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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房 ...

  •   10.
      姜家最近不好过,姜厚德连天脸色阴沉,李氏也是成天愁眉苦脸,一点不见平日里的神气。
      姜玉纤也出了事——她的夫家刑部尚书家年后来退了婚,理由是小子愚昧,恐秋闱难中,不忍耽搁姑娘的大好年华。
      要说耽搁,两年前就定亲了,还能到现在才耽搁。
      姜厚德也没办法拒绝,这事谁不知道呢,人家是觉得姜玉纤不是他亲生的,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姜厚德越看姜玉纤也越觉得不像自己的种,姜玉纤五官大,像极了北方人,但姜厚德虽在京中为官,却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长相,五官比北方人精致许多,有些男生女相。
      姜隐倒也不能说非常像他,但能看出点南方人的味道,也就隐隐有些姜厚德的影子,再加上翟氏入府后,怀上姜隐前都未曾出过府门,这孩子除了他姜厚德还能是谁的种?但李氏不一样,她是家中主母,权力可比翟氏大得多,想出门还不是小事一桩,没人能管的到她。
      姜厚德越想越有道理,但也没做什么,反正姜玉纤他都替外面那狗贼养大了,马上就要出阁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人嫁出去了,便和他姜府再无瓜葛。
      思及此,他倒是有些愧对姜隐来,姜隐这孩子因是哥儿,他倒未曾上过心,对姜玉纤尚且表露过父爱,对姜隐那是一年都不见得说上几句话。
      故而姜隐带着祁湛回来,他是非常高兴的,一扫连日来的阴霾,亲自去接儿子和儿婿。

      姜隐在马车上睡得不太舒服,有些腰疼,一直撑着腰,祁湛只好扶着他的腰,给他按摩按摩,揉揉捏捏。
      姜厚德一看到这两人的动作便喜上眉梢,要抱重孙了。
      “殿下,老臣来迟了。”
      姜隐有些尴尬,忙朝祁湛摇摇头,祁湛了然:“不。”
      有了祁湛的开口,姜隐才好让姜厚德起身:“父亲快些起来吧,您这样可折煞儿子了。”
      姜厚德不想儿子带着身子还一直站着,连忙让两人进门。
      府中相当清静,姜隐知道应当先拜见他名义上的母亲李氏,故而也没有直奔翟氏的屋子,而是在厅堂和姜厚德说说话等待李氏。
      可是话都聊完了,也不见李氏身影,姜隐只得问道:“母亲呢?”
      姜厚德脸色又转阴,口气并不多好道:“出门礼佛了。”
      姜隐窃喜,不用跟这个人打交道了,那送到翟氏手上的东西也能多些。
      他又问:“姨娘呢?”
      姜厚德有些疑惑:“她不是回娘家省亲去了?”
      姜隐成婚当天,翟氏告诉他,她娘家有个待她很好的长辈过世了,怕在家中哭哭啼啼影响了大喜事,想回娘家吊丧。姜厚德也怕她在影响了姜隐,姜隐嫁的可是皇家,回头成天以泪洗面的像什么样子,便允了这事,派了几个小厮送她回去。
      可都过了年了,也没有消息回来,他也觉得奇怪。
      姜隐根本不知道这事,只得把带来的东西悉数留给了姜厚德,让姜厚德代为转交给母亲和姨娘。
      随后便打算带祁湛回去了,姜厚德在他走前连忙拿了些家中的燕窝人参,把东西交给小太监,对姜隐说:“你现在是两个人受补,万万不可在吃上委屈了自己。”
      姜隐不解,是说他们夫夫两人一块吃么?但也点点头——他怎么可能在吃上委屈自己?这都胖了多少。
      祁湛听懂了姜厚德的话,嘴角勾了勾,心里想着要是姜隐真有了他和自己的孩子——

      回去的路上姜隐一直嘀嘀咕咕觉得这趟亏了,东西全送李氏肚子里了,在车里打滚,小声哀嚎。
      祁湛拉了他一把,从口袋里掏了一颗包装好的软糖给姜隐。
      姜隐愣住看了看祁湛真挚的眼神,突然有些鼻酸,接过软糖就笑了。

      这一晚,姜隐靠在祁湛身边睡着,做了个很羞耻的梦。
      梦中,祁湛和他唇(大头菜最牛逼)舌相(大头菜最牛逼)交,一双温暖的大手在他身上(大头菜最牛逼)游走,一直在他耳边用低沉的嗓音喊着:“姜隐…”
      姜隐两辈子都没受过这等刺激,在梦中忍不住呻(大头菜最牛逼)吟起来,没想到这一嗓子真喊了出来,把自己给喊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侧卧在身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他的祁湛,姜隐愧疚地把脸埋到了枕头里。
      父爱变质。
      最尴尬的还是姜隐偷偷摸了一下亵裤,已经粘粘糊糊了。
      天啊。
      这一晚,姜隐在祁湛无辜不解的注视下换了裤子,又换了床单。
      两人坐在床边对望,姜隐突然跪到了被子上,低着头忏悔:“我是不是跟着你羊肉吃多了?”
      祁湛到底比姜隐年长,对这些事虽也没经验,但好歹比姜隐早经历这事。他知道这事只是说明姜隐长大了,但憨儿不能懂得这些,他只能装傻,抱住跪坐在床上的姜隐,委屈地说:“困。”
      姜隐更愧疚了,赶忙吹了蜡烛,拉着人躺下。
      祁湛还是抱着他,姜隐这会可没办法坦率地接受了,总觉得对方的体温跟梦中的那双手一般灼热。
      “祁湛…你…你别抱着我,怪热的。”
      祁湛装作不懂,不仅抱着他,还低下头,把脑袋埋在对方颈窝乱蹭。
      姜隐敏感地躲闪,小力地推拒着:“你别乱动啊,好痒…”他两条笔直地长腿也不老实地乱蹬,不小心蹭过一片火热,他惊得瞪大了眼。
      原来,即使心智不成熟,身体也可以成熟的。
      祁湛神色慌了一瞬,他本来只想让姜隐不要再在意,没想到乱蹭之下自己也跟着起了反应,但他不能乱动弹,只能装作不解。
      姜隐尴尬地不敢动了,闭着眼靠在祁湛怀里,试图催眠自己。
      本来就是夜深时分醒来换了裤子,姜隐没想到自己真的很快睡着了。
      祁湛在他睡后才神色凝重地下了床。他们得分开睡了,不然早晚会暴露他。

      第二日姜隐醒来时,祁湛已经不在房中了,他还记得昨晚的事,这会儿没见到祁湛倒也好,不显得尴尬。
      可一直到中午,他都没见到祁湛,有些着急起来,问了一圈才得知祁湛回自己房间了。姜隐一愣,这才想起古代的夫妻不是每日同房的,因为有一夫多妻制,所以每个妻妾都是单独的寝,丈夫也有自己的房,每夜想宠幸妻妾或是自己睡都是随心而定。
      他甚至不知道祁湛自己的房间在哪,在太监的带领下才找到——祁湛正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大概是昨晚被他闹醒没睡好,这会儿睡得正香。
      姜隐环顾四周,打开了衣柜——里面是祁湛四季的衣服,怪不得他屋里只有几件冬装。他当时还以为是下人欺主,连衣服都不给祁湛准备,现在想想也是他傻,祁湛好歹是个皇子。
      他有些落寞地关上了衣柜——那里面的衣服不论是剪裁还是质地都肯定比衣来轩十两一匹的好上千百倍,也就是他还傻不愣登地给祁湛准备了春装。
      祁湛早就醒了,但不知该怎么面对姜隐,索性装作睡着,现在感受到姜隐的沉默,心中却是咯噔了一下。

      连着三日,二人都不曾睡在一起。这事很快就由各路耳目传进了宫,娴妃以为是姜隐的肚子有了动静,二人不便同房,立刻送了不少温补的东西去三皇子府。
      姜隐收了东西,懒懒地炖了一锅,又回了房中。这种感觉,有点像独守空闺。
      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是出了姜府,自由了,所以在三皇子府那么快活;现在想想还是因为身边始终有祁湛陪着,所以才有了归属感。
      唉,有点想祁湛了。
      王府太大,这要不是特意去寻,两人还挺难碰上面的。
      姜隐在房中昏昏沉沉地睡睡醒醒,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又觉得有些自责,要不是那晚上的什么破梦,他现在还窝在祁湛怀里呢。
      祁湛肯定被那天晚上的事吓坏了,唉。
      说来也奇怪,他从发育后便没什么冲动,他一直以为是这辈子成了哥儿,激素水平不同,冲动比较少。但近来几天,他好像变回了正常男人,每日晨起都会有小兄弟抬头致敬,也会时不时晚上梦到什么然后不得已换床单,就好像是那么些年的禁锢突然被解开了一般。
      姜隐不甚在意,现在主要担心的就是祁湛。

      祁湛那日知道姜隐来过,但并未睁眼,只装作睡了,可得知姜隐看到他衣橱中华美的衣服时忍不住落寞的神情,他竟会感到心痛。
      这不是一件好事,他可以和皇子妃相敬如宾,他也可以护他一世。但若是情深似海,皇子妃便会成了他的软肋。
      他没有远大抱负,志不在那张皇位,故而只需要有自保的能力,一旦有了牵挂,他们两个人便容易被他人拿捏。
      傻子是最难拿捏的,因为傻子无欲则刚。
      他要及时止损。
      “皇子妃饭后便睡了一下午。”
      祁湛装作不在意地让他退下,临走前还补了句不必再盯着姜隐。
      第二日侍卫汇报完当天的消息时,祁湛却又问:“他在做什么?”
      侍卫:“殿下昨日让不必再看,故无人守在皇子妃处。”
      祁湛再次皱眉:“去盯着。”

      正月十五,姜糖和嚼糖正式开始售卖。
      易忠仁的果子铺叫易合堂,姜隐第一次听到名字的时候还觉得挺不错,一盒糖,转身想跟祁湛说这事,才想起两人好几天不在一块了。
      营业第一天就给姜隐带来了六十两的收入,当然这也是蹭了节日的气氛,才能让售价并不便宜的糖果子来了个开门红。
      照往常姜隐早该幸福地一手抱着银子一手搂着祁湛躺在床上喊着下半辈子不用奋斗了,但现在他只是恹恹地把银子放起来,躺在床上想着晚上给祁湛做点什么吃的呢。
      连着几日,易合堂那里都能传来不错的消息,姜隐也就把分红定到了每月十五,每月十五对账拿分红,省得每天易忠仁都要派人来送分红,怪麻烦的。
      正月十五后,京城来了场倒春寒,不少人得了风寒。
      有一家三口,父母都害了病的,唯独小孩没事,医馆的大夫得知小孩近日爱吃糖,家里没那么富裕,只买了便宜些的姜糖,小孩就天天馋糖吃。医馆大夫尝了一颗,感慨于这糖果子的智慧,姜糖暖身子,出门前吃一颗,就没那么容易冻着。
      有了大夫无意间的宣传,再加上本身口感好,故而相比于口感更佳的嚼糖,姜糖倒是首先在京城打响了名号。
      这和祁湛预料得大差不差。
      但他没预料到,自己也会在这场倒春寒中害了病,发起了烧。
      他自己感觉有点昏沉,想着睡一觉便没事,谁知第二天午饭都没能起得来。
      姜隐午饭没见到祁湛就觉得不对劲了,往日两人虽相对无言,但祁湛还是会在他眼皮子底下老老实实吃饭;若说睡过头了,也不大可能,平时祁湛倒头就能睡,睡到早饭时间就能自然醒,睁着眼在他身边等他醒。
      他决定去看看祁湛。

      祁湛躺在床上,脸烧得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看得出来他很不好受。
      姜隐急得不行,本来小时候就是发烧烧傻的,现在又发烧可怎么办啊!他立刻让两个太监分头去太医院和医馆请大夫来,自己守在一旁给他更换额头上的毛巾。
      太监去太医院请太医时,太医请示了皇帝,祁湛发烧的事就传进了宫中。
      娴妃急得团团转,恨不能立刻飞出宫去,又埋怨姜隐没照顾好祁湛,给祁湛纳妾的想法卷土重来。

      祁湛迷迷糊糊醒来,看到姜隐守在他身边还有些迷糊,以为自己做梦了,张了张嘴想喊他却发现口唇干燥。
      姜隐连忙给他喂水,问他:“冷不冷?想不想吃东西?”
      祁湛摇摇头。
      姜隐给他喂了水,又摸了摸祁湛额头的温度,没怎么降下去。
      “太医来看过了,说只是风寒,喝完药就能好了。”姜隐给他掖好被角,陪他身边说话。
      他把两人分开的这几天没说的话加倍说了出来,“你都不知道,我这两天有多富裕,就在家待着,就有百两银子入账呢!”
      祁湛笑着看他,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地听。
      “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去吃全城最贵的酒楼,玩最好玩的玩意儿…买最贵的衣服…”他说着声就小了下去。
      祁湛知道,那一柜子的衣服成了他们之间的心结——这心结却不是真的在于几条衣服,而是两人之间未曾袒露的真心。
      当然,也可以说是祁湛单方面未曾袒露的真心。
      姜隐还在絮絮叨叨:“你看,不跟我在一起得风寒了吧,所以说…还是得跟着我…”他又希望继续和祁湛待在一块,又怕再出现小兄弟激动的状况,自己也矛盾得不行。
      祁湛突然伸出手,抓了一下他的手:“…好。”
      姜隐愣了一下,心中备受安慰,虽然他只当是祁湛随口一说,毕竟一个憨儿,能听懂多少呢。
      但他愿意,就陪着这个傻傻的家伙过日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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