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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暗算。 ...

  •   我怀者疑惑,冒着隐藏的危险,我还是暗提轻功,悄无声息地混进大院子里.即使知道有可能会遇到危险,但我还是要进去一探究竟。
      终于靠近了声源地,是一处大屋子,很诡异的是窗子竟然大开着,里面烛灯微亮,淡淡模糊地照见屋内的摆设。我知道那人定在里面等我,我环视了一下四周的庭院,黑夜寂静,悄无人息,也无异常.我压了压紧张的心神,警惕地握紧了风啸剑,便轻轻一跃,跳了进去。
      里面似是寝房,床褥齐全.不出所料地,那个女子果然坐在桌边,纤纤玉手正轻灵地拨着琴弦。仍旧是一身脱俗如仙的雪白纱衣,白色纱帽垂帘,遮住了她的面容,正是那个在竹林中见过的女子。
      “圣女绯月!”我轻斥一声,谁知迎面便飞来一道暗器,极其地迅速,极其地出乎意料,我躲闪不及,便用手接住它,竟是一把匕首,白晃晃的刀子上还沾着鲜活的血。还来不及多想,圣女绯月便出招打过来了,我顺手就用匕首招呼她,顿时屋内乒乒乓乓作响,茶壶杯盏,桌椅物品纷纷落地。
      想不到那圣女单使一条长绢披帛也可以这般厉害,我仅以匕首招呼她,都还有些应付不过来。便欲使出绝招风啸剑法,可风啸剑还没出鞘,那女子似乎便看出了我的意图,回头诡异一笑,便奔到隔间去。我哪里肯放过她,急忙追过去。
      谁知到了隔间,我便大吃一惊,僵立在当地,连圣女绯月什么时候遁窗逃走了也不知道。外间书房的书案边的扶椅上,瘫坐着一个人,面目狰狞,胸前一道伤口,鲜血如注,染红了一身华服。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圣女绯月已经走远了,我自知追她无望,便走上前去探那人的气息。人已经死了,一刀插入心脏而死,尸体还温热,鲜血仍流淌,看来是刚死的。他的案桌上摊开着两本书,有一本映入眼帘的是王维的诗《送元二使安西》: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另一本上面介绍着药草,似是医书。
      我忽然想起来,抬起还握在手中的匕首,想来这就是杀人凶器了。随意翻看了一下,却赫然发现刀面上刻着个龙腾凤舞的图案,那是风啸山庄标志啊。
      我内心划过不安,刚隐约猜到什么,屋外便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有人高喊:“老爷,老爷,您怎么了?属下等护架来了!”我方要躲,房门便被大力推开,顿时敞如洞天,一下子呼啦啦地冲进来一批执刀拿棒的人。我惊讶那门怎么没锁上的?怎么让他们一推就进来了?内心更加不安起来。
      那批家丁见了我都一愣,我也呆住了,忽然记起我手中还握着匕首,刀面上那鲜红的血是那么地刺眼,一下子刺醒了我的神经,想起绯月临去前那抹诡异的微笑,那是一抹算计得逞的得意地微笑啊,之后我脑子里仅存的唯一念头是:我被算计了!
      宋京的天牢并不好过,里边阴暗潮湿,腐臭味浓重,每天圈在一方小小的空间里,只能透过高处狭小的阁窗看看外面亮堂堂的天际。这里无论白天黑夜都能听到犯人被行刑是发出的痛苦凄厉的呻吟声,传播着一股绝望的气氛,压抑着人的神经,日久恐怕会使人癫疯。而我,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了一个多月。
      想起那日,我是可以轻易逃走的,那几个家丁跟本拦不住我,但我若是逃走了,那便变成畏罪潜逃了,到时候恐怕有理也说不清了。所以我没有逃,而是乖乖地让那帮气愤地家丁把我押到了大理寺。
      绯月的陷阱设计得很巧妙,我自知想洗刷自己的冤屈很难,但我毕竟没有杀人动机,所以抱着一丝希望,我还是想到官府为自己辩解一下。但听了官府审理之后,我就没再为自己辩解了,乖乖束手就擒,因为,我连杀人动机也有了。
      我没想到死者右谏议大夫张大人竟然是风啸山庄的宿仇。风啸山庄为武林至尊,势力非同小可,甚至可以与朝廷抗衡。朝廷忌惮,曾商量着对风啸山庄是攻打还是安抚。被辽夏打怕了的宋廷大多数官员是主张和平安抚的,但也有一些强硬派坚持要攻打,而这批强硬派的代表便是这位右谏议大夫张大人。
      没过几天,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刑部、大理寺把曹都暑的命案也给查清楚了。而那个杀人凶手居然又是我,谁叫我是能以箫音控制人心智的玉箫公子呢?所以曹都暑被箫音所杀,死得离奇就可以理解了。而柳言也的确有这个杀人动机。
      去年,在强硬派的一再坚持下,主和派甚至皇上终于服软,决定攻打风啸山庄。当时又碰上甄选抗夏主将之时,皇上新得曹大人,想试探一下他的能力,便任命他为主帅,攻打风啸山庄。这个曹大人倒也是个人物,风啸山庄有好多兄弟都死在他手上,风啸山庄上下算是都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因此,风啸山庄二少庄主柳言怀恨在心,先偷偷以箫音把曹都暑给杀了,又趁奉召来京查案之际,把张大人也给暗杀了,但这次却没得手,反而被当场抓个正着,人脏具获,被捕入牢!这是大理寺记录给我的案宗。
      真是墙倒众人推啊,或许也是官府办案久查无果顶不住上头压力,便听信哪里的谣言把曹都暑命案也判给我了。现在我不得不感叹绯月设计得巧妙,真是环环相扣,她自己摆脱了罪名同时还能置我于死地。
      弑杀朝廷命官,按宋律我应当斩立决的,但官府却迟迟无动作,只是一直把我关着。这大概与首相,即昭文相文彦博的不断上诉,甚至动用相权压制刑部的案奏有关,又或者更与我是武林盟主,风啸山庄庄主的儿子的身份有关。现在宋国与夏国大战在既,宋廷不敢轻易惹怒武林至尊风啸山庄而引起内乱啊。所以即使“证据”确凿,朝廷还是不敢轻易处决我。
      在天牢里的这段日子,文伯伯来看过我两次,每一次都是忿忿不平,好言安慰我,并决心一定要洗刷我的冤屈把我放出去。每次我都感激答谢他,但心里却很淡然,我自知想洗刷我的冤屈谈何容易,且朝廷目前也不敢把我怎样,所以我也没很着急很难过。
      文昱倒是转了性子,直接把天牢当青楼逛,两三天就来一次。也是通过他我才能了解外面的情况。近日朝廷发生了一件大事,皇上不知怎么了竟得了一种怪病,终日神情恍惚,昏昏噩噩,不能理政。而今又是大战在既,朝廷上下一片紧张。朝堂上的事我并不多管,不过也隐约觉得皇上的病来得很蹊跷。
      文昱有一次奈不住翠儿的纠缠,便把她带来看我了。翠儿不顾男装的身份,当即抱着我哭得希哩哗啦,还提了个笨建议让我向官府自暴柳汐的身份,说我并非什么“玉箫公子”,不会用箫音杀人,说不定官府就放我了。她没说完就遭文昱打了,我只是无奈摇摇头。
      曹都暑死得离奇,朝廷恐为江湖人所为,便欲召江湖人协助查案。当日圣旨召的是二哥柳言,但因二哥有事隐秘外出不可暴露,为了掩人耳目,且天下见过二哥的人又不多,爹爹便命我拿了风啸剑,扮成二哥来了。如今要是我自暴身份那可是欺君之罪,同样是死,而且不仅无甚收效,反而还会暴露二哥的行踪,很得不偿失。
      文昱和文伯伯来看我也就罢了,我没想到震王居然也会来看我。算起来我与他并无交情,只是见过几次面而以,所以他来看我我很惊讶。
      那日他一身麒麟蟒纹郡王朝服,俊美中平添了几丝威严。显然是刚下了朝就过来看我的,还不望细心地带来些饭菜点心,和解闷的书籍。其实我在牢里这段日子,文昱三天两头过来,总会带些东西,我并不受亏待,但现在震王既然带来了东西也是一番心意,所以我就表现出很欣喜地样子接受了。
      我坐在稻草床上吃东西,震王则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我,面容还是那般清冷难有情绪,但眉眼深邃忧郁,却不再像以前那般疏离。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抬起头来对他一笑,“谢谢王爷带来的这些饭菜点心,很好吃,我很喜欢。”
      他听了,嘴角一弯,浅浅如兰地笑了,眸光似也也染上了亮色,遮住了那深层的忧郁,隐有一股温暖流露出来。他这样的笑,俊美中带着浅浅的温暖,很能感染人的呢。他语气颇有些愉悦说道:”你若是喜欢,就多吃一点吧!”
      我点点头,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能埋头静静吃饭。两人都沉默了,震王一直静静看着我,气氛有些怪异。许久,他忽然说道:“你清减了许多,近日,受苦了吧。”
      我闻言,抬起头来看他,淡然一笑道:“江湖中人,这点苦不算什么。”
      两人又不说话了,许久,他递过来几本书道:“怕你闷,就给你带来了几本书,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什么都拿来一本了。”
      我接过那几本书,最上头竟然是一本唐诗集。我忽然想起那日在张大人书房里看到的王维的诗和那本医书,隐约地,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提醒着我,让我必须问:“右谏议大夫张大人,平时很喜欢看诗词和研究医书吗?”
      “恩?”震王疑惑地看着我,垂眸略微思索,便看着我道:“张大人平日里只喜欢养花养草,没听说过他喜欢诗词和医术呀。你问这做什么?”
      “是吗?”我微怔,随即摇摇头,脑子里又一片空白,方才那股奇妙的灵感又了无踪迹了。
      之后,震王又询问了我的一些情况,我也淡然一一应答。也许是还有公事,震王呆了一会儿便走了。临走前,他在牢门口站了一会儿,忽然回头,望着我,俊美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淡淡地忧伤,我不解地看着他,却听到他说:“阿芜,对不起,青衣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竟然难掩忧伤,“我不会伤害你!”说完他便转身,毅然走去。
      我惊讶,愣愣地望着他离去,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阿芜……青衣哥哥……原来,他竟然是我的青哥哥……
      往日的印象排山倒海涌来。那时候的阳光明媚,青山碧水,飞湍瀑流。十岁的我借着竹排,在水上艰难地练水上飘。谁知竹排撞了水中的礁石便翻倒,势不可挡的,我被急流冲到瀑布底下,命悬一线。是那个白马青衣,俊美无俦的少年把我救上来的。之后,我便经常跑去找他,骑马,射箭,学武术,琴棋书画,我都总是跟在他后面。亲昵地叫青衣哥哥,青衣哥哥。而他,总是回头浅浅一笑,温柔地叫我的小名:“阿芜……”
      那时候,我们并不完全知道彼此的身份,我只知道他是随父亲外出办差的贵族少年,而他,也仅知道我是某个山庄庄主的女儿。我们不计较身份,彼此形影相随。想起那时自己对他的无限依赖,或许是一种早年朦胧的爱恋吧。而他,对我那般慈爱宠溺,或许,只是把我当成妹妹看待。
      那时候,他只呆了几个月,便随父回去了,之后,我们便没有彼此的消息。如今,往事已成风,我已经长大,昔日那个朦胧的爱恋淡去,而那个俊美的青衣少年,也只在心中留下一个淡淡模糊的身影,直到今日我才发现,原来,我已经把他给忘记。
      在狱中无聊,我常常在思索一个问题,那就是,绯月为什么要对付我,单单对付我,而不是文昱等其他人。后来文昱来看我,带来了一个消息:近日风啸山庄带领大批武林人士与朝廷扛上了,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内乱,而西夏国也趁火打劫,开始大肆侵扰进攻宋境,北边的辽国也暗中储备军粮,调动兵马,看来也上想大干一场了。现在宋国处境堪忧。我终于明白绯月为什么要对付我了,她不过是想破坏宋廷与风啸山庄的关系,借此引发宋国的内乱,而他们西夏国甚至辽国则趁火打劫,坐收渔翁之利。
      “哼,夏国狼子野心,我岂能让他们得逞!”文昱平时俊美嬉笑的脸上难得出现肃容,他看向我,”如今之计,就是尽快洗刷你的冤屈,把你放出去,平息内乱,一致对外。这样宋国才能摆脱困境。”
      我点点头,可是圣女绯月计谋如此巧妙,想洗刷我的冤屈谈何容易。
      思索了两下,文昱突然道:“我想,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救你了。”
      “谁?”我疑惑。
      文昱目光灼灼地看向我,语气坚定又略有崇拜地道:“庐州包青天包大人!”
      我一愣,随即也点点头,可还是说:“但包大人已经被朝廷外放到池州了,而今他又不在京城。”
      “我有办法让他回来。”
      “什么办法?”
      文昱却忽然笑道:“你还记得前几日我告诉过你皇上得了怪病,神情恍惚,不能理政了吗?”
      我疑惑,“这跟你能让包大人回来有什么关系?”
      文昱却笑着卖了个关子:“山人自有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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