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夏至过了

10、第十章

　　颜斐骑马直奔芷江城，此趟他不是要寻什么故人，而是去血洗山寨窝。虽说有为民除害的意思，但他却只是为了他和素素的一小方天空，但凡所有见过他使出内功的人，都不能留！那夜被他打伤的黑衣人，若让他再遇见，也是无路可逃。
　　李宏田那日被打晕了捆在林中，足足磨了几个时辰，才把麻绳磨断，狼狈奔回山寨。他自知不是对方对手，没有听下面的人叫嚣，去把这口气讨回来。但憋了气，如何都不会舒畅，最近也没商队走此山道，无处出气，他便只得与山寨里唯一的女人日日云山雨海，借此发泄。
　　“老大，”被李宏田压在身下的女人娇笑，腻声道：“日夜都要，也不怕有损肝肾？”
　　李宏田狠狠一顶，惹得女人连声尖叫，沉声道：“少废话！老子上你可是看得起你！”
　　“老大——”寨里守风的小匪，明知道老大正在做那档子事，但眼下的情况不得不报，只得怯怯声地在门外喊。
　　李宏田动作依旧没停，喘着气道：“别打扰老子！滚下去！”
　　小匪吓得跪了下来，“老大，急报啊！有一比女人更漂亮的男人单枪匹马地杀进寨来了。”
　　李宏田快到顶峰了，加速了胯间的速度，含糊道：“什么比女人更漂亮的男人，那叫什么男人！那么多人，连一人一马都解决不了吗？！等老子乐完了去收拾他！”
　　“啊——”残叫戛然而止，小匪被颜斐一剑封喉，余下的半声永远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了。
　　“鬼叫什么！”李宏田急喘着气，握着女人的腰狠狠顶戳。
　　颜斐一脚把门踢开，双眼略眯，迸出的光芒如飞刀利刃，把李宏田吓得从女人的身上滚到了床里侧，颤抖着声音道：“你……竟然是你……”颜斐缓缓步近，勾起薄唇笑道：“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快活，那我便成全你，做一只风流鬼吧！”颜斐挥剑逼近。
　　李宏田扬起床幔躲过一剑，床后的石壁移开，他一闪身进去，石壁又合上。
　　颜斐一个剑步踏到床上，石壁山左右也找不到机关。他反手把剑架在女人颈上，怒道：“机关在哪？快说！”
　　女人吓得脸色青白，全身战栗，伸手指了指床板与石壁相连之处。
　　颜斐一看，是有个球状的红晶石，但随他怎么转踢，石壁依旧不动。颜斐一转头，盯着女人看，斜翘的丹凤眼里全是嗜血的光芒。他一笑，但声音却像终年积雪的幽暗山洞里的逼人寒气，让人发抖，“可知欺骗我的结果是什么？”
　　“没，没有，我没骗你。”女人终于挤出了声音，面对死亡，每个人都有求生欲望，就算希望渺茫。“那，那确实是机关。只，只是，从外开，开一次，便，便要，从内开一次，如此反复。”
　　“这是封闭的石室，还是连通外面的石道？”
　　“是，是石道……”
　　“通到哪里？穿衣跟我下去！”
　　“我，我，我不知道……”
　　颜斐剑峰一横，利刃划破女人的肌肤，流出血来。他一瞪眼，“嗯？”
　　女人闭眼，自知死亡已近，眼泪从睫毛处簌簌而落，颤着声道：“我真的，真的不知。”
　　颜斐手腕一旋，力一压，便将女人闭命，“竟然又逃一个！”
　　李宏田仓促奔入石道，也顾不上地上嶙峋，狂奔至跃虎潭。三月的水尤凉，他一咬牙，还是跳入潭中，拼了全力游至对岸。上岸的时候，全身仍在抖，但逃命要紧，他摘了两片大芭蕉叶作遮羞布之用，又拼了命跑入山中，绕开林道往永州而去。可怜的李宏田，经此次一吓，以后便再也不举了。他指天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易芷江把晒干的药材捧进内堂，笑着道：“姐姐看了三日的医典，可有什么心得？”
　　素素把书卷一放，揉揉眉心道：“草药岂止万千，才看三日哪有什么心得，芷江你是准备又取笑我？”
　　易芷江把几种药材用小称称了，混在一块深深一吸，道：“姐姐，你过来闻闻看，提神醒脑。一会吃过午饭，我与你出去逛逛，买点布料做几个小香囊。”
　　素素闻了，果然觉得神清气爽，便问：“芷江，这都是哪几味药材放在一起？用量多少？”
　　易芷江精灵一笑，道：“不说。”然后便看见素素的嘴角明显垮了下来，“姐姐细究药典，也可寻得各式方子。这里不过是川芎十克、白芷十克、苍术二十克，冰片三克，有提神醒脑之功效。”她走到素素面前，笑道：“最适合的呢，就是脑袋昏沉之人使用。”
　　素素睨了易芷江一眼，佯嗔道：“小丫头！”
　　易芷江挽了素素进里屋，“吃饭咯，一会去挑姐姐喜欢的布料和小玩意。”
　　贺州也算是商息的大城，道内商铺林立，繁华可见一斑。
　　素素想着以前的钗环玉器过于华贵，便都拿了下来没再戴过。易芷江便让素素在店里仔细挑布料等着她，自己到对面的首饰店挑珠钗。
　　易辉庭刚喝了酒出来，看见易芷江，便嘿嘿笑着晃过去，“芷江妹妹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易芷江看见易辉庭，满心厌恶，但大街上不能失了礼数，毕竟还是堂兄。易芷江只看着钗环，“哥。”
　　易辉庭想着刚给顾家顾大少爷看芷江画卷时候的那个笑，心知此事必成，便乐了。以后有顾家的关系，还怕赚不到钱？他看了下珠钗，笑道：“芷江妹妹喜欢便拿，哥送你。”又对掌柜道：“记我帐上。”然后打了个酒嗝走了。
　　素素挑好布料付了银子，见易芷江在对面便拿了布料过去。
　　顾元昊是二子，成家之事当然是挣不过大哥，便只好把易芷江割爱了。从家里闷闷不乐出来，他骑了马奔西山狩猎去。一路策马狂奔，不过是仗着他爹为四品都护。
　　“让开！让开！都让开！”顾元昊挥鞭大喝。
　　马的来势太急，素素本已相让，却还是让劲风带倒在地。
　　易芷江听到嘈杂声响，转身而看，只见素素跌坐在地上，“姐姐！”
　　顾元昊奔出好几米，才死死勒住马，掉转方向，踏回到素素身边。贺州的第一美人不是易芷江么，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绝色，他也不知道？他并未下马，只是俯身向素素伸出手，淡笑道：“在下刚才失礼了，未知可有伤到姑娘？”
　　素素自己站了起来，略略一拍手上尘土，也不看他，道：“谢公子了，无碍。”她听相公的话，他不在，她要乖乖地等他回来。素素说罢，便低头绕过马身，朝易芷江走去。
　　易芷江急急下了石阶，走过去把素素扶住，摊了她的掌心来看，红中带了细细擦破的血痕。她问：“姐姐，没事吧？”
　　素素并不在意，这样的小伤，两日便可全好了吧，相公回来什么痕迹都没有。她一笑道：“没事。你挑好珠钗了吧，挑好便回去了。”
　　正要为素素出头，拉开她一看，却是顾元昊浅笑看着自己，顿时便收了气势。顾元昊在贺州可是无人不晓的，顾成炳的二子，也可算得上深入人心，只可惜是加引号的。易芷江立刻便低了头，拉着素素离开。
　　顾元昊横跨了一步，身一闪，便挡在易芷江和素素身前。他认出易芷江便是易辉庭给大哥所看的画像，笑道：“芷江？哦，不对，过几日便要称大嫂了。”
　　“顾公子请莫乱言，毁了民女清白。”易芷江拉素素绕另外一边要走。顾元昊又再一旋，站到她们面前，依旧浅笑着道：“好好，我不说，大哥的事亦不到我操心。但顾某的良驹刚才失性狂奔，惊了……”他一看素素，笑意更深地道：“惊了姑娘，此乃顾某之错，顾某心中难安。”
　　“只是意外，公子不必多忧。”素素打断顾元昊的话，拉了易芷江快快从另一边出去。
　　顾元昊站在道中，看着素素和易芷江疾步的身影，并没再追。他扬唇一笑，“既然知道我是谁，却还拒绝，倒有意思，哈哈！”
　　易芷江回去给素素上了药粉，便抱着布卷在厅中发呆。
　　素素放下药典，过去陪她坐在一旁，问：“想些什么？是否在想刚才那人的话？”
　　易芷江回神看了素素一眼，没有回话，拿出剪刀裁布准备缝香囊。
　　“芷江的心是否还留在你的常大哥那？但人死不能复生……”
　　“我知道。”易芷江幽幽地回答，她抬头看着素素，道：“你可知今日害你落地的是谁？他大哥又是谁？”她一摇头，又道：“算了，姐姐初来贺州，自是不知晓。他是四品都护顾成炳的二子，顾元昊，他大哥叫顾元衡。他们两兄弟在贺州都是出了名的风流公子。芷江也知道终究要嫁出去，但，芷江并不想嫁这样的人。”
　　“这……”这的确难了，素素也明白，民怎么能与官斗？他要娶你，给你安个正室的名分，可是很多人想求都求不来的。
　　“姐姐，别去想这事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到时候再作打算吧。”易芷江牵出一抹笑，扬起淡蓝的暗纹织锦道：“姐姐买了这么多布料，是想着给姐夫做件衣裳吧？”
　　素素直接便道：“我哪会。”她摸着织锦的纹理，“店家不让我买巴掌大小的啊，我看这布料样子和质地都甚好，便想着做成衣裳，也是不错。”
　　易芷江站起来嘻嘻笑道：“是挺好看，但要姐姐亲手做给姐夫的才好。”她把剪刀塞到素素手里，道：“姐姐莫不要过谦，姐姐若是连缝制衣裳都不好，那姐夫的衣服又是谁给做的？”
　　素素抬头，太阳让她眯了眯眼。是啊，谁做的呢？想不起来，脑中依旧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说

　　= =！竟然有人问我什么叫不举！汗！还叫我文字标明！我再汗！
不举就是那个，男人那个，呃……阳痿！光速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