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末世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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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病毒疫苗很快被研制成功。
计算机推演出那一串精妙的数字、导入方程式并顺利通过时，在场所有人都欢呼雀跃，不少人激动地流下泪水。
天灾，人祸，丧尸，异兽。世界被绝望和黑暗笼罩着。
而此时，一束微弱光出现，划破长夜。
他们等待这一刻实在太久了。
玩家们是在之后得到这个消息，和基地里的高层基本同时，随后下达给一般群众，甚至通过无线电通知到其他基地的人。
即便不能和游戏npc感同身受，玩家们也很高兴，仿佛看到了接踵而至的积分奖励。
唯一一个表情没什么变化的是叶凊清。她知道自己此时一定格格不入，但她实在无法勉强自己和其他人一样欢笑。她在全场欢呼拥抱之时，静悄悄独自离开。
至今没有那个叫“阿柒”的人的下落。
疫苗已经研究出来，很快就要被下发下去，和前世差不多时间，甚至因为没有那些无脑高层的内部争斗，比前世更早一点。但是这也意味着一个更大的灾难即将来临——虫潮。
她自从重生以来就在调查的事，一个是寻找前世研究出疫苗的、同时也是她的爱人的林涧，另一个就是找到那个率领虫潮袭击基地的少年。
当所有人沉浸在结束末世的喜悦中时，少年的出现给了他们一个沉重的打击。她和林涧在抵抗中分散，早早就被虫子咬掉了头，那一瞬间的死亡至今仍会在午夜梦回之时萦绕在她纤长的脖颈上。
将人类拉入第二个末世、并且毫无反抗之力的，就是少年。
没有人知道为何随着疫苗进度加快、她的情绪也越发压抑沉重，她至今不敢跟任何人说，也无法寻求帮助。
因为那名少年会用虫卵控制他人。
叶凊清一直以为，重生是她最大的优势。这样一来敌在明己在暗，这次她一定能阻止虫潮发生、提前挽救悲剧——但是现在，她动摇了。
真的要一直一个人死守秘密吗？真的不能告诉任何人吗？
一只温热宽厚的手掌轻轻搭在肩上。
叶凊清一惊，回头看向来人：“……爸！”
一身军装鬓角银白，锐利的鹰眸在女儿的一声呼喊中放软。
叶战峰的身后，是几名同样威严肃穆的军装老者。
……
林涧回到自己的房间，推开门，就见沙发上倒卧着一个懒散的身影，两根白皙修长的大腿高高翘起，脚丫晃了晃，算是打了个招呼。
“怎么穿的这么少，着凉了怎么办。”林涧伸手捏住纤细的脚踝，就像钳住一只正要翩翩起舞的蝴蝶的翅膀。
岑柒扯了扯肥大的裤管：“是你的裤子太大了，我一抬腿就全都滑了下去。”
另一只腿弯曲着紧贴仰躺着的肚皮，白嫩的脚趾一根根舒展着，顺着肉感十足的大腿向根部望去，被肆意敞开的裤管所暴露出来的、沉睡在阴影中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一些景色……
林涧不动声色松开手，那只腿立刻向被触碰了触角的蜗牛一样快速缩回去。
“怎么又不穿内裤？”
“都跟你说了衣服太大了！找点适合我的型号来。”
“就算型号合适你也不愿意穿。”林涧早就看透他的本质。
岑柒话语一噎，原本理直气壮的声音也弱了许多：“我……讨厌被束缚的感觉。”
所以他才没有动用一些强硬的手段，而是以不易察觉的方式抓住这只向往自由的小虫。
林涧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对了。”岑柒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你今天是不是研究出来疫苗了？我听到外面传来的欢呼声。”
林涧一直没告诉他研究进度，每次问总是被搪塞过去，他都快要怀疑林涧是不是消极怠工或者研究上出了差错……这都是绝对不允许的！都已经找他要了毒液去克制丧尸病毒扩散，怎么可以不成功。
这次要不是外面一片喜气洋洋的声音，他还不知道竟然已经研究出来疫苗了。
为了躲避叶凊清的追查，岑柒听从林涧的建议躲藏在这里，之后就一直没有出过门。要不是曾经沉睡过数千年，他早就受不了跑出去了。
林涧：“早知道加一层隔音……”
岑柒：“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林涧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点喜色，“对，我正要告诉你这个消息。疫苗已经成功研制，接下来就是投入批量生产然后分发给所有人……”
“那就要快点把我的虫卵放进去了！”岑柒着急起来。
他站起身，立刻就想去把他在研究所里的那几个虫体温床找来下达命令，却被林涧阻止。
林涧：“我早就在构成疫苗的方程式里编写进了虫卵的片段，不用你专门去放入也可以。”
看着眼前一脸呆萌的岑柒，林涧无奈笑道：“虫卵自动放进去了，只要一进入人体就会自动激活。”
岑柒眼睛一亮：“好！那你注射了吗？”
这句话让林涧微笑的神情一滞，艳灰色的眼珠眸色深浅变幻，最后化为浓厚无法化开的深邃，像是粘稠无底的深潭，或是吞噬所及一切的旋涡，“你要我也注射吗？”
岑柒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当然。你也要试一试，万一可以培育成功了呢？”
他又抬高手臂拍了拍林涧的胳膊，向他散发友好讯号：“当然，成为我的同伴不好吗？你放心，就算变成虫，你也是我的第一小弟！我不会亏待你这个功臣的。”
“过往的一切就既往不咎了！哪怕你偷了我的本体，私自和它结成血契，玩弄它的身体，还瞒着不肯让我找到本体——这些事……都……可以过去！”岑柒决定大度一次，他是真的很高兴，虫族很快就能重新屹立于大地之上，实现他们万年以来的夙愿——
在神明已经远离的如今。
岑柒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有什么东西拿来庆祝一下。就之前喝过的那瓶葡萄酒好了！当他轻车熟路从柜子里找出那瓶开过一半的葡萄酒时，他偷偷瞥了一眼林涧的脸色，似乎没有反对——自从上次他小酌几口失去意识以后，不知为何林涧就不允许他喝酒了。
不过这次他没有反对，应该是可以随便喝的吧！岑柒也不是没有偷偷喝过，但是每次不知为何没喝几口就不知不觉被林涧发现，然后会被他絮絮叨叨说上很久。
见林涧没什么反应，岑柒又打开木盒把小玉掏出来，闻到酒香的小玉咂摸着嘴巴探出头。先是给林涧倒了半杯，又倒了小半杯把小玉扔进去，最后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开心地慢慢啜饮。
酒杯里液体还没降下去四分之一，端着酒杯的人已经侧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半晌，林涧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这一片狼藉，神情冷漠注视着岑柒的睡颜，过了一会儿才上前把快要沉底的小玉捞出来放在胸前口袋里，然后揽起岑柒的双腿和后背，把他稳稳抱在怀中送进卧室床上。
岑柒侧脸沾到枕头柔软的布料，立刻蹭了蹭，小半张脸陷在里面。
床边的男人沉默着，粗糙的指腹碰了碰微红的眼尾，却被床上人躲开。他收回手指，起身离开。
不久，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水汽蒸腾中，林涧五指张开拢住头发向上一捋，露出沾满水珠的额头和深邃锋锐的五官，失去了眼镜的遮挡，仿佛一把出鞘的宝剑尽显威势。
他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岑柒看似无心的话语。
烟灰色的眼珠缓慢转动着，手掌舒展划过自上而下淋落的水珠，五指慢慢合拢，像是用力攥住什么东西。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一滴滴流淌在湿滑的地板上，顺着水流消失不见，他却仿佛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他不想再逃避。
哪怕只是为了获取和他站在一起的力量也好。
“你会后悔吗？你已经做出抉择了吗？”
“……”
“一旦迈出这一步，你将无法回头。”
“我确定。”
“我早已无法回头。”
……
疫苗被迅速下发，在玩家和叶凊清的监督下，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有情况吗？”
叶凊清看向父亲，神色犹豫摇了摇头。
“我派人检查过疫苗内部，甚至找了研究所以外的专家检测，都没有问题。”她并没有因此放心，反而因为潜藏在暗处杳无音信的敌人更加精神紧张。
叶战峰皱眉：“疫苗的事不能随意，那个专家……”
“当然，已经都处理了，没有痕迹。”叶凊清年轻美丽的眉眼闪过一丝凌厉，眼底沾染着末世人独有的冷酷无情。
她的父亲对此习以为常，倒不如说因此眉心松动了一些。
疫苗研制成功，届时只需全部幸存人类接种就可以结束末世，人类社会也可以恢复秩序——或者说因为异能者的存在构建新的秩序，而他这个国内最大的基地首领势必要拥有一定话语权……“最近和他有没有联系？”
叶凊清反应了一下，脸蛋刷的一下涨红，“您说的是谁呢。”
年过四旬才得一女的叶战峰，自妻子去世后把钢铁男儿内里的全部柔软都留给了她，而女儿也出色得让他骄傲。虽说末世来临，生存与否已经占据绝大多数人的全部，更遑论丝丝缕缕的儿女情长。
林涧是一个及其优秀的年轻人，相貌身材俱佳，性格沉稳成熟，身上有一种连他这个老狐狸都看不透的气质。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无数人一辈子也难以企及的高度，由他带领团队研究出的疫苗成果惠及全人类，更不用说一系列强化剂、营养剂等等适应末世环境而研制的药物进程在他的加入后进展飞快。
这样的人，无疑配得上他叶战峰的掌上明珠。而且，如果女儿能够和他在一起，对于他未来的政治地位也是一大助力。
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叶战峰早就把林涧当作颇为顺眼的未来女婿来看待，暗地里也考察了他一段时间，除了为人略显古板无趣一些以外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样的人他也放心。
况且……叶战峰看着自家“冷美人”难得的小女儿娇态，觉得天底下没有一个臭小子配得上她，又开始对刚才还比较满意的林涧挑三拣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他轻拍叶凊清的后背，“你跟林涧……真当我看不出来？他是个不错的，你如果对他有意……爸也放心。”
叶凊清脸上刚刚退下去的热度又涌上来：“爸！”
“不过，我看你跟他似乎还没有到这一步？”
叶凊清十分自信：“我暂时不想逼他太紧，反正我们以后的时间还长。”
闻言，叶战峰抚掌大笑：“好！这才是我叶家女。我之前还担心你对他太过温柔——防守，不适合我们，只有一往无前的进攻才能得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我今天再去找他，不为人物，就说是给他带点吃的庆祝一下。”叶凊清早有准备。虽说不是她亲手做的，但这都是小事，让他这么以为就可以了。一个接触环境相对单纯的研究员看不出来这么细致的事。
身边一直以来冰冷女强人形象的人偶尔展露出专属于小女人的温柔，最是能在不经意间撬动一个男人的心房，让他发现早已怦然心动的爱情。
叶战峰一眼就看出女儿的心思，他半开玩笑着说：“我女儿第一次下厨，居然是送给爸以外的男人——”
“爸！”
叶凊清收拾好心情，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淡红色的塑料饭盒，白皙如玉的指尖轻轻拂过，薄茧发出极细微的沙沙声。
说是没有任务，但现在正是统一安排所有人去研究所接种疫苗的时候，除了日常外出清扫丧尸、搜集物资的人，剩余人大多都在那里帮忙，分发药品、搭建临时棚子等等。林涧他……应该也忙得热火朝天吧。
左思右想，她最终还是拿起饭盒，迈着凌厉的步伐离开房间。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末世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