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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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夜色缓缓，仅眼前方寸的清明。华棠棣和颜翩而手拎行李箱，脚印落在湘西一个村落的青石砖上。
似乎前几天刚下过雨，落脚黏滑湿软，走几步不时有个水坑。颜翩而行李箱重，一路走走停停。华棠棣箱子上还堆着颜翩而的工具箱，实在没法腾出手帮她，只能低低在背后提醒“小心”。
与公路比起来，实在算不得宽阔的巷子里，忽地钻出一个人来。他身着藏黑色民族服饰，满面朴实，看起来四五十岁左右。
“等一下，”华棠棣拉住颜翩而，示意她向前看。
“是来接我们的吗？”颜翩而听话停住脚步，扭头看向华棠棣，神情有些懵懂。
长时间的赶路让人身体困乏，但颜翩而眼眸仍旧亮亮的，即使天色昏暗，也能一眼看到她眼底清澈。
美好的人与事物让人解乏，华棠棣视线多在她脸上停顿两秒，抬头去看来人，点头，“应该是。”
说话间，那人已近到眼前，先是仔细瞧了华棠棣与颜翩而两眼，然后笑开，普通话虽不标准但也能让人听懂，“两个女娃娃比照片上还要好看噻，你们一来，我们苗族娃娃都被比下去咯。”
华棠棣眉目浅带笑意，微低头，向来人摆手，谦虚道：“不敢当。”颜翩而跟着附和，“一路上我见到不少美女。”
路上均匀的呼吸声似乎就响在耳边，华棠棣眸中笑意加深几分。她点点头，却不拆穿颜翩而。
来人哈哈一笑，似乎很受用两人的夸奖。笑够了，他停下来，伸手去接颜翩而的行李箱，“我是陈平，李老师的朋友，这次你们跟着我就好咯。”
李老师是系里的主任，此次出行学校确实安排了一个叫陈平的人来接。信息对上，华棠棣放下心，跟着陈平往前走。
“包我拿吧，”颜翩而少了负担，边走边转头看华棠棣，试图伸手将自己的工具包接过来。
里面放了她画画的工具，重量不轻。
颜翩而的鞋子是白色休闲鞋，华棠棣瞥一眼上面溅上的泥点子，摇头，抬起下巴示意，“前面很多坑，小心别踩到。”
颜翩而收回手，小心躲过前面大大小小的泥坑，同时帮华棠棣将行李箱运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颜翩而的错觉，她总觉得，华棠棣对她的态度更好一些了。以前还隐约透露出冷淡，现在两人似乎能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果然坚持就是胜利，颜翩而不由得扬起唇角。或许因为太过忘形，连两侧牙齿都露出了齿尖，在门檐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华棠棣飘过去一个眼风，又默默收回。
两人配合良好，进度却落下了，陈叔早早将行李箱运过去，却发现华棠棣和颜翩而离他数十米距离，他朝两人挥手，大声道：“女娃娃，快点咯！”
待两人到他身后，陈叔领着人往楼上爬，将颜翩而的行李箱放下之后，又去接华棠棣行李。
他抹一把汗，指着房间转头对她们说：“村里没有宾馆，正巧阿慧出远门，你们先住她房子。”
“谢谢陈叔，”她对于住所没有要求，粗瞥一眼也是干净整洁的模样，华棠棣对着陈叔点头，顿了顿，又道：“那住宿费……”
陈叔摆手，对着她们笑，“房间本来就空着，你们住进来正好替阿慧看房子。再说，要钱也是问那个老小子要，哈哈！”
华棠棣闻言也杨起唇角，“既然陈叔这么说了，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
等陈叔下去，颜翩而松口气，抬眼看华棠棣，眉眼弯弯，“你住哪间？”
外侧声响敏感，华棠棣环顾一圈，伸手指了指，“最里面那间就好。”
“那好，我住你隔壁。”说完，怕华棠棣反悔似地，拎着行李箱就往房间跑。
神情浮现无奈，华棠棣刚想往前走，就听陈叔来叫她，“女娃娃，一会儿去前头我们家吃饭。”
华棠棣点头应下，又去颜翩而房间前告诉她这件事，才又回了房间。
村落里的人大多是苗族，穿着当地服饰，但头戴的饰物并没有影视资料中显示的厚重，而是轻巧不少，类似于王冠。
来之前确实没想到人这么多，应是小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沿着长桌坐了两排，华棠棣一到，立即扭头齐刷刷地看向她们。
忍住心头不适，华棠棣扬起一抹笑，偏头去看颜翩而，发现她满目兴奋，正冲着大家打招呼。
默默将头转回来，看来是她多虑了。
很快有两个年轻女孩儿拿着两个银饰上来，还有当地衣服。华棠棣不明所以，却被颜翩而拉着弯腰。
“戴头饰啦，”听见颜翩而这样对她说，华棠棣微转头去看颜翩而，两人在数十人的注视下，视线相接、心绪相通。
华棠棣心头突然升上一种奇异感觉，兴奋中又隐含了激动，似乎有人在她血液里打了泡泡，咕嘟咕嘟。
压下心头想法，华棠棣顶着头饰接过衣服，陈叔这时笑呵呵过来，“这是大伙儿送你们的礼物，不一定要穿，想穿的时候穿就行。”
刚想道谢，陈叔却紧接着端过两杯酒。酒用白瓷杯装着，离得远看不清，却能闻到酒香浓郁。
陈叔将酒递到华棠棣和颜翩而眼前，“接风酒，我们这边习俗，给你们接风洗尘。”
杯中沉淀物犹在，犹如趴在水底的米色小虫。华棠棣不嫌弃酒的浑浊，但以前听杜宣解说起过，此种酒度数比一般酒高，且后劲大。
再者，华棠棣来之前查阅过资料，苗族很多习俗已经趋于现代化，特别对于女子，接风酒不用全部饮尽，浅浅喝一口就行。
她微瞥一眼，轻轻摇头，语气里带着歉疚，“不好意思，陈叔。最近感冒，吃了药怕是不能喝酒。”
陈叔表情一顿，接着摆摆手，大气道：“没事，以后再喝也行。”只是他话音刚落，底下却传来不少议论声。
一旁端着酒杯的颜翩而早关注到这边，听到华棠棣说感冒，紧张地问了一句“没事吧”，待华棠棣摇头才放下心。
余光瞟过在场村民，他们脸色不是很好，甚至有人已经向华棠棣投来不甚友善的目光。颜翩而心底一紧，迅速将手里端着的酒喝下去，又去拿陈叔手里的，眉目乖顺，“阿棠身体不舒服，我替她喝好了。”
华棠棣拦截不及，眼睁睁看她仰头喝下去，玉颈绷直，喉头微耸。末了，还朝大家看看杯底，以示喝完。
下面猛然爆发出的掌声热烈，气氛也随即达到最高峰。陈叔挨着华棠棣坐，神色愉悦又激动，他朝华棠棣竖起大拇指，“颜娃娃爽快，像我们这边的人！”
不关心爽不爽快的问题，华棠棣只担心颜翩而现在的身体状况。听到陈叔夸赞，也只是敷衍地点点头，目光又落到对面的颜翩而身上。
无奈两人间隔着一张桌子，好不容易待众人散去，华棠棣才得以到她跟前。
像抹了过量胭脂，颜翩而小脸红扑扑的，连眼尾都烧红了。闻到深沉的沉香木香气，看清华棠棣眉眼，颜翩而仅存的清醒终于也模糊起来。她身子靠过去，头抵在华棠棣肩头，轻轻嘟囔着：“好热”。
现已近十一月中旬，晚风寒凉。华棠棣将颜翩而企图撕扯领口的手捉下，见她一直挣扎，只好将之握在手里。
似乎难受得紧，颜翩而嘴唇嘟起，脑袋在她脖颈旁乱蹭，就连不时呼出的气都将周围的空气熏热了。
华棠棣将左手放开，改为抓她的右胳膊，试图将颜翩而搀扶起来。不料，颜翩而刚一站直，又像站不住似地倒在她胸前，两只手紧紧拽住她的卫衣领口。
脸颊发烫，华棠棣四顾一番，待发现没人，才算松口气。颜翩而现在像考拉一样扒拉在她身上，偏偏手又揪得紧，华棠棣使尽方法和技巧，才将她的手分开。
华棠棣气喘吁吁，来不及休息，又转个方向在颜翩而身前半蹲下来，转头看她，“我背你。”
虽然醉得迷迷糊糊，但颜翩而似乎也能分清华棠棣让她做什么。她往前一步，整个人倒在华棠棣肩头。
胳膊抵在颜翩而腿弯处，华棠棣使力将她托起，顺着模糊的灯光，往前赶。
温热又平坦结实的后背让颜翩而受用，她脸颊贴在上面蹭蹭，近乎喟叹地说了一句，“好舒服啊。”
声音带着热气传到她耳根处，华棠棣偏头，先是无奈地皱起眉头，后又忍不住笑开。重重昏影下，两人身躯愈加紧密，似乎合二为一。
将颜翩而放到床上，鞋子脱掉，华棠棣跪趴在床沿处，试图小心将颜翩而头上银饰摘掉。银饰叮当，垂落的链子却不小心划过颜翩而额头。
心中一惊，华棠棣下意识凑过去看，光洁的额头上，除了小小的汗珠没有其他。放下心，华棠棣打算起身，目光却像坐滑梯似地，沿着额头向下滑。
眉目纤纤，浓密的睫毛翘起，小巧的鼻尖下，略显红润的唇瓣无意识嘟起。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一个人，华棠棣看着，视线就停留在唇瓣之上。
不同于她的纤薄，颜翩而唇形完美，两侧上翘，中间有小小的唇珠，下唇的弹润透过表层皮肤呼之欲出。
视线黏住似地，华棠棣细细盯着。许是愈加灼热的呼吸烫到皮肤，颜翩而眉头微拧，突然睁开眼睛。
小扇子般的睫毛颤动，在华棠棣面庞前，刮起一阵冷风。下意识抬头去看，却突然撞上一盏剔透的眸子，清清湛湛。
心头一窒，华棠棣似乎被人瞬间捏住脖颈，连呼吸都停滞。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23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