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唱给你听》Lucier

22、第 22 章

　　随着表演的日子越来越近，合唱团也越来越像样。至少原唱大人不再觉得他们唱的不堪入耳。
　　虽说大多数同学其实并不是很情愿要练唱，但比起自习课继续闷在教室里背书，他们宁愿做点别的透透气。只要不上课，只要不背书——那就是快乐的。学生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不过这天不太一样。他们聚在音乐教室里，却没有练唱。同学们围成一个圈，在讨论表演当天要穿什么。
　　总不能就穿校服吧，那也太寒碜了。
　　该有的牌面还是要有啊！
　　“要不统一订一套班服？隔壁班班服贼好看，我好酸啊。”
　　“你来设计吗？而且定制衣服价钱不便宜吧？”
　　“价钱应该还行，问题是现在距离上台就剩一周，要在一周内完成设计稿找厂商生产……我觉得悬。”
　　“啊，但是我真的好馋班服。”
　　“隔壁班都有……慕了。”
　　“这玩意儿明年再说吧，有没有人有现实一点的提议？”萧潇把话题扳回正轨，同学们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谁也没说话。
　　“你们真不会要穿校服上台吧！丢人啊！”萧潇生无可恋地躺在林涵怀里，用笔记本盖脸。
　　林涵抱着她，给她顺了顺毛。
　　“白衬衫吧，简单粗暴。”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反正拯救了萧潇。
　　只要不是校服那都可以！萧潇直接拍板定案，白衬衫配黑色长裤，女生就配黑色裙子。
　　没人反对，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解决完服装，又开始讨论入场顺序和麦克风位置的问题。学校大礼堂里就四支麦，漆晰的钢琴边上肯定要放一支，剩下三支，左中右各一支。
　　列队分成两排，后排男生前排女生，麦这么一摆又可能收不到男声。
　　而且麦前站的最好是唱得比较好的几位，要不最大声的唱得不怎么样那就真的要丢人了。
　　萧潇脑壳疼。
　　“左右两边的麦往后放点吧，靠近男生，”秦莫建议，“不过还是得等过两天彩排看看效果才好调整。”
　　“没办法了就这样吧，毁灭吧我累了。”萧潇一头磕在林涵肩上。

　　彩排在晚会前一天。
　　南津二中的露天礼堂很大，可以容下全校的老师和学生。舞台布置得很好看，听说是美术班的学生负责的。学生会的人忙着安排人手拉幕布、调整舞台摆设，主持人坐在舞台边缘背主持稿，台下坐满了来彩排的学生。
　　高二一班是少有的、全班同学都参与的班级。
　　礼堂后台有好几个休息室，大多数表演者都要和别班的共享，高二一班因为人数庞大成功独占一间。学生会安排了人手负责拍摄转播，在休息室里也能通过里边安装的屏幕看表演。
　　设备调整的差不多，大家开始按照节目顺序上去彩排。
　　主持人声情并茂地念着稿子，努力把气氛炒热。高二一班的节目排得很后面，漆晰等困了，垂着脑袋睡觉。轮到他们的时候陵离才捏捏他的后颈，把人叫醒。
　　大家照着之前排好的顺序入场，在萧潇的指挥下站好。
　　台下零零散散坐着几位等待彩排的学生，其中不乏我们陵大校草的迷妹。整场彩排下来，她们举着手机咔擦咔擦拍个不停，镜头聚焦的都是合唱团的C位。

　　那天下午，二中的学校贴吧突然火了一个帖子。
　　《离少和他的高冷娇妻》。
　　镇楼贴是一张图，陵离搂着漆晰的肩一起下台，两人靠得很近，陵离像是凑在漆晰耳边说什么悄悄话。
　　附赠的还有一句话：有没有人知道这个漂亮哥哥是谁！他和我们离少看起来好甜！虽然离少是我得不到的男人但是这一对我嗑了！
　　刷贴吧看到这帖子的余曜：“……”
　　坐在余曜身边看到这个帖子的秦莫：“……”
　　也在刷贴吧的林涵：“……”
　　贴着林涵一起在看的萧潇：“卧槽，我的宝藏cp要藏不住了吗？！”
　　点开余曜发到他们六人群里的链接，看到标题的刘远：“……啥？这些女孩子怎么什么都能嗑啊？”
　　然而照片中的两位主角对此事一无所知。陵离叼着漆晰给的棒棒糖，缠着他问作业，根本没看手机。漆晰向来不看贴吧八卦，自然也不知道，更何况此时还被同桌缠着讲题。
　　楼层盖了很高，半数在喊甜，半数在哭着问她们是不是真的没希望钓到校草了，居然完全没人科普那个漂亮哥哥到底是谁。直到有人指出，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是晚会彩排，高二一班下台的时候。
　　然后有人认出了这个漂亮哥哥是弹琴的那位。
　　再然后有人开始扒高二一班的名单，试图找找漂亮哥哥的名字。
　　再再然后——心有陵晰欢迎入坑——阳光校草x冰山学霸你值得拥有。

　　当漆晰带着陵离去北极星吃晚饭的时候，隋辰辰已经接收到消息，一脸八卦地看着走进店门的两位。还在他们并肩坐下时吹了声口哨。
　　“有病吃药。”漆晰踹了他一脚。
　　“你看你们学校贴吧了吗？”隋辰辰搭着他的肩，拿着手机翻云骁给他发的链接。翻出来点开之后把手机递到漆晰面前。
　　看到标题和大致内容的漆晰：“……”
　　刚喝了口汤的云骁看到漆晰无语的表情，差点把汤喷出来。
　　“什么玩意儿……”陵离凑到漆晰身边和他一起看，“不是，怎么回事儿啊这年头的小女孩……”
　　陵离嘴上嫌弃，脸却肉眼可见地红了。他赶紧关掉帖子，把手机扔回给隋辰辰。
　　“云哥，无聊。”漆晰冷漠道。
　　“是啊，云哥你怎么也看这些！”陵离呵斥，“你看也就算了你发给隋辰辰？”
　　云骁耸耸肩，憋笑憋得很辛苦：“我同学推到班级小群里的，一边喊甜一边问有没有人认识这俩小学弟。”
　　“要高考的人都这么闲的吗？”陵离翻了个白眼，无力吐槽。
　　“可不是，你眼前这位还天天打代练单子。”隋辰辰在漆晰身边坐下，夹了一块寿司放进嘴里。
　　“没办法啊，穷啊，不像某些少爷……”云骁感叹。
　　“吃饭！”隋辰辰“啧”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阻止云骁说话，漆晰就把他的话接上了。
　　“……又菜又爱玩。”
　　“漆小晰！”
　　漆晰满脸写着无辜，看到隋辰辰吃瘪的样子又忍不住轻笑。
　　陵离坐得离他很近，他就像在陵离耳边笑一样，笑得陵离心痒痒。
　　好可爱，想rua，可是隋辰辰在，啧。
　　陵离忍住躁动不安的内心，夹寿司吃。
　　是稻荷寿司，甜的。
　　陵离下意识看向漆晰，觉得他会喜欢，又夹了一块放到漆晰盘子里。漆晰抬眼看他，陵离对他笑。
　　隋辰辰：“哟，记得挺清楚嘛——操，漆小晰你踹我干什么！”
　　“闭嘴，吃饭。”漆晰把陵离给他夹的寿司吃了，又斜了一眼隋辰辰。
　　这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都和陵离说什么了。
　　憨批玩意儿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不管管真的怕他随口就爆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比如……漆晰是星海，星海暗恋离鸢很久了之类的。

　　吃完晚饭，他们开始聊明天的跨年晚会。云骁他们班出的节目是舞蹈，几个妹子组织的，与他无关。
　　他正盘算着偷溜出来打游戏的可能性。
　　比起坐在礼堂浪费时间，他不如多打几单代练，还能多赚点钱。
　　“真的吗云哥，明天晚上你过来？”隋辰辰开始期待，“来啊开黑啊，求带飞！”
　　“我尽量，”云骁笑了一下，“毕竟你这么菜。”
　　隋辰辰正准备开口辩解，北极星正好来客人了。他十分不爽地竖了竖中指，招待客人去。
　　“你们班真全班上台啊？”隋辰辰走后云骁话题一转，开始关注高二一班的表演，“大合唱？真庆幸我班的文委没想到这个。我才不想上台。”
　　“我也不想。”漆晰冷哼一声。
　　“考拉不觉得大家一起参加活动很好玩吗？”陵离问。
　　“懒，”漆晰无奈道，又补充一句，“麻烦。”
　　“是挺麻烦，”云骁笑了笑，“我看上台的那几位天天约排练，一边期待上台一边哭没时间学习。”
　　“不如睡觉。”漆晰说。
　　陵离不跟他们争辩，考拉成精的人睡觉至上。想到明天晚上就要上台了，他在桌子底下捏捏漆晰的手，北极星的空调开得很足，他手倒是不冷了。
　　“紧张吗？”他问。
　　漆晰给他一个看傻逼的眼神。
　　“行吧，看来是不紧张。”陵离看懂了。

　　云骁沉默着打量对面的两个男孩子，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学校贴吧那个帖子说的没错。
　　他俩好像是有点甜腻腻的。
　　他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恢复平静。
　　——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不要以他来定义这个群体的所有人。
　　云骁这么告诉自己。
　　眼前的少年们就算真的有那种关系，看起来也是单纯而美好的，他们没有他那么恶劣。更何况……更大的可能性是，他们并没有那种关系，什么cp什么很配很甜只是那些女生瞎想出来的。
　　他们是他的朋友。
　　他们还是少年。
　　他们还处于那个可以肆意的年纪，还没有被世俗定义，也没有被利益捆绑。
　　他不想戴着有色的眼镜去看如此美好的两个男孩子。
　　云骁抬头，对上的是吧台处隋辰辰调侃的眼神。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陵离和漆晰真的是真的，他有点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