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运》思巫

6、驸马爷

　　“父亲大人，您有没有青楼的相好。”陈静怡泪眼婆娑，红着脸看着陈善之，神色之间颇为认真，生怕自己的父亲就如那故事人物一般，有个相好的不曾相见。
　　咳咳，陈善之脸色一红，扭过头狠狠瞪了苏沐一眼说道：“咳咳，我这辈子只与你母亲情投意合，想我一身正气，自然不会去那烟花之地。”
　　不论哪里都有青楼这种地方，正常的青楼是一座两层或三层的建筑，而似京师，江南道各省这种富饶之地，除正常青楼之外还有清吟小班，这种只卖艺不卖身的处所都是小洋楼，几进的四合院，装修豪华，堪比豪门贵户。
　　清吟小班这种地方，平民百姓是进不来的，她们服务的都是豪绅巨富，朝廷官员，还有读书人。
　　当然，对外是说只卖艺不卖身，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便要有机会亲眼见识到了那才作数。
　　“小子拜见陈大人。”苏沐瞅准时机，起身抱拳对着陈善之问好，毕竟还不知他的身份是什么，还是客气点好。
　　“哈哈哈，小友，叫我陈老便好，今日找你来是有正事商量……”
　　话未说完，外面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报，老爷，唐大人携另公子拜访。”门童还未到中堂，声音便传了过来。
　　“哈哈哈，唐大人来的正是时候，把唐大人迎来中堂，我与小友在此等候。”陈善之吩咐一声，便伸手请苏沐坐下，自顾自的端起茶杯，轻饮一口，笑眯眯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苏沐看着陈善之的眼神，不自由的心跳加快，这长阳城的两位顶尖人物聚在一起，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心中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还未开口说话，就听到一阵豪爽的笑声传来，“哈哈哈，老陈，老夫来了你也不出来迎接一下，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话音刚落，就见穿着官服的唐虎和昨日那游船之上的唐恒踏门而入。
　　“嘿嘿，老匹夫，这世上能让我出门迎接的也不过数人而已，怎么你觉得你能跟他们相提并论了？”陈善之饮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
　　“小子唐恒拜见驸马爷，拜见郡主，昨日听家父说，过几日您省亲结束，便要启程回京，今日特地跟家父一起拜访。”站在唐虎身边的唐恒弯腰行礼，起身后瞄了一眼楞在椅子上的苏沐，只是眼神中有些敌意。
　　苏沐坐在椅子上愣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原来这老头是驸马爷，怪不得出门有长阳府尹陪伴左右，怪不得陈静怡听完故事后会问这老头有没有相好的，怪不得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怪不得这老头刚才说能让他出门迎接的没有几人，原来他的来头这么大。
　　“想必，这位就是昨日重阳湖畔名声大噪的‘小诗仙’了，昨日未能领略公子风采，不知今日是否有幸目睹。”唐恒微微一笑，对着苏沐伸出了右手。
　　“拜见唐大人，唐公子，呵呵不敢当，其实在下并不会作诗，一切只是外人夸大其词而已。”苏沐同样伸出右手。
　　两只手握在一起，一只白嫩如玉，一只饱经风霜。
　　唐恒收回右手，拿出手帕，轻轻擦了擦，说道：“我也认为只是夸大其词而已，在下记得你好像连秀才都不是吧？不知那首诗是你从何处听来的？”
　　“呵呵，唐公子有心了，那首诗是在下家乡一学者所作。”苏沐表情微微一变，看来他们调查我了，以唐虎的职位，怕自己的祖宗八辈是做什么的，人家都知道了，刚才说的就是家乡学者所作，现在换个说法怕也来不及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丫的，还擦手，老子还没嫌弃你呢，谁知道你昨晚有没有撸啊撸，想到此处，他也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唐恒看到他的动作，眼角微挑，“哦？你的家乡不正是这临安长阳城，好像你的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长阳城内，世代为农，不知那作诗学者是为何人？说出来也好让在下拜访拜访。”
　　苏沐见他追问，也有些不高兴了，丫的，擦手就算了，还调查我，你不是很喜欢调查吗，那就自己查去呗，“唐公子手下能人异士数不胜数，想必在下不说，也可知晓。”说完端杯饮茶，开始闭目养神。
　　“唐公子孟浪了，苏公子既然不愿多说，肯定有自己的苦衷，还是不要逼他了。”唐恒正准备继续追问，陈静怡先开口帮苏沐开脱说道。
　　“郡主殿下，在下只是觉得此人来路不明，不知接近您与驸马是何居心，既然郡主发话，那在下便不再追问。”
　　“好了好了，苏小友是老夫请来的，唐恒你尽可安心。”陈善之抚须笑道。
　　苏沐对着陈静怡微微一笑，心中对这娘们有些感激。
　　陈静怡并不相信那劳什子家乡学者的借口，只是他不愿多说，她也不好多问。
　　想到苏沐说的故事，和那首诗，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她久居京城，但从未听过这般故事，要不然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哭的跟个稚童一般。
　　“小友，有如此文采，不知可有考科举的想法，不如趁此机会与我一起回京，科举开始时前三甲必有你一席之地，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将来红袍白马归乡，岂不美哉……”陈善之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给他分析科举的好处。
　　苏沐听着他的分析，考虑了自己眼前的处境，一事无成，温饱都成问题，又想到了小侄女也到了读私塾的年纪，以及姑母，姑父将来的生活都需要银子，一咬牙便答应了下来。
　　我的脑子里有你们这个世界触及不到的东西，就不信我这辈子还发不了财，我们老苏家也该扬名立万了，想到此处，他便起身告辞，准备回家告知姑母一声。
　　与众人一一告别，走到中堂门口，看着院内的美景，豪华的府邸，天上的白云，他嘴唇微翘。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苏沐不知怎滴，脑海里冒出了这首诗，大笑着吟诗出门，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众人。
　　说好的不会作诗呢？说好的家乡学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