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痒》陈不舟

4、第 4 章

　　大学入学演讲的时候，江璨看到在角落里练习的佳恒讲得特别顺畅，江璨一直看她排演完，可结果竟是落选，佳恒抱着江璨哭了一晚上，佳恒没有说原因江璨也没有问。从那一次开始，江璨对佳恒的感情有了变化，可能是一种被需要，也可能是不容易被察觉到的日久生情。大学里，同学眼里都是佳恒来找江璨，从来没有看到过江璨去找佳恒，于是整个大学里关于佳恒最出名的事情就是佳恒倒贴江璨，甚至佳恒进了时尚杂志社实习，跟名师完成大秀都没有和江璨有关的消息来的引人注目，毕竟主人公之一江璨从来没有回应过，他们的友人都没有听到她们承认两人在一起了。

　　佳恒知道江璨确实没有那个胆量，从小被姐姐管的很严格，几点吃饭、几点写完作业，甚至很努力的完成姐姐喜欢自己不喜欢的芭蕾课，一学就学了十年，十五岁的时候因为喜欢上了巴西柔术才跟姐姐说自己不想学了。江璨最大的负担就是她家大姐，而不是父母。suv上没有安装扶手箱，副驾的座椅位置可以调节，她把副驾的座位往里面一挪，自己面朝着佳恒挤上车，拉着佳恒的双手，说着天气好冷手都要冻僵了的废话，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佳恒。佳恒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拒绝江璨，江璨看情形抱着佳恒，起初没有说什么，后来佳恒抱得越来越紧小声的抽泣着。江璨感觉到冷冷的，一滴滴液体落在自己的颈部，有些痒，心疼加上内疚。江璨说道，是我不好，今天教授跟我说虽然我从来没有说出来，但是眼神里已经全部流露出来了。我因为这一句话，怕别人发现我们会有怎么样的关系，你知道学校有不少人和我家里都认识，这是我的理由，也是我的借口。我因为自己的原因忽略了你的感受，佳恒，很对不起。佳恒把头埋在江璨的脖颈里，那些热气让江璨有些不安，两人靠的太近都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很明显正在道歉的江璨很紧张心率明显快于佳恒。江璨越抱越紧，继续说道喜欢我这件事情让你很辛苦吧，我会加把劲。佳恒本来听到你很辛苦这句话更想哭，可后面加把劲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佳恒却被逗笑了，这个白痴加把劲是什么鬼，便狠狠的咬了江璨的右肩，江璨龇牙咧嘴的没敢出声，那个牙印肿了两天。

　　江璨很认真的看着佳恒的脸，不气了？佳恒把头扭到一边，恨你。江璨想了半天应该怎么办，是不是要吻佳恒？可被她躲开了。佳恒，晚了。江璨用额头顶着佳恒的额头，不晚，然后睁着眼睛吻了上去，轻轻一啄，江璨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盯着佳恒的眼睛看过，感觉挺沉重的，她刚想说什么佳恒吻了上来，两个人尝到了那滴泪的苦涩。江璨吻技不好，虽然两人在一起很久了，但这种亲密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几次。江璨还是很生疏，不同的是佳恒这此的吻很轻柔，让人久久不能善罢甘休。直到江璨的电话响了，餐厅的电话，两人不得不停止攻城略地。江璨回到驾驶座，佳恒哭累了，盖着江璨的西服睡了一会，江璨更是体贴的在佳恒眼睛上面盖上了冰冰的退热贴，她觉得这个东西能降温或许也能消肿，不知道等佳恒醒来会打死她。

　　等到了餐厅后，佳恒只是闭眼休息，轻轻的把退热贴揭下来，仅仅是沾了一小块眼影，这事也就江璨这样的“直男”思维能干的出来。江璨下车给佳恒开门，两人并肩走到餐厅，远处看这两个人十分的养眼登对。这是w城新开的米其林餐厅，佳恒已经在江璨面前提起过几次，江璨觉得两个人最近有些不愉快找了个不错的地方哄哄她，便拜托大姐预约上了这家餐厅。两人一进门便遇到好友张子程，三人打了招呼，佳恒先入座，倒是张子程拉着江璨到一边。张子程神经兮兮的，你去干嘛了，左侧西服衬衫上都是粉底，你俩还是你跟其他什么人？江璨这才低头注意到自己的衣服有问题，怪不得服务生看她的眼神比较异样，西服倒还好说，衬衫领子上一大块厚重的粉底。她掸了掸衣服，没啥效果，只能回车上换衣服。张子程正好回车上拿烟，两人去停车场的路上张子程忍不住问江璨你和佳恒到底什么关系，张子程没有问得那么直接江璨长得是很英气，倒也不是铁T的那种气质，一眼看过去很清秀、少年感很强，不管男的女的都想多看两眼，平时衣着也没有那么男性化身材却又很适合男装，也可能175的身高太高太大只不适合小女孩的衣服。在张子程看来她宇直么？她有时候和佳恒那么亲密，也从来没有什么绯闻，没有对象。弯的？也不像你看她和其他女生也没有很亲密，她也蛮能开得起玩笑的，对想要接近她的女性也礼貌的拒绝了。她和佳恒关系好大概也是因为一起长大的吧。张子程一脸疑惑，江璨倒是回答说你觉得我和佳恒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这话在张子程看来，佳恒应该是被问烦了，甚至感觉到一点点恼怒。张子恒，唉不是，大家都挺好奇的，郑佳恒那么爱玩一个人，大一和学长谈了个无疾而终的恋爱之后就退隐江湖了，一直以来她跟你玩的最好，她到底什么情况，我一个哥们最近看上她了。江璨心里想着，嗯，是玩的挺好的，人都玩我床上，每天把我当成陪睡的娃娃，不是抱着就是搂着，想到这江璨笑了笑回复张子程，这么隐私的问题你不得问当事人啊。张子程无奈到，佳恒跟我说她性冷淡。江璨心里一乐，性冷淡？那是你没见过她调戏我什么样子，不搞到面红耳赤她能放过你？江璨应付到，那我就不知道了。江璨自己到疲于应付，还好佳恒在她车里放了行李箱，箱子里有两件衬衫一黑一白，一件西服，一件西裤，一双切尔西靴子。佳恒为了方便江璨搭配衣服都放的是黑色，江璨一开始觉得麻烦，等到用上的时候才发现，佳恒想的真的是细致又全面。

　　佳恒看江璨换了上衣和西服倒还挺奇怪的，江璨解释到你粉底蹭到我衣服上了，张子程问我到底怎么回事，你不用补妆么。佳恒有些不好意思，我补了，可能是今天擦太多了，江璨偷着乐。两人的晚餐极其愉快，用甜点的时候张子程觉得无聊，带着女友过来聊天，直到十点，江璨有些累了才结束。回到家，江璨匆匆忙忙回浴室洗澡，吃完饭就觉得有些痒，又不是十分严重，江璨穿着白色的家居服，刚刚吹过的头发，用毛巾蹭着后脖子，佳恒换了睡衣躺在沙发上，看着她和江璨小时候的照片。

　　两个人的合影很多，从江璨家到佳恒家，从海洋公园到游乐场，北京、上海、广州，两人的回忆有好多好多。江璨坐在佳恒身前，江璨看着他们小时候的照片，佳恒很快注意到江璨一直在挠脖子，看着后脖子红彤彤的一片估计是她过敏了，可今天的食物也没什么能让她过敏的，突然想起来咖啡里有肉桂粉，于是起身去拿止痒药。江璨一手拉过佳恒，佳恒坐在江璨怀里，她指着两张照片，小娃娃江璨被佳恒气得噘嘴，佳恒在江璨身后翻白眼。在高中文艺演出的时候，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江璨也是被气成包子嘴，佳恒在一旁双手抱在胸前翻白眼。江璨左手拿着照片，右手搂着佳恒的腰，江璨靠在佳恒的肩上，你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你看你把我气成这样。佳恒，你还好意思说你偷听学长跟我告白被我发现了，你自己生闷气，我看不惯你只会生闷气又不行动的傻样给你白眼。江璨吹了一口自己的刘海，故意在佳恒耳边说就是那个差点跟你上床的那个学长吗？佳恒气急败坏的大喊了一声江璨，江璨笑嘻嘻的。佳恒顺势将江璨推倒沙发上，双手捏着江璨的两颊，说着你小时候还是包子脸、婴儿肥，一点也不帅，高三结束的那个暑假那个时候你是不是拿了巴西柔术的紫带啊，你瘦得特别快，我有时候跟在你后面觉得江璨是不是可以喜欢我。江璨，噢，那么早就开始喜欢我了，可是你为什么上了大学就跟别人谈恋爱。佳恒，我不找别人难道找你这个闷葫芦，我是想试试如果你没有反应我和学长谈个恋爱也没有什么，你要是有所行动那就及时止损。江璨，你不亏啊，哈哈哈。佳恒狠狠的扭了江璨的腹肌，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江璨，我不记得了。佳恒，咯吱着江璨身上的痒痒肉。搞得江璨不得不说，老实的说我也不知道，好像很早了，早到我没有办法确认到底是哪个时间段，我记不清是我们是哪年去海洋馆，你站在白鲸馆那个大玻璃前面，海水的颜色映在你脸上，你当时很开心和别人说着话就是不理我，我就跟在你后面听着你的声音。我大一的时候不是生病了么，从那个时候开始很多小时候的事情都记不清了。

　　两人没有开灯，几个香薰蜡烛摇曳着火苗衬托出暖融融的暧昧的氛围，江璨看着佳恒一点点靠近，心跳慢慢加快。就在这如此恰当的气氛中，江璨的电话响了。江璨皱了皱眉，佳恒看了手机来电写着是爸爸，想要起身离开，江璨左手扣住佳恒，佳恒就老老实实的趴在江璨身上，一起听电话。江浩瑥，江璨，你休息了没有？江璨，准备休息了。佳恒手不老实的玩着江璨的耳朵。江浩瑥，那你毕业了怎么打算的？江璨，目前没有什么打算，佳恒后两个月要完成一个设计展，她可能会需要我帮忙。江浩瑥，我和你妈在法国碰见你伍健叔叔，他想把杭州的祖宅修复一下，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想让你主负责这个项目，毕竟之前我带你也做了不少类似的工作。江璨，大概什么时候？江浩瑥，当然是越快越好，最好入夏之前能够完工，你想做么？江璨看着佳恒，似乎是在征求意见，佳恒抛过去一个眼神好像在说你自己怎么想？江浩瑥看孩子没动静接着说，我先把资料发给你你看看怎么样，这个不合适的话公司里还有其他的项目。江璨，应付着说好，又问了问妈妈最近怎么样。江浩瑥，她刚刚忙完手头的案子在这边等着我一起回去，到时候给你们三个臭孩子带礼物，电话里传来妈妈的声音你让她赶紧谈恋爱，工作的事情先放一放。妈妈觉得在旁边说着不过瘾抢过电话，小宝，你要不要来法国度假，妈妈刚结束工作打算在法国玩一阵子，咱们都半年没见了你要不要陪陪妈妈，咱们逛逛街、买买衣服。江璨一听她妈说话就起一身鸡皮疙瘩，她从小不在她身边长大，安阳菁对待江璨的方式还像是对待一个孩子，只会溺爱，她妈觉得我们璨璨就算是一个只会花钱的小孩子也未尝不可。可是江璨明明优秀的出乎意料，江璨觉得她妈不正常。江璨，被迫喊着妈妈，我先看看爸爸的材料，你们俩好好玩，那个你要是买什么衣服拿不准的话就给佳恒发微信，不然叫佳恒飞过去陪你逛街。安阳菁，对了，你看佳恒有没有时间去日本，外婆要我带你和佳恒回去，你别忘了留出时间，你外婆想佳恒了。诶，佳恒那个年纪的女孩子，喜欢珍珠项链吗？我看到一条很好看的等下次见面送她。江璨，好，妈，我有点困了。安阳菁，等你爸结束这边的工作回去看你，告诉姐姐最近不要太累，我没啥事可以帮忙。江璨，好好好，爸爸妈妈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