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故事》啰嗦K

7、穿而不越之再表一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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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时间即使在这架空的世界里，也还是过得飞快。两轮夏有凉风冬有雪之后，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初春傍晚，金金帅两眼看定了1014，温吞吞的对她说：

　　“小44，咱们俩过日子也过了这么久了…你看咱们是不是…啊？”

　　“是不是什么啊？”早已换下乞丐行头的1014下意识的抱起双臂。

　　“是不是…”说话间，金金帅慢慢的迫近。

　　“你…想干什么…”1014咬紧嘴唇，慢慢的向后退。

　　“是不是…”尽管经过训练，金金帅的武功，还是明显高过1014，三个字说出，脚步轻晃几下，两人已经面对面的，嫩么近了。

　　“喂…”1014的声音有些迷惑，有些颤抖，也有些…期待？

　　“是不是…”那把雪白依旧的折扇，轻轻抬起了1014的下巴，无处不在的虫鸣，似乎同着她的呼吸一道，忽然噤了声。

　　眼波流转，双颊绯红，一对壁人相视无语，1014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慢慢的涌向了脑袋，眼皮禁不住这一波波重重的冲刷，困倦般半眯了起来…防御式的抱臂，也早已垂在一旁。温吞吞的金金帅不动不说话，一对微微上吊的凤眼被锋利的单眼皮掩住了大半光芒，饶是如此，现下也夺目般，另1014不肯直视。薄薄的嘴唇挂着一抹似是而非，若有若无的浅笑。右手上的折扇勾着她的下颌，左手，慢慢地，慢慢地，抚了上来…

　　“梆！！！”

　　1014满脸愤怒，眼噙泪水。

　　“这么久了还是满身的空门！傻瓜…”金金帅坏笑一声，衣裾飘逸而去。虫鸣声复又响起，似乎是在嘲笑1014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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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夜凉如水。

　　岩石上，月光下，黑暗里，隐约的闪出一片婆娑的人形影子，似有还无，微微的风尚且怜惜似的吹摆着她的裙裳，摇曳着，令得那一片比纯洁还要更白些的布匹，魂灵般活跃起来....长长的发披散在一闪之下略显耀眼的皎洁里，更令这个魂灵诡异了些许。待要定睛观瞧她的样子，却是不能，只一错眼珠的功夫，那个影子，却是不见了。

　　角落里，一声微微的叹息，一扇同样洁白的影，层层叠折起来。执扇子的人，也一并如被折叠起来一般，黯黯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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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14似乎掌握了穿而不越在这个世界里的诀窍。因为她反复无尽的在三个场景里来往了无数次。也许太过频繁了，也许，只是为了反复验证一些什么，再躲避一些什么。

　　那个包子铺的老板，那个满脸鞠笑的堂倌儿，那个黏在自己肩膀上的家伙，甚至…那个更夫，无数的路人甲乙丙….利用那个唯一确认的标记，1014每每在人群中望见那个标记，便早早远远的躲开去。原来他一直都只是觉得好玩儿而已…

　　1014有些从未体会过的愤怒，还有…比那愤怒更多些的遗憾。但她不知道该如何排遣，也许，只有默默的等待这个奇特的时间扭曲期结束，然后，她便回到那个“正常的世界”，依旧当她的1014，忘记这个“疯狂的世界”里，所有的腥风血雨，所有的偶然遭遇。

　　她有一种预感，她离那个一切“恢复正常”的时间点越来越近了。于是有些说不清的离愁莫名的出现。她忽然想要再去看看乔峰，尽管她只来得及看见他翩然落下的那一瞬间。有人倒是可以带她去看那之前的乔峰，可惜…

　　1014拼命摇摇头，该死，怎么又想起那个讨厌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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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拥挤不堪的石台上，光怪陆离的武林人士让人目不暇给。但现在的1014丝毫没有那样的心情去仔细观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她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目力所及范围之内的那一堆左耳垂----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忧愁----没有。

　　无论是樱花，还是猪蹄，没有。

　　“姐夫！！！！”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传来，1014略略抬头，看着左侧方飘然而下的那片灰影，默默的念一回“保重”。她知道之前的自己和之前的那个人所在的确切位置，于是她故意不看向那个地方。

　　“啊……”又一个凄惨的声音传来，1014对着阿紫正在急速下落的身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为了一个对你只有情没有爱的人，何必呢…

　　转身…

　　“这么快就走么，小44。”戏谑的声音传来，1014咬紧了牙关，强忍着呼之欲出的泪水。倔强的低头继续往前。

　　“喂，不要这么无情嘛…”

　　“……”

　　“喂喂，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见着师傅也不打个招呼。”

　　“……”1014忽地转身，跟在身后的温吞吞脚步一顿，生生煞住了前冲的势头。一缕玩世不恭的笑容，慢慢融化在薄薄的唇边，眼神，竟也比以前任何时候都严肃了起来。

　　“44，过得好么。”

　　“不要你管。”

　　“4…我想你误会了。”一把折扇堪堪的便又要挑起她一直低着的下颌。

　　“别碰我！！！”激灵一道寒光闪过，叮的一声，那把他挡在眼前的折扇上，便多了一颗又细又短的银针。

　　“嗯…有进步…”声音里，除了赞许之外，似乎还有一些可以称为温存的味道。

　　1014猛的抬头，拳，掌，腿，脚，招招急迫，扑向神态依然自若的金金帅。两人说话间已不下百十回合，却仅仅是电光火石之间。一旁看热闹的武林中人，倒也知趣的自动散开一个适当的空圈来。

　　“着！”一声清叱，1014手中暴雨般竟撒出漫天银针。金金帅口里一声“好！”手中的折扇，确是脱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匹练，似天罗地网一般疾疾转动。雪白的扇面上顿时密麻麻叮满暗器。

　　两人各自收势，金金帅长身而立，气息沉缓。1014怒目圆睁，汗水淋漓。

　　那折扇此时携裹了百颗银针，一栽头自半空落下，未及落地，被1014飞起一踢，唰的一声，直奔金金帅面门而去！

　　略一偏头，那折扇便呼啸而过，金金帅依然神情自若，却又隐约的似乎有些奇怪的诀别之色。

　　“小心！！！”远处一个声音传来，1014只觉心里莫名的一紧，眼风一瞟，不禁大惊失色----眼见一个不起眼的小和尚挟着一个人跃开数丈之远。定睛再看，小和尚面色苍白，牙关紧闭，豆大的汗珠正沿着额头嘶嘶的不住滑落，怀里那人，却是不见了…

　　“该死！！！”

　　顾不得看向其时已经消失的金金帅，1014三两步跑过去，见小和尚血流不止，强忍着一阵眩晕，1014点了和尚穴道，急切的问：

　　“小师父，你怎么样！”

　　那和尚看了看衣裳整洁的1014。嘴角却是微微的一翘：

　　“小…44…你还是…这样好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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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14脑袋一阵短路，忙看看和尚的左耳垂…

　　HOW ARE U！！！怎么是你！！！

　　一阵咳嗽，小和尚竟吐出一口血痰…

　　“呃…这是什么原理，为什么伤在胳膊，肺却坏掉了？”

　　“小44…能不能别管这些一直以来的BUG…”

　　“哦哦…对不起…你，你为什么不躲开！”

　　“因为我累了…”

　　“累什么，什么累？”虽然尽量忽略血渍，1014还是得强忍着翻涌而来的呕吐愿望。

　　“嘿嘿，我的…旅行器…秀逗了…我…回不去了…”轻轻的说着这样的话，小和尚的生命力，似乎也轻轻的正在脱壳而去。

　　“混人，那你也不要这样离线啊，凭什么要让我背这个包袱！！”1014看看就要哭出来了。

　　“反正…咳咳，你本来也很恨我…”苍白的脸上，金金帅的眼睛，困倦似的慢慢的像要胶着。

　　“别闹了你！不是无所不能么，不是惟我独尊么！不是齐天大圣么？留点血，断条臂就死了？你不要这么无厘头好不好大哥！”听见自己抖索得不像样的声音讲出这些，1014有些恍惚。

　　“小…44…那些…爆栗，都算作抵消你搞掉我这条胳膊，我们，两不亏欠了…好不好…”几乎是嚅嗫着，金金帅道。

　　“好个屁！臭猴子！你不是应该身披金甲圣衣而来，再随着那死和尚去西天取经的么。干什么把结局改了！！！！”

　　“因为…我想我毕竟还是会选择你…如果有可能的话…”

　　“……你敢死一个试试！！！”

　　“小44…保…重…”重字轻轻的，随着他想要抚上1014脸颊却未能达到的手，垂了下去。

　　“喂…喂喂喂….”无穷多的问句和嘶喊都一同哽上1014的喉咙，她在这种喷薄欲出的悲痛下，奇怪的反而静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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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人也许对江湖上的生离死别早已见惯不怪，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纷纷散开去。山谷呜呜的风声不知是在悲鸣着什么，小和尚倒卧的地方，除了一些依稀可辨的血迹，那个刚刚一直抱着他絮絮叨叨的小姑娘，和小和尚本身，此刻，却都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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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小偷啊！！！抓…抓…抓小偷….”人群里，一个突兀的声音爆发出来。行人纷纷驻足观看----也仅仅是观看而已。只见一个呼哧带喘的男的面红耳赤的在追赶着他前方已经很远地方的另一个男的，嘴里喊着“抓小偷”。

　　小偷“唰”的一声从1014身边蹿过，条件反射般，她一拧身便跟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远方只听得“啪”的一声，小偷被放到在地，不甘心的扭动着，怎奈一只手早就被铐住了。

　　“老实点儿！”1014的声音本该严厉，却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的小颤抖。

　　“谢谢，谢谢…谢….谢…”随后老半天才赶到的失主一迭声的只会道谢，却没发现1014眼风一瞟之下，渐渐冒出的----杀气…

　　“姓什么，叫什么，快说！”

　　“说你呢，快说！”失主如今有人撑腰，音量也大了起来。

　　“我问你呢！”1014色厉内荏。

　　“我？我…我姓金…叫…”失主这才慌张开口。

　　“金帅是吧！！！”1014看样子愈发的要暴走，搞得失主一头雾水。

　　“呃…是…是啊…”

　　“哼！是就好。”咔哒一声，1014将手铐的另一端摔在了这个怂包金金帅的手上。不由分说，拉着同样诧异的失主小偷二人，起身便走。

　　美丽的夕阳下，一个警察，带着两个另旁人侧目，手铐着手的老爷们儿，走向目前车流量大，行驶缓慢的南二环…

　　穿而不越之再表一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