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今宵》岁晚同归

20、成全

　　林锦越走到落地柜前打开抽屉拿出一副透明手套，他将手套戴好后回到沈醉身边。“嗯......因为你的临时要求，只能我来读题了。”

　　沈醉舔了舔嘴唇，轻轻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初恋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初恋？”沈醉想了想，但记忆实在是淡薄。毕竟已经是很多年前的往事。“是我学长，是个人缘很不错 ......”

　　“啊、！”沈醉话还没说完，突然急促地叫了一声。

　　这不是标准答案？

　　林锦越没有率先出声，而是将带着手套的手指轻解开沈醉衣领上的一颗扣子。“这不是标准答案，再想。”

　　沈醉处于半悬空状态，根本没料到疼痛钻心的部位会是脚掌掌心。而他被这一刺激惊得弹起的身体，带动了手部的酸痛。

　　林锦越想听的到底是什么？沈醉不得而知。他静默半分钟，脚掌掌心又被小木棍击中了三次。他又麻又痛，想立马结束这一切。

　　可这才是第一题。

　　“温柔、有才华、很聪明也热爱交际。”沈醉努力回想那位学长的一切优点，平心而论他的初恋真的很优秀，两个人是在学校周年庆典上认识的。

　　那天沈醉表演的独舞名叫《醉步》，他从看到这支舞蹈的第一眼就非常喜欢，便苦心练了两三个月。

　　《醉步》并非一帆风顺地进入周年庆的节目单中，而是略有波折。

　　在最后一轮彩排时便有老师指出这支舞与校庆的主题不符，想要拿掉这个节目。

　　当时沈醉听后觉得很沮丧，他想再争取，而老师根本不给他机会。就在沈醉下台后准备黯然离开时，安杰走到沈醉面前告知他节目被保留了。

　　“真的？”沈醉当时不敢置信，因为他亲眼见到屏幕上他的节目名字被拿掉了。但安杰是学校内的风云人物，他此刻没必要对自己说假话。

　　“当然，你自己来看。”安杰带他回到审核节目的人员旁边，先前被删除的节目名字赫然排在第14位。

　　沈醉望着电脑又看着那么温柔热心的安杰，一时之间竟忘了道谢。等他反应后来，连忙道谢时，安杰说这只是举手之劳。

　　“我们这里很多人都喜欢你的节目，只是帮你争取一下，不用感谢我。”安杰以退为进，又道。“真想谢我的话，不如加个联系方式，改天请我吃顿食堂。”

　　沈醉有些迟疑，因为他不爱加陌生人的联系方式，安杰虽然帮了他，但在他心中仍然是陌生人。

　　安杰又说，“开个玩笑，不会真让你请客的。表演顺序和需要注意的事项如果有变动我会再告诉你，现在加我，我拉你进群。”

　　就因为这么一件事，两人在校庆活动中来往频繁，很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

　　“你想听我怎么说......？”沈醉咬牙问道。

　　他把能想到的与他这短暂的初恋有关的形容词都说了一遍，可林锦越还是不满意。每隔10秒的小惩不再是围绕脚掌心，而是智能地拍打他的小腿、大腿、腰腹甚至背部。

　　沈醉能感觉到他的身后同样放着一台机器人，专司他身后的训诫。

　　“你们怎么分手的？”林锦越看他有些泄力，便将沈醉被缚双手的绳子调长，让他可以将大半的身体重量落到地面而不是只靠双手苦苦支撑。

　　“他骗了我，后来我才知道他在跟我谈恋爱的时候，同时再跟别人交往，还开了房。”

　　那是沈醉最不愿意回想的一段经历，安杰所有的朋友都知道这件事，而唯独他被蒙在鼓里。就在安杰跟他人开房的那天晚上，沈醉还在为他准备生日惊喜。

　　从那以后，沈醉变得不再憧憬感情，在乎才会失望，他宁愿一开始就不会在乎，那么最后也不会失望。

　　林锦越在这十秒钟里没有动手设置惩罚，他循序渐进问。“已经过去七分钟了沈醉，第一个问题知道怎么回答了吗？”

　　他不假思索，将曾经不敢说而在内心深处给安杰下定义的词一贯涌出。“乱搞男女关系、私生活混乱又唯利是图的小人！”

　　林锦越对他这句话很满意，轻轻在他裸露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在上楼之前沐浴过的缘故，沈醉身上散发出浓郁的葡萄香。

　　因为林锦越喜欢葡萄，沈醉才特意选择了这瓶果香沐浴露。他一般不爱用香味这么浓的东西，总感觉自己会被熏晕过去。

　　林锦越亲吻他时，鼻间能感受到一片属于果香的芬芳。他一口咬住某一块皮肉，浓郁的香甜盈满味蕾。

　　是酸甜可口让人回味无穷，就如同置身在葡萄园里，他可以随意采摘诱人的每一串葡萄。

　　“后面的题目我不会再提示了，你还有50分钟。”林锦越下一道最后通牒，他一边问下一道问题一边将沈醉垂落的袖口挽好。

　　沈醉觉得后面的每一道问题都比第一道问题好答，问题中心几乎都是围绕他贫瘠的情史。

　　有些问题更是离谱，比如“你看过多少部小电影？”、“介意拍露骨照吗？”、“在你眼里，林锦越是个怎么样的人》”以及“你喜欢林锦越吗？”

　　为了快速通过一百道题，沈醉很多问题都是靠第一直觉回答的。毕竟他不加快速度很难在最后的时间里完成。

　　林锦越在后99道题里审卷都非常宽松，只要沈醉回答了他就会给过放过他。

　　只是他偶尔也会在问题后面附赠几道新问题，沈醉不知道自己究竟回答了多少道题，他只知道林锦越最后根本就没有数到第100题。

　　“宝贝，游戏结束。”

　　林锦越解开沈醉手腕的镣铐，将他抱到身后的大床里。

　　他方才拿剪刀在沈醉衣服上学习剪纸，沈醉衣服与裤上到处都是林锦越的杰作。

　　每一处破洞都让沈醉感觉自己浑身凉飕飕的，但他被抱到床上感觉异常的疲累，他压根不想再管身上的一堆破布。

　　林锦越陪他躺了一阵，然后爬起来扯碎沈醉身上穿的柔软睡衣。

　　室内陡然升温，林锦越拿了两条一寸宽的布条系在沈醉手腕间。

　　沈醉一动不动，呆呆地任凭林锦越耍花样。

　　被悬吊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沈醉，双腿倒还好，手臂却是又酸又痛。他甚至不想动手拿掉眼上的眼罩，哪怕这玩意儿会让他待会痛苦万分。

　　林锦越急不可耐地将沈醉翻过身，附在他耳边道。“葡萄味的，你有心了。”

　　沈醉颤了颤，没打算再撩拨林锦越。他朝林锦越的身边靠近，用手反抓林锦越的衣物。“你喜欢就好。”

　　“喜欢。”林锦越凑在沈醉耳边最后说的两个字就是喜欢。

　　沈醉在想，他说的喜欢到底是哪种喜欢。自己这么上赶着出卖身体献祭灵魂又配得上什么喜欢。

　　林锦越一句句提到他的初恋又一句句否定安杰，只是为了让自己认清现实吧。

　　他生命中出现过很多萍水相逢帮助他的人，利益也好感情也罢，唯独林锦越将这两者开诚布公摆开来谈。

　　沈醉从一开始就认定林锦越对他的所谓钟情，只是因为得不到而苦求索。现在好了，林锦越得到他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从心到身都得到他了。

　　第一夜的情/事里，沈醉没由来哭得很大声。

　　算起来这是他第二次在林锦越面前哭，他哭得很克制，如果林锦越没有看他抽动的肩膀心里担心而将他翻身过来揭开眼罩的话。

　　林锦越看到他湿红的眼角一瞬慌了神，他以为是自己让他疼了。沈醉连忙抽噎道，“不疼，我不疼。”

　　他只是借着没有光亮的地方把藏了很久的情绪宣泄出来。他不怪林锦越，他甚至感激林锦越给了他一次机会。因为在林锦越力荐他拍戏之前，他是真的想过转行和离开。

　　林锦越打算结束这一切下床时，沈醉能看出他的不尽兴。他拉住林锦越靠回湿热的胸膛里，他挽留道。“我真的没事。”

　　然后林锦越皱眉问，“那你为什么哭？”

　　沈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也不想解释。既然现在林锦越喜欢他，他也喜欢林锦越，不如就相互成全相互依赖吧。

　　他学着观看无数次的影片里的动作，僵硬缓慢骑乘在林锦越身上。

　　沈醉将双手轻放在林锦越身上，他腕上的布条糙边在摇晃着撩勾林锦越。

　　男人的欲望经受不住撩拨，沈醉点到即止以退为进。他直视林锦越玩味的审视，一字一句道。“我真的不会再哭了。”

　　天雷勾动地火，再猛烈刺激的碰撞最后都会归于静寂。

　　沈醉带着情/欲后的沙哑音色问。“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锦越轻抚着沈醉右肩慵懒点评，“聪明理智，还很努力。”

　　沈醉笑了笑，“都是些好词，那......不好的呢？”

　　“不好的也很多。”林锦越随意抛了一个出来，“你太理想不够现实。你应该学会找靠山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成功的办法有很多 ，也许它并非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这个道理沈醉不是不懂，但他只能将这一点应用在人际交往而不是利益捆绑。

　　他太固执难以变通，这是他学院里老院长最希望他改正的一点。

　　“你的心里有一杆秤，太过看重公平和正义。但小沈啊，你只是个普通的表演学子，全国有那么多为名利挤破头的人，和你一样的普通人千千万万，有权有势有家世的也大有人在。你只有聪明谨慎把握机会以及......贵人相助，才有可能达到你渴望的巅峰。”

　　沈醉又问，“您口中的贵人指的是？”

　　老校长摇摇头最终没有点破命运的残酷，他一笔带过。“他看中你，你敬重他。比如刚进校你们班里我就极为看重你，你有灵气又打定主意走这条路，以后应该不会太差。”

　　“谢谢老师。”沈醉低头道谢。

　　老校长又说，“你要去的地方未必就是你心里想去的地方，我一方面希望你顺势而为另一方面又希望你不要丧失本心。”

　　院子里蝉鸣声止，老校长叹了口气。“你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沈醉回过神来时，林锦越已经把他扑倒在身下了。“发什么呆，刚刚的话听到了吗？”

　　沈醉大胆伸手挽住林锦越脖子吻他，“听到了，我来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