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神的游戏》虹彼

14、破晓的梦(3)

　　一下午的上课时间很快过去，很快，夜晚到来。
　　十点是宿舍楼查寝封楼时间，池辰披上黑色外套，趁宿管老师不注意溜出宿舍楼，徒留听见他要“夜不归宿”的舍友王乐发出痛苦的哀嚎。
　　趁着夜色，池辰看了眼左手腕上的表：此时是十点，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
　　十点的校园静悄悄的，除了路灯仍亮着，剩下的景物莫名给人一种阴暗的感觉。池辰躲过巡逻的保安，一路往教学楼跑去。
　　待他离教学楼越来越近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不对。
　　周围静的有些奇怪，连夜晚的鸟叫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世界仿佛被按了静音键一般静谧，带来了一丝丝诡异的气氛。
　　池辰再次看向手表。此时手表显示十点十五分，离约定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池辰走到教学楼大门口。此时蒲南星似乎还没来，教学楼外连个鬼影也没有。池辰想了想，抬步开始绕着教学楼走动观察。
　　兴华中学的教学楼呈环抱式，共有四层楼，其中一层为高一教室，二层为高二教室，三层为高三教室，四层为三个年级艺术班教室与各科办公室。
　　池辰所在的实验二班在二层，而他们所要去的画室在四层。
　　池辰抬起头，目测了一下高度：应该是三米多，但具体多少可能还需要蒲老师来看看，池辰想着。由于进校后会没收手机，上网更是天方夜谭，所以他也没办法在网上查什么新闻之类的。只是不知道蒲老师有没有试过。
　　说起蒲老师——池辰看了眼右手腕的表：十点二十五分，还剩五分钟。
　　池辰放下手腕，向大门奔去——
　　等等。
　　似乎哪里不对。
　　池辰看着此时仍空无一人的教学楼门口顿住脚步。
　　他的手表是在右手腕的吗？
　　他低头看去，显而易见的，手表戴在他的右手腕上，安静地走着针。想了想，他开始从一默数计时。
　　池辰慢慢走向大门，开始捋时间线。
　　十点，他离开宿舍楼，在宿舍楼外看了第一次时间，这时候手表还在自己的左手腕上。此时，还能听见在校园生活的流浪猫的叫声，也能听见树上的鸟时不时叫一声。
　　十点十五分，他发现四周过于安静，除了他自己，一切声音消失。
　　十点二十五分，他发现手表出现在右手腕。
　　那么，手表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右手腕上的呢？
　　是二十五分吗？
　　不，是十五分就已经这样了。也就是说，在十点至十点十五分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了这个变化。
　　池辰很确定自己没有换手，那么，可能性就有以下几种。
　　一，这个空间发生了什么变化，导致颠倒。
　　二，不知道什么存在控制了他，让他自己换手，但却在清醒后忘记了这件事。
　　三，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他在失忆前为了提醒自己，将手表换了方向。
　　如果是二或者三的话，那么问题来了，手表到底象征什么？是什么让他或者说是被控制的他对手表戴在哪个手腕进行更改，这会有什么目的？
　　一切行为都是有目的性的，人不可能毫无意义地在不必要的情况下做出这个改变。比起相信手表的意义和自己失忆了，他觉得第一种可能性应该概率更大。
　　池辰默数到三百，再次低头，此时手表确实显示了十点三十分，秒针也相同，说明至少目前看来，他所在的地方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既然已经十点半了，这里怎么还只有他一个人？
　　只见周围仍没有其他人影，显然，蒲南星还没来。
　　池辰微微皱眉，蒲南星应该不是一个会迟到的人。虽然他们只相处了一个副本，但他能看出来，对方是一个守时守约的人，更何况这是对方自己提出来的时间点，不可能会放自己鸽子。
　　那么，难道是路上出问题了？
　　池辰靠在墙边，双手抱胸，看着腕上的分针从6指向了8。
　　“啧。”他直起身，抬头看着没开灯的楼，又看向自己来时的、被路灯照亮的路。教学楼的黑暗与来路的光亮，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在他所站之处模糊了界线。
　　二选一，是沿来路在校园里找，还是直接进入教学楼？
　　池辰摸了摸下巴。相比于校园，他还是更倾向于教学楼有问题。蒲老师，说不定就在里面。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枚别针，将其掰成自己需要的样子，走到门旁，拉了一下把手——
　　门开了。
　　“嗯？”池辰微微挑眉。按理来说，保安在巡视完不可能忘记关窗锁门，所以说……池辰看着打开这扇颇像邀请自己进入的大门，看着里面的黑暗，勾起嘴角。
　　还挺像请君入瓮的。
　　可惜，他就喜欢危险的。

　　池辰折好别针收进兜中，长腿一迈便跨进了教学楼的区域。
　　在他进门的一瞬间，大门在他身后仿佛迫不及待一般关上了，差点夹住他的衣服。
　　池辰“啧”了一声：“这么着急啊？”他闭上眼，顿了几秒以适应黑暗。再次睁开眼时，他也能模模糊糊看清周围的一切。
　　除了太暗了些，仿佛外界的灯光被格挡在外，其他的似乎没什么变化。
　　池辰插着兜，走向了楼梯。
　　顺着楼梯向上，池辰莫名想起了白天武远仟提到的“第十三个台阶”。
　　“如果真有什么鬼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蒲老师在哪里呢?”他懒洋洋地开玩笑道。
　　“在高二艺术班教室。”
　　“噢，这……”池辰回了声，突然意识到——哪来的人回答他？
　　他快速转头，周围黑糊糊一片，但好像没有人在，仿佛刚才那个回答他的声音是幻觉。
　　“难道是幻觉？”池辰摸了摸下巴，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在高二艺术班教室。”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这次池辰看清楚了，他的周围确实空无一人，而声音像是从天花板传来的，他抬头看去，意料之中的什么都没发现。
　　“在高二艺术班教室。”
　　“……”池辰抬起头，十分无语。高二艺术班教室到底有什么？值得这个非正常存在一遍遍仿佛复读机一样重复？都说人的本质是复读机，他看这位仁兄也挺复读机的。
　　本着不放过一丝线索的想法，池辰抬步走向高二艺术班的教室。
　　不知道蒲老师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