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盛世妖神》时扰

102、第一百零二章：知因由

　　满天星河，一览无余。

　　白珏倚靠在窗沿上，感受着蚀骨之痛，这次疼痛来的并不强烈，只是细微的有些疼。

　　这是蚀骨丹造成的，这毒无解，唯有那魔修的骨声能抑制那蚀骨之痛

　　白珏不知道自己竟如此招哲玉记恨。

　　思及至此，白珏少有地咬住了唇瓣，一副忍受的模样。

　　可怕的情绪席卷而来，白珏害怕控制不住，便是隐忍。

　　无论是哲玉还是萧长青，白珏已经不愿去想了，可又总是控制不住，微微的锥心之痛让白珏更添了分虚弱。

　　白珏蜷缩起了手指，他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去看那漫天星河。

　　回忆过往，就像那一切都是虚假的一样，碰一碰，就碎了。白珏觉得疼，想止住思绪，却适得其反，跌入了无尽的酸涩之地。

　　“冥泽，你当真要在这里待着什么都不做吗？”

　　齐玄似乎感受到白珏此时的状态不对，他开口问道。

　　白珏颤抖着睫羽睁开了眼眸，似乎在星河之中看到了一个少年的影子，白珏恍惚了一阵，那影子又随即消散了。

　　白珏又低下了头，嘲讽一笑，“我九冥真人冷血无情，又怎会如此狼狈？”

　　齐玄还想说什么，但被突如其来的一幕中止了。

　　明轩启华的结界碎了，就那样突然碎了。

　　白珏看去，在星河中大步走来的是一只巨大的……虎。

　　白虎神兽威风凛凛，气吞山河，它的身高足足有十余丈，白色的皮毛在星河下更为耀眼。

　　“嗷呜——”

　　那白虎神兽仰天长啸，巨大的爪子踏在虚空，嚎完才大步向明轩启华走去。

　　无奈身形巨大，它只能低着虎头向明轩启华扫视。

　　当白虎与白珏视线相交时，白虎突然龇牙笑了起来。

　　白珏：“……”

　　思绪被这只虎突然打断，白珏没了那低沉的情绪，只是莫名觉得这虎有些蠢。

　　可白珏忽然觉得在哪里见过它。

　　当那虎开口说话时，白珏就明白为何会觉得眼熟了。

　　“病美人，你怎么来天界了？”

　　那虎说完，又高兴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圈，“我厉害吧？”

　　白珏：“……”

　　那虎又将高大的身躯趴下，脑袋凑近白珏，“病美人……哎呦！”

　　白虎神兽还没说完，它屁股上就被仙灵锥扎了个小洞。

　　“天界领域，容不得你放肆！”玉璇仙君说罢便又要幻化出冰锥向白虎打来。

　　白虎神兽一反常态，变得极其凶残。

　　它的身形再次变大，周身金光闪闪，神纹在体表显现。

　　白珏有些惊讶，但并未表露。他明白了些，这白虎神兽在西夏村时应该挺了过来，只是……白珏并不明白这白虎神兽为何会变得这么强大。

　　便是天帝的结界都能破开么？

　　视线所及，一道金色符印在虚空展开，上面写着：玉璇仙君管教不当，敕令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这是……天帝所写。

　　因为不想被旁人发现他囚禁了白珏而写下的遮掩么？

　　当真是虚伪啊。

　　白珏不知该作何感想，他已经无力去管天界如何了，他也不愿去管，既然满是失望，又怎想去交涉呢？

　　何况白珏本就不愿与旁人有过多接触。

　　齐玄倒是说着风凉话，“这天帝倒是好手段啊，这样一来，只会觉得是玉璇仙君在教训他的灵宠，不仅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旁人也不会来干预……”

　　白珏扶着沿壁走了出去，强大的气流吹起了白珏的衣衫，白珏被这罡气灌得极其难受。

　　虚空中的白虎口吐火焰，那火焰波及下方时竟被结界弹开，无法伤害其他。

　　白珏撑着身子想要唤出白银剑，可白珏突然犹豫了。

　　白珏不想成为旁人的影子。

　　便是白银剑，也不过是把他当成了白泽神君……

　　白虎神兽与玉璇仙君纠缠了一会，在打斗中的白虎神兽很快挂彩，因为它几乎没有打斗过，面对身经百战的玉璇仙君，白虎神兽很快就落于下风。

　　可玉璇仙君本就身受重伤，故此这一战他打的也很吃力。

　　那虎见打不过，便张开獠牙向玉璇仙君扑去，玉璇仙君因动用法则之力有些虚弱，不敢直抗，慌忙向一侧躲去。

　　而白虎神兽两眼一眯，身形瞬间缩小了许多，叼起白珏便向西南方向遁去。

　　还未回过神来的玉璇仙君站在虚空有一刻恍惚。

　　可随即他便吃力地运转周天法则欲要封锁整个虚空。

　　而在这一刻，天帝的身形显现，他伸手放在玉璇仙君的肩膀上，说着：“事情不宜放大，只要达到目的即可。”

　　玉璇仙君猛的吐了口血，他的眼里有不解。

　　天帝的身形变得虚幻，他说着：“那个半神灵已经心有顾虑，玄而又玄的命格，也不能被束缚了。”

　　因天帝的推演之术都指向了白珏，这是玄而又玄的，而这种难以理解的天道玄妙，只可会意不可言传。

　　玉璇仙君觉得难以相信，他面色复杂，说道：“外一他被魔姬之子发现……”

　　“玉璇还是小看了人心。”

　　天帝说完这句话，便消失了。

　　玉璇仙君看着天帝消失的地方怔怔出神，他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可他的本意是守护天界，他这样做，到底能不能守住天界呢？

　　白虎神兽只觉得嘴好冰，像冰块一样，那张虎脸都快拧到一块去了。

　　不知跑了多久，白虎神兽才稍稍放松，它将白珏放了下来，然后才疼的嗷嗷直叫。

　　白珏抿唇，他还是吝啬地施展法术将衣物洁净。

　　动用仙灵之力的白珏面色又白了分。

　　“嗷呜……嗷呜……好痛痛痛！”

　　白珏撇了眼白虎神兽，此时的白虎神兽比白珏高些，但也不至于那么骇人了。

　　见白虎神兽还在疼的嗷嗷直叫，白珏幻化出了刀刃，划向手心，血液流了出来，他冷漠地说道：“张嘴。”

　　白虎神兽听话地张开了虎嘴。

　　血液滴入白虎神兽的口中，白虎神兽周身泛起了些金光，而白珏则是更加虚弱了一分。

　　齐玄则是冷声说道：“你的生机不要，为何不给我？”

　　白珏并未理会齐玄，他靠在白虎神兽身上，他已经没有什么气力说话了。

　　白虎神兽有些高兴，“病美人，你刚刚给我吃了什么啊？”

　　没有得到回应的白虎神兽也没有再次询问，他趴下了身子，张嘴说道：“上来，本大爷带你离开天界。”

　　白珏吃力地爬了上去，声音极轻：“去……无念阁。”

　　白虎神兽觉得内伤外伤好的差不多了，一时高兴便快速站了起来，差点将白珏震了下去。

　　当白虎神兽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又焉了吧唧地垂了垂脑袋。

　　白虎神兽见白珏气息微弱也不敢再咋呼，它裂开嘴来，四肢一跃，再次向那虚空大步踏去。

　　白虎神兽速度极快，仿佛无视了天地间的法则，它周身震荡着可怕威压，导致一般天将不敢阻拦。

　　当白珏清醒时，他便知道他在戚明屋了。

　　兀生将一盆水放置在了桌上，声音沙哑地说道：“九冥真人醒了？”

　　宁青青被兀生的声音惊醒，她慌张地抬头，见软榻上的师尊没事后才憋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白珏见宁青青这幅模样，又觉心中一痛。

　　“师尊……”

　　宁青青的眼眶红肿，她似乎很狼狈。

　　白珏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这个徒儿，他沉默了一会。

　　而宁青青却也没有再说话，她就站在桌子旁死死地盯着白珏。

　　兀生将水搁置在桌上后便推门离开了。

　　“青青……去休息吧。”

　　白珏沉默了许久才说出了这么一句。

　　宁青青却紧咬着下嘴唇，依旧死死盯着她的师尊，红肿的眼眶里又掉落两滴泪来。

　　白珏依旧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徒儿，他刚想斟酌着说些什么的时候，宁青青开口了，“师尊，徒儿真的……真的，好讨厌你啊。”

　　白珏愣了。

　　宁青青还在说着：“我的心真的好痛啊，我不是没有心啊。师尊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这样伤痕累累，我……我真的，好讨厌师尊啊。”

　　“我以为……我以为无念阁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师兄有大任，我没有，因为我什么都不会，只是个累赘。小师弟走了，师尊也走了，我要这个无念阁又有什么用？”宁青青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滴落着。

　　“师尊啊，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不能叫上青青一起呢？就算是赴死，青青也会比一个人在无念阁待着要快乐。我只是……只是想跟师尊在一起而已……我只是想，想回到曾经……”

　　白珏低下了视线，他说道：“青青不应该只念为师一人。”

　　“师尊！”

　　白珏微微一叹，却并未再说什么。

　　顾上宵走来时，心情郁结。

　　“师尊，师妹。”

　　宁青青生着闷气不愿理会师兄。

　　白珏挪了挪身子，他似乎昏睡了许久。

　　“上宵可知，我睡了多久？”

　　顾上宵行完礼后才道：“两日，我与师妹下山折回来的……是被掌门召回的。”

　　白珏明了之后才显露出了深深的疲惫。

　　宁青青站在那里，隐忍的模样让白珏叹息，他无奈地让宁青青过来。

　　当宁青青凑近的时候，白珏竟伸手掐住了宁青青的脸颊，以责怪的口吻说道：“为师当真不知青青竟是个哭包子。”

　　看着近在咫尺的师尊，宁青青吸了吸鼻涕，闷声说着：“都怪师尊。”

　　白珏浅浅的笑意让宁青青缓和了些，不过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宁青青顿时苦了脸，“师尊……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一个人啊？魔姬之子的事情，我不准许师尊离开无念阁。”

　　说到魔姬之子，宁青青掐紧了大腿侧的衣物，她略带愤恨地看着师尊，想要以这种方式来告诉师尊自己的抗议。

　　白珏只能轻轻应着，他又将视线低垂下来，声音极轻地说道：“上宵去唤掌门过来，便说我有要事相商。”

　　顾上宵听后便行礼告退，而宁青青却听出了不同之处，“师尊，是不是魔姬之子的事情？我不准许。”

　　宁青青说完便要去追顾上宵。

　　白珏无奈之下束缚了宁青青的行动，只好虚弱地解释道：“启星仙尊的事情我需与师兄相商，还有……萧长青。”

　　白珏喊了萧长青的全名，言语中的疏离倒是让宁青青心间一颤。

　　宁青青顿时安静了下来，束缚她的灵法悄然消散，她闷闷地说道：“还不是师尊要小师弟离开的？我……”

　　当宁青青看到白珏面色时顿时噎住了。

　　她从未见过师尊如此模样。

　　白珏只是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九冥真人，没有那个徒弟。”

　　萧长青啊……天地间唯一可与白泽神君相匹配的人啊。

　　他白珏又算得了什么呢？

　　宁青青呆愣在那里，可白珏却又自嘲地轻笑了声，“是我不配有那个徒弟。”

　　白珏说完这句话，又觉得心痛，是那种不同于十五蚀骨之痛的痛，便是魂魄，都觉得有些疼。

　　当赵卿来到戚明屋的时候，被眼前的模样惊到了。

　　宁青青低着头，情绪低沉，而白珏气息奄奄，微倚着靠在那儿，默不作声。

　　而桌上的那盆热水也已经凉了。

　　赵卿来时，身上沾了雪。

　　白珏费力抬眸，才发觉无念阁已经被大雪掩盖，屋外寒凉的气息，倒与白珏相似。

　　赵卿一来，宁青青才抬了抬脑袋，但没有动作。

　　白珏微微皱眉，“为师不知青青的礼数学到哪里去了。”

　　宁青青不满地撅着嘴巴喊道：“恭迎掌门！”

　　白珏轻轻一叹，倒也不再理会宁青青的无礼，只是说道：“我九冥真人教不出好徒弟，师兄来此，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情？”

　　赵卿连忙走了过去，他坐在白珏身侧，渡了些灵力过去，说着：“九冥说的，我一定办好。”

　　白珏抿了抿唇瓣，似乎有些犹豫，这副苍白而纠结的模样倒惹得赵卿愈发心疼。

　　可白珏说出来的时候，又是那样薄凉。

　　“宁青青托师兄管教，拜入明月宗宗主门下。”

　　宁青青呆住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师尊，眼里的泪水又在眼眶中打转，她久久不能说出些什么来。

　　她的师尊在说什么啊？

　　是因为她没有用，不听话就要将她送出去吗？

　　为什么……为什么师尊会这样？

　　白珏攥紧了手中的衣物，他不得不这样做，可是……宁青青那丫头也是会怨他的吧？

　　可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赵卿明白白珏所想，他看了眼宁青青，虽觉得头疼，但还是应了下来。

　　宁青青觉得难受，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任性了一点，她只是很难受而已，为什么，为什么师尊要这样对她？

　　可白珏并没有看她，宁青青觉得难受极了，她喊道：“我就不！”

　　宁青青说完便跑了，她再也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当戚明屋只剩白珏和赵卿时，赵卿便用灵法将戚明屋的门关了，防止冷风灌进来。

　　做完这些，赵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白珏，语气中全是对白珏的担忧，“白虎神兽接你来时，你便已经昏迷不醒，你那两个徒儿急得要死，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珏并未回答，只是问道：“启星仙尊可回来了？”

　　赵卿面色微沉，“并没有，因为是九冥你亲自嘱咐，我便亲自去了一趟西夏村，可那里除了有诡异的气息外，便再无一物。”

　　“不过……昨日有两个弟子声称闫家村被鬼怪侵袭，启星仙尊去那里了，想来是无事的。”

　　白珏微微安心了些，便再次开口问道：“弥界入口可有什么风声？”

　　“还没有，人间各大仙尊已经集结，不少仙尊已经抵达弥界入口，若是有异样，会通过传输阵法进行通信，这样的话信息会比较及时。”

　　白珏沉默了，想来他沉睡的这两日，那逆徒应当没有去寻魔姬之子。

　　赵卿看着如此虚弱的白珏心中万般不是滋味，也便不再询问些什么。

　　赵卿又如何不知这无念阁异常大雪是因白珏而变化的呢？只是白珏是冥界中人的事赵卿并未提及，这些既然白珏不愿说，那赵卿也便不做询问。

　　没过多久，赵卿便离开了。

　　掌门本就日理万机，何况是现在的情形。

　　白珏穿好了衣物，梳起了妆容。

　　“齐玄……是不是白泽神君活过来，我的使命便完成了？”

　　齐玄没有吱声，白珏接着轻声问道：“白泽神君，真的和我很像吗？”

　　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响。

　　这时，一只圆滚滚的肉球钻了进来，哧溜一下就到了白珏的脚下。

　　“病美人，你终于醒了？”

　　白珏放下梳子，弯腰捏起了这团肉球。

　　唇角微弯，“你是神兽？”

　　肉球又蹬了蹬它的小短腿，“放我下来，我是神兽！”

　　白珏看着这肉球又想起了曾经的萧长青，那时，那个红衣少年总是那么张扬，总爱欺负这肉球。

　　“病美人，你真的把那个……那个魔物逐出师门了？”

　　“你听宁青青那丫头说了什么？”

　　“在西夏村的时候……那个魔物出来了是不是？后来你又将他赶出去了对吧？干的好啊！”

　　白珏忽然揪起了白虎神兽的胡子，“听闻你先前在灵药阁偷吃了不少灵药……”

　　肉球顿时焉了吧唧，它又觉得委屈，“本大爷可是被你们丢在了西夏村哎！”

　　要不是它命大，恐怕都回不来了好吗？

　　白珏觉得累，便将肉球揣进了怀里。

　　忽而又想起了那句：这肉球应当暖和。

　　确实暖和，只是……

　　只是物是人非，皆是虚妄。

　　白珏撸着白虎，双目无神，低声喃喃：“怕也就是那样了，我也该做我的事情了，又怎能奢望……”

　　虚弱的病美人让肉球有些疑惑，但还是蹭了蹭白珏的手心。

　　不知为何，白虎神兽极其亲昵白珏。

　　但白虎神兽心中清楚，白珏周身可用来修炼的灵力十分浓郁，甚至有一股来自神界的气息，这些东西让白虎神兽十分喜欢。

　　可顾上宵却不准许它接近白珏，这让白虎神兽大为恼怒，但思量这人是病美人的徒弟，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是白虎神兽也没闲着过，它居然打趴了兀生。

　　这一点，白虎神兽刚想跟白珏分享的，却被白珏放了下去，只听见白珏寒凉的声音从脑袋上方响起。

　　“你去玩吧，多陪陪宁青青那丫头。”

　　白珏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肉球看着白珏远去的身影有一刻懵了。

　　……

　　漫天大雪，白珏毫无血色地走在无念阁的廊道上。

　　迎面而来的，是兀生。

　　此时兀生手里端着盆兰斋，娇翠欲滴的叶面上沾着些露水，十分喜人。

　　“真人要去……”

　　白珏微顿，“你为何会放弃天界的瑶池仙子？”

　　白珏问完之后才觉得唐突，原想着离去，不料兀生开口说道：“道不相同，色迷心窍，有缘无分。”

　　白珏听到后才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这个答案……

　　白珏不愿去想，只是压下心中的思绪大步走着，似乎这样才能感受到冷风吹拂脸颊带来的清醒。

　　一袭蓝白晕色的身影在无念阁的廊道里穿插着，白珏并未停留，他收敛着体内外散的仙灵之力，想要阻止进一步消散。

　　白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无念阁的廊道里。

　　在无念阁的后山，那抹蓝白晕色的身影正扶着树干轻声喘息。

　　白珏没想到自己竟虚弱到了这副程度，不过是走几步路，竟还会觉得累。

　　后山并未下雪，可白珏却也觉得冷。

　　似乎这寒冷，是白珏自身的寒。

　　饲魂阵在这片林子里显得死寂下来，白珏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便是饲养……也不能够将这个世间修复。

　　白珏不再理会，他朝着那青石板走去。

　　这回，白珏唤出了白银剑。

　　这把白泽神君的佩剑。

　　白珏轻声叹息，看这剑却也是淡笑，“其实你不过是想回归你主人身边，可我不是白泽神君。”

　　白银剑发出些嗡鸣，似乎在应答着些什么。

　　白珏拔出剑鞘，独自喃喃道：“他知晓被白银剑所伤会中伤魂魄，轻则血流不止。他知晓琼昤方位，才会认得琼昤，琼昤的苍青……他也是认得的。”

　　所以，萧长青让他沉睡，是为了隐瞒这个事实么？

　　幻界的那个人……是萧长青啊。

　　为什么要骗他呢？

　　他就那么好骗么？

　　不过……想来他自己也是爱骗人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旁人呢？

　　白珏拿起了白银剑，他在手心划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你疯了？！”

　　齐玄暴怒的声音传来。

　　白珏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齐玄快要疯了，他怒不可遏地说道：“你还要进那个地方？你就那么想要我死？”

　　白珏看着那血液滴落，只是虚弱地说道：“我会封印你的气机，毕竟……我体内也有白泽神君的力量。何况……你若能阻止弥界，我又怎会希望你死？”

　　齐玄不再过问白珏为何要进入幻界，只是对白珏这种行为谴责：“你不知道雪族半神灵的血很珍贵的么？竟然这么浪费？！”

　　白珏觉得听不真切了些，他的无力地说道：“这里本是通往冥界的……我只能这样做。”

　　白珏不是不清楚，那次他进入幻界或许是因为阴差阳错，这一次能否进入幻界还未可知。

　　白珏这是在赌。

　　赌他能再次进入幻界。

　　血液浸湿了白珏的衣袖，白珏吃力地吸纳周身灵力以此转化为仙灵气息修复着这残破的身躯。

　　齐玄像是气疯了，没有再说话，可片刻后他又开口了，这回是咬牙切齿地开口：“若是结界未开，你便是死在这里，我看你是魂归幽冥还是魂飞魄散！”

　　白珏又有些恍惚，在恍惚中好像看到了那个影子，可那影子一下就消失了。当白珏听到齐玄的这句话时，才艰难地扯了一个笑容，“若我魂飞魄散，皆是定数。”

　　白珏说完，在青石台阶上渐渐显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灵纹，不过瞬息便湮灭了。

　　而白珏也消失在了无念阁的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