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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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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白在恍惚的微光中张开眼睛:“杀,杀手姐?”
“拿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Sweetie把手里的几个小盒子丢给她。
她挣扎着伸出手,拿起地上零散的盒子,借着半敞开的门透进来的光亮仔细看了看,是一些红药水和冻伤膏。
“为什么帮我?”柚白的手警惕地离开那些药品。
“少说废话。”Sweetie皱了皱眉头,冷笑一声,“主人本来要我过来给你换一种刑罚的,我想算了,万一手段重一点,你这种小身板估计就死在我手上了。”
“你要是真的想帮我,就放我出去。”
“你是不是当我傻?如果我放了你,下次睡在这里的就是我了。”Sweetie一甩手,关上门。
两秒钟之后,门重新被打开:“如果你有朝一日从地下室逃了出去,就去城堡阁楼,那里没人。”
什么意思?
随着“砰”的一声,唯一的光亮很快就被阻断了。
柚白望着那些涂抹的药物出神。难道说,她们还有救?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转向指甲内部的钢钉。钢钉周围渗血,一点点冒出来。她试着用手去拔钉子,但是由于两只手都被钢钉塞满了,稍稍一碰都会疼。
她把手抬起来,用牙齿咬住钉帽,狠狠一抽!
柚白疼得嘤咛一声,张开牙齿,钢钉“叮”地一声掉到地上。
她又如法炮制,咬着牙把十根钉子通通拔了出来。然后她用微微发抖的血手指拿起一根钉子,把它插进锁孔,试着打开手铐。
细长的钉子像峰回路转的回形针一样好用,不出多久,手铐就“啪”一声落地了。
来不及欢呼,柚白又赶紧把脚镣和捆在身上的铁链都打开,然后发疯一样小声惊叫一声,急忙一步一摔地爬上梯子。
这么看来,她还是没有那么笨的。
门是从外面被锁上的,但是小钉子简直就是□□,沿着几乎密不透风的门缝伸到外面,然后把插销往上拨。“咔哒”一声,几天以来唯一盼到的声音终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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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欢天喜地地刚跨出门一步,立刻就“嗷”惨叫一声退了回来。
“太阳怎么这么毒辣辣的……”柚白咕哝一声,试着伸出一只手,往外探了探。平日里不在意的阳光,在此时却像印度魔鬼辣椒油一样,对冻伤的皮肤毫不客气,“滋”一声烫出无数的水泡。
柚白发愁地看着满是水泡的手,束手无策。
“对了,或许有衣服能把我裹起来呢?”她充满希望地转过身,在置物架上翻找着可以充当防晒衣的布料,很不幸的是,除了身上可以忽略不计的超短款囚衣,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她摸到了什么东西。
绳子!
柚白开心地把绳子从箱子里扯出来。
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只知道很粗糙,应该是尼龙绳。
只要绳子够长,就能够发挥和防晒衣一样的作用。
她像攀岩一样左右手交替地把绳子拉扯出来,只是很奇怪的是,绳子仿若没有尽头,不管她怎样一次扯出来一米,箱子里好像还剩下足够长。
箱子的另一端有一个平行宇宙,而那个宇宙被这跟足够长的绳子塞满了。
她就是这样想的。
柚白好奇地把头探进箱子里观望,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柚白耸了耸肩,把手伸进箱子里,想一次性把绳子都掏出来。
但她什么也没摸到。
连箱子的底部也没有摸到。
柚白浑身一抖,恐惧感开始蔓延。她考虑过放弃绳子,但总不能搬一个受刑架来给自己挡阳光吧?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人工弄断尼龙绳,但是一个尖叫声打破了她的所有想法。
这声小孩的尖叫不是从箱子的外面传来的,也不是从它里面传来的,好像藏在木箱板的厚度里。
柚白唯一能告诉自己的就是,耳朵幻听了。
紧接着她就拔不动尼龙绳了,好像被一个东西卡住了一样。她正准备再次把手放进去探一探,但是绳子一下子断开了。
“啊!”她因为惯性往后一摔,再次爬起来的时候,她看见了绳子的尽头。
尼龙绳的末端有着整齐的切口,好像是被谁剪断了一样。
不,不是剪断的,是咬断的。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柚白望着地上堆成一堆的绳子:“真不可思议,这竟然是一根绳子的长度。”她把“一根”两个字咬得字正腔圆。
从指尖开始,一圈圈地把自己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尼龙绳蹭到伤口很痛,但是这也比变成纯天然烤牛排要好。
柚白把自己捆成了整整齐齐的木乃伊。除了五官和头发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被尼龙绳裹起来了。
她开开心心地跑了出去,往外一望,两三个绞刑架映入眼帘。
“我的天哪,恶魔仲夏夜一天要绞死多少个人……”她望着地上一滩无主的血泊,两眼有点发昏。
希望这滩血一定要是无主的才好。柚白哆哆嗦嗦地想起了浣花,然后一瘸一拐地往外跑,拖着满身的伤去找她。
这是在室外,她也不知道这里是城堡的哪一个结构,手里又没有地图,脚步自然而然就慌乱了很多。她扶着墙急匆匆地走着,迎面撞上了一个血淋淋的人。
由于心里着急,就没有觉得多莫名奇妙,柚白和那个人擦肩而过,也没有过多去在意。
然而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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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白一愣,慢慢地转过身。
那个人是浣花。
柚白从头到脚地盯着她,浣花的脸上满是细密的划痕,仔细地看,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鞭痕,或许用的是带倒刺的铁鞭,所有目及之处,全部都是皮开肉绽,看得让人感觉心脏里扎了刺,疼得死去活来。
她想哭。
浣花猛地抱住呆呆的柚白,隔着奇异的尼龙绳服,像拥抱一只亲爱的小怪兽一样。
柚白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鼻子一酸,极力忍住泪水,道歉说:“对不起。”
“没什么好说的。”浣花刚想流眼泪,但是想到眼泪会把脸上的伤口弄疼,于是也忍住了,忍得咽喉都像发炎了一样生疼。
杀手姐说,如果我逃出来了,我们可以去阁楼,那里没有人,不会被发现的。柚白因为嗓子也疼,所以简短地说:“我们去……阁楼。”
浣花没有问为什么,或许是知道为什么,于是用力点了点头:“好……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