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遗香》大月亮盘子

7、第 7 章

　　是余才人。
　　她行到我面前，福了福身，“臣妾瞧着那上面的绣法不大寻常，可否允臣妾仔细瞧瞧？”
　　我点头，那宫女就把托盘端到余才人面前。
　　余才人的绣技是公认的好，她进宫那年给我的绣的一只荷包，那上面的鸳鸯看着比真鸳鸯还真。她现在拿起娃娃看着那收针的地方，用手指摸了摸，“这尾针是反向的，似是善用左手的绣娘所绣。”
　　宫中绣娘多半是尚宫局出来的，要知道谁是用左手的绣娘，去找培养绣娘的尚宫问话便可。
　　正要吩咐人下去，见余才人拿起来闻了闻，面色惊慌。我蹙眉问道又有何不妥，她说，“臣妾闻着这上面的香十分熟悉，细细想来，似是……似是钟粹宫正殿里常点的香……”
　　钟粹宫正殿的沉庭香是李如言从益州带来的，这宫里只有她用。
　　余才人的话直指恭妃。
　　瞬间，殿内一片寂静。恭妃不可置信地看着余才人，沉声道，“余才人，本宫待你不薄。”
　　余才人磕巴着向后退缩。
　　我轻叹一气，满是失望与不解，“恭妃，这并不相干。”她朝我看了一眼，就没再说话。
　　得了示意，崔泽贵已经下去查了。
　　只是一时半会儿也办不成，加上妃嫔诰命皆候着，我就请大家各回各家，另将恭妃与吴嫔软禁在各自的殿里，待明日天明再做处置。
　　宋景安留在了坤宁宫。在我们就要安寝时，长春宫来禀周淑仪已转醒。去了脏东西，已然无碍了。
　　“怎么，担心你姐了？”看我坐着发呆，宋景安凑了过来，将我搂进怀里。“恭妃可比你聪明多了，不会有事的。”
　　我呵呵了。“到底会不会安慰人。”
　　他听了开怀一笑，我不知道有啥好笑的。但今天折腾得很，懒得和他计较了。

　　第二日醒来，宋景安已经上朝去了。临月说恭妃在一月前从尚服局调来一个绣娘，却没想那个绣娘是左撇子，那巫蛊娃娃正是出自她手；上面的沉庭香味也是在恭妃那里染上的。而且昨日诬陷吴嫔的春莲也吐出实情，确实是恭妃指使她诬陷的吴嫔。
　　皇上听后已经将吴嫔解禁，并赏了好些东西以示安慰。至于恭妃的处置，临月说等我醒了再做决断。
　　我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犹豫再三，谨慎道，“传本宫懿旨。恭妃李氏，褫夺封号，降位常在，禁足钟粹宫，无召不得出。”

　　静妃养胎，恭妃被废，周淑仪养病，倒叫安容华坐到最前头来了，得意得很。
　　“皇后娘娘偏心，她一个小小常在还能禁足在正殿里，臣妾不服。”
　　安容华嘟起小嘴，表示她的不满。
　　我喝了口茶，慢悠悠的，正要开口，身旁的张贵人抢了先，“虽说言常在仍在钟粹宫的正殿，但里头的摆件已都换成了常在份例的。臣妾想皇后娘娘如此做，定是思虑周全的。”
　　我先是点点头表示欣慰，再想想好像说了跟没说差不多。但看安容华的神情，明显是被绕过去了。我很满意。
　　至于李如言，因为与皇后同姓，不能犯了忌讳，人们便自动择了与皇后闺名相差的“言”字称呼她，就称言常在了。
　　“就要过年关了。明年入春要有新妹妹们入宫，太后与皇上的意思，万不能亏待了老人们，过几日拟上大封的名单，临近新年多添一分喜气。”
　　众人听过自是欢喜，齐齐起身谢恩，“臣妾谢太后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恩典。”
　　这样，在腊月十五这日大封六宫。周淑仪晋妃位，填了封号“贞”字；安容华晋贵嫔；吴嫔晋顺仪；张贵人和禧贵人晋嫔；余才人和顾才人晋小仪与小媛。
　　至于静妃，有了太后撑腰，到时不管生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晋个从一品夫人是不成问题的。如此看来，除了钟粹宫的言常在，余下的人皆喜上眉梢，等着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