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附鬼》独狐拜月

5、第五章

　　5.狱中受辱，猫魂索命。

　　少管所里来了新人，李天龙为首的小团体又兴奋起来。

　　听说这个叫陈宇的小子咬人吃肉，还以为是多彪悍的家伙，一见是个清秀白静的男孩，李天龙不免有些失望。

　　本想着欺负欺负让新人懂点规矩就算了，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嚣张，根本就没把李天龙放在眼里。

　　他整天摆着副臭脸，看谁的眼神都像是结过仇似的。

　　独来独往的，不和任何人搭帮结派，不是坏了规律吗？

　　这小子却很守教官们的规律，从来不惹事，对教官们惟命是从。

　　那些教官也对他特别关照，应他的要求，把他的床位安排在监狱的正中位置。

　　那本来是李天龙的床位，李天龙被换到了靠墙的床铺，被小弟们众星捧月的感觉，就拱手让给了那个面瘫。

　　还有件事让李天龙很不服气，陈宇沾不得一点荤腥。

　　可半大小子们谁不爱吃肉，教官们就给陈宇开了小灶，虽然陈宇的伙食明显不如其他人的丰盛，但还是给人一种被优待和高姿态的感觉。

　　李天龙的小弟们看出老大的不爽，就设计了几个圈套想陷害陈宇，他们把烟盒和黄书藏在陈宇的枕头底下，迎面撞上陈宇的肩膀，还倒打一耙说是陈宇动手打人。

　　而陈宇每次都是怔怔地瞪着他们，不发怒也不争辩，等教官来了，他像怕麻烦一样把所有事都揽到自己身上，然后心甘情愿地接受惩罚。

　　但是，陈宇有个底线，不管什么样的惩罚，都不能关他的禁闭。

　　李天龙终于忍无可忍，他要亲自教训陈宇。

　　***

　　一天夜里，陈宇睡得正酣，突然就被人捂住了口鼻，他拼命挣扎，接着就被两个人抓住了左右手臂，把他从床上拽起来。

　　“呜！呜！”

　　陈宇发出闷声，四下里响起躁动和窃窃私语，可是没有人起身阻止。

　　一个人打开了牢门，陈宇被拖拽出去。

　　公共浴室最里边的一个灯泡亮了起来，向漆黑的空间里投放下一团昏黄的圆锥光区。

　　陈宇被狠狠地甩到墙角，他没站稳，滑倒在布满水渍的水泥地上。

　　“小子，有种啊，都到这份儿上了，还不知道害怕呢？”李天龙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睨睥着仍然面不改色的陈宇。

　　陈宇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水渍，仍然没有抬眼看任何人，便径直向门口的方向走。

　　一个小弟猛推了陈宇的肩膀，把他按在墙上。

　　“放开我。”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让李天龙怒火中烧。

　　“嘿，你敢命令我！我他妈……”小弟冲着陈宇举起拳头，李天龙从后面攥住了他。

　　四个小弟都知趣地退到身后，李天龙和陈宇面对面站着。

　　李天龙眯缝着眼打量陈宇，而陈宇始终低着头，脸上浮现着反感和怨怼。

　　“小妞儿，想谁呢？”李天龙戏谑的话，引得小弟们发出坏笑。

　　陈宇终于对这句话产生了反应，他抬起头，咬着牙瞪着李天龙。

　　“不要侮辱我！”

　　“侮辱？哎哟喂，受不了了！”李天龙做出飘飘欲仙的表情，小弟们又哄笑起来。

　　“你是在挑逗我呢吧？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天龙说着就脱下了上衣，露出健硕的肌肉，陈宇有些慌了，他要想办法脱身，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看到李天龙手臂纹着的过肩龙，他盯着那龙的眼睛，莫名的颤抖起来。

　　“哟，小美妞儿害怕了。”李天龙接着戏谑。

　　“后悔了吧，你倒是拽啊！”众小弟添油加醋。

　　陈宇下意识地捂住了腹部，他紧贴向墙壁，眼神里流露出乞求的神态。

　　“不……，放、放了我……”

　　“你求饶的本事也太逊了吧，还是，你妈根本就没教过你求饶啊？”李天龙边说边向陈宇逼近。

　　还在颤抖的陈宇突然发怒了，大声吼道：“不许你侮辱我妈！”

　　“放心啊，我对你妈没兴趣。”说着，李天龙的大手掌提起了陈宇的衣领，冷不防地抬起右膝，朝陈宇的肚子猛踢了几脚。

　　“嗯——”陈宇低吟一声，弯腰倒在地上，从身体里涌上一股血流，被陈宇喷了出来。

　　“不要……不要碰我的肚子！”

　　本是善意的劝告，被不明所以的李天龙看作了张狂和嘴硬。

　　他薅起陈宇的头发，把他的脸扳到自己的眼皮低下，咬牙切齿地说：“小子，我不只碰你的肚子，过了今天晚上，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忘不掉我了！”

　　陈宇：“你……你会后悔的。”

　　***

　　他们扒下陈宇的上衣，不知从哪里拿来的手铐，把陈宇的手反剪着铐在莲蓬头下的水管上。

　　然后打开水闸，冰冷的水从头顶撒下来，浇灌着陈宇的身体，他不禁连打着寒战。

　　“小子，你这纹的是什么啊？”

　　李天龙关上了水，伸出右手，摸搓着陈宇身上那大片的刺青。

　　“别碰！不要……”陈宇发疯一样的叫着，“你会后悔的！她会杀了你！”

　　啪——啪——

　　李天龙甩给陈宇两个耳光，然后捏起他的下巴，讥笑道：“谁会杀了我？你老妈啊？”

　　又是一阵哄笑。

　　“今儿个哥儿几个都过过瘾，让这小子以后见了咱们就尿裤子。”李天龙说道。

　　“好嘞！”
　　“擎好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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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哄吵中，五个男孩分别掏出准备好的东西，匕首，打火机，皮鞭，胶带，塑料袋。

　　在这个过程中，陈宇看到李天龙肩头的刺青龙慢慢地攒动起来。

　　他惊恐地瞪着眼睛，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那四十九条蛇和四十九条藤蔓像是回应那条龙一样，也跟着蜷动。

　　“啊，不……不行！教官，快来啊！快来人啊！教官！”陈宇声嘶力竭地呼救。

　　五个男孩都慌了神，李天龙脱下一只袜子，迅速塞进了陈宇的嘴里。

　　“教……呜——”

　　陈宇摇晃着头想要将那咸臭的东西吐出来，李天龙又往他嘴里塞进了另一只。

　　拿黑色胶带的男孩紧跟着扯下一段胶带，贴上了被袜子填充的陈宇的嘴巴。

　　“呜——呜呜——”

　　陈宇瞪着眼睛示意那几个人快点停手，身体里的撕扯感又来了，他知道那个女鬼随时都会出来。

　　而李天龙不慌不忙地点起一根烟，烟雾缭绕中眯眼看着陈宇，像是很陶醉陈宇惊慌无助的样子。

　　等他看够了，便极其自然地将烟头捻向陈宇腹部纹身的头骨图案上。

　　“呜——呜——”

　　陈宇痛苦地申吟着，脖颈处爆起一条青筋，身后挣扎的双手带动着手铐，在水管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嘿，真过瘾！”

　　“让我们哥儿几个也过过瘾！”

　　四个小弟跃跃欲试，于是大哥便站到一边看热闹。

　　他们先是像追随大哥一样，各自点上一支烟，才抽几口，就争先恐后地向陈宇腹部的纹身捻烫。

　　“呜！呜呜！……”

　　被堵住的嘴里不停地发出闷哼，从音调上可以判断，陈宇在劝阻他们住手。

　　可是他太过急迫，在李天龙他们看来，就是反抗和不服软。

　　于是虐待节目继续上演。

　　拿着皮鞭的男孩抽打着陈宇的身体，挥鞭的声音和受刑者本能的低吟在浴室里回响。

　　每次鞭笞都会引得受刑者一阵战栗，喉咙里闷声的申吟令施暴者兴奋不已。

　　…… ……

　　一直观赏这场刑罚的李天龙突然夺过了匕首，一边在右手里把玩，一边慢慢走向陈宇。

　　他挑起嘴角，把脸贴到陈宇面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别碰你的肚子？”

　　陈宇的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吟，他惊恐地连忙点头。

　　“否则我会后悔的？”

　　“呜！呜！”又是极大幅度的点头。

　　“哼……”一阵冷笑，李天龙拿着匕首的手在陈宇的腹部随意地一划，一直喋喋不休的四个小弟都噤了声。

　　“呜！呜呜呜——”

　　陈宇的双腿失去了力气，就要瘫倒的时候又被李天龙抓住头发提了起来，李天龙又打开水闸，冷水浇灌下来，流到陈宇的腹部，鲜血混入水流，渗透了裤子。

　　李天龙肩头的刺青龙像是被陈宇痛苦的表情所吸引，它蜷动得更快了，腹部的撕扯感也仿佛和那条龙调配到了同一个频率。

　　“小子，你这纹身太丑了，哥哥我情不自禁地想给你添几笔呢。”

　　李天龙一连又划动了好几下，像个任性的孩子在墙上涂鸦，每划一下，陈宇都痛苦地全身抽搐。

　　李天龙还时不时地用手指沿着划痕猛按那些伤口，最后干脆用手掌大面积地揉搓陈宇的腹部，直到血肉模糊，这些残暴的动作令身后小弟们都目瞪口呆。

　　“来不及了，要出来了，你会后悔的！”

　　陈宇在心里呐喊着，可是嘴巴里只能发出凄惨的悲鸣，他做着最后的努力，用尽全身的力气摇晃着头，两腿交替着朝李天龙的方向踢踹，想要让李天龙离他远一点。

　　可是这个举动再次让李天龙误解，李天龙恼羞成怒，一只手攥着陈宇的头发，另一只手握紧拳头，冲着陈宇满是划痕血肉模糊的腹部接连挥动。

　　“行了，大哥，别出人命啊！”

　　“差不多了，消消气儿吧！”

　　“你就不能服个软吗？真不想活了你！”

　　手下们纷纷上前阻拦，李天龙却越是被劝阻就越暴躁，陈宇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他绝望地看着李天龙，这个向他施暴的人就要死了，他比谁都清楚。

　　***

　　李天龙都觉得体力不支了，他停下了动作，喘着粗气，看着奄奄一息的陈宇。

　　一失去李天龙的提拽，陈宇便瘫坐到地上，双手还被铐在水管上，他没有支配的力气，只能顺势向前弓着背，双臂被高挂在身后。

　　“操，骨头还挺硬。”

　　李天龙朝陈宇的头发吐了两口唾沫，转身走到一边休息。

　　四个小弟开始收拾现场，他们解下陈宇的手铐，拿出他嘴里的袜子。

　　陈宇瘫倒在布满水渍的地上，大声地喘着气，一个男孩威胁道：“小子，明天有人问起你的伤，你要是敢说是我们做的，我们就弄死你！”

　　说完，五个人就转身向浴室门的方向走。

　　都结束了吗？其实才刚刚开始。

　　李天龙施加的暴力，和现在内脏的扯痛相比，就像是蚊虫叮咬一样的小儿科，那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剧烈，陈宇看到血肉模糊的腹部正中伸出了一只猫爪。

　　“啊——”

　　一声比刚才任何时候都要惨烈的哀嚎，陈宇突然瞪大了一直迷离的眼睛，李天龙和小弟们都被吓了一跳。

　　回过头来，看到陈宇的时候，他们都纷纷发出惊叫。

　　陈宇的眼睛因为疼痛而瞪得通红，眼泪不断地涌出眼眶，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变得通红，整个人像是随时都会爆炸一样，他后着肚子，发疯一样在地上打滚。

　　“啊——疼！疼死我了！快……快杀了我吧！”

　　谁能来救救他，他甚至希望李天龙走过来一刀杀了他。

　　李天龙还以为陈宇是软骨头怕疼，可是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再说他也担心陈宇就种叫法会引来教官，便气急败坏地走到陈宇身边想要再收拾他。

　　“快走！别过来！”陈宇突然大声叱喝。

　　“他疯了吧？快走！”

　　“大哥快走啊！”

　　“快看，他肚子上那个……是……是爪子！”

　　“啊，那爪子在动呢！快跑啊！”

　　陈宇已经顾不得那些人的争吵，他本能地发出阵阵厮吼，快出来吧，不管你是什么，快点出来吧！

　　***

　　“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几乎让人气绝的悲吟，那腹部的猫爪在这片混乱中终于腾空出世了。

　　只见暗夜里闪过一道紫黑光芒，伴随着一声凄厉的猫叫，直冲向李天龙的胸膛。

　　“啊……妖怪！妖怪！”

　　在四个小弟的惊叫声中，已近昏厥的陈宇半睁开眼睛，他看到一团紫黑光影伏在李天龙的身上。

　　再一细看，那团光影原来是只长毛猫妖，个头足有一匹赛马大小，那猫妖的双眼放射出幽蓝的光芒，它正凶狠地咬食和叨抓着李天龙的身体，李天龙的挣扎看上去那么无力和徒劳。

　　这时，陈宇又感到腹部传来扯痛，接着一连四道紫黑光芒争相喷薄而出，他连喊叫的力气都没了，任凭疼痛在身体内外交相来袭。

　　失去意识的瞬间，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五只猫妖围坐在李天龙的身上撕咬分食。

　　李天龙的肩头龙腾空而起，围着猫妖打转，面目狰狞地盯着陈宇，像是在说：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