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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喝酒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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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酸鬼!”
这叫法,这清脆的铃铛声,也就何仙姑独一份了。
“小愿愿。”
然而独一份的何止一个何仙姑,还有裴小公子,外加一个龚凯。
也就龚凯正常点,唤他一声:“时兄。”
时愿只觉得出门没看黄历。
木有兮倒是探出半个身子,大嗓子一张:“于大哥。”
那于衡本就坐在屋里,也就木有兮眼尖才看到:“于大哥,你看我的木簪,变漂亮了。好看吧?”
顾夫人曾说过这木簪子虽是雕工粗糙些,但料子极好,久戴出浆也是件上好物品。木有兮已经带出一点浆,整个簪子深泽光艳,煞是好看。这不遇到赠簪人,使劲的嘚瑟。
于衡莞尔一笑:“好看。”
一个大美女,一个高冷帅哥,注定是要引人注目的。尤其是木有兮这个倾城佳人,即使此时美女云集的崇吾城,那也是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大美女。本是驻足围睹聚众打架的众人们,举目看去。
“好俊俏的妹子啊!”
“哪个门派的人啊?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是啊,是啊。”
何仙姑说道:“穷酸鬼,方才好像有东西从你那边飞出,该不会…”
时愿老成在在的道:“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好。”
何仙姑冷哼一声,能动手尽量少说话,她拂手一抹,直接将酒杯推飞出去,“请你!”
时愿没好气瞪了何仙姑,只需手稍抬,袭击而来的酒杯随即轻扬而腾起,升于半空而覆倾,杯中之酒倾倒而下,时愿下颚微扬,嘴巴微张,揽美酒入喉。
本是看木有兮的人,又被眼前这一幕给折服了,惊鸿一瞥。要把酒杯打出去不难,可是如此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潇洒恣意却是不易。
“呸,他娘的,你的酒杯。一股胭脂味。”
时愿反手抹擦嘴角,嫌弃得不能再嫌弃。就这样,行云流水,水到阴沟成,翻了船。好好美男折酒图,就地夭折。
“呃!主人,你喝她口水。”
“滚。”
看好戏的裴徽,一双鹰眼没了往日阴鸷,带着几分笑意一分嬉戏。晃着酒杯,冲着时愿说道:“我这有好酒,来不?”
时愿想都没想应了一声:“不去。”
“哟,连脾气也见长了。”
何仙姑酸了他一句。
时愿白了她一眼。
裴徽不怒反笑,灵力催生,杯中之酒缓缓升华,缕缕清香散去,初闻香甜,再闻甘醇,再者是浓郁香菲,鼻腔口腔充斥浓浓酒香之味。即是没喝,亦是心醉。
“什么酒,这么香?”
打架斗殴的人又不得不刹住脚步,嗅一嗅这人间美味。
更别说一墙之隔的时愿他们,肚子里馋虫被吊的口水流三尺。
“美酒配香鸡,绝配喔。”
时愿唇角微动,单手托栏杆,身子横越旋转起跃。本是一个漂亮回旋翻身落地,哪知他半空中瞟到雅间之内还坐着亓逸。两人四目相对,时愿暗骂一声“我去”。
时愿手肘一撑,腰身张力,如大鹏展翅,摆尾飞移。直接越过裴徽的雅座,落在隔壁凭栏之上。
“几个大老男人喝酒,没意思。”
“那怎样才算有意思?”
我艹。
今日不宜外出!
不!诸事不宜才对。
时愿正了身,面露微笑:“了尘真人,好。”
“我这一无美酒,二无香鸡,花生米倒是有几颗。”
了尘真人的眼光轻飘飘的掠过案上那碟花生米,又缓缓移到时愿身上。
时愿连忙赔笑道:“怎好让了尘真人破费,这就不打扰了尘真人清幽,在下告辞。”
“这就想走。”
难不成留下来吃饭嘛?时愿也就心里过过瘾,脸上依旧笑容可掬。
“陪我喝两杯。”
完犊子了!
时愿心中一个咯噔脆响,开玩笑跟了尘真人喝酒,就算千杯不醉时的他也得喝个稀巴烂,更何况是现下。
“还不给时公子倒酒。”
槡山派的女弟子随即就给时愿满上,还是重新换上新杯子那种。
“时公子,请!”
时愿客气的朝着小姑娘投于微微一笑,哪知这小姑娘杏眼睁圆瞪了他一眼,这是咋的,难道是嫌他牙太白吗?
小姑娘瞪完人,头一扭,又规规矩矩的退到一旁。了尘真人挥一挥,槡山派的弟子鱼贯退了出去。雅间就剩了尘真人和时愿两人。看这架势,一顿酒是免不去。
“了尘真人有请,小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时愿端起酒杯一口闷,顿时口腔辛辣无比。去他娘的槡山烈酒!这些人出门都是自带酒水的嘛?第一楼是怎么做生意的?
“味道如何?”
了尘真人一杯一口闷,眉头不带皱。
“甚好!”
时愿心想,能不好吗?
“那继续,不要停。”
“呵呵…”
三杯两盏烈酒,怎叫人不上头。
时愿晃着手中酒杯:“素闻了尘真人千杯不醉,来,走一个。”
两口三杯,又是三盏好酒下肚。
了尘真人说道:“来颗花生米。”
时愿应道:“好。”
了尘真人手掌往桌面一震,不多不少就一颗花生米,腾空而起,随之了尘真人手掌扬起,朝着时愿飞了过去。时愿手中筷子起,挽手一夹,它就在其中,再往嘴里送,吧唧吧唧嚼起来。他又道:“一颗怎么够呢?”
“那就都拿去。”
了尘真人拍案而起,花生米唰唰飞向时愿。时愿手舞灵动,颗粒尽收。
“身手还不赖。”了尘真人赞道。
“那当然。”
时愿毫不谦虚,手捧一把花生米,得意的抛了颗花生米入嘴。
“味道极好,了尘真人,何不试一试。”
三颗花生米走起,了尘真人手腕扬起挥指轻弹,噔噔噔三声把花生米送了回去。力道有些重,时愿没有接,歪头避过,花生米直接镶入身后的栏柱。
“那我再请。”
一把花生米散去,四分五落飞扬出去。只有三颗凌厉的朝着了尘真人逼近。了尘真人以筷当剑,挥筷砍杀,直接劈下三颗花生米。
“力道,比方才差了些。”
“方才是别人家打,可不是我,不是我。”
酒劲上头,时愿开始撒野耍滑,此“方才”彼“方才”。
“是吗?”
“嗯嗯…”时愿点了点头。
了尘真人也不跟他计较,端着酒杯说道:“醉了?”
“没那。”
“那继续啊!”
“好嘞!”
两人端起酒杯,会须一饮三百杯,洋洋洒洒三杯又三杯,喝了又再喝。酒过三巡人微醺,时愿拎起酒坛,身影晃动摇摇而又不坠,只念道:“酒可解千愁,亦是伤脾胃。今朝醉来明日愁,愁未消酒无醒,且问姑娘几时方休?”
几时方休?
几时方休?
了尘真人的眼里染上朦胧,那时那人也是这般问她。她说什么来的。
对了,她说“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死,何所难?难得是清明留人间。”
时愿指尖一动,东风生,万事俱备也。花生米散落的地方灵光跃跃而星芒生。一道符纹正沿着方才时愿手舞灵动,指尖划过的地方蔓延滋生。一息看乾坤,一息定生死。
“我留得清明在人间,却看得黑暗在眼前。”
“天未破晓是黑夜,日出东方是白天。”
“那何时才有日出?”
“就问你心中是否还有光。”
心中的光…
那绰绰的身影,就如一束阳光,循着他而来,便是满山灿烂。
循着那束光…
了尘真人纵使微醺中了招,可意念之强,瞬息就破了束缚。意念泛荡,催发灵力反冲,时愿当机立断掐断符纹,然了尘真人的反冲之力依旧袭来,震得他五脏绞痛。
该死的!
时愿疼得冷汗直下,无暇顾及其它。可若让了尘真人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不弄死他才怪。
眼看了尘真人就要清明在人间,他再无作为,真的是要来不及。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亓逸元神出击,灵力泛开,缓散冲击之力。也就在刹那之间尘归尘土归土,又是一方清平。
了尘真人神识渐渐清醒,耳边声色袅袅,如梦似真。
“了尘。继续啊。”
“可不许耍赖哦!”
了尘真人有些微讶,定眼看去,只见时愿坐得东倒西歪,单手支着脑袋,喃喃自语。
“继续啊!你可别耍赖,我清醒的很。”
“了、尘、真人,都…”
“都”怎么也没继续,摇头晃脑又道:“你才醉了、你才醉了。”
了尘真人揉了揉太阳穴,雅间里一股酒味,浓浓不散。多少年来千杯入怀清明犹在,莫非今日真的是喝多了。酒味越发浓厚,简直是用烈酒熏屋。了尘真人循着味道而去,方知是时愿一身蒸汽飞发。原来这小子是靠灵力催发酒力,跟她干酒的,难怪几坛烈酒能下肚。
了尘真人想想就是来气,直接拎起某人,甩了出来。
“白瞎老娘的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