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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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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花看到身边的家伙一直在“咕噜咕噜”吐泡泡，怕她把水都灌进肺里了，赶紧腾出一只手，手指捏着柚白的鼻子，手掌堵着她的嘴巴。
柚白一时间大脑缺氧，出于本能地挣扎，用力推着她的肩膀，像一条受伤的蛇一样疯狂。
浣花也没办法，只能武力解决。
就当柚白还沉浸在“我要憋死了”的情绪当中时，脚已经落地了。
落地？
浣花忽然松开手。
柚白下意识狠狠吸了一口气，等待她的却是救命的空气。把呛进去的水都咳出来之后，她才觉得不对劲：“不是在水底吗？怎么会有空气？”
难道说，之前丢失的幻彩珍珠又在嘴里形成了？
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贝壳的？
“不知道。”浣花站在她身边，“这和人鱼国的遭遇好像啊。”
的确。柚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处水中，轻轻一跳都能蹦好高，但空气在血液里的循环却并没有出岔子，和含着一颗幻彩珍珠的感觉基本是一模一样。
“我们回人鱼国了？”
“你看那儿。”浣花伸手一指。
一只闪光蓝的小东西闯入柚白的眼帘，那个家伙好像心灵奇旅里的二十二号灵魂，只不过是缩小成一个拳头那么大，又在荧光粉里滚了一圈，浑身上下都淡出蓝色的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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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柚白小声感叹一声，伸出手要去抓它。
它立刻“砰”一声消失了。等她把手缩回去之后，它又慢慢出现一个轮廓，一点一点，修复完毕。
“怎么和呱叽那么像？”她有点不满意地咕哝。
“你别抓它了。”浣花戳了戳她，“只是，这个生物，我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
“哪本书？”
“生物教材吧，我忘了，估计不是什么重要的生物，要不然怎么会深藏于北极海的海底呢。”
这个时候，出现了第二个淡蓝小灵魂。两个精致的生灵开始发出微弱的呢喃，朝柚白和浣花招招手，示意她们跟着它们走。
出现了第三个。
第四个。
很多很多个小灵魂形成了一条路。
“跟着它走吗？”柚白征求意见。
“去看看吧，或许不是什么坏事。”浣花拿不准主意，但总不能在这里站一辈子。
柚白紧紧拉着她的手，一步一飘地在深海里走着，海底没有一点光线，那些会发光的小生灵把整个深蓝的海水都照亮了。
“海底好安静啊，什么鱼都没有。”柚白逐渐能看得清路了。
“你以为会有鱼？”
“那不是海底都会有生物的吗，什么发光鱼啦，水母啦……”
“这里是北极海。”
“好了知道了。”柚白赶紧为自己的无知岔开话题。就在她准备开启下一个话题的时候，陡然发现那条弯弯曲曲的荧光路，再往前就倏地往下一掉。
那些小生灵贴在海底大裂谷上，往下有序整齐地排列着，裂谷如同银河的缝隙，仿佛彼岸即时宇宙。
这怎么下去？
跳下去？
滚下去？
爬下去？
“这……”柚白皱了皱眉头。
无数个生灵的呢喃声吵得浣花头晕：“那就不跟着这条路走了，我们回去吧。”
“好吧，我听你的。”柚白没什么主见。
路途中，发现那些小生灵都围着她们转，一次次地重复着招手和呢喃声，似乎是不高兴她们往回走。浣花不觉得它们能有什么危险，压根就不理不睬，柚白也跟着她不理不睬。
那些生灵，一个个的，忽然发出声调超高的尖叫。无数个毫无规律的尖叫杂糅在一起，那些声音好像被施了巫婆的魔法，震得人天昏地暗。
浣花反应快，赶紧捂住耳朵。
柚白本来也想捂住耳朵，但一声毛骨悚然的啼哭声传来，把她的思绪狠狠碾碎。她尖叫一声，大脑忽然就失去了意识，双手在耳边抓狂，就是不肯再靠近一步。
“阿柚！”浣花叫她一声，柚白根本听不见。
糟了！
那些杂乱无章的高频声调变成了可视的声波圈，闪着刺眼的光芒。
什么东西在浣花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忽然想起这些恶灵是什么物种了。
“冻海精灵！”她低声惊叫一句，忽然恐慌起来，“阿柚，快跑！”
跑了几步，才绝望地发现柚白根本不听她的话，或者说，是听不见。
她想伸出一只手拉着她走，却又害怕声波会传入自己的耳朵。浣花灵机一动，往柚白的身下一钻，用肩膀扛起她就跑。
柚白发出一声凄厉的呻吟，殷红的液体慢慢从耳朵里漫出来。她近乎自残一样咬住自己的手臂，狠狠咬出血。或许她是想用这种方式控制住自己，但根本不管用。
柚白绝望地挣扎着，想要从浣花的肩窝下来，而她死死护着她，不让她逃脱。
柚白断断续续地尖叫着，手好像疯了一样抓着浣花的头发，甚至用指甲在她的额头上抓出一道道血痕，如同非洲小镇上变态的野猫。
惨厉的剧痛让浣花不由地叫出声。
柚白怎么了？
“阿柚！阿柚！”她的恐惧值攀升到了极点，最后实在没忍住，用手抱住肩上的柚白，然后堵住她的耳朵。
柚白一点点平静下来，恐怖的尖叫声却立刻转而针对浣花的大脑。
那声音好像吸血鬼一样让人受不了，浣花拉着柚白就往漩涡跑。
前方，不远处，就是她们掉下来的地方。
两个人扑进漩涡里，冻海精灵摧残灵魂的尖叫声，终于越来越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