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悦斋记》鄙淀

86、第三章 拒绝

　　苏小小不想理他，没有说话。
　　元生反而放软了口气，道：“我想到要送你什么了。”
　　元生今天心情不错，不然以往他早就干脆甩袖出门了。
　　苏小小看着他，不知道他会提出什么意见。
　　而他只是笑，眉宇间依稀是多年前小男孩儿的样子：“梅妃怀孕了”
　　苏小小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低头：“恭喜皇上。”
　　元生哼了一声，大概是对苏小小不冷不热的反应甚为不满，但苏小小想的是，难怪他会清晨就来这里，难怪他会提起自己的生日。难怪他这么开心。
　　一切都说得通了。
　　元生接着又高兴地说：“我知道，你肯定也想要有个孩子。”
　　苏小小和元生在一起十多年，一直没有孩子，这是他俩最大的遗憾。
　　当然，这仅限于他们感情还很好的时候。
　　元生一直希望苏小小能生下他的孩子。然而苏小小却迟迟没有怀孕，他急得要命，甚至想找御医替苏小小把脉开药，研究一番。
　　苏小小哭笑不得，后来拗不过他，还是和他都喝了一些药，然而却毫无进展。久而久之，他也放弃了，这成为大臣们逼他娶其他女子的借口之一。
　　元生第一次纳纪，还想偷偷瞒着苏小小。
　　可皇帝纳妃子这等大事，怎么可能被轻易瞒住，很快苏小小便知道这个消息，但却没有任何举动。
　　她不想看见元生为难的表情，也知道他的不容易。
　　身为皇帝，怎么可能如他所言，后宫真的只有自己一个呢？
　　但他除了新婚当晚，其余时间再也没去过那个妃子那里，苏小小自然是开心的。
　　自己不吵不闹，但并不代表自己不介意，元生主动对自己专一，自己更是感动非常。
　　后来元生陆陆续续纳了几个妃子，皆是这般的待遇，但到底是有人怀孕了，元生难掩开心，有时在苏小小身边都心神不宁，似乎惦念着孩子。
　　元生要当父亲了，这是第一次，苏小小没法指责他，只能故意说自己不舒服。
　　让元生不要来找苏小小。
　　元生如蒙大赦，一直陪着那个妃子直到她生下小公主。
　　那时候元生居然还跑来对苏小小说，还好是个女孩子，他希望第一个皇子是由苏小小诞下的。
　　大概是他真的这么想，后来几个妃子生的都是公主，如今后宫之中有四位小公主，却没一个皇子。
　　元生越来越不开心，他已经不指望苏小小生孩子，更不再对苏小小提起皇子的事情。
　　他不指望自己，自己也不指望自己，我们两个对彼此都毫无指望，这真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
　　如今梅妃怀孕了，这真是件天大的喜事，大概是元生太过开心，
　　居然对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也想要个孩子?”
　　这是当然的。
　　苏小小已经快三十了，在自己人生的前半段里，经历过痛苦，但还好有体贴的元生，但只可惜，自己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苏小小看着元生，说：“皇上怎么忽然这么说？”
　　元生道：“你是皇后，没有子嗣已成为那些大臣对你提出异议的借口，如果你有子嗣，自然再好不过。”
　　“他们说了这么多年，无所谓了。”苏小小摇了摇头。
　　元生却笑了“为何不在努力一把那，说不定就怀上了那，最近一直在陪梅妃，倒是冷落了你。”
　　苏小小没有说话。
　　元生握着苏小小的手松开了，一边缓缓摸上苏小小的面颊，一边道：“皇后也快三十了吧？却是看不出来，只是到底不及真正的二八少女。”
　　他看了看苏小小眼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还是有纹路的。”
　　苏小小道：“皇上，臣妾很累，您的心意我感激不尽，但我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元生收回手，冷着脸道：“这么说来，你是要拒绝我？”
　　“臣妾真的很累。”苏小小只能重复这句话。
　　“累了就更该休养。”元生忽然靠近，捏着苏小小的下巴硬是逼着苏小小抬起头直视他。
　　苏小小又累又无力，居然抬不起手来打掉他的手。
　　元生的嘴唇几乎贴着苏小小。
　　他的吐息轻轻拂过苏小小的脸，而后一个轻轻的吻落了下来。
　　元生的手拉开苏小小的衣领，轻吻苏小小的锁骨。
　　苏小小闭上眼睛，心里一阵无力。
　　元生将苏小小推倒。
　　吻的力度逐渐加大，从嘴唇蔓延至耳朵、后颈。
　　苏小小终于还是没忍住说：“皇上，臣妾是不可能有身孕的。”
　　元生的动作夏然而止，他微微抬起身子，冷冷地看着苏小小。
　　“那次为皇上抽完血之后，臣妾就再也不可能怀孕了。”苏小小直视着元生，想看清他的表情。
　　苏小小猜他也许至少会有哪怕一点儿的羞愧。
　　然而，元生的表情是那么冷静甚至冷漠。
　　苏小小从来没有告诉过元生这个事情，虽然她觉得很可惜，但也没办法，比起那可能会出生的孩子的概率来说，那时自己深爱的元生更加重要。
　　而苏小小不告诉元生，只是因为觉得，如果他知道，必然会又失望又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