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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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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玉棠没有秉承猫咪爱舔毛的习性，她是个人，起床后心安理得的任由小丫鬟给她洗梳。
今天特地吃的饱饱的，打算继续溜回公玉府，她还想随身带些吃食，可是自己的爪子不方便，也无人为她打包。
两个小厮谨遵三公子吩咐，早早拿来磨石，一个将猫身按住，一个磨刀霍霍向大福。
公玉棠不明所以，看这架势，总不能把她炖了熬汤喝吧，这些人可没有这样的胆子。
“大福不要动，咱们也不想，谁叫你睡觉不老实，三公子让咱们给你磨磨牙。”
磨牙？
肯定是萧赡这厮记仇，不就是在他手上咬了几个牙印么，好吧，她承认脖子上也咬了几个，又没破皮，至于么？
不行，这口不算尖利的牙齿，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武器，失去了尖牙，她还算什么猛兽啊，不是，她还怎么报复萧赡哪。
小厮一按住她，她就凄厉惨叫，倒将两人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虐待呢。
趁人松手，公玉棠四只小短蹄倒腾的飞快，专拣人过不去的小道跑，小厮追不上她，忍不住骂骂咧咧。
哼，别以为她听不懂人话，回头就让萧赡狠狠教训你们。
公玉棠熟门熟路，从狭窄的狗洞钻出，直奔东边的公玉府。
公玉府中还是愁云惨淡，下人们个个轻手轻脚，生怕弄出响动惹来主人大怒。
这次公玉棠学聪明了，爬上海棠树跳到屋顶，从屋顶的通风道钻进去，直接到了咏棠院的小厨房。
爹娘疼爱她，在她院中单独辟了间小厨房，自己嘴馋了随时吩咐。但是现在，以往散发着馋人香气的厨房四处弥漫浓重的草药味，两个小炉子各煮着汤药，小丫鬟在炉边守着。
趁着小丫鬟眯着眼发困，她从门缝钻出，穿过一条短廊，就是她的寝室。
母亲不在屋内，床边只留她的贴身侍女守候，侍女应是守了一夜，正趴在床边打盹。
难得的好机会啊！
公玉棠无声跑到床边，激动得跳到高床上。
第一次以另外的角度看自己的身体，不得不说十分奇特，特别自己的变化简直令她难以置信。
她乌黑油亮的青丝啊，她光滑水嫩的肌肤啊，统统离她而去了，床上躺着的这个毫无生气，行尸走肉的女子真的是自己？
公玉棠心疼的直抽抽，想到至亲家人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天天憔悴下去，难怪连平日温文尔雅的大哥都失去理智。
她伸出肉爪，小心翼翼贴在自己苍白干瘦的脸颊上，试探着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会不会像在萧赡身边那样，魂魄嗖的一下被吸进去了。
满怀希望，静静等待片刻后，公玉棠拿下僵硬的肉爪。
她不死心，一一尝试了手贴心，脸贴心，脸贴脸...
一番折腾后，她还是那个她，猫还是那个猫。
公玉棠努力思索其中玄机，一双晶莹褐眼死死盯着自己的身体，彷佛可以靠眼神意念达到目的。
她这一举动落到别人眼里，无异于灵异志怪。
公玉夫人进来后就看见一只不知从哪来的，浑身脏兮兮的肥猫用诡异的眼神盯着床上的女儿时，浑身剧烈颤抖，发出一声高亢刺耳的尖叫。
公玉棠差点又魂飞了，不受控制的炸了毛，纵身一跃，想要跑到母亲身边。
公玉夫人受了刺激，神色狰狞，顾不得喊人，用力挥打：“快走开，不要抢走我的女儿！不要......”
芳儿萍儿手忙脚乱，一个劝说夫人冷静，一个忙着和小侍女捉住这只野猫，公玉棠左躲右闪，钻到狭窄的床底喵喵叫。
这时芳儿冷不丁想起来，“是那只野猫，婢子昨日就在花园见过。”
公玉夫人一听，愈发肯定这野猫不详。
从前家中从未见过任何流浪野猫野狗溜进防卫森严的公玉府。民间有猫属阴，猫眼不详的说法，这只猫无缘无故跑来女儿的床边，肯定要勾魂摄魄。
赶紧唤小丫鬟们找来长棍，一定要将这野猫捅出去。
公玉棠无法，勉强躲过这些长枪短棒，她好不容易才有个身体，可不能让她们将她打死，那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猫身还是比人灵活，公玉棠再次爬上了海棠树寻求保护，几个小丫鬟东张西望一阵，没有发现任何野猫身影才作罢。
公玉夫人神色悲戚，手脚无力倚着侍女，半天回不过神。公玉大人下了值听到后院动静，急匆匆赶到咏棠院。
公玉夫人看到夫君，顿时找到了主心骨，几步扑到了夫君怀里，带着哭腔道：“我同意了，就按婆母说的办，给棠儿冲喜...”
冲、冲什么玩意？
公玉棠支起耳朵，母亲的声音不小，可她愣是没听懂，想换个近点儿的树杈听清楚时，脑海中又传来了熟悉的呼唤。
公玉棠无奈抖了抖耳朵，心中咒骂萧赡这个扫把星，每次关键时刻都要坏她事。
还有这大白天的，萧赡这厮怎么回家了？还有心思逗猫，真是不务正业......
萧赡站在墙边，冷眼旁观圆滚滚的大福艰难从狗洞钻进来，一把将它抱起，吩咐了小厮一句：“今日将家里所有的洞口堵住。”
这还了得？
公玉棠瞪大猫眼，不断喵喵叫着抗议。
萧赡彷佛知道她在说什么，平静与她对视，“恃宠而骄，看你以后再怎么乱跑。”
他今日休沐，但习惯了早起，还是早早出了门，乘马车从西城逛到了东城，路过公玉府，在附近呆了一晌午。
本想登门拜访，但想到上次托闻风送去的人参原封不动退了回来，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公玉棠从马上摔下卧床不起的消息已传遍了大街小巷，他在附近茶楼静坐片刻，从各色茶客口中，绘声绘色数落公玉棠的嚣张跋扈，到如今这副境地是报应云云。
不知道的还以为公玉棠十恶不赦，虽然他承认她确实有些刁蛮任性，但从人们口中听到如此贬低，心中还是莫名不舒服。
回到家中，本想撸一撸大福，谁知这小东西又乱跑出去了，从前胆子小的像个绿豆，也不知从哪学来的毛病，整天疯玩不着家。
像往常一样四处喊了几声，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将它堵到洞口。
公玉棠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除了抓他几下，咬他几口，造不成任何实质的伤害。
剪了她的指甲，磨了她的牙，还几次坏她的事，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她决定，今晚睡觉的时候--尿他的床！
就算萧赡以后不准她再上床，她也要给他来一次难忘的教训。
在萧赡转身的时候，公玉棠在背后贼兮兮盯着他，连他如何崩溃的反应她都预想到了，而萧赡还一无所知。
臆想带来的快乐只持续了片刻，临走时母亲对父亲说的话才是她的疑惑，她还是没有弄懂，要是她能说话就好了。
如此想着，下一刻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公玉棠心道不好！
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稍显杂乱的环境显示自己已不在萧赡那里，这又是哪儿？
一张平平无奇的大脸突然矗立在自己前面，吓得公玉棠一哆嗦，身边传来一阵扑扑簌簌的声音。
这位大哥，你是谁啊，公玉棠怒目而视。
这张脸倒是无任何反应，只一次次不厌其烦的重复一句话：“公子万安。”
公玉棠有些懵了，歪头打量这个奇怪的人。
见她不说话，这个小厮打扮的少年直挠头，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说的挺好的...”
反反复复的，这种牙牙学语的情形，逐渐令公玉棠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她屏气凝神，往前靠近几步，从小厮瞪大的眼睛中看清了自己的身影。
果然！公玉棠不敢置信，支撑不住般连连后退几步，这个身体没有巴掌大，浑身乌漆嘛黑的傻鸟就是自己现在的形象。
鸟就鸟吧，还不是羽毛艳丽的鹦鹉，却是个丑不拉几的八哥。
这还不如猫呢，至少长得圆润可爱，憨态可掬，而不是整日关在笼子里，失去自由的丑鸟。
公玉棠想起自己变身之前的心愿，暗道不会吧...
就因为自己想说话，老天爷不由分说立马实现了她的愿望，真是简单粗暴啊。
若是这样，公玉棠立刻来了精神，脑海中不断想着自己原本的样子，心中念叨老天爷让我变回去吧...
片刻过去，并没有那阵熟悉的天旋地转，公玉棠大失所望，果然没那么简单。
但这两次变身，肯定是自己触发了什么契机，至于什么契机，公玉棠心中有了猜想，但是还不确定。
养鸟的小厮见笼中的八哥一会儿上飞下跳，一会儿呆若木鸡，就是不开口说话，不禁暗暗着急。
这可是四公子送给三公子生辰贺礼，若是在自己手里出了差错，让四公子失了面子，四公子肯定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里，小厮更加卖力逗弄八哥，一边拿小虫引诱，一边重复着那句公子万安。
公玉棠还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中，冷不丁被这小厮打断思路，怒上心头，字正腔圆蹦出一个字：“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