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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女子从军亦从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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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兵见母女死状惨绝人寰,心知不妙,却腿软得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缩成一团不停打颤。国军战士们默不作声得讲母女二人埋葬在附近一处正对南昌城的田地里,垒起一座新坟,桃叶和顾盼等几名女护士又采了些野花编成花圈放在墓地上。张少将从怀里掏出一瓶烈酒,洒在母女的坟前,一边洒,一边饱含悲恸的沉声说道:“ 今天,我张灵甫带着兄弟们在此向含冤惨死的母女请罪,不能保护百姓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能保卫国土的军人不是好军人,我们对不起你们!如今惟有血刃仇敌,收复失地才可一洗前耻,以尽天职!弟兄们,母女二人死不瞑目,将她们安葬在这里,是为了让她们可以亲眼目睹我们夺回南昌城,以告慰她二人的在天之灵!” 张少将说完,带领诸战士冲着坟墓立正,深深得三鞠躬,“杀倭寇祭旗!” 前排的战士们闻令,挥刀斩首,将日本兵的头颅齐刷刷得砍掉,众将士见日本兵血溅三尺,心下方才略觉解恨。“风云起,山河动,黄埔建军声势雄,革命壮士矢精忠。”不知是谁在队伍里悠悠唱起陆军军歌来,众将士们神色庄严得敬礼,和声高唱:“ 金戈铁马,百战沙场,安内攘外作先锋。纵横扫荡,复兴中华,所向无敌,立大功。旌旗耀,金鼓响,龙腾虎跃军威壮,忠诚精实风纪杨。机动攻势,勇敢沉着,奇袭主动智谋广。肝胆相照,团结自强,歼灭敌口,凯歌高唱。” 洪亮的声音仿佛惊涛骇浪,在广阔的天地间汹涌澎湃,将浓郁的夜色滔却,擦亮天际,而沉寂已久的皇天后土,在叹息一般的余音中,徐徐睁开了眼睛,流出一颗饱含着血泪的红日,昭示着南昌的黎明,终于拖着沉重的步伐来临了。张少将看了看天色,转身问通讯员是否接到新的通知,见还未有援军的消息,便沉默不语得凝视着不远处的南昌城,面色阴晴不定。半晌方道:“撤退到城郊以北的丘陵林地,养精蓄锐,见机行事。”士兵们本欲集合兵力,乘胜追击,围剿敌寇,一鼓作气攻取南昌城,此刻听张少将下了个不战而退的命令,都十分不情愿,有些血气方刚的汉子不屑腹诽,干脆嚷嚷着要违背军令,硬闯南昌城。张少将听了,也不动怒,面色依旧沉静如水,待士兵们声音稍定,方才缓声说道:“南昌城被日军视为军事要塞,日军此番失利,必然会大量增派援军从江北各地火速助阵,我军如果此刻攻城,必然会腹背受敌,届时天色通透,敌军熟谙地形,又有轰炸机掩护,南昌城固若金汤,我军兵力无法施展。不如镇守边郊,按兵不动,丘陵林地易守难攻,日寇必然不敢轻易冒犯。只待我军的援兵从内陆攻下切断敌人粮草供给,而其他几路部队同时从左右翼切入汇合,配合我军部队长驱直入,直捣黄龙,攻取南昌城。灵甫深知诸位皆非贪生怕死之辈,届时战事必将更为残酷,决一死战在所难免,在下愿与众壮士以一敌十,浴血奋战,身先士卒,至死方休。”战士们平素就已十分敬重少将为人,此刻听他铁骨铮铮一席话,有勇有谋,以德服人,更是肃然起敬,带头闹事的几名战士,见他身负重伤,面容疲惫,却依然不肯让随从搀扶,心下都是羞惭不已,钦佩万分,当下再无二话,军队整齐有序得向城郊以北的丘陵山地撤退。待部队安顿下来,桃叶和宇文桐,顾岚三人面面相觑,见彼此都是血污泥泞,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由都是一笑。桃叶细细拿眼上下一看,见他二人并无大伤,心下方定,从水壶里小心翼翼得倒出些清水,将手和脸洗净,抬头冲二人婉然一笑,柔声说道:“我去看看顾盼那边怎么样了,或许还能帮上些忙,你们好好休息,我一会儿便回来。”桃叶说完起身离去,她原本就容貌清绝,体态至雅,此刻晨光熹微,烟霭蕴华,愈发衬着她仿若一株瑶台凝露芙蓉,仙姿缥缈,误入凡尘。战士们呆呆得望着她的背影,半晌无言,倒是一名老兵叹息着,用枪托敲打着树干骂道:“他奶奶的,这么好的姑娘就应该放在家里面菩萨似的供着,战争真他娘的不是东西,都是他娘的小日本儿造的孽!”选了块较空旷的林地,将白布系在树上围成一片,顶子上搭上几块油布防雨,便是简易的救护站了,虽还算宽敞却稍嫌低矮,医生护士们猫腰撩帘进去了,还要一直略弓着身子走动,里面密不透风,白日里也要点上几盏油灯照着。桃叶过来的时候护士们正忙碌着向里面抬伤员进去,一场恶战下来,人人身上都是新伤叠着旧伤,但分能自己挪动的,便从身上撕了布条蘸着烈酒逐处包扎,不肯占着担架躺在救护站里劳烦医生护士们,就这样被抬进去的伤员还是源源不绝,多半只剩了一口气,还都紧咬着牙关不愿叫疼。桃叶进去的时候顾盼正给一个神志不清的小战士喂水,小战士意犹未尽般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虽然还闭着眼,嘴角却扯出一个微笑,看得桃叶和顾盼心里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