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盛世妖神》时扰

101、第一百零一章：残魂

　　天界明轩启华。

　　白珏冷漠地看向那个将他掳来的玉璇仙君，他当真不知天界的仙人竟会做出如此荒诞的行为……也是，宁青青不就被天界的仙人掳走过么？

　　看来天界的仙人并无区别。

　　“抱歉，我……迫于无奈。”玉璇仙君能做出这种事情已经很是破格了，但考虑到后果，他才会做出这种行为来。

　　白珏被束缚，这绳子正是当初捆元启仙君的囚锁。

　　白珏看着玉璇仙君的背影，暗自较劲，想试图挣脱神器的束缚。

　　“那日我没想到，你会在冥界。”玉璇仙君由于做了他本不该做的，故此他未敢看白珏，而是背向白珏，看向窗外的浩瀚星空。

　　白珏微抿唇瓣，才道：“冥界如何？”

　　“自你离开后，我拖住了那些鬼王。”

　　白珏看得出来，玉璇仙君已经受伤，他的气息虽然看向上去平稳，但实际上只是虚像。十境鬼王皆是冥界大将，玉璇仙君独自前往又怎能安然无恙？

　　“抱歉，冥界是我没有管理好。”白珏心下恻隐，接着说道：“你若是有事，可直接向我说明，不必如此对待我吧？”

　　玉璇仙君在星光下显得有两分孤寂，他那月白色的锦缎上晕了层白光。

　　“你是冥王吧，虽然天界的仙人是掌控下界因果的，但冥界是六界轮回……说这些干嘛呢？”玉璇仙君说完又沉默了会，他抬头看向辽阔的太虚星河，“将你绑成这样并不是我的意愿……抱歉。”

　　白珏凄凉一笑，“总该不会是阻止我去赴魔姬之子的约吧？”

　　玉璇仙君彻底沉默了。

　　齐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嘲讽着白珏，“你竟然还会向天界这些虚伪的人道歉？何况是趁你徒儿不在时将你带走的仙人？”

　　白珏坐直了些，面色并无异样，只是心道：冥界毕竟是因我而混乱的。

　　“你满口皆是将责任往身上揽，可却什么都做不好，还不如将身体交给我，我此刻就能帮你解决你现在的局面。”

　　齐玄不断诱惑着白珏，而旁人却察觉不出齐玄的存在。

　　无论是魔姬之子还是曾经接触了白珏魂魄的紫檀妖尊。

　　白珏沉默了，可齐玄依旧说道：“若是你那徒儿知晓你不在了，可会去找魔姬之子？”

　　听到这里，白珏不自觉地捏紧了手心。

　　“当年他尚能逃脱魔姬之子的控制，而这次……若非魔姬之子布置好了周密的陷阱，他怎么可能会昭告天下要一个你？”齐玄的声音再次传来。

　　白珏面色有些微妙的异样，心中略为慌乱，只道：你是否早已知晓白泽神君的残魂在我体内？

　　齐玄没了声音，白珏并未着急，只是静静等着齐玄的回答。

　　“是。白泽神君呐，那可是千万年前最厉害的一个神明了，他能存在你的身体，那是你的荣幸。”

　　齐玄的声音又变得有些低沉，不过他又笑了声，接着说道：“若不是你体内有白泽神君的魂魄，你在进入那个诡异的地方时，就该死了。”

　　白珏突然意识到齐玄是在进入幻界之后才沉寂下来的，所以说……

　　那个地方是个禁地吗？

　　白珏忽然觉得荒唐。

　　在他破碎的魂魄里居然存在着白泽神君的残魂，他到底也是个怪物啊。

　　想到这里，白珏又觉得冷了。

　　四溢的仙灵之力使白珏有些苍白，虽说萧长青总是给他滋补的灵药，可那些东西并不能弥补消散掉的生机。

　　为何会如此？

　　白珏并不知晓。

　　想来也是与白泽神君的魂魄有关吧。

　　魔姬之子不也想要白泽神君的残魂么？不过是为了解开白泽神君下在弥界的封印。

　　那么天界也是为了白泽神君的残魂才将他囚禁的么？

　　这世间当真是寒凉啊……

　　白珏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看见这肮脏的世间。

　　“玉璇似乎已经办好了我交代的事情。”

　　人还未进，声音便传了进来。

　　玉璇仙君恭敬地朝屋前行礼，来人正是那个英俊魁梧的天帝。

　　天帝只是摆了摆了手，示意玉璇仙君不必多礼。

　　将白珏从下界掳来，天界再无人知晓。此番，天帝也是偷偷来的明轩启华。

　　白珏自知这男人是谁，却也不想开口说话。

　　天界的天帝都是这幅态度了，他又有什么可说的？

　　“你叫……白珏是吗？”天帝的这句话是向白珏问的，他负手而立，狭长的眼眸看向白珏，一股无言的压抑感充斥着这间不大的宫殿。

　　白珏感受到气息的变化只是嘲讽一笑，“名字有那么重要么？”

　　想他白珏已经有三个名字了，不同的名字都代表着不同的身份，那他到底是谁呢？青玄？冥泽？还是白珏？

　　“那日你我应该见过面的。”

　　“呵，倒真是没想到我们能这么快见面。”白珏抬眸看向这天界之主，这个总是高高在上的男人。

　　天帝并未在意白珏的无礼，只是柔和了些语气，“你的仙灵之力正在消散，身为半神灵的你，似乎没有多少时间可逗留于世间了吧。”

　　“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我也想不到我一个半神灵能有什么能耐让天界之主如此对待。”白珏似乎有些倦怠了，他微微靠向一侧的檀木。

　　白珏清冷疏离的模样倒是让天帝有一分动容，他动了动喉结，许久才找到自己的音调：“千万年前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了解，虽然那时我还并未存在，但看文献典籍都对白泽神君封印弥界有过了解。”

　　白珏的视线有些恍惚，又牵扯到白泽神君了啊……

　　可是，白珏从未想过自己不是自己，可那又能怎么样呢？白珏不是白泽神君，白珏并不知晓白泽神君的事情，他所知道的，只不过是白泽神君记忆里的零星片段而已。

　　白珏低沉了情绪，但是天帝依旧在说道：“天界不能被毁，秩序一定会回归正常。我想知道，作为魔界之主的萧戬会为你做到什么程度。”

　　白珏的面色彻底沉了下去，“你敢。”

　　天帝似乎有些诧异，看着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人居然会表露出这种情绪还是让天帝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天帝便恢复了冷峻的模样，“我只能这么做。”

　　白珏有些愤怒，可他被束缚，无法做些什么。

　　“只要你想，我能帮你……”

　　齐玄的声音再次魅惑起来，白珏并未理会，只是厌恶地说道：“你若是敢伤我徒儿，我定不会放过你。”

　　“你可知你徒儿是谁？”天帝的身形更大了一分，只因他靠近了白珏一分，他眼中无悲无喜，只是冷峻的面容让人觉得很难亲近。

　　白珏冷漠地看着靠近他的天帝，语气不善：“不管是谁，他都是我徒儿。”

　　“身为紫檀妖尊，他为何要接近于你？是不是因为你身上有他所想要的东西？千万年前……紫檀妖尊为了白泽神君而割裂六界，促成了如今的局面。是不是因为你长得像白泽神君故此才接近于你？你可曾想过，身为魔界之主的萧戬，又怎会甘愿呆在你的身侧？”

　　一字一句，都扎在了白珏心上。

　　天帝那冷漠的眼睛里带了抹怜惜，“你确实长得像白泽神君，可你觉得你会是白泽神君么？”

　　白珏彻底无力了，他双目无神地看着一个地方，可他的视线总是涣散的。

　　萧长青……是紫檀妖尊？

　　是吗？

　　是吧……

　　所以，他只是来寻白泽神君的，他并不是他的徒儿，只是……是什么呢？

　　那个满眼都是星辰的人只是在期待另一个灵魂啊，也是……他白珏又怎么配与一个鲜活的人呆在一起呢？

　　那短暂的期盼似乎在此刻彻底破碎。

　　玉璇仙君有些不忍，但他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他擅作主张地将捆绑在白珏身上的绳索解开了。

　　获得自由的白珏并未有何动作，他那冷清的眉目里是过分的寒凉，旁人更是接近不得。

　　天帝并未斥责玉璇仙君的擅作主张，他背过身去，接着说道：“魔姬之子如此大费周章只是要一个你，我并不能确信这不是一个陷阱。魔姬之子就算掌握了彻底打开弥界封印的办法，我也一定会阻止他。”

　　“你又为何不与其他几界联手？”白珏的声音变得有些虚弱，他的视线聚焦在天帝的背影上，语气极轻。

　　天帝无声地笑了，“神界视我们为下等，又怎会与我联手？至于冥界和妖界……它们都混乱不堪，我与他们联手？”

　　白珏冷漠而涣散地看着天帝，“你觉得你的做法就能阻止弥界封印解开么？”

　　“能够阻止弥界的只有紫檀妖尊，我只能这么做。即便是神界，他们又有何用？数千年前连魔姬之子都未能斩杀，这不就证明了他们无用么？”天帝的声音里少见的流露出了些许情绪。

　　白珏像极了破败的布娃娃，他眼中的神情是嘲讽的，可面色又是虚弱的，他就像是那荆棘，可即便是荆棘也会被利器所伤，可荆棘依旧是荆棘。

　　天帝离开了明轩启华，只是这里多了一份禁锢的结界。

　　“我将你掳来，不符合道义，可我不愿天界沉沦，抱歉。”玉璇仙君虽是愧疚，但他是天界秩序的守护者，他的责任是守护这里的规则，守护天界。

　　见白珏并没有动作，玉璇仙君只是深深地看了眼白珏便离开了。

　　“没想到，你那徒儿竟是紫檀妖尊，真是惊讶。”齐玄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似乎在思量着些什么，心情突然愉悦了起来，“我若是取得了你的身躯，是否能认识他？”

　　白珏顿时觉得恶寒起来，他撑着身子向前，可最后还是撑不住，干呕了起来。

　　那个男人，在幻境里见到的男人就是萧长青？

　　背叛与欺骗让白珏再次被寒邪笼罩，他这是在干什么啊？他怎么会奢望于那个人的给予的温暖啊？他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的啊？

　　齐玄沉默了一会，等白珏站起身后才开口说道：“你为何不动用冥界的力量？帝印可是个好东西，身为冥界之主的你竟然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还是你不想动用？若是接受了赐福，你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的。”

　　“在幻界将你打伤的，是白泽神君的法则吧？你敢挑逗白泽神君的人？”白珏自然不会给齐玄好语气，可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在意……在意什么？

　　白珏说着，已经走到了窗沿，清冷的星光披在白珏身上，更是让白珏变得神圣而不可侵犯。

　　视线所及，漫天星河。

　　此处的景色比无念阁的要好上太多，但白珏却并不喜欢这里。

　　那个红衣少年追随的，并不是他，只是他身上所有的影子吗？

　　白泽神君也是白珏所寻，可如今又算是什么呢？寻了那么多年的人，竟一直在他的身上，这怎么都觉得荒诞。

　　“冥泽，你那日说话当真？你当真愿意将你的身躯给我？”

　　白珏又冷了眉目，他站不稳，便倚靠着窗沿，虽气息微弱，却还是冷淡地说道：“前提是你可以阻止弥界封印的破裂，六界安定。”

　　……

　　幻界。

　　鹿角少年仰着头看上空的月色，他并不明白天上的月亮为什么会那么的圆，那么的亮，就像是会一直这样，可为什么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感受到悲伤呢？

　　阿母一直在等白泽神君，阿若是明白的，可是白泽神君为什么不回来看看呢？

　　阿若看着皎洁的明月又觉得悲伤，似乎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忧伤，只是不曾被发现而已。可是，长泽神君会将白泽神君带回来的，他期望着这一天，阿母也在期望着这一天。

　　只要白泽神君回来，这里就不会充满悲伤了吧？

　　阿若抬起了手，想要触碰月亮，可是他没有抓住月亮，只是被阴影笼罩了起来。阿若有些不明白，他并没有收回手，只是问道：“长泽神君是出来散心的吗？”

　　紫檀的面容有些冷峻，他周身的气息已经十分内敛，但还是让阿若觉得不太舒服。

　　“我不知道您来这是为了什么，但我想，您是想念白泽神君了吗？”阿若见长泽神君并未说话便端正地坐了起来，他抬着头，视线却落在长泽神君身上。“我相信白泽神君会回来的。”

　　紫檀的气息依旧难以让人接近，他的面容带了份沧桑，显得十分疲惫。

　　“我……不敢去见他。”

　　紫檀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他尽力收敛身上的气息，挨着阿若坐了下来。

　　青青的绿草被拨开，柔和的触感让紫檀微微一顿，这里的青草似乎格外亲昵紫檀，而紫檀也不吝啬的反哺了这些灵草。

　　“长泽神君为何不敢见白泽神君？明明白泽神君很念长泽神君的……我听阿母说，白泽神君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了，长泽神君是不想见他吗？”

　　阿若的声音很是清冷，他看着长泽神君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害怕，只有疑惑。

　　紫檀轻轻抿唇，他似乎在思考阿若的问题，可他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晌才道：“是我，把他弄丢的。”

　　阿若认真地看向长泽神君，他爬了起来，眼神坚定，“既然长泽神君能等白泽神君那么久，那为什么在最后要退缩呢？我们都在等白泽神君，他不会不回来的。”

　　紫檀低沉一笑，“你说的是。”

　　“这里是白泽神君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在等白泽神君，我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悲伤了，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在想念白泽神君。”阿若又蹲下了，他那小手抚摸着青草，就像是在抚摸珍爱的物件一样，“他们也在盼望着。”

　　阿若坐了下来，他挨着紫檀，指着那明月，“我相信月亮也在想念着白泽神君，所以夜晚总是凄凉的。我想，白泽神君也一定像我这样看过天上的明月。”

　　紫檀嘴角荡开了些笑颜，“白泽……”

　　柔和的触感带着些湿润，紫檀轻轻抚摸着身侧柔软的青草，眼神中的悲伤被渐渐掩盖掉了。

　　“所以，长泽神君不要害怕白泽神君，白泽神君是守护我们的神明，我们都盼望着他回来呢，长泽神君会把白泽神君带回来的对吗？”阿若的眼神里只有清澈的期盼，他动了动身子，趴在了青草上。

　　紫檀沉默了一会，才肯定地回道：“白泽神君一定会回来的。”

　　哪怕是魂飞魄散，他也会逆转时空，只为他的神明能回来。

　　阿若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开心地笑了，“阿母一定会很高兴的。”

　　阿若说完，又翻了个身，“嘶——”

　　紫檀的视线微低，只见阿若的手上被划了一道血痕，血液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显眼。阿若吃痛，眼眶里的泪酝酿了出来，却迟迟不肯滴落。

　　“为何如此不小心？”

　　紫檀伸过手去，灵法在阿若受伤的手上修复着伤口，可紫檀的灵法竟无法愈合这道小口子，竟只是止住了血液，却不能愈合。

　　阿若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些疑惑地问道：“是这个伤口很特殊吗？”

　　紫檀没有说话，他死死盯着这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阿若被长泽神君的视线看懵了，他再次出声：“长泽神君是觉得这个很奇怪吗？”

　　紫檀依旧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是眼神里却流露出了深沉压抑的情绪，这种情绪让阿若吃惊，可他并没有抽回那只受伤的手。

　　阿若静静地等待长泽神君回神，不经意间阿若看向了自己受伤的手，“怎么……会这样？”

　　在阿若手上的伤渐渐被淡绿色的荧光笼罩，这些荧光，是生灵。

　　这些是灵修……

　　“白泽，他在这里……泽……”

　　紫檀周身的气息变得暴虐，这片青草被荡开了，来回起伏着，但没有任何反应。

　　凄凉的月色下，青绿色的灵草变得梦幻，它们在面对紫檀暴虐气息下，依旧安然无恙。

　　而阿若很不好过，他用衣袖阻拦着那飓风，艰难地支撑着，余光所至，阿若屏住了呼吸，那是……屏障。白泽神君的屏障！

　　紫檀的气息逐渐平稳。白泽神君的虚影渐渐显露，可他看不见任何生灵，他只是独自来的这里，他是……背着那小花妖来的这里，他面对着一片青草，身形单薄而孤寂。

　　紫檀想要去抓，可是虚幻的身影根本就抓不住。

　　白泽神君看着紫檀身后的那片林子苦笑了声，“真不知我为何要这样做，那小花妖也不知会不会怨我……”

　　紫檀看着白泽神君的脸庞不愿眨眼，心中的苦涩蔓延了开来，千万年了……怎么可能不怨？

　　白泽神君缓缓抬眸看向上空的明月，“我的时间不多了……也不知道那小花妖会不会发现我留下的影像，不过大抵他不会来幻界的吧？可我……只是一个奴仆。”

　　紫檀已经无法发声了，他痴呆地看着白泽神君留下的影像，他为何先前不曾来过？为何……他的神明会在这里等他……？

　　“可天道不可违，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甚至无法言明……那小花妖不来，或许更好吧……只是，只是少一个我而已。”白泽说完，似乎有些难受，他低下了脑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到底是不愿隐藏……我可真是个骗子。”白泽说着，又抬头看向紫檀。“若你能在就好了……到底是我的奢望……”

　　白泽眼里依旧是虚无的，在他的眼里，空无一物。

　　紫檀 只觉得心好痛，好痛，痛到让已经麻木的心再次搏动后的疼痛。

　　白泽似乎累了，他缓缓坐了下去。清冷的月色打在白泽的身上，白泽微微皱眉，他的面色也白了一分，只是月色下并不明显。

　　“天道所选的人，并不是我，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奈修落，他是天选之子啊。”白泽说起了莫名的话，他并不知晓在千万年后，他心心念念的小花妖就在他的身前看着他。

　　阿若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以往他不知道美丑，如今见着了神君，才觉得世间最好看的事物也就是这样了。

　　可令阿若更为吃惊的还是白泽神君的气息。

　　似乎包容万物，又拒万物于千里之外的疏离，阿若并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一种情绪。可，他竟还觉得白泽神君是凄凉的。

　　白泽微微一叹，又自嘲一笑，“当年下世历劫，不过也是天道意愿，不过是牵制于我，可我如何不知？被那小花妖误会，倒也算……是件好事。”

　　历劫？误会？

　　紫檀双目猩红中带了些迷茫，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泽的脸想要知道他的神明心里到底藏了些什么，可他看到的始终只是千万年前白泽神君留下的影像。

　　便是这幅模样，也只是假象。

　　心如刀绞怕不过如此。

　　原本破碎的心又在滴血。

　　紫檀明白，白泽在隐瞒些什么，可为什么就不能告诉他呢？为什么他情愿自己魂飞魄散也不愿与他一同面对？为什么？

　　为什么就不能多信任他一点呢……？

　　紫檀跌坐在地，他的神明离他这么近，可他……可他触碰不到。

　　“不知道往后的世间会是怎样，但愿那小花妖会好好守护。或许……那时他就该遗忘我了吧？”白泽沉默过后却是这样开口，眼角荡开了些笑意。

　　那张美艳的脸上流露出的，是单纯的笑意，仿佛一切的责任都被撇下，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可那单纯的笑意中又有一抹无法忽视的悲伤。

　　“天选之子封神后，我或许就该离开了吧？”白泽似乎又有些惋惜，他触碰到了这里的青草，他又笑了，这回是生涩又带着些烦闷的笑容，“可那小花妖总不听我的话啊，幻界他是不会来的吧？”

　　“不知道用血滋养的灵草能不能等到那小花妖的到来，可是啊……我总是会怀念着他。可我不能久留了，你们代替我好好存在着吧。若是有一天他来了……可我也是害怕他见着我的影像的啊。”

　　白泽说话间他站了起来。

　　他唤出了白银剑，在紫檀惊慌失措中割破了手腕上的肌肤，殷红的血液就顺着白泽纤细白皙的手臂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