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唱给你听》Lucier

24、第 24 章

　　收到指示，漆晰在琴键上按下第一个音符。陵离盯着少年的背影，嘴上跟着同学们把歌唱出来，脑海里回响的却是星海的声音。

　　是黑夜点亮漫天繁星，是你在倾听我的声音。
　　你说梦总有天会实现，好或坏都有你在身边。
　　少年轻狂不惧风浪，只要你在就有星光。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陵离还有点没回过神。
　　结束了？就这样？
　　台下的掌声还算热烈。晚会接近尾声，大多数观众都累了，专心在看表演的没剩几个。他们这个节目和前一个比算好了。
　　回到后台，陵离做的第一件事是把校服外套扔给漆晰。漆晰接过大了一号的校服外套，不明所以。
　　“穿上吧，你手好冷。”陵离干脆直接上手帮他把外套披上。上台前漆晰握他手的时候，陵离一方面被他的举动暖到，另一方面又被他手的温度冻了一下。
　　漆晰半个手掌缩在外套袖子里，坐在沙发上看同学们闹。陵离坐在他身边，把他的手握在手里给他暖暖。漆晰试图挣开，尝试无果后就任他去了。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这么热烈的掌声！全他妈是给我的啊！”刘远反坐在椅子上，抱着椅背感叹，“代表学校去比赛的时候都感受不到！”
　　“因为你是去陪跑的。”林涵笑着损他。
　　“啧，竞赛冠军了不起？”刘远撇嘴，“林涵你别嘚瑟，我就是不跟女孩子计较。”
　　“上次你们篮球赛不也挺多尖叫和掌声的吗？”秦莫问他。
　　“那能一样？老实说，那些妹子几乎都是为离哥叫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刘远的语气听起来很失落，“明明我也很帅啊……”
　　“小莫莫你当时没看完现场，那些妹子叫着叫着就和对面的吵起来了，具体吵的内容是离哥更帅还是隔壁技校那个篮球队长更帅……场面过于离谱，至今不敢回想。”余曜搭着秦莫的肩给他科普。
　　“简直不忍直视，知道的知道我们是在打篮球赛，不知道的以为是哪家小明星开演唱会唯粉台下撕逼……”刘远实在无力吐槽当时的画面。
　　陵离回想一下当时的场景，不得不说刘远形容得很贴切。但他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漆晰听到笑声后给他一个眼神。
　　陵离看出来了，他想问是不是有病。
　　“考拉下次要不要来看我们打球？”陵离问他。
　　“呵。”漆晰用一个字完美表达他对此事近乎于无的兴趣。

　　手机震了一下。
　　陵离拿出手机看新消息，是他们六人的小群，林涵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陵离捏着漆晰的下巴，正准备给他涂口红，正好捕捉到两人视线交汇的瞬间。
　　萧潇往群里发了一大串感叹号。

　　此生不能没有游戏：[图片]
　　萧潇潇儿：！！！！！！！！！
　　萧潇潇儿：！！！我想按头呜呜呜！这不亲一下不合理吧？！
　　离鸢：……
　　八卦委员：嚯，这要给cp楼那群人看到还得了。
　　化学是真爱：嘶，我又开始怀疑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点什么了 @离鸢
　　愿天下老师不抢体育课：画面冲击力有点太大，我需要缓缓。
　　此生不能没有游戏：嗑疯了，谢谢离哥喂的粮。
　　离鸢：…………
　　离鸢：那个，漂亮同桌在我旁边，他看到了……

　　群里突然安静。刚刚还在群里聊天的五个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收起手机开始聊别的。
　　陵离偷偷用余光瞄漆晰，看不出来他是不是生气了。
　　应该……没有吧。
　　漆晰还是冷着脸，陵离手机屏幕暗下来后他就盯着陵离的脸看。陵离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戏谑的笑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咳，不用理他们，他们就这样。”陵离搓搓他的手，向他保证，“放心吧，他们自己私下玩玩而已，不会往学校贴吧上发的。”
　　“哦。”
　　“……生气了？”陵离小心翼翼的。
　　“没有。”漆晰被他这副模样逗得轻笑一声。
　　听到他这声笑陵离的心这才算完全放下来。
　　松口气后陵离才后知后觉地觉得心跳又加速了。他趁着漆晰背过身去找靠枕抱，再次打开手机，多看了两眼那张照片，然后点下保存。
　　必须承认，林涵这个抓拍技术绝了，愣是把这本不带任何感情的场景拍出带了粉红泡泡滤镜的效果。
　　连漆晰那张没有感情的脸都仿佛染上一层故作镇定的娇羞。
　　当然这是陵离个人滤镜，现实里并没有这回事。

　　晚会的演出已经全部结束，学生会长在发表结束感言，等学生会的人统计最受欢迎节目的票数。漆晰听困了，窝在沙发里睡觉。
　　“漂亮同桌你元旦回家吗？”陵离戳戳他的脸，问他。
　　漆晰闭着眼摇头。
　　“我也不回，”陵离撑着脑袋看他，“我爸妈这几天回老家，哥哥在医院值班，家里没人不想回去。在宿舍还能有漂亮同桌陪我。”
　　“……荣幸。”漆晰语气敷衍。
　　陵离笑了，抬手揉揉他的头发。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啊，无意识卖萌太犯规了！
　　台上学生会长结束了发言，激情四射地卖着关子，准备宣布最受欢迎节目是哪个。休息室里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揪着心在等结果。虽然知道几率渺茫，但还是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只有漆晰抱着靠枕睡得很安稳，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卖了快两分钟的关子，那个学生会长终于宣布结果。
　　是隔壁高二二班出的舞台剧。
　　低落在一瞬间席卷了这个休息室，大家都一脸可惜地叹气。
　　“算了算了，回家睡觉吧。”余曜扬了扬手。
　　“哎等一下，老杨在班级群说让我们出去吃夜宵，他报销。”萧潇突然想起这件事，原本缠绕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大家赶紧截屏保存证据！”
　　众人纷纷在群里冒泡，再三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
　　杨磊老师十分无奈地又发了一句话：“老师还能骗你们不成，去吧，大家准备演出辛苦了。”
　　保证完他又嘱咐：“节制点，别一晚上把老师吃穷了。”
　　休息室里的大家看到这句话都笑出声，有几个比较皮的在群里回复说一定会记得吃穷老师，让他别担心。
　　老杨吓得差点收回请大家吃夜宵这句话。最后是余曜出来缓和气氛，保证他们吃穷老师的话只是开玩笑，才成功安抚老杨战战兢兢的小心脏。

　　他们分批打车来到在网上预约好的餐厅，订的是个包厢，点了好多菜，还有啤酒，一副准备在这儿通宵的架势。今晚学校也十分人道地取消了门禁，已经预见这几天依然住校的学生们会到外头跨年了。
　　忙着准备演出的同学们之前都没好好吃晚饭，这下直接敞开了吃，食物几乎是被一扫而空。
　　漆晰不喜欢热闹，被这群人吵得头疼，连食欲都骤减。他就着不知道哪道菜的酱汁有一口没一口地扒白饭，餐桌上一圈人专注抢食，根本没人注意他。
　　酱是甜的，味道还行。
　　漆晰把椅子往后推了推，离人群远点，以防被这群快打起来了的饿鬼误伤。
　　陵离又抢了一块糖醋排骨，转眼发现身边的人消失了。他看了看碗里的战利品，嗯，够了。
　　于是他也退出战场，把椅子拉到漆晰身旁坐下。
　　陵离看他捧着一碗白米饭吃得津津有味，有点无语。漆晰注意到他的眼神，抬头看他。
　　“你不吃菜吗？”陵离发出真情实感的疑问。
　　“不想，”漆晰用筷子捞了一小口白饭，往陵离面前举，“试试？”
　　“……不了。”他对干吃白饭不感兴趣。
　　“甜的。”
　　“……”陵离实在不知道他该说什么。他知道饭是甜的，淀粉被唾液分解后会产生葡萄糖，能不甜吗？
　　但是他也没想到某人真的能就靠着这个甜味干吃白饭啊，该说他挑食到不吃菜还是该说他不挑食到连白米饭都能就这样直接吃？
　　漆晰的那句话说得特别冷漠，不像在说“甜的”倒像在说“没毒”，还像在理直气壮地质问陵离为什么不吃下去。
　　陵离看了眼自己的碗，实在看不下去，把一块糖醋排骨夹到漆晰碗里：“这个也是甜的。”
　　漆晰：“……”
　　他小声说了句谢谢，把被陵离嫌弃的那一口饭送进嘴里。
　　那声谢谢就像在耳边拂过的风，听得陵离耳尖发痒。语调不冷不热，却成功撩起他脸颊的温度。
　　陵离把一碗饭吃完都没吃出来饭菜是什么味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把饭吃完的。
　　大概是甜的吧。
　　因为漆晰说饭是甜的。
　　漆晰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吃完饭就拿手机和隋辰辰聊天，只要坐在那儿就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让同学们就算吃饱了要开始闹了也不敢接近这个角落。
　　“离哥？”刘远找了一圈人，终于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陵离，“快来，玩游戏了。”
　　“啊，”陵离这才回神，随即对漂亮同桌露出坏笑，“漂亮同桌一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