生灵的一根毫毛。”
“那我要吃烤小猪怎么办？”
柚白的笑容忽然明朗起来：“同志，我也喜欢烤小猪。好吧，你不许杀人，那些本来就无辜的子民，就这样。动物我不管。”
“好吧，反正‘深海’拿到手以后我就不是疯子了。”
柚白：“第三……”
“还有第三？”
“我把午夜蓝水晶给你之后，你要动用‘深海’的力量让光精灵复活，包括消失的冬日精灵，祭司精灵，布拉布拉。”
“真烦人。”
“说好了。”柚白提醒他，“这些你都可以办到，只要你有一个好心情。”
“好了，我答应你。”
手指划过小蓝花的花瓣，英蓝的荧光粉忽然提醒了她什么。她想了想，说：“算了，你要是不喜欢，就没有第三个条件。”
“你够了没有？”妖精猫重新抓起手术刀。
“我说完了。你发个誓，我就把午夜蓝给你，我们就两清了。”
妖精猫叹了口气，伸出手：“拿什么发誓？”
“拿你的另一只眼睛。”
“下手真狠。”他笑了几声，“我以自己仅剩的二分之一灵魂发誓，归还逝者的灵魂，并绝不再动他们。”
“是阳光所及之处所有的无辜居民。”
“好吧，所有人。”
静静地对立几秒后，妖精猫伸出手：“小孩，你快点。”
“给你。”柚白把蓝水晶放在他手上，然后跑走了。
他满意地让午夜蓝水晶在他的手心里滚在滚去，直到沾上满手的蓝色荧光粉。
沾满荧光粉的石头。
她果然欺负他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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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白！”她的身后传来他歇斯底里的怒吼，妖精猫下一秒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耍我？”可怕的巫师朝她伸出手。
柚白紧张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就传来一声惨叫。荆棘的枝条爬上他的手，迅速得如同烧着的野草那样疯狂，把他刺得鲜血淋漓。
她赌对了。
一个违背誓言的人必定会受到造物主的诅咒……不过，诅咒当然对她无效。
妖精猫有发过誓说她必须要把“深海”交上去吗？
她也没说自己一定要把蓝水晶给他啊。
“那么，荆棘的诅咒送给你，当然了，不必想着要慷慨地分我一半！”柚白朝他招了招手。
妖精猫收回手，荆棘就慢慢被埋进土里。他惊愕地看着自己血迹斑驳的手背，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样，然后回到了那片尸林。
他把所有的罐子都打碎，所有的灵魂都物归原主。
他用权杖把所有人的手和脚都缝上了。
真乖。柚白眯起眼欣慰地笑了笑，转身跑向骆驼利亚岛。
这是她第一次那么那么佩服自己的智商，吼吼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