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三皇子成亲后》头顶绿油油的大白菜

11、佳人入府

　　11.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祁湛几日后才恢复精神。这几日姜隐为了照顾他都是寸步不离守在床边，睡觉也是睡在祁湛房中的榻上。
　　榻再软也比不上床，姜隐睡了几天，腰都疼了，但既没想过回自己房间睡，也没想过上床睡。
　　祁湛不好开口，只每晚拉着姜隐的手不放，试图让他上床，但等来的都是姜隐耐着性子在床边陪他入睡，等他因为生病扛不住睡着后，再去榻上睡。
　　现在祁湛病也好了，姜隐搬回了自己房间。祁湛仿佛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当晚硬着头皮，跟着姜隐进了房。
　　姜隐有些无奈，他好像到了正青春的年纪，每晚小兄弟都很蓬勃，梦中也很带劲，他怕跟祁湛一块睡又出什么事。可他一动，祁湛就委屈巴巴地拽着他的衣摆不让他走。
　　姜隐只能窝在祁湛怀中，老老实实入睡了。

　　第二日醒的时候倒也没出什么事，姜隐总算放心下来，可宫中却传来消息，要给祁湛选侧妃了，还是皇帝亲口答应的。
　　姜隐知道祁湛生病娴妃肯定会怪到自己头上，但他只以为顶多是抱怨，没想到直接给他找不痛快来了。
　　行呗，侧妃就侧妃，他还能跟个深宫怨妇似的跟一个女孩勾心斗角不成。
　　但他没想到娴妃看姜隐是个哥儿，直接安排了一对兄妹入府——倒不是侧妃，就是名义上两个通房的。这倒不是娴妃故意安排，只是本来想安排入府的两个娘家侄女侄子听娴妃说姜隐已经有孕在身，怕他仗着肚里的小皇孙，在府中作威作福。
　　娴妃觉得也有道理，这两人立侧妃是板上钉钉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但姜隐有孕，不便服侍祁湛这事总是要解决的，她只能选了两个身家干净的小官家庶子庶女送进皇子府，待他们也争点气，怀上了再考虑立个侧妃也不迟。
　　祁湛却是头痛得不行，他了解娴妃，之前娴妃对姜隐必然没有太大的意见，导致今日这局面的一定是他生病那事，他现在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正月还没出，三皇子府的后门就迎进了两位“客人”，皆与姜隐同岁，皆为庶出。只是姜隐占了个名头上的嫡长子，说起来比他们尊贵些。
　　但姜隐本就对这些不重视，人迎进来也不至于因这些去刁难他们，只求你好我好大家好，就是不知道祁湛是不是得搬出他的房间了。
　　这还挺让人忧伤的，大概是儿子要娶妻的困扰？
　　这两位客人平日里倒也恪守本分，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小院中，也不来招惹姜隐和祁湛。
　　但祁湛还是有些烦躁，想把这两个人赶出去。好不容易他想好好和姜隐谈情说爱，来了这俩什么糟心玩意儿，赶走赶走。
　　于是想故技重施，借姜隐的手清理门户。
　　可真正要干什么的时候，又觉得不能借姜隐的手做这件事，姜隐的名声会变差，会变成一个妒夫。
　　正巧这时，娴妃宣他们入宫了。

　　娴妃本来是觉得姜隐有身子不便行动，但又想着现在不让他进宫，等肚子开始大了，进宫就更难了，她得尽早把姜隐喊进宫，敲打一番，不论是侧妃的事，还是有身子的事。
　　“都起来吧，赐座。”
　　姜隐今日倒是没牵着祁湛，祁湛委屈巴巴，但又觉得是自己作的，也不敢说什么，就摸摸姜隐的手，暗示对方。
　　姜隐反手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腿上，祁湛喜滋滋地老实了。
　　娴妃懒得瞧这两人在她面前伉俪情深，只问姜隐身子还好？
　　“回母妃的话，儿臣一切安好。”
　　“嗯，你这月份小，千万仔细着，湛儿是孩子心性，你可要稳重些，现在不是一个人。”
　　姜隐只当她是让自己照顾好孩子心性的祁湛，做个稳重的三皇子妃，根本没在意那句月份小，点点头应下了。
　　祁湛倒是注意到了，不知道是哪个太监禀报出了错，让娴妃误以为姜隐怀上了皇孙，这样的话，便有办法了。

　　二人回到府中，意外地见到了两位客人前来迎接，哥儿叫杜清，他的妹妹叫杜敏。
　　姜隐本来牵着祁湛的手有些尴尬地要松开，祁湛却仿佛发觉他的意图，拽得死死的，不松手。
　　这在外人看来，就有点姜隐不松手，给这两个新来的颜色看了。
　　杜敏和杜清不动声色地请了安，便说：“我二人入府多日，整日在院中享清闲，实在过意不去。如今殿下身子不便，切莫劳心劳神，我兄妹二人愿为殿下效劳。”
　　这上来就是一番表忠心，还是在大门口，姜隐也不好拒绝，想了想便把整顿下人的事交给了他们两个，“三皇子府上有些奴才心比天高，想欺主，你二人便去查查吧，也给他们寻个合适的地方安排了。”
　　“是。”
　　姜隐说就疲惫地牵着祁湛回房中，任由那兄妹俩互望一番，思量着，他那句心比天高想欺主是在说那些下人，还是在暗指他们俩。果然，能当上皇子妃的，就算是个哥儿也不简单。
　　不简单的哥儿本人却是一下倒在了床上，抱着祁湛叹气：“想我这么富有的人，为什么还要经历这些后院着火的事，我就不能花钱买清闲吗，好累…”
　　祁湛任由他抱着，等他感慨到这么富有的自己为什么不能自己过日子的时候，神色变了，圈在姜隐腰间的手使了力，箍紧了对方。
　　“哎哟，疼，也带你，带你，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挺聪明的，怎么这些话都能听懂？等我富甲一方，就去找你爹娘谈判，问问他们，多少钱能带走他们的儿子。”姜隐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笑了，“好啦，我得去看看两位佳人，本来府上就鱼龙混杂的，别到时候还塞点虾米螃蟹进来。”
　　两位佳人倒是真在安排这些下人，又清走了一批不干事的。让祁湛意外的是，祁粟送来的那个倒是始终留在府内，他还自愿去了灶房工作。
　　姜隐去准备晚饭时突然一拍脑袋，对祁湛说：“我想起来了！这人我见过！”
　　那个成天在灶房给他打下手的小太监，他见过，在大年夜那晚的宫宴上，在祁粟身旁！
　　“你大哥看着挺喜欢这太监的，竟也割爱送到这来了？”姜隐不太信什么兄友弟恭，毕竟他目睹了祁湛被他的二哥推下湖。
　　祁湛倒是没想到姜隐会记得一个下人，但姜隐发现了总是好事，姜隐就可以主动地把人赶走了。
　　可他没想到，姜隐把人找了过来，直接问他：“我认得你，你是大皇子的人，犯了什么事被送来三皇子府？”
　　那太监跪在地上不吭声。
　　“你老是跟在灶房，总不能是想在伙食上动手脚，这也太明目张胆了。那我猜，你是来——偷师的？”姜隐就是随口一说，因着他记得那日小太监跟在祁粟身边，祁粟吃一口说一句，他就一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看着倒有点像祁粟在点评菜色。
　　不料太监立刻磕了头，颤颤巍巍道：“奴才只是想学做嚼糖，求殿下成全。”
　　“你吃过嚼糖？”不是姜隐不自信，主要是自两款糖上市以来，倒春寒就没结束，城中最流行的始终是姜糖，甚至连仿效的小贩也大多是仿制姜糖，当然一是姜糖好做，二是姜糖确实卖的好。他可不信一个常年在宫中和皇子府的太监会去买一个又贵又不知是否好吃的糖果子。
　　太监摇摇头，答道：“娴妃娘娘曾在宫中给大皇子殿下送过一些，殿下吃后便夸赞了一番，奴才瞧这眼馋，便想自己学着做，得知是皇子妃做的，便向大皇子求恩调来了三皇子府。”
　　祁湛眯了眯眼，看来这糖在宫中已然有了名气，就是不知道皇帝那边为何迟迟没有动静，难不成娴妃连大皇子都送了，却没送一份到皇帝手里？
　　“那大皇子倒是有成人之美。”姜隐笑了笑，又道，“可他怎么就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让你学？”
　　太监跪趴在地上，不做声了。
　　若是一个太监可以轻易说服主子给他安排新工作，除非是主子傻了，否则一定是主子也想让他干这事，就是不知道大皇子想让这太监来三皇子府做什么。
　　姜隐让他起来：“你识字吧？”
　　“奴才认得一二。”
　　“那也好，你以后除了在灶房帮工，可以跟我学做糖果子，但每日都需要写二百个嚼字，二百个姜字来抵你的学费。”
　　“谢殿下开恩！”
　　白捡了个劳动力，先不管他安的什么心，人在手里总是好拿捏的。

　　当晚姜隐在床上翻来翻去，踌躇着，忍不住和祁湛嘀嘀咕咕：“你说，那两位佳人，我应该怎么…和他们共处啊？”他倒不是真想从祁湛口中得到什么回答，就是忍不住倾诉，甚至翻了个身，面对着祁湛，窝进他怀里，在他耳边小声地嘀咕：“也不知道该不该和他们多相处，也算是在一个屋檐下，甩脸子也有点莫名其妙，唉…你说皇帝那后宫有多少人啊，三千佳丽真有三千个吗？那他得十年不重样地才能宠幸完啊，累不累啊…嘶，不会你以后也要有个千个把后院佳人吧…那咱们得早日和离——”
　　他还没说完，闭着眼睡觉的祁湛突然扣住了他的腰，把他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做噩梦了？吓我一跳，不怕不怕——”他就着这个姿势安抚性地拍了拍祁湛的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祁湛却睁开了眼，眼神中透露着浓浓的愁意。
　　和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