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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真可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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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看来体检只能拖到明天了。
我下不了床,脚背疼的要命,手上也是。
我躺在床上,有些放空的盯着天花板,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张姨?”我试着朝门外喊。
不一会门开了,进来的是昨晚那个陌生人,穿着休闲的家居服,一个大男孩虎头虎脑的样子。
“怎么了?”他问我。
我朝他无奈的笑笑,“我想下床,可是我的脚烫伤了。”
他走到床边,伸手把我从床上搀扶起来,尽量的避开了我的伤口。
他边扶着我往卫生间走边说:“张姨买菜去了。你就是陈故哥昨天接回来的弟弟吧?”
走动还是让我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边忍着疼边分心应着他:“是啊,家里就你一个人?”
他笑嘻嘻的帮我挤了牙膏,“我趁陈故哥不在,带了同学回来玩,你可千万别跟他讲阿,不然他又该生我气了。”
我应了一声“好”就开始刷牙。
他笑着问我:“我叫顾生,你叫什么呀?”
我微微惊讶。
吐了嘴里的泡沫,然后说:“我也姓顾,顾淮。”
洗漱完以后,顾生又扶我下了楼,一路上叽叽喳喳的。
他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小梨涡,很招人喜欢。
下了楼客厅没有人,我感觉到有些奇怪。
“你的同学呢?”我问他。
“在地下室呢,那有个游戏厅!”
顾生冲我眨眨眼,问我要不要去看看,我拒绝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糟。
聊了几句后顾生又跟他同学玩去了,我坐在沙发上撸着猫,看着某一处发呆。
别墅很大,很空。
不一会张姨回来了,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煲了鸡汤。
好香。
“小少爷,叫你同学一起来吃饭啦!”
张姨把我扶到餐桌后朝着地下室喊道。
“哎,知道啦!”顾生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
不一会,地下室陆陆续续上来几个人,三男三女,都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落了座,就都动了筷子,同学们都很热情,叽叽喳喳的聊着天,气氛不一会就热络起来了。
有一个短发女孩嬉笑着推了推顾生,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
“喂,顾生,这个大帅哥是谁阿?”
然后他们几个人交流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一个穿着夹克的男生接话:
“就是,有帅哥都不领给我们认识认识。”
我笑着看着他们聊东聊西,没有说话。
顾生搭住我的肩膀,“我哥,顾淮。”
然后偏头朝我眨了眨眼睛,咧嘴笑了笑。
“哇,你什么时候还有个哥呀,这么帅。”顾生又眨眨眼,“刚刚。”
“别不说,还真长的挺像!”
……
我慢悠悠吃着饭,看着他们闹腾,没有参与,只是嘴角上挂着一抹无奈的笑。
饭吃完后,众人也都散了家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顾生瘫在沙发上撸着猫,我坐在一旁看着综艺。
“顾淮,你多大了呀?”他问我。
“二十四。”
“诶?你还真比我大诶,我二十二。”
我笑了笑算作回应。
顾生自顾自说着:
“陈故哥说你是他弟弟,在医院养病来着,我之前就想去医院看你,可陈故哥说你病情特殊,不给探望。”
“你得的是什么病阿?”
我对上顾生满是好奇的眼神,明明年纪相差无几,对比起来,我倒是少了几分生气。
“我哪有什么病。”
有病的是这个世界。
我被自己逗笑出了声。
没等顾生再说话,玄关处传来开门声,陈故拿着西装外套反手关了门。
见陈故回来,顾生咂咂嘴,没有继续问下去。
陈故换好鞋,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吃过饭了?”我问他。
陈故从我跟前走过,带来了外面风霜的寒意。
看来天气越来越冷了。
那只猫见到陈故回来,便从顾生怀里蹦出来,落在陈故脚边,去蹭着陈故的裤腿,“喵喵”的叫唤着。
“在外面应酬,吃过了。”陈故弯下身抱起猫,放回了沙发上。
那猫跟有脾气了似的,一扭头不再理陈故,迈着“高贵”的步伐,又窝回顾生怀里。
顾生顺了顺猫的毛,“陈故哥,顾淮说他没病,你是不是再耍我阿?”
顾生垂着眸,看起来有些不爽。
陈故掀开眼皮看了我一眼,我对上他的目光,仿佛看到了些许嘲讽。
很快,我把目光移开了。
“你见过有病的人会说自己有病吗?”
突然我心里像被刺了一样疼,面上又弯起嘴角,保持着那所谓的笑。
顾生的眉拧在一起,放下猫迅速上前抓住了陈故要放下外套的手。
“你怎么能这样讲?”
陈故看着被顾生抓住的手,呼吸都顿了一顿,下意识的偏头看向我。
我朝他微微笑笑,低头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没有说话。
陈故垂下眼睫,移开目光,拨开顾生的手放下了外套。
“别闹。”
陈故的眉又皱了起来,他怎么越来越爱皱眉了。
由于我的愣神,没有注意到猫,猫跳下来踩到了我的脚背,我痛呼一声。
那猫心虚的跑开了。
后来陈故帮我拆了沾满血污的纱布,伤口有些溃烂了。
我看着脚上翻出来的血肉,啧了一声。
“怎么这么严重?”
陈故的眉越皱越紧,快打结了。
我没有回答。
陈故喊了医生过来,给我包扎上药。
我偏头看向窗外,窗边站着一只鸟,它在呼唤着它的同伴,我再想,如果扼住它的脖子,它一点一点挣扎,最后窒息的模样,肯定很好看。
“嘶。”医生将药粉撒上来,很疼。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窗边原来没有鸟。
“手背也要吗?”我问他,医生“嗯”了一声。
那好吧。
包扎完脚之后我把手伸了出去,是左手。
“你真白,就是太瘦了。”医生说。
我勾勾唇,‘是啊。是白了不少。”
一年多没见过光。能不白吗。
我转过头,对上了陈故在不远处投来的目光,咧开嘴朝他笑。
陈故皱了皱眉,把目光移开了。
左手上的伤也很严重,水泡都挤开溃烂了,狰狞在一块,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觉得还是自己体质太差了,开水烫一下就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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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故和顾生都不在家,张姨说小少爷跟着一块去出差了,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这几天我一个人在家,陆陆续续总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以前的事在这一年里我都快忘了的,每天呆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屋子里,发着呆,偶尔自娱自乐,但很少回忆从前。
我想起来我跟陈故是一起长大的,家里的人都喊我小少爷,记忆断断续续,也就记不清始末。
好像关于陈故的事我都记不太清了。
真可悲。
自己行动不便,在家的日子也就刷刷电视剧,陈故给我买了一部手机,我摆弄了一下也觉得没有意思,也没什么朋友联系,地下室也一直没有去过。
更多的时间还是在房间里发呆,好像是这一年留下来的后遗症,我变得越来越嗜睡了,总惑觉得找点事情做,却又浑身泛力。
我开始画起了油画,自己去挑了一套画架画板,买了许多画布跟颜料,我的房间很大,阳光很好,索性就将画架架在了阳台前。
画画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有时候画布前一坐就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