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唱给你听》Lucier

23、第 23 章

　　云骁不准备回去上晚自习，陵离和漆晰告别隋辰辰和云骁之后就一起走回学校。
　　“考拉。”陵离突然叫住漆晰。漆晰脚步顿了顿，抬头看他。
　　“你……会介意吗？”陵离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什么？”漆晰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陵离抓抓头发，脸上的表情也不太自在，“cp什么的。”
　　虽然萧潇她们不是不曾在他们面前说那些嗑cp的言论，漆晰也没有表现出反感，但陵离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
　　“……啊，”漆晰抬手摸了摸耳朵，声音很小，“不介意。”
　　漆晰说完之后两人默契地陷入沉默，一路上再也没有人说话。一直到校门口，漆晰才打破沉默：“你呢。”
　　漆晰主动说话实属罕见，陵离愣了两秒，然后笑了。
　　他作为一个性别男爱好男的本来是挺介意这种玩笑，但不知为何，一想到和他凑对的人是漆晰，他就完全没有介意的感觉。甚至隐隐约约在期待什么。
　　他起了逗弄漆晰的心思。
　　“不介意，”陵离轻笑一声，“只要是和你就不介意。”
　　陵离说完偏头一看，原本在看他的漆晰瞬间别开视线。漆晰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还是那张面瘫冰山脸，陵离却明显看到他的耳朵在夕阳下微微泛红。
　　他抿着嘴角笑，抬手在漆晰脑袋上揉了一把。
　　漆晰没好气地拍开他的爪子，率先走进校门。
　　教室里没人，今天是演出前最后一天，大家都在抓紧时间排练。他们拿上书包后直奔音乐教室，成功在排练开始前踩点进去。
　　“来啦？”原本枕着林涵大腿的萧潇坐起身，拍了拍手，“行，人到齐了，可以开始了。”
　　她指挥同学们排好，照着下午的彩排效果调换了几个人的站位。所有人都准备好后她示意漆晰开始。
　　漆晰给了前奏。
　　经过这些天的练习，他们已经能精准切入，不会像刚开始的时候有人抢拍了。
　　他弹得有点心不在焉，但也许是因为平时练习他也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练完两遍后是休息时间。
　　陵离在他身旁坐下，背后抵着钢琴，仰头喝水。
　　“离哥坐过去点，挤挤。”刘远也想坐钢琴凳，把陵离往漆晰身边推了推。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晰神你会答应参加的，”余曜大着胆子在漆晰身边坐下，“明天就要演出了，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觉得我在做梦。”
　　漆晰不太自在地往陵离身边靠了靠，两人猝不及防地贴在一起。
　　钢琴凳本就不大，坐了四个男孩子属实有点挤。秦莫没位置坐了，只好站在一旁。漆晰避开余曜不动声色往陵离身边挪的动作完全落在他眼中。
　　秦莫移开视线，装作没看到。
　　“你知道么，刚开学那会儿你在我们眼中有这——么高冷。”余曜伸出手臂比了个夸张的长度。
　　漆晰没答话，为了躲开余曜的手又往陵离身上靠近了些。陵离神色自然地把他揽进怀里。
　　秦莫：“……”没眼看。
　　这俩就算不是真的，也绝对是凭本事被那些女生凑成一对的。
　　刘远也贴着陵离坐，但陵离几乎完全无视了他，看都不看一眼。
　　“只有离哥不觉得你高冷。”余曜说。
　　“那现在呢？”陵离问他。
　　“还行，融了那么一点点。”余曜的拇指和食指搭在一起，比了个很小很小的距离。
　　“哦。”漆晰给他一个单音节。
　　“好吧，再加那么一点点——”余曜把手指微微分开了些，“你看，现在都会回答我们的无聊话题了。”
　　“你也知道无聊。”陵离嗤笑。
　　漆晰看了陵离一眼，在狭小的空间内勉强抬手弹了一小段曲子。
　　陵离像是听出来了，愣了一下。
　　“少年？”他不太确定地问。
　　“嗯。”漆晰答。
　　“离哥男神的那首？我去，离哥你到底对晰神干了什么？天天在宿舍里单曲循环给人洗脑吗？”刘远惊了。
　　“我猜八成是。”秦莫接话。
　　“小莫莫，自信点，就是。”余曜冷笑。
　　此时还在闲聊的他们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什么。
　　直到第二天晚上在后台候场的时候。

　　几位女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化妆品，由萧潇领头，摁着班里的每个人都化了淡妆。
　　除了漆晰。
　　问就是不敢动他。
　　“不是，等一下，为什么晰神不用？”刘远极力反抗，一边反抗还一边试图把某人拉下水。作为一个高颜值运动型男，他对他的颜值可谓非常自信，并且拒绝化妆。
　　漆晰坐在休息室沙发上，抱着靠枕看这群人折腾。俨然一个事不关己的围观群众样。
　　在余曜等已经惨遭迫害的男生们的帮助下，刘远还是被按着化了妆。说是化妆，其实也就是画个眉毛涂个口红这样子。
　　再多就不会了。
　　解决了刘远，几个女生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朝漆晰投来询问的目光。漆晰抬眼看她们，她们立即吓得把目光移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考拉，化点妆？”陵离就坐在漆晰边上，把她们的意图看得一清二楚。
　　“咳……可以吗？”萧潇小心翼翼地试探。
　　漆晰其实真的很无所谓：“随便。”
　　萧潇：“！”
　　陵离来了兴致，把口红从萧潇手里拿过来，准备亲手给漆晰涂。他站到漆晰面前，左手捏着漆晰的下巴让他微微抬头，右手拿着口红凑近他的嘴唇。
　　漆晰面无表情地看着陵离。
　　陵离对上他的视线，心里有根弦好像被拨动了。他倒吸一口气，把口红塞回给萧潇：“还是你来吧。”
　　“……啊？”接到口红地萧潇非常不知所措，眨眨眼看向陵离，又看向漆晰。
　　陵离回到漆晰身边坐下，拿过另一个靠枕遮住半张脸。
　　他现在只觉得心跳很快，原因不明。
　　脸也很烫，没来由的紧张。
　　“那个，晰神，你别看我，我会手抖。”萧潇接下这个重任之后对上漆晰的眼神，又犯怂了。
　　漆晰索性闭上眼睛。
　　陵离一转头就看到这么一幕：萧潇不敢碰漆晰，所以是漆晰自己微微仰头，他闭着眼，任由萧潇在他脸上倒腾。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起来特别乖。
　　完了，心跳怎么又加快了。
　　口红不知道是什么色号，往漆晰嘴上一涂，衬得他肤色真的很白。他嘴唇的颜色好像更鲜艳了点。像是……像是那个雾气般的少年渐渐有了模样。
　　“好了，你抿一下嘴，颜色会均匀点。”萧潇收起口红，喊另一位小姐妹来画眉毛。
　　漆晰照她说的抿了抿唇。
　　陵离看着他的动作，觉得喉咙有点紧，忍不住舔了下自己发干的嘴唇。
　　……想亲。
　　陵离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在心里爆了句粗。
　　漆晰正好看过来，两人对视几秒，漆晰从茶几上拿了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递给陵离。
　　陵离：“……”啊啊啊啊啊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谢谢。”陵离接过水瓶，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
　　漆晰“嗯”了一声，转头闭上眼配合那位帮忙画眉毛的同学。
　　陵离把瓶子里的水喝掉大半才勉强平复躁动的心。他此时此刻很庆幸漆晰没有读心术，要不然刚才那瓶水就不是普通的矿泉水了，应该掺了毒药。
　　他刚才到底在想什么，虽然他性别男爱好男，但这个想法出现得也太突然了。
　　还是对着他的漂亮同桌！
　　他每天共处一室的室友！
　　陵离把脸埋进靠枕里，深呼吸。

　　“紧张？”化完妆的漆晰转头就看见陵离拿脸贴靠枕的画面，吐出一句不冷不热的慰问。
　　“……嗯。”这时候把锅推给快上台了，紧张，好像没什么毛病。陵离就这么应下来，顺便在心里夸夸自己的机智。
　　漆晰没说话，从口袋里掏了颗糖给他。
　　陵离接过糖，拆开扔进嘴里。草莓味的棒棒糖甜得齁人，他实在想不明白漆晰看起来这么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喜欢这么甜的东西。
　　“你别说，晰神化了妆是真的好看。”不知道谁突然来了句。
　　“我漂亮同桌不化妆也好看。”陵离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他嘴里还叼着棒棒糖，说这句话时坏笑一下，让本班的校草迷妹们瞬间脸红。
　　漆晰斜眼看他。
　　陵离咬着糖，把人往怀里揽：“难道不是吗，漂亮同桌？”
　　漆晰脸上写满无奈，却也没反驳他，只是扯了扯嘴角冷笑。
　　“离哥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糖了，还是草莓味的。”萧潇注意到他嘴里的糖。
　　“草莓味不是晰神喜欢的吗？”林涵在她耳边幽幽地说。
　　萧潇捂嘴：“卧槽麻麻我又嗑到了！”
　　林涵笑而不语。
　　陵离一时有点尴尬，急忙把嘴里的糖咬碎，想尽快吃掉。伴随着糖被咬碎的声音，陵离耳边传来一声很轻的笑。
　　笑得他耳朵发烫。
　　漆晰笑完又装作若无其事，低头给隋辰辰发消息。那边没回，大概又是在打游戏。漆晰闲得无聊，索性也开了一局游戏。陵离看到登录界面，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求大神带飞。
　　秦莫看了眼时间，距离他们上场还很久，也开游戏请求加入。
　　虽然说是跨年晚会，但其实晚会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十点半，高二一班的节目排在最后半个小时。今天的晚会结束后就是元旦假期，算上周末，有三天。
　　然后从漆晰开始，班里玩儿星守的人全都纷纷加入战局，从原本的快乐双排变成开房间内斗。不玩游戏的要么围观要么透过休息室的电视看外场表演。他们一直玩到学生会的人来喊他们候场，几局下来，游戏水平差距显著。
　　漆晰在哪边哪边就赢。
　　陵离的战绩也是全胜，问就是漆晰去哪边他就跟去哪边，贴身辅助，连专业辅助玩家萧潇都自愧不如。

　　众人收拾收拾准备上台。他们按入场顺序排好队伍，刚刚打游戏时轻松的氛围瞬间消散，一个个都开始紧张起来了。
　　“还紧张？”漆晰问陵离。
　　陵离愣了一下。还未等他回答，漆晰就抓住他的手捏了捏。
　　“紧张就看我，别看台下。”漆晰说。
　　漆晰的钢琴摆在舞台侧前方，确实在合唱团C位视线范围内。
　　“好。”陵离笑了。
　　“排队。”嘱咐完就无情地把人赶到队伍中间去。
　　陵离应下，闪身窜到队伍中间。漆晰垂眸，收了收手掌，手心似乎还留有某人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