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神的游戏》虹彼

2、玩偶之家(2)

　　“血迹？啊！”金发女生凑过来，待看清后猛得大叫了一声，似乎吓得不轻。
　　只见一摊血迹落在床边的某处角落，颜色早已发暗，与洁白的床单对比十分强烈。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感觉鼻尖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或许是有人在这里被袭击了？”
　　“但谁会来佣人的房间袭击啊？”秃头男人挠挠头，似乎是默认了被袭击的是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佣人，“搞袭击也应该去洋房主人的房间吧？袭击佣人岂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捞不到，何必呢……”
　　“可如果是另一种可能呢？”池辰插兜走到床头，突然感觉插兜的手好像摸到了别的什么，拿出来才发现原来是一副绣着金边的白色手套，“如果说，这只是其中一个被袭击的人呢？又或许，这栋洋房中，还发生了什么别的，让一个房间‘干净’得有些贫穷的佣人也遭到了袭击也说不定。又或者说，在这个房间遭到袭击的根本不是佣人，也不是没可能啊。”
　　看着池辰短短时间就列举出了好几个可能性，秃头男人只感觉自己要被那些个“可能”“可能”的绕晕了。
　　“当然，这或许到其他房间看看就能知道了，”池辰戴上手套，发现两人在看他手上的白色丝质手套，笑眯眯道，“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刚才才发现原来我身上还有一副手套，或许是之前的我一直带在身上的吧。”
　　秃头男人恍然大悟：“哦哦，是刚才那个小姑娘说的道具是吧？”说着，他盯着池辰手上的手套，似乎是有些好奇。
　　池辰闻言笑而不语，也没有反驳，在二人的目光中，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原本倒放着的画像框。
　　框内的画像因为时间已经开始泛黄，背景看上去像是在红色洋房周围，也就是他们来时马车所穿过的树林。
　　画像上有两个看上去不大的女孩儿，一个棕发，一个金发，但或许是因为时间原因，二人的脸都已经模糊不清。
　　秃头男人接过画框，将画纸取出，翻来覆去地查看，像是试图找出什么线索：“或许在这个里面，有一个是这个房间里住着的佣人？不然说不通为什么这张画像会在这里。”
　　“从画像来看，这两个女生或许关系不错……如果这两个人都是女佣，女佣会有可能有水平画出这样的画像吗？”池辰看着即便是时光也无法掩饰的高超画技挑眉，但很快他便否定了自己，“不，不可能，就算是这样，那也有说不通的地方……那其中一个人的身份必然不仅仅是佣人而已。”
　　“那，那佣人应该是那个金发女生吧？”秃头男人看向金发女生怀中的玩偶，看上去似乎有点后怕，“你们看，那个玩偶，是棕发的……一般不可能摆一个自己的玩偶在床头吧？多少有点慎得慌。”
　　“确实有这个可能。”池辰点点头，“从这个布料来看……这个玩偶或许是另一个人送给这个女佣的，若是赃物之类的肯定不会保存的这么完好，也不会放在明面上，肯定会藏起来。”
　　“不好的针脚，拼接的贵重布料，还有这个画框里的画像。看来，送这个玩偶的可能是这个洋房的主人家的女儿。”
　　池辰放下画框，否定了秃头男人关于女佣身份的猜测。他微微摇头：“但，金发的女孩儿不一定是女佣——现在只是能基本确定是一个女生送给另一个女生哦？”
　　秃头男人点点头：“确实诶。那看来，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是的哟，毕竟才第一个房间嘛。”池辰脱下手套，将手放在门把手上，笑着回头，“无论是被袭击的人，还是哪个女孩才是女佣，或是别的什么，都需要更多的线索。”
　　“那么，让我们前往下一个房间吧！”

　　三人将一层其他房间搜索了一遍，但再没有哪个房间有玩偶或是血迹，都像是普通的佣人房，只有一丝生活痕迹说明每个房间里都曾经住过人。
　　日光顺着窗户直直摄入，为所有整洁得有些渗人的房间带来了一些温暖的气息。
　　“看来这整个一层都是佣人的房间诶。”秃头男人走出最后一个房间，视线顺着走廊看回了他们之前检查过的房间，感觉除了第一个女佣的房间，似乎剩下的都颇有些千篇一律。
　　“但太干净了，”池辰弯着手指敲了敲下巴，若有所思，“就算是每天都在打扫，也不应该是现在这个一尘不染的样子……而且从画像来看，显然，这件房子应该已经有些历史了，但为什么房间却没灰尘？这不符合常理。”
　　“除非，有人在打扫这些房间。”
　　秃头男人只觉得背后有阴风吹过，怪渗人的：“不，不是吧？咱们进来之后一个人都没看到啊？”
　　金发女生也点头，紧了紧自己的衣服：“那是谁在打扫呢？”
　　“或许不是人哦。”池辰突然向前迈了一步露出略显阴森的表情，在背光的情况下更显阴暗。
　　他的声音幽幽地在空旷的一层回响：“空无一人的洋房里面，完全不像是现在还有人居住的样子，与其觉得是这位打扫的人住在楼上而不是一层，我更觉得，是鬼在打扫也说不定哦。”
　　看着被吓的瑟瑟发抖的金发女生，池辰笑了一声，侧过身，让阳光打在他的脸庞：“开玩笑的，也有别的可能嘛。”
　　“比如，这也是一个线索。”
　　闻言，金发女生停住了脚步，看向走在前方的池辰，眼中的复杂心绪一闪而过。
　　池辰仿佛未有所觉，继续向前。这时，秃头男人突然道：“那个，我想去一下厕所，要不你们先继续探查？”
　　池辰停下脚步回头，笑道：“要不一起去吧？人多也安全一点嘛。这位小姐觉得呢？”
　　金发女生点点头：“可以的。我记得厕所就在刚才路过的拐角旁边。”见二人看向自己，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刚才来的时候注意了一下看见了。”
　　池辰笑着点头没说什么，三人又转回刚才的走廊拐角，果然有一个厕所在那里。
　　“唔，突然也想去厕所了呢？”池辰突然道，背着手率先溜达了进去，听到身后的金发女生对秃头男人说，“那，那我也去一下”，随后就是秃头男人走进来的脚步声。
　　池辰打开临窗的隔间门走进，从窗户看出去，可以看见远方的树林被映出一抹霞红，一个小小的石碑立在远处，看不清上面的内容。
　　他拉下阀门，用冲水声掩饰了自己敲窗户的声音。在轻敲下，池辰感觉到一股斥力在阻拦他向外。
　　“唔。”池辰又试着敲了敲别处，发现是一样的。他想了想，打开隔间门走出厕所，发现金发女生已经站在门口了。
　　金发女生看见他勾起一抹带着一丝纯真的笑：“你，你出来啦。”
　　池辰笑着点头：“嗯，不过，我可能有点私事要离开一下，要是那位大叔出来了麻烦跟他说一声哦。你们先继续搜查就好，不用管我。”
　　“那万一，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金发女生微微皱起秀气的眉，提出建议，“要不，咱们还是一起行动吧？安全一点。”她说了来这里以后的第一个长句。
　　“没事哦，”池辰对金发女生一眨眼，笑容神秘，“我可以自保的，放心。”说着，他背过身，双手插兜向大厅的方向走去。
　　在无人看到的角度，他嘴角微微下落，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但很快，他仿佛想通了什么事情，嘴角再次勾起。
　　“原来如此。”

　　随着第二次走过，池辰发现这栋洋房果然不太对劲。虽然可以看出洋房的装修很精致，显然也花费巨大，颇有贵族般的历史积淀，但似乎少了点什么。
　　比如饰品。
　　是的，一路上，完全没看见一个值钱的物件。若是单纯没有宝石挂饰或是花瓶挂画还能说是主人家不爱外物，但若是连一盆盆栽都没有未免也有点说不过去——整个走廊过于空旷了，简直像是被洗劫过一样。
　　“看来，这栋洋房发生过很多事啊。”池辰敲着下巴来到最初的一层大厅，走到门口。
　　洋房的大门仍是他们来时的样子。刚开始没仔细看，现在他才发现，大门的边框上有一些刮痕，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刮下去了。
　　“不会真是被洗劫过吧？”池辰戴上手套，摸上刮痕处凹下去的地方，微微挑眉，“看来是小型工具……这么整齐的刮痕?”
　　“这个‘劫匪’挺冷静啊？或者说专业？”他顺着刮痕走到边框尽头，发现了一点点金色。
　　池辰挑起一边眉毛，脑中的经验告诉他：“金子？”
　　“看来似乎可以排除一些选项了呢。”他把手抬起，敲了敲门，懒声道，“有人吗？或许谁能来开个门？”但与洗手间的窗户相似，但凡是想要推开门的力道都会被一股斥力弹回。
　　池辰微微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看来从门窗突出是行不通的呢。”
　　“你在做什么？”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闻言，池辰迅速扯下来手套，边趁着转身的间隙将其塞进兜里边说：“只是对这扇门有些好奇而已嘛，所以就来看看。”
　　只见站在身后的是周彤和那个驼色风衣的男人。刚才出声的显然是周彤。
　　听到池辰的话，驼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过来看向了门，显然，他也发现了大门上的刮痕。很快，他的视线停在了那处金色。
　　“这是……”他微微皱眉，“金子？”
　　“应该是的。”池辰点头，为也走来的周彤让开了地方，得以能让她仔细观察这扇门。
　　“嗯。”周彤点头，也认可了这个推断，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怎么就你一个？他们呢？”
　　“在上厕所。”池辰耸肩笑道，看上去有些不太靠谱，“我上完之后闲得无聊，就溜达过来了。”
　　“……”
　　周彤看着他。显然，她并不想相信这个男人嘴里的一个字，但她也没反驳，只是说：“……行吧。”
　　池辰余光看到了什么，“啊”了一声：“真巧，说曹操曹操到。”
　　三人转身，正好看见秃头男人和金发女生在往这边走。
　　看见池辰三人，金发女生举起手高兴地挥了挥，小步跑了过来：“总算找到你了。”
　　秃头男人也道：“是啊，没想到我出来的时候这姑娘跟我说你自己一个人走了。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是啊是啊，怕你有危险，所以我们过来找你。”金发女生道，“你没遇到什么就好。”
　　“没事哦。”池辰笑道，“我只是闲得无聊过来遛个弯嘛，没事的。”
　　“相比这个，你们来看看这里。”池辰将门的刮痕指给他们。
　　“这是什么啊？”秃头男人挠了挠头，目露疑惑，看上去似乎没看出来这是什么。
　　“刮痕，可能之前这里镶嵌了金子。”驼色风衣男人开口解释，“我们刚才去楼上也看了看，感觉这个洋房主人应该很有钱，但不知道为什么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
　　“你们也是？”池辰看向他挑起眉梢，摸了摸下巴，“我们刚才搜索了一层，一层也是这样的呢。”
　　周彤闻言看向秃头男人和金发女生，二人点头证明池辰所言非虚。
　　“看来这家人可能遭逢巨变？”周彤猜测道，“导致不得不变卖家里之前的东西……很大可能是这样。”
　　池辰点头：“我也觉得是主人家自己变卖的，不然这栋洋房应该会更乱一些。现在很整齐，至少不会是类似遭遇强盗。”但门框上的金子都被刮走了，这多少也太离谱了吧。他想。
　　“你们在一层还发现了什么?”周彤问。
　　“一层是佣人房间，都很整齐干净，千篇一律，除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发现了在床头处的血迹，还有一个画框和一个玩偶。”
　　“嗯？在哪里，我们去看看。”
　　“不，不用了，”秃头男人挠挠头拦住周彤，从兜里拿出来了一个木质的画框，“如果是画框的话，就是这个，我带出来了，因为感觉还挺重要的。”
　　“玩偶在这里。”金发女生将玩偶递出。在此期间，池辰又大概说了一下他们的推测。
　　驼色风衣男人接过玩偶，浅浅翻了翻玩偶的衣服头发，周彤也接过画框将里面的画像取出，仔细看了看。
　　看完后，周彤说了声“谢谢”将画框还给秃头男人：“我们刚才上楼之后，发现这栋房子一共有三层，一层按你们所说的是佣人的房间。”
　　“二层是主人家的房间和客房，其中一个应该是主人家的女儿的房间，里面有很多玩偶，不过都落灰了。”驼色风衣男人一手将玩偶递给池辰，另一只手从衣兜中掏出一张略微泛黄的纸，“这是我根据房屋构造画出来的二楼结构图，纸是从二楼的一个房间拿的。”
　　池辰就着他的手仔细看了看图纸：“看起来和一层构造相似呢。”
　　驼色风衣男人点头：“但三层，或者也可以说是阁楼，只是一个不大的小房间，而且和一二层很不一样。”
　　周彤也掏出了一个笔记本和一张写着字的纸：“这两样物品是从二楼拿出来的。看上去这个本子是女主人的日记，里面的内容我们大概看过。”
　　“还有这张纸，我建议你们先去一趟阁楼，我也想看看你们是什么猜测。”通过观察，她大概可以感觉到，这次的几个新人比起之前她遇见的还算靠谱。就算是之前最沉默寡言的金发女生，也没有拖后腿。
　　不过，金发的女生是不是态度有一些改变……？周彤又看了金发女生一眼。
　　感觉到注视，金发女生回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周彤也下意识笑了一下，然后拉直嘴角。可能是她想多了，金发女生可能只是想通了想要积极参与副本罢了。总之，能压下害怕去面对总是好的。
　　“那我们现在上楼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改完啦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