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盛世妖神》时扰

91、第九十一章：姚韵

　　夜晚的雪族有着别样的美感，屋檐下的烛火有些微弱，但照得人暖暖的。

　　白珏看着那光晕下的雪花神色冷淡，“白泽神君身陨，以至于这片地域都是大雪覆盖，琼昤的雪，终年不止，而远在雪族，也依旧是如此。”

　　萧长青想要触碰白珏，却被白珏躲开了。

　　“徒儿若是想走，那走便是。”

　　白珏的视线落在了萧长青的脸上，有些熟悉的，还有些陌生的感觉让白珏闷闷的，这个逆徒终究会长大，正如萧长青将他看做是个孩童一般。

　　虽然白珏不懂男女之情，但总归是听过的。

　　兀生能为一个仙子被囚三千年，所谓用情至深。

　　而那崖城县里的妖女看待萧长青的眼神也亦不相同。

　　萧长青是招蜂引蝶的。

　　既然已经大了，那就不该被他所约束，正如白银剑一般，既然有了灵，便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应受限于旁人。

　　即便他是师父也一样。

　　倘若有一天宁青青有所归属，他白珏也应当成全。

　　只是那上宵，他该继承无念阁阁主之位，不该浪迹江湖。

　　白珏想的通透了，也便离开了，并未等到萧长青回答。

　　萧长青看着白珏离去的背影有些无奈，他的师父又喜欢胡思乱想了，若非如此，又怎会不理睬他？

　　不过，萧长青还有别的事情要办，也便没有跟上去。

　　白珏来到了偏房，这里是寒凉的，屋外的冷风时不时顺着细孔吹了进来。

　　而白珏的心思却不在这里。

　　魔姬之子已经对琼昤布下阵法了么？

　　萧长青似乎与琼昤的生灵和解了？

　　那时在山洞中偶遇琼昤的生灵，那小孩所说，这有敌人，这敌人又是何物？

　　雪族所生存的这片空间并不属于六界之内，而琼昤也是一样，雪族在琼昤以外，而琼昤却是雪族的信仰。

　　若是琼昤有难，雪族不应袖手旁观。

　　其中又有什么因果？

　　白珏想不明白，便想着出去打探一番。

　　那逆徒……

　　还是没跟来。

　　白珏舍弃旁的情绪，想要踏步离开，可突然之间心脉骤停，白珏的面色一下子惨白了起来。

　　“我就是要你，爱而不得，痛苦悔恨，我要让你看看这天下覆灭的模样！哈哈，哈哈哈哈……”

　　“你凭什么得到救赎？你只是奴仆！”

　　“泽儿，你要记住，……是你的责任，你是……”

　　“我的冥泽，是我啊……你竟然把你的力量封印了，不过，你可封印不了多久的……我就寄生在你的灵魂之上，总有一天我将取代于你。”

　　“青玄，来这里，跳下去，我最爱你了……”

　　“青玄，你不爱母亲了吗？来啊……”

　　“哈……”白珏倒在了地上，蜷缩着身子，猛然间心脉恢复跳动时让白珏忍不住喘息。

　　脑海中闪过的声音是白珏的曾经，可前面两句他不明白，那是一个女子所说的话，是对他说的吗？为何他一点也不记得了？

　　白珏闭上了眼睛，泛白的脸上显现着难以忍受的情绪。

　　明明他已经努力了，已经拼命去做好了，可为何还是这幅模样？

　　失望，欺骗，背叛，一个一个，都是那样……

　　难道他的存在，注定不应该么？

　　好冷……

　　时间流逝，白珏换上了萧长青的那件红白相应的衣裳，外层的彼岸花妖艳魅惑，走起来内衬的白衣便会显现，既有艳丽，又有雅观。

　　雪族的衣裳，白珏还是抵触。

　　白珏苍白的脸上有些淡淡的疲倦，他竟不知自己的身体竟然会这样。

　　齐玄……

　　白珏感受了一下齐玄的气息，发现他依旧在沉睡。

　　不是他么？

　　那白珏为何会这样？

　　白珏手背上闪过一抹粉色，一朵桃花瓣凭空出现，小白珏伸手接过了它。

　　“好可怕……”

　　桃灼的出现的第一句话便是好可怕，可怕什么？白珏轻轻皱眉，桃灼定是看见什么了。

　　“尸山血海……全是血……”

　　桃灼显现了身形，他有些踉跄，看着小白珏的眼神也变得怪异，“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看到千万年前的景象？”

　　白珏的神色有些沉重，他刚想说什么，屋外便传来声响，白珏慌忙将桃灼收了回来。

　　“殿下，姚韵长老找您。”

　　白珏将门打开，看见了粉桃。

　　粉桃欠身行礼，她偷偷瞄了眼白珏，心下溅起些涟漪。

　　这小殿下生的粉嫩，模样是极其好看的，尤其是这小殿下周身的气息……

　　桃粉接着说道：“姚韵长老说您认得她的，不知小殿下是否需要桃粉带路？”

　　“不用，我自己去。”白珏提着衣摆便向外走去。

　　走在长廊上的白珏有些晕眩，但还是强撑着向云亭阁走去，那依稀而斑驳的记忆里，云亭正是那个女人钟爱之所。

　　雪族很是空旷，除了房屋，见不到一人。

　　可曾经并不是这样的……

　　白珏收敛了神色，他亦然不知晓桃灼为何会说千万年前的景象，但若是他看见了齐玄的景象呢？

　　那便说得通了。

　　若是齐玄来自上古，那么亦可解释齐玄来过琼昤。

　　那么……齐玄是见过白泽神君的么？

　　呵……明明知晓他要寻白泽神君，而齐玄却未曾提及，他就那么想要他的身躯么？

　　千万年前的景象……浮尸万里……血流成河……也是世间的灾难，而作为神君，是他救了这世间么？

　　可如今，弥界封印即将破除，破除之日，亦是世间灾难，可这世间还有谁能担起救世之责？

　　上神奈修落始终不是神君，上神和神君的差距乃是天壤之别，这世间早已再无神君！

　　为何如此凄凉？

　　弥界泄露的气息让人族变异，魔族强化，可这天上的仙人为何还没有动作？当真如此薄情么？

　　西夏村的事情，天界的仙人可知晓了？

　　姚韵一席银发垂落在地，她躺在木板上看着斜对面飘落的雪花。

　　白珏来到云亭阁后便看见了那个妩媚的女人。

　　“哎呀呀呀，玄儿来雪族了竟不来看看姐姐。怎么～是姐姐不够漂亮么？”

　　姚韵轻盈地坐了起来，她打了个弯儿看向小白珏，当看清小白珏的模样后又忍不住捂唇轻笑。

　　“小玄儿，怎么五百年过去，你还是这幅模样？不过呢……姐姐有些好看的衣裳，咱们去试试看怎么样？”姚韵眉眼弯弯，想着她那囤了几百年的女装终于能展示了。

　　白珏默默退后两步，“姚韵长老，请自重。”

　　姚韵这才注意到她胸前的领口有些过于大了，不过她并不在意，只是打趣道：“小玄儿不喜欢吗？这可软了。”

　　“……”

　　白珏不打算询问姚韵雪族如何了。

　　莫名想逃。

　　“哎——”姚韵站了起来，她拉了拉胸前的领口，“行了，姐姐知错了还不行么？就你这臭脾气，迟早把人气死。”

　　白珏默默地站在那里，等到姚韵开口。

　　“好了好了，知道你才恢复神格，不开玩笑了，跟姐姐来，姐姐知道雪族有哪些秘密。”姚韵笑眯眯地牵起了小白珏的手，“当年你不辞而别，吓得我差点没把雪族掀开来找你。”

　　白珏依旧沉默不语。

　　姚韵对于白珏来说，是不同的。

　　姚韵是雪族的前任祭司，雪族的半神灵皆是对她敬重有加，然而姚韵的性子极其古怪，有些放浪形骸，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不做祭司已经有千年之久。

　　“这片领域之中，白泽神君的气息不断在减弱，孕育出的雪族半神灵也逐渐驳杂，真正能继承神格的半神灵已经很少了。”姚韵感叹了声，随即又笑了笑。

　　白珏并不知道姚韵在笑什么，但也没有开口询问。

　　“小玄儿可真冷淡，姐姐说了那么多，你就一句话都没有吗？”姚韵忍不住停住脚步，她看着小白珏，突然伸过手去掐小白珏的脸，“小孩子就该笑笑嘛，真的是。”

　　白珏艰难地扒拉着姚韵的手，“我……我已经是大人了。”

　　“噗……哈哈，大人，小玄儿当真是大人了？”姚韵松开了小白珏，她却忍不住大笑起来。

　　白珏看着姚韵的眼神觉得有些不怀好意，明明他来人间已经五百年，怎么不算大人？

　　姚韵笑够了，才拉着小白珏去往暗道。

　　“小玄儿可知，自你之后，雪族再也没有出过半神灵？”

　　白珏的脚步微顿，他自然不知。

　　可……为何会这样？

　　“雪族如今很是空旷，雪族的大部分半神灵都走了，想要去找一片净土，毕竟这方领域并不仅仅只有雪族……”

　　姚韵的话有些沉闷，“琼昤的生灵，被雪族之外异族驱赶，为的就是白泽神君的力量……”

　　“白泽神君的力量还没有消失吗？”小白珏突兀地问了句。

　　姚韵笑眯眯地摸了摸小白珏的脑袋，“当然啦，我现在带你去的地方就是残留在雪族的白泽神君的力量。”

　　白珏再次沉默了，白泽神君对于白珏来说，是神圣的。可不管如何，有关白泽神君的物件，雪族却无一人会让他去触碰，甚至都没让白珏见过。

　　姚韵不过是曾经见过白珏几面，为何……

　　“雪族已经不是以前的雪族了，我能感受出来的，或许你离开雪族是对雪族最好的拯救。”姚韵的语气带了些沉重，她是曾是雪族的祭司，肩负雪族存亡的责任，可她那时逃避了。

　　白珏并不明白，可他也没打算深究，毕竟……雪族如何，早已与他无关。

　　姚韵带着小白珏来到了一处偏僻的木屋中，在姚韵施展法决的时候，白珏忽然瞥见了一只雪狐。

　　没待白珏细想，他就被姚韵传送进了一个空间内。

　　这里类似于石室，五六根巨大的石柱支撑着这个石室，而此处亮着千年不灭的长明灯。

　　“我偷偷带你来，是想知道雪族这些年到底在藏些什么……”姚韵有些失神地说着，可视线却在停留正前方的雕塑面容上。

　　这座雕塑是白泽神君。

　　白珏有些沉默，即便是身为前任祭司的半神灵也不知道雪族的想法么？

　　当白珏抬眸看向雕塑时，有一刻的失神。

　　为何雕塑会像他？

　　姚韵收回视线后拉着白珏跪下，“白泽神君，吾等愿永生永世追随于您。”

　　白泽……神君？

　　那雕塑是白泽神君么？

　　白珏有些惊慌失措，他曾在文献中看过有关白泽神君的文字，却从未见过了白泽神君的相貌，如今看见了，只觉得……这怎么可能呢？

　　“小玄儿，雪族埋葬着白泽神君的秘密，你要明白，你可以不是雪族的半神灵，但你永远都是白泽神君的继承者。”姚韵说完便将小白珏拉了起来。

　　“姐姐不知道你为什么而来，但……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秘密想让你来看看。”姚韵走到了雕塑面前，恭敬的将下方桌案上的盒子打开。

　　一团发光着乳白色光芒的灵体漂浮了出来。

　　姚韵退后两步，“我曾是雪族的祭司，我所推断出来的结果，都指向你。可我在害怕，我不是怕雪族覆灭，而是怕白泽神君真正的消失……”

　　姚韵认真起来的模样让白珏侧目，可白珏依旧不明白姚韵为何这样说。

　　即便白珏曾经在雪族待过几年，但也并未与姚韵过于熟稔。

　　“白泽神君已经消散千万年，他若是还存在于这天地之间，为何不曾不出现？”白珏的话依旧清冷，想他曾经寻找白泽神君不也是毫无踪迹？

　　姚韵认真地看向白珏，“小玄儿，你不懂。我有感应的……我们的神明还在……这团光球是白泽神君遗留的，被雪族藏匿在这儿……”

　　白珏看着那光球觉得有些熟悉，可当他要深想的时候，脑中突然出现了些画面，刺痛感让白珏支撑不住，摔在了地上。

　　“若是我散去神格，天下可否恢复原样？”

　　“自然。”

　　“天选之子，当真能够承担得起天下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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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珏觉得这声音虚弱而悲凉，可，是什么人会这么去询问呢？

　　回答的人，又是谁呢？

　　画面之中，滚滚天雷不断在云层中酝酿，那可怕的威压让白珏为之动容。

　　咔嚓——

　　画面断了。

　　“小玄儿你怎么了？”姚韵有些慌张，可突然想起小白珏是自废神格，姚韵稳定心神后便双手结印，灵法流转之间，符印成型！

　　白珏想要去抓，可什么都抓不住……

　　“我自然念那小花妖，可我不能宣之于口，我有我的责任，断然不可沉迷于此。”

　　“倘若有一日，我必须身陨，那你就去辅佐十大子神，切记不可让那小花妖知晓……我……我……”

　　白珏落下了一行清泪，那是……白泽神君说的么？

　　天下因白泽神君而安定，而千万年后，世间又动荡起来，可世间已无白泽神君。

　　当白珏睁眼后看到的是面色苍白的姚韵。

　　“小玄儿，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闯祸了？”姚韵责怪似地看了一眼白珏，可又忍不住捏了捏小白珏的脸蛋，“就你这长相，真是让姐姐不知道说你些什么好。”

　　“那光团呢？”白珏看了眼四周，发现少了那光团。

　　姚韵没好气地说道：“刚才你晕了，那光团就自动飘到你体内了。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否则那些老骨头要骂死我来不可。”

　　白珏有些哑然，所以……他方才看到的那些，是光团给他看到的？

　　那目的是什么？

　　天选之子，十大子神……

　　是否寻到他们，这世间还有希望？

　　白珏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可他像是被抽干了气力，无法动弹。

　　“算了算了，白泽神君的东西在你体内应该也没事，毕竟……你也是半神灵嘛。”姚韵认了命似地将小白珏抱了起来，还不忘点评句：“还挺轻。”

　　姚韵带着小白珏离开了这个石洞，而当姚韵离开之际，石室的结界又神奇地张开了。

　　姚韵既能成为雪族的祭司，力量自然不容小觑。

　　只可惜，姚韵没能知道她想要的答案。

　　也就看那群老家伙什么时候能发现他们的圣物不见了？

　　偏房。

　　姚韵笑脸盈盈地看着生闷气的小白珏，不就是逗弄了一下下么？怎么就还生气了？

　　“哎，小玄儿，姐姐知错了还不行吗？唔……姐姐不把你当妹妹看了还不行嘛？哎，你可真难伺候。”姚韵见小白珏还是不理她，不由得泄气了，坐在凳子上看那窗外飘落的雪花。

　　白珏闷闷地从被褥里钻出头来，“我并不难伺候。”

　　当初那逆徒也是这么说的，他何时难伺候了？

　　姚韵又笑开了花，她又凑近白珏跟前，“那小玄儿可有心仪之人？嗯……毕竟小玄儿离开雪族也有五百年了吧？虽说神位回归会让你变回原先的模样，但你之前定是长大的模样，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吧？”

　　白珏沉默了下来。

　　他九冥真人杀伐果断冷血无情，又怎会讨人喜欢？

　　“小玄儿若有心仪之人一定要跟姐姐说哈，到时候我抢都要把他抢来，哈哈哈哈。”姚韵毫无顾忌地大笑着，似乎很是满足。

　　白珏轻轻抿了抿唇，姚韵却直接将那冷白的手拍在了小白珏的脑袋上，还狠狠揉了揉，“那就先这样吧，下次来找姐姐喝酒，知道了吗？”

　　说完，姚韵便消失了。

　　白珏看着姚韵消失的地方神色莫名。

　　夜晚是冷的，窗外的大雪更冷了些，而白珏却蜷缩着身子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而在另一边。

　　萧长青周身的魔息在肆虐。

　　“你也太过分了～唔，竟然叫奴家去收拾残局。”玉澈不满的看着镜面中的萧长青。

　　萧长青却是冷冷一笑，“你便是这般无用？”

　　玉澈闭嘴了，只好愤愤地看着萧长青。

　　“魔界的封印薄弱，将四散的魔族全部抓回来。”

　　玉澈猛然间瞪大了眼睛，“把逃逸的魔族全抓回来？”

　　在萧长青冷漠的视线下，玉澈选择了服从。

　　“魔界的事情全权由你打理，我要去一趟天界，当我下来时，我希望你将魔界的事情处理好了。”

　　玉澈打了个寒颤，“奴家……奴家尽力而为……”

　　当玉澈断掉魔界之主的通信后，有些欲哭无泪，她这个工具人当的也太没用了吧？

　　先是去崖城县收拾残局，现在又是去魔界收拾残局，她怎么这么惨？

　　不过……

　　“谢温～奴家累了，你背奴家去魔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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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

　　白珏有些庆幸自己穿的是萧长青的衣物，才不至于那么狼狈。

　　不知为何，白珏的身形已经有半个成人那么高了。

　　长开了些的白珏少了分软糯，倒是多了分清冷。

　　推开门后，冷冽的风吹来，白珏用衣袖挡了挡，看清庭院内那厚重的积雪后不由得有些沉默。

　　雪族的庭院竟然千年来未被大雪掩埋，打理的倒还算不错。

　　一道灵法笼罩着这座庭院，不出片刻，白珏便将这庭院内的积雪清理得干净。

　　他的力量，似乎强了不少。

　　是因为，那个光团？

　　毕竟是白泽神君的东西，这算是捡了个便宜？

　　长高些也好，省的某些人再动手动脚。

　　可是……白珏暗了些神色，那个逆徒整日里都在干什么呢？

　　好奇心驱使下的白珏开启了灵识，当白珏认清萧长青时，白珏看到了在他身前的一个女子。

　　白珏不自觉就蜷缩起了手指，那个逆徒，当真是，拈花惹草。

　　桃花瓣再次出现，这回桃灼死活不肯显真身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桃灼的声音有些气愤，想他堂堂前任妖王，竟然被震慑到了，那千万年前的场景，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这个……白珏长高了？

　　看着如此的白珏，桃灼还是忍不住显了身形。

　　“怎么长高了？不过……确实更好看了。”桃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似乎觉得周身的温度更冷了。

　　白珏并未回答，只是大步走了出去。

　　桃灼还想问些什么，可白珏已经走了出去，无奈之下桃灼只好化作妖灵隐入白珏的识海。

　　雪族太寒了，他并不能长久显形。

　　只是他很想明白，白珏到底是谁。

　　千万年前的景象不应该是一个半神灵所能见到的。

　　雪族大堂。

　　白珏十分冷淡的向前走了两步，“天梯若不能现在显现，那我现在便离开，想必琼昤的生灵也知晓如何开启天梯。”

　　“你就是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吗？！”堂上的一名长老怒声说道。

　　果真……又是这个态度。

　　白珏冷漠一笑，直视于那长老，“现在并无旁人，你又何必惺惺作态？见我没死，还是不肯放过我？”

　　白珏很是凄凉，他一个残缺魂魄的人，竟还值得人惦念。

　　白珏本就一无所有，便是那神位，也是意外得之。

　　雪族的半神灵并未生来就是，需要获得天赐才能获得神格，以此成为雪族的半神灵。

　　大堂上坐着三人，除了昨日大堂之上的老者岐亦，便是黄鹤和谢浩，他们二人是当年追杀白珏的主谋。

　　白珏当年虽然年幼，但心智却并非孩童，自然能认得这些人。

　　黄鹤面色阴沉，他将视线投向谢浩，嘴里说着：“你是不是还记得当年发生的事情？”

　　此话一出，谢浩的视线撞上了黄鹤的视线。

　　“五百年前，你为了你的子孙，不惜杀我夺骨，可……这里依旧是让我重生的地方，我们之间的恩怨早已在五百年前就烟消云散。”白珏说的寒凉，可他的视线却落在了地面。

　　五百年前，若非他离开雪族，恐怕早已葬身大雪之中。

　　可雪族毕竟是给他身躯的地方，白珏不愿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