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末世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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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叶凊清一声怒吼，随后赶来的机动部队也看到了林博士被人“强上”的惊人一幕。
然而没等他们喊出“不许动”，以暧昧姿势挟持林涧的高壮男子发出不屑的一声冷哼，放开了手里的人质，从房间里莫名出现的一条密道逃走了。
叶凊清下令：“A组追击！B组寻找密道其它出口，提醒守在研究所外部的队员把守好各个出口，一个活物也不许给我放出去！C组，留下来查监控，对方能够骗过肉眼，但是骗不了电子摄像头。一定找到贼人的踪迹！”
“是！”
很快，小房间里只剩下叶凊清和林涧两人。她向前快走两步，却因为看到身子后退的林涧而顿住，几次想要说出的话语停在唇边，最后问道：“你……有没有事？我就是想确认你的安危，博士。”
“我很好。”林涧声音冷淡疏离。他已经极力压抑着被打扰好事的不满和怨气，才能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算是平稳的字。
“他没来得及做什么。”
叶凊清没有听出面前男人不耐烦的语气，林涧说话向来如此，她没觉得有什么变化。
“刚才那个人有没有对你说什么？他把你带到这里的目的，你知道吗？”
林涧知道她彻底误会了刚才在这间小屋里发生的事件中双方关系，当然他暂时不想对此做出什么解释。
“没有。”他一字一句缓慢而坚定，像个真正的柔弱研究员，“我被他弄昏了，醒来后就看到了你们。”
不过，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个女人来的速度太快了一点，害得他很多事都还没有完成。林涧很确定这个由他一手操纵并完成的计划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沿着蛛丝马迹猜出什么，除非是一开始就把目标放在阿柒或是他身上的人。
林涧深邃的面容大半隐藏在阴影之中，半遮半掩的烟灰色眸子落在叶凊清身上，不动声色琢磨着。
叶凊清感受到视线，却不能读懂其中意味。她耳根微红，别开眼环视四周。
这间屋子很明显是一个被改造过的监视用的房间，除了一些杂物，就只有中间的一台电脑，屏幕上面的监视画面已经被切断。
不难想象，那个人应该就是在这里对林博士进行监视，然后把他掳到这里，也许正要进行什么惨无人道的审讯，从博士口中逼问出基地研究的秘密，或者威胁他交出丧尸病毒疫苗的基因组。
想到这里，叶凊清忍不住提醒道：“林博士，接下来请务必注意自己的安全。我也会安排人秘密保护你，一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林涧抬抬嘴角，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他的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抚摸着受到惊吓又愤怒啃咬着的小玉，被打断的郁闷心情一点点恢复。
此时阿柒正在哪里？他会把小玉留下来，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那个所谓的“血契”，还有小玉向他传递的讯息，让他确定暂时把重要的本体放在自己这里也没有关系。
这是当然的，他怎么可能对这么可爱的小虫做什么伤害的事。
他的目的单纯至极，从来就是想要攥住那个会逃跑的虫族少年。
用虚假的鲜花和蜜糖吸引他，用示弱和讨好软化他，用温柔和耐心包裹他，待到密不透风的牢笼铸成以后才现出凶狠的獠牙开始享用，届时才能确保不会吓跑他的小虫——
本来应该是最后一步的收网！
都是因为这个多事的女人……林涧半眯着双眼，流露出一丝危险的气势。奈何叶凊清只感觉脖子一凉，出于形象没有上手去摸。而正抱着手指疯狂无能啃咬的小玉身子一颤，一下子又紧紧抓住它刚才泄愤的指头，极其缺乏安全感地僵在原地。
林涧感觉到口袋里小玉的变化，瞬间回神，注意力集中在指尖瑟瑟发抖的娇小身躯，用余下的手指安抚着小玉冰凉的身子。
如果不是前面还有叶凊清，他早就把小玉捧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现在他也不打算再继续和她待下去了。
“叶队长，你还有事情要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自己回实验室就可以。”
说完，也没等前面骤然怔住的人反应过来说些什么，他已经大踏步从另一个方向离开，只留下衣摆划过圆弧带起的一阵风。
叶凊清：“……”
可恶！她还想多走一会儿，再拖延一会儿，最好这段时间永远持续下去多好！
叶凊清气恼地抿着嘴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还是忍不住跺了跺脚，难得一反清冷淡然的外表，像个为爱烦恼的小女生。
……
晚上。
岑柒回到研究所。这次一路畅通无阻，顺着本体的气息直接到达了林涧所在的位置——他的房间。
作为基地重要的研究员，林涧的房间还是很宽敞的，此时餐桌上弥漫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暖黄色的灯光自头顶倾泻而下，看上去十分温馨。
“来了，吃点东西，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林涧十分自如的递过去一双筷子，岑柒被这一幕带来的冲击不小，身体下意识接过来坐在了面前摆放着一碗白米饭的椅子上。
简单的三个家常菜，荤素皆有，喷香扑鼻。但是对于这资源稀缺的末世而言，已经算是奢侈了。
岑柒并不需要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质提供能量，但是变化成人形的他的确是爱好美食的，而且林涧的手艺相当合他心意……不对不对，这是冒犯他的渺小人类在通过供奉乞求他的宽恕，他不过是勉为其难坐在这里品尝一下罢了。
岑柒故意压低嗓音：“我的本体呢？”
林涧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岑柒从口袋里掏出木盒放上去。只见林涧从胸前衣袋里轻轻抓出小玉，保持它的姿势不变平稳过渡到木盒里，然后缓缓合上盖子。
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的、又蠢又懒的大白胖虫子。岑柒在心里无情吐槽着自己的本体，眼睛直直盯着直到它平安进入木盒才移开。
“我给它喝了一点我的血液，现在正在消化。”林涧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随后自己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岑柒看了一眼他包裹着创口贴的手指，没有说话。
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辛苦工作了一天、回到家中默然无语享受宁静的温馨家庭，但事实上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表面的安宁。
饭菜被一扫而空。林涧系着围裙在厨房刷碗，岑柒惬意地摸着小肚子，倚靠在有软垫的舒适椅子上，半眯着眼睛。他注意到，即便是林涧的房间里也不能保证所有东西都是成套的。比如他对面林涧的椅子上面就没有软垫。
玻璃杯放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岑柒睁开一只眼，略微扫视了一下。透明的方形玻璃中摇晃着浅淡的褐色液体，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
岑柒端着样子若无其事抿了一口，苦涩回甘的醇香与清爽的口感瞬间征服了拟态的味蕾，他小巧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后捧着杯子大口大口灌下去一大半。意识到这样做有暴露的危险后又放下杯子，矜持地抿了抿湿润的唇瓣。
沉闷的外套早就被岑柒脱下来，现在他是用自己的本来面目。连日来难得一次接触新鲜空气的娇嫩皮肤立刻变得白里透红，两处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哪怕刻意隐瞒，整个人浑身上下也是写满了餍足。
林涧双手交叉搭在下颌，镜片下的眼睛含着笑意看着岑柒。
他已经脱去那一身烟火气息的围裙，没有穿着白大褂而是私服，剪裁合体的立领短袖条纹衬衣为他增添了一分这个年龄的男性应有的活泼，弯起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鲜明，看着完全不像个室内研究员，更像是经常出入健身房、一拳一个小朋友的那种。不难想象，被衣服恰到好处隐藏起来的这副躯体蕴含着何等惊人的力量。
一定是拟态的问题。
虫在心里默默想着。
都是因为他拟态成人类的缘故，才会被人类的味觉、人类的审美影响。
灼热的视线根本无法从那宽肩窄腰大长腿上移开。
岑柒自以为掌握一切，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闭上双眼身体向后仰，“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人类，就算想要讨好我也是没用的。”
林涧：“那么，你想要怎么处置我这个血契缔结者呢？”
嘴上说着“处置”，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紧张意味，轻松得仿佛是在家常闲聊。
“处置？”岑柒像是听到什么极其好笑的话，唇角微微翘起，“应该是你哭着喊着向我展现你的价值，好让我不至于吃掉你才对吧。”
他鲜红的舌尖快速掠过雪亮的虎牙，两颗尖尖的小牙配上少年精致的五官和苍白的皮肤，颇有种小吸血鬼的优雅质感。
“我想，我姑且算是有让你手下留情的价值。”即便被威胁，男人依旧不紧不慢，“至少——在你现在还被叶凊清追查的时候。如果我突然消失或是死亡，一定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吧，这样更不利于你在这里的真正目的。”
一提到那个不知为何像疯狗一样追着他不放的古怪女人，岑柒脸色一变，嘴巴不自觉撅起来，而他本人因为在外套里呆的太久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你说的这些也不是那么重要，虽然麻烦一点，我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全都杀掉就是了，不是有句行话叫做“最完美的潜行就是干掉所有目击者”吗，反正他现在已经知道人类是最佳繁殖母体，剩下的就是继续把虫卵培育下去。
而且，面前这个男人轻描淡写就说出了什么“真正的目的”对吧？“我有什么真正的目的？”
“唔，不过你很明显还想要利用我这个身份，或者说利用丧尸病毒疫苗来做点什么，对不对？”林涧没有直说，但是透露出的这些信息已经让岑柒面色进一步僵硬，颇有种老底即将被掏光看透的感觉。
林涧也不想把阿柒说急了，他话音一转，换了个柔和的说法又抛出一张牌：“你难道不想尝尝血液的滋味吗？小玉很喜欢，我想你应该也……”
“这、这种东西我当然想喝就喝了！还需要你来提醒？”岑柒优秀的大脑和神经立刻帮助他回忆起闻到过的那股甜美可口的气息，甚至口腔不自觉开始分泌口涎，琥珀色的眼珠在睫羽的半遮半掩下看着林涧包裹着棕色创口贴的指尖，仿佛从那难闻的药味中品出一丝勾虫心魄的血腥味。
“既然是血契，那么你就理所当然成为我的血仆！为我提供鲜美纯洁的血液是你应尽的义务，这一点不用我反复提醒吧。”岑柒觉得自己显露出来的态度不够有威慑力，才让林涧一而再再而三试探自己。
他才是那个罪大恶极欺骗自己的坏人吧？此时难道不应该万分愧疚、痛哭流涕抱着他的大腿乞求原谅吗？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跟他谈条件？
但是随着林涧一点点拆开创口贴，那股血腥味窜出来叫嚣着不是幻觉，岑柒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弱，眼珠几乎要转不动了。
他本来也没这么贪嘴，只是身体不由自主的……也许是受了本体的影响，也许是因为常年沉睡让身体能量几近干涸，还有他的血液的确十分珍贵稀有，才会让他这个阅尽千帆的圣虫这么渴望……
林涧也没想到自己的血液能有这么大功效，他惊讶的微微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凑过来的毛茸茸的脑袋。
少年的发丝在灯光下呈现半透明的碧玉光泽，与冷白色的皮肤不同，是温润的暖白色，发梢有着淡淡晕染开的绿色，像是技巧极其高超的玉石匠人雕刻出一根根的发丝。此时细碎散落在额前、颈后，仿佛一轮触手可及的明月。
岑柒忽然反应过来，噌的一下站起身，表情多了几分别扭。他强行转过身，语气生硬：“你，找个金杯或是玉碗盛好了端过来，把你的血液进献给我就行。”
和预想中不一样，阿柒抵抗力还要高一些。
林涧：“可是这样的话，容器上总会有残留……血液是很珍贵的东西，每一滴都来之不易，这样浪费了总觉得太可惜，而且……”
舔碗的样子总归是不太好看。
岑柒也想到这一点，眉头皱了皱。
“如果被外物触碰，血液细胞就会被破坏，微量元素大量流失，鲜味也随之丧失，因此最新鲜、最纯美的味道一定不能沾染外物，否则和医院的袋装血有什么区别呢？”
专业名词脱口而出，岑柒不明觉厉，心里下意识赞同地点点头。
林涧继续循循善诱：“所以就和小玉一样，直接品尝是最好的。而且一点点抿进舌尖、和唾液混合会更有滋味。”
岑柒顺着他的话思索了一下，似乎是这个道理。
这一次，当林涧伸出缀着一粒鲜红血珠的食指尖时，他没有在遏制自己的本能，直接扑上去吮吸。
林涧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试探性的放在少年高高耸起的蝴蝶骨上，在轻轻颤了一下后，没有遭遇阻拦，他的手指顺着顺着脊背向下划去。
隔着一层棉质T恤，能够清晰感受到这具拟态鲜活年轻的躯体，细腻单薄的皮肤，覆盖在骨骼上面匀称紧致的肌肉。和本体小玉不同，拟态的少年的身体意外的有着和正常人相差无几的温度，也难怪他会这么怕热。
明明房间内的空调正常运转着，掌下的身躯触手温热，他却感觉像是紧紧挨着一座不断散发灼热气息的火炉，惩罚性的炙烤着他不正经地跳动着的心脏，和满脑子邪恶下流的念想。
只有这样，他才能暂时忘却手指尖最敏感的神经末梢汇集之处传来的，柔嫩湿滑的触感。时而被灵巧的舌尖吸吮舔舐，时而被富有弹性的唇瓣挤压，有时甚至不满足地用侧面的小虎牙轻轻摩挲着豁口，试图让它变得更大一些，但很遗憾无法撼动分毫，最后被气恼地用舌尖顶着伤口，然后再嘬出一点血液作为赔偿。
迷离泛着水光的琥珀色眼珠，紧紧钳住手腕、按压在脉搏处的淡粉色指尖，大半个身子柔弱无骨依靠在他怀中，被宽厚坚实的手臂揽住，任由另一个男人的鼻尖如饿狼般肆意嗅闻头顶发丝的香气，毫无危机感的少年。
他终于饲养到了一只可爱的小虫，林涧想。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末世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