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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成亲 ...

  •   3.
      姜隐觉得成亲有些太麻烦了,府中突然多了好多人,还有两个嬷嬷要扒他的衣服教他怎么侍奉三皇子。
      他死死拽着自己的衣服不让脱,嬷嬷也没办法——这位是未来的皇子妃,她惹不起,只能寻了些教习用的书塞给了姜隐,还叮嘱他带回房中自己细细研究。
      其实姜隐已经十七了——他真正的生日比姜玉纤早三个月,他是冬月生,姜玉纤则是次年的二月生。他过了年也有十八了,正是青春的年纪,但不知为何,早晨身下反应却都是平平的,偶尔才有一些小小的举动。而且那处长得也秀气,不算雄伟。他觉得有些伤自尊。但仔细想想,也许是因为他现在是哥儿,有生育的能力,体内的激素水平可能与男子不完全相同。
      谁知道呢。
      他拿着书随手翻看,这古代的春宫图竟这么大胆,还是彩图,看得出来是相当用心了。但姜隐并未多看,他对这些实在不感兴趣,就随手扔进了一个箱子里。
      腊月初七的晚上,姜隐听着翟氏絮絮叨叨地叮嘱,昏昏欲睡。翟氏替他拉了拉被子,轻轻地拍抚着他。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翟氏吹灭了灯,把门带上,走了出去。
      外面是天寒地冻,里面却也只好了一点点,苦了这孩子了。
      庭中有棵腊梅,梅花点点红,一夜无风,竟也落了半树花,落在雪地中,红白相映,白的愈发白了,红的也愈发红了,如鲜血一般。

      “殿下,人没死,咱们的人折了。”
      祁湛挑了下眉,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失败的。
      这个姜隐有些来头。

      次日一早,姜隐就被嬷嬷薅起来鼓捣。姜隐长得还不错,虽然不是女子,但皮肤倒也细嫩,姜隐估摸着小哥儿都这样,但事实上,他这么多年,也没和别的小哥儿交谈过。他平时没事就是蹲在灶房看家中厨娘切菜炒菜,难得难得才有机会和翟氏学些文字,念些书。
      所以他知道,自己只是个相当普通的人,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个普通的也能高攀上皇室。
      也是奇了怪了。
      婚宴在晚上,正午吉时新夫郎就要上轿,随意气风发的新官人游街,要把整座城都逛一圈才能到新官人家中,再由新官人将新夫郎背入家中,行礼后便送入洞房。
      但三皇子是个憨儿,也不知能不能配合这么多流程。单是骑马游街就显得有些难了。
      因为是皇子成婚,阵仗非常大,要游街的线路比寻常人家都要长许多,一趟下来起码两个时辰。
      三皇子在太监的搀扶下上了马,高兴地直蹬腿:“骑大马!驾驾——”
      太监赶忙吩咐牵马的马夫拴住马,尖声尖气地说:“摔了殿下仔细你的脑袋!”
      马夫看了他一眼,转过了头不再说话。
      祁湛骑马到姜家接人。
      姜隐是个哥儿本不必盖红盖头,但皇室先前并未有过迎娶哥儿的先例,就也照女儿家一般盖了绣金线的红盖头。
      宫中来的嬷嬷把他扶上轿子,随祁湛一同游街。
      祁湛指着姜隐,气呼呼地说:“要——轿——”
      身边的小太监急得又想捂他的嘴又不敢上手,只能小声劝慰:“骑大马多好看啊,可威风!”
      祁湛似乎觉得有道理,又在马上直蹬腿:“走!走——”
      姜厚德看到三皇子这如同孩童一般的模样,忍不住叹气,今后他这儿子可如何是好。李氏笑得喜气洋洋的,倒是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样子——
      姜隐坐在轿中听着祁湛低沉的嗓音说着孩童般天真的话语,忍不住叹息,也是个小可怜,回头成完亲,他就把他当儿子似的好好养着。

      游街最困难的莫过于让一个心性不稳的人待在马上两个时辰。
      “不不不不!”祁湛几次要下马,身边的人围堵着不让他下。祁湛急了,又表达不出他的意思,就一直摇着头,说着不不不。
      小太监看他玉冠都要甩掉了,急得不行,又不敢上手,只能在旁边小声说:“殿下您可千万不能再闹了,今日若是在城中丢了脸面,那皇上都得跟着蒙羞啊。”
      马夫听闻又转头看了他一眼。这太监话里话外都是巴不得祁湛出事,一会儿是祁湛摔下马,一会儿是给他按个让皇上蒙羞的罪。这三皇子也是可怜,身边尽是些牛鬼蛇神。
      他忍不住插了一嘴:“殿下大喜的日子,有你说这晦气话的理?”说罢也不管小太监气得瞪眼,稳稳当当地牵着马往前走。
      祁湛还在闹,在马上直晃:“不不不!不马!!”
      姜隐坐在轿中,也是坐得屁股疼,便敲敲轿门,问一旁伺候的丫鬟:“还要多久才能回去?”
      丫鬟毕恭毕敬:“回皇子妃话,还有一个时辰。”
      才转了一半,现在打道回府和继续转下去倒是一样的路程,他也就帮不了祁湛了,只能吩咐丫鬟递些果子给祁湛吃,哄哄他。
      丫鬟连声应下,还不忘有眼力见地吹捧姜隐一番:“皇子妃与三皇子真是伉俪情深。”
      姜隐撇撇嘴:不,是父子情深。

      祁湛拿了糖就好哄许多,一路上吃了十几块才安稳回府,三皇子府。
      皇帝迟迟没有给三皇子封号,主要是上面还有两个,这两个是太子候选人,皇帝没有敲定究竟让谁坐上皇位,就迟迟没有立太子。上面两位皇子尚且没有封号,这个小的自然也轮不到,只能设皇子府。
      祁湛下了马就要冲回府里,他骑了一天的马可累坏了。
      小太监连连拉住他:“殿下,还要背皇子妃入门呢。”
      祁湛不解,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指着轿子啊啊叫着,好像在说轿子都给他坐了,怎么还要背?
      “这可是规矩,殿下,您可万万不能不背啊。”
      祁湛生气地甩手,抬腿就要回去,他身材很高大,小太监根本跟不上。
      那边姜隐叹了口气,让丫鬟带了句话给祁湛。
      丫鬟连忙拦住祁湛:“殿下,皇子妃和您说,您背他进门,他就给您做比路上的果子还好吃的糖果子。”
      祁湛眼睛一亮,又皱眉状似考虑了一下,才跟着丫鬟走到轿前去背自己的夫郎。
      祁湛没背过人,直挺挺地站在轿前,姜隐只能从红盖头下看到对方笔直的双腿,哪里是背人的姿势,简直就是等人来背的大爷模样。
      姜隐也不恼,搭着丫鬟的手,摸索到祁湛的肩膀,吩咐丫鬟扶住三皇子,两手搭在祁湛的肩上,一跃而上,稳稳当当趴在了对方背上。
      祁湛猝不及防被趴,往前踉跄了一下,还好有丫鬟及时扶住了他。
      他扁扁嘴,不是很开心的模样:“不!”嫌重地想把身上的负担甩下来。
      姜隐连忙搂紧他的脖子:“你乖乖的,我明天给你做好多好多糖果子,好不好?”
      祁湛恨恨地背着人,不情不愿地往府内走,甚至没想过托一把姜隐。姜隐只能自己双腿发力,夹紧对方的腰肢。
      意外的是,虽然这个皇子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但身材却是极好,腰肢劲瘦有力,姜隐穿的喜服,不像平日那般宽松,腿紧紧贴在对方的腹肌上,感觉还挺不错的。
      祁湛背他进屋,把人像个包袱似的,从身上甩下来,扔到床上,还重重地吁了口气。
      皇子身份高贵,拜不得他人,成婚后,姜隐父母都得朝他行礼,尊称他一声殿下;皇帝又不便出宫主持婚宴,所以他们并没有拜堂这一流程。
      祁湛也不便接待客人,他们就只能直接快进到洞房花烛这一步。
      祁湛把人扔到床上之后,也不思量要和对方说说话,自顾自坐到桌边,伸手拿起桌上的东西就啃,看样子是饿坏了。
      姜隐想了想,喊了他一声:“殿下?”
      祁湛头都不回,对他而言,姜隐就是个让他坐一天马还要背他进屋的讨厌鬼。
      姜隐无奈,自己低着头,摸摸索索走到祁湛身边,同他一起坐在桌边。
      “你得给我掀盖头啊。”
      祁湛愤怒地喊了一声:“不!”
      姜隐牵过他的手,摸半天没摸到挑盖头的棍子,只得牵着他的手给自己掀了盖头,他可不想到时被说哪步流程没完成,犯了忌讳怎么怎么。
      红盖头下的人,画着惨白的妆容,嘴唇点了两点朱红,脸颊也贴了两片腮红,看着怪吓人的。祁湛当下就害怕了,猛地跳起来要出去。
      姜隐没办法只能拉着他:“别怕呀,你看,这不是真的,我一撕就下来了。”
      说着他就把脸上的红晕撕了。贴红晕的地方没有敷粉,露出他本来的肤色——他不黑,但也没铅粉这么白,所以露出来的地方还是显得有些暗。
      “你看是不是没有了,这个红贴片是假的呀。”姜隐拿着两块红贴片哄着对方。
      祁湛好像没那么害怕了,伸手去拿贴片。
      姜隐笑着给了他,然后自己去找了块布,用茶壶中的水擦干净了脸,露出他原本的模样。
      他长得本就清秀,不知是否为哥儿不怎么出门的原因,这一世皮肤尤其的白亮。他本人倒也不介意,古代以白为美,白点不吃亏。就是偶尔看着小唧唧的时候,还是希望自己稍微带点棕铜肤色。
      倒是祁湛老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四处玩,皮肤比起姜隐更显健康。
      “唉,吃饭吧,饿一天了。”姜隐坐到祁湛身边,端起饭碗打算边吃边规划美黑的事。
      祁湛盯着他,也不拿筷子。
      姜隐这才发现他油腻腻的手——刚刚回来直接拿手抓菜吃了。
      他无奈,只能又牵着对方的手,给他擦干净了。
      可谁知祁湛还是坐在那看着他,盯着他吃饭。姜隐夹哪道菜他就盯着哪道菜,脸上有些小小的愤怒,又不敢说的样子。
      “不爱吃吗?这个菜虽然冷了些,但味道还不错。”
      祁湛猛地抓起桌子的筷子挥舞了两下,去戳盘子里的菜,把一盘菜全嚯嚯了。
      姜隐这才明白,这人不会使筷子。这不行,姜隐规划着育儿步骤,未来第一步,就是教他使筷子。
      姜小媳妇在他快发飙甩筷子拿手捻菜的时候及时制止了他,任劳任怨地拿过他的筷子,端着碗给人喂饭。
      唉,我的好大儿。
      祁湛有点挑食,只有几道菜愿意吃。
      姜隐暂且记下,等以后好好教育大鹅子,现在只能抓紧喂饱他再喂饱自己。
      祁湛吃饱就想睡觉了,跟个孩子一样。他想睡觉还非得姜隐在床边看着他,一直抓着人手不放。姜隐饿了一天,这会正要吃饭,但想想未来还得跟这个人相处很久,稳定父子关系迫在眉睫,就忍着肚饿,一只手给他抓着,一手拍拍他的背,哄他入睡。
      谁能想到洞房花烛夜,他和他夫君的父子亲情得到了巩固呢。

      等姜隐吃好收拾好自己,早已月上中天,他也懒得洗——天很冷,虽然皇子府有地龙,但洗澡还是很痛苦,他给自己简单地梳洗后就打算睡觉了。
      要命的是,祁湛睡得很不老实,一个人占了大半张床,姜隐没办法,只好又抱了条被子来,把祁湛的手脚都裹在被子里,牢牢盖住,像个蚕蛹似的,堆在床里侧。
      他自己盖了另一条被子睡在外侧,没一会儿呼吸就均匀缓长了。
      而蚕蛹祁湛睁开了眼睛。

  • 作者有话要说:  天黑请闭眼,蚕蛹请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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