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目之光》棉球尾妹妹

4、第4章：是个白眼狼

　　要是普通的快递员她也就拒绝了，本身下班可以带回家，大件驿站还是会帮忙送上门的，她也不是天天网购，没那么多快递。
　　但这人是程一帆，要是拒绝了，下次再去驿站拿快递看到了多尴尬，于是她点了通过。
　　那头很快发来一条信息：程一帆。
　　白言：知道的，你怎么会有我微信？
　　印象里，自从高中毕业后，她换了城市也换了手机号码，原先的□□被盗，微信是后注册的，所有的联系人也都找不回来了，自此两人再没有联系过。
　　程一帆：丁成成给的，她说昨天把我推给你你没加，让我加你。
　　丁成成连这个都说？
　　尴尬了。
　　白言：微笑表情包，事情多，忘记了。
　　程一帆：嗯，你忙吧。
　　……
　　这就很生硬的结束了话题。
　　白言也没什么要跟他说的，自然关掉了聊天框，放下手机，开始试用自己的画板。
　　白言现在的生活很充实，实习的员工活儿太多了，就连取外卖这种私人的事情实习的员工也要帮着干。
　　毕竟印象分也很重要，如果整个同事圈都不喜欢你，那你就算是正式员工也早晚会被人搞走。
　　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实习员工。
　　她需要这份工作，需要钱，需要安定的工作带给她安定的生活。
　　她没办法潇洒，没办法愤世嫉俗，只有按部就班的生活，只有想这样的生活就这么淡然下去，不要出任何意外，她承担不起任何意外……
　　忙的连午休时间都没办法休息的方安之困得坐在电脑前打盹，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睛就跟有胶水一样，任由她怎么扯都能合上。
　　手机震动了几次，是王惠打来的电话，她不想接，就放在那里任由手机震动。
　　手机震动停了，微信的语音通话又开始了。
　　白言直接挂掉，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那头回的很快。
　　王惠：为什么不接电话？
　　白言：在忙。
　　王惠：午休时间你还忙？真是个大忙人，说出去你只是个实习员工估计都没人信！
　　白言不想和她废话，王惠现在每天都想着怎么对自己洗脑，怎么才能让自己留在这座城市。
　　所以尽可能的贬低自己，让自己随便找个人嫁了，当家庭主妇就好。
　　白言：是，我很忙，没事就不要给我打电话。
　　王惠：晚上回来吃饭。
　　白言：忙，没空。
　　王惠：如果你不回来，明天也不用陪我去医院检查了，让我死医院得了。
　　白言生气的扔开手机，单手扶着额头，觉得和王惠没有理可以讲。
　　那头，手机再次震动，白言从座位上站起来，拿起手机往外走，走到外面的走廊，她才接起来：“时间告诉我，我晚上会过去。”
　　“什么晚上过去？”那头是沧桑的男音。
　　白言一愣，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诧异道：“爸？”
　　这是她回来之后爸爸第一次主动联系她。
　　她内心有些颤抖，又有些说不出的高兴：“爸，我以为你是妈，刚刚她让我晚上过去吃饭。”
　　“哦，明天是你徐阿姨的生日，到时候你别忘了打个电话给她，别让她觉得她养你到大你是个白眼狼，就记得亲娘，不记得后妈。”
　　白言握着手机的那只手，连手指尖都是麻的。
　　她没想到自己的爸爸第一次主动给自己打电话竟然是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白言睫毛颤抖着，声音佯装淡定：“我知道了，给徐阿姨的生日礼物我已经买好了，明天应该就能到，到时候我会给徐阿姨打电话的。”
　　“嗯，就这样。”电话被率先挂掉。嘀声后手机返回主屏幕。
　　白言还在愣愣的站在原地。
　　有什么东西在心脏扎了一下，酸涩的感觉逐渐泛开。
　　鼻尖微酸，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晶莹，她昂起头，张开嘴巴呼吸着，过了一会儿，再低头的时候，眼睛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当白言决定回来照顾患癌的王惠的时候，那个家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还愿意对自己逢场作戏的后妈连装都懒得装了，每天都阴阳怪气的说，自己养大的有什么用，还是不如没养过的亲妈。
　　可提出让她回来的人还是这个后妈，她说亲娘生下孩子的恩情大于天，王惠患癌，治好治不好另说，白言也该还这个恩情。
　　当时连爸爸也是这样说，希望她回来照顾王惠。
　　她仍记得王惠打电话来时的语气和话语：“好歹你高三那年我交了一年的学费让你高中毕业了！你回来还我一年这总可以吧？”
　　于是乎她答应了回来照顾王惠，但那个家开始，无论是爸爸还是后妈，对她都开始疏远，说话也开始冷淡。
　　后妈更是开始阴阳怪气的内涵她。
　　或许她真的不懂人情世故吧。
　　晚上，白言难得的没主动加班，说了家中有事就正常时间下了班。
　　白言回来是为了照顾王惠的，自然要和王惠住的近一点，更何况这个旧钢厂小区她也算熟悉。
　　王惠后来找的老公就是当时钢厂的员工，住在这个员工小区，有吃有喝有福利，这也是为什么白言高二找到她时她愿意承担她学费的主要原因。
　　但这样的好场景维持不过一年，钢厂裁员，裁掉了王惠的老公，一整个家的经济来源顿时被切断，完全靠王惠打零工来维持。
　　王惠当即就决定让高三已经被保送大学的白言毕业后就不再继续上大学，而是想让她出去打工来养一家人。
　　那时候的高中生也算是值钱，可以找个不错的工作，但是白言有自己的梦想，那时，她是田径短跑最好的学生，教练曾经夸她是田径短跑的明天，这句话给了她很大的鼓舞，所以她才会选择在高中毕业之后去找了从未找过她的亲爸。
　　拉回思绪，白言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脸色看起来不是那么难堪。
　　王惠让她还一年，那么她就还一年，一年后，王惠的治疗也应该差不多了。
　　白言在小区外面的水果店买了一个礼盒装的苹果，提着去了王惠家。
　　王惠家住在三楼，要比爬她回家的六楼轻松的多。
　　她到了王惠家门口，深吸一口气后敲响了门。
　　很快门打开，王惠满面红光的从里面开门，笑着赢她进来：“来就来吧，还买什么东西啊。”
　　白言知道，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是自己如果真的空手来或者买差了，她可就不是这样的笑脸了。
　　“随便买点的。”白言提着水果礼盒走进去，在客厅却看到了自己完全没想到的人。
　　王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解释道：“小郑啊他刚好办事过来，顺道来看看我，你看看，小郑人就是实在，买这么多东西过来。”
　　白言看过去，果然，客厅的一角摆满了礼品，水果礼盒，牛奶，还有昂贵的人参礼盒。在这个小城市送人送这些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白言点了点头，没说话，心里已经了然王惠想干什么。
　　她想撮合自己和这个姓郑的，这样自己就会理所当然的结婚后留在这里。
　　留在这个小城市，留在她身边。
　　“宋叔叔。”看都宋建国在看电视，白言主动打招呼。
　　好歹他曾经拿出自己工资的一部分供读自己高三毕业。
　　“白言来了，快坐吧，等下吃饭了。”很客气的客气话，毕竟只有一年的接触，而且那一年白言都是在学校住校学习，两人接触并不多。
　　“好。”白言点点头，却没有照做，不理会已经从沙发上起来准备跟自己打招呼的郑大成，转身进了厨房。
　　路过侧卧的时候她脚步一顿，透过没有关严的房门看到里头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坐在里面打游戏。
　　她没停留，进了厨房给王惠帮忙。
　　厨房里，零星几个青菜放在灶台上，还没开始弄。
　　“我来吧。”白言挽起袖子开始帮着洗菜切菜。
　　“不用，我都快弄完了，你洗洗手准备吃吧。”
　　一个菜都没炒，等着王惠自己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
　　白言只是默默的开始刷锅炒菜。
　　王惠看了她一眼，摘着菜的手不紧不慢：“你说这炒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外头还有客人等着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
　　白言顺口的回答：“不然少炒几个，我点几个外卖，这样能早点吃上。”
　　王惠一口答应：“也行，那你多买几个吧，家里没荤菜，那些鸡鸭鱼肉都在冰箱里冻着呢，等到化冻炒熟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也买几个荤菜吧。”
　　“好。”白言什么都没说，放下手里的抹布，拿了手机开始在外面软件上点外卖。
　　外卖上的荤菜都比较贵，随便点了几个就八百多块，她一个月的实习工资到手也不过两千多一点。但她还是咬咬牙点了。
　　菜买回来王惠还显得有点不乐意：“这分量这么少咱们几个人怎么够吃啊。”
　　“外卖上的分量就是这样。”白言摆放着碗筷，随口回。
　　“那你就不会多买两份啊。”王惠没好气的回答。
　　白言不想在外人面前跟王惠吵架，更想着她明天要去拿化验单，自己不要和她计较，忍着脾气坐了下来。
　　郑大成充当大头的，插嘴说话：“外卖贵不划算，还不卫生，白言你是应该学学炒菜，咱们家以后都指望着你呢。”
　　白言拧眉，语气带着些许凌厉的不好：“我会不会做菜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家的事情跟我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