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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昵称让华棠棣耳根酥麻，似有千万只小虫顺着耳道爬入血液。她别扭地偏开头，试图不去看颜翩而，口中却不自觉应了声“嗯”。
颜翩而弯弯眼睛，即使看不到华棠棣神情，也能想象到她别扭地模样。劲歌中鼓点明显，颜翩而脚尖踩地，手搭在华棠棣胳膊上，随着韵律向前贴近。
若不是咫尺间的面具遮挡，两人必定呼吸交缠。
颜翩而学过舞蹈，身体有了条件反射，自然跟着轻轻摇摆。她揪紧华棠棣身上斗篷，仰头看她，声音里含了笑意，像月光下潺潺流动的清泉，“华同学，小概率事件发生了吗？”
华棠棣身体僵硬地像根木头，只能随着音乐广播体操一样左右迈步，听到颜翩而的揶揄，她张张嘴，闷闷的声音隔着面具传出，“嗯。”
数千案例的累积，才能发生一件小概率事件，可有些人和事的存在，足以抵御千军万马。华棠棣有些挫败，想，颜翩而大概就是这样的人罢。
偶然也好，刻意也罢，颜翩而不想追究，也不愿追究。两人身体挨得近，移动间面具偶然擦到一起，莫名升起相拥的错觉。
颜翩而眉眼柔柔，借着光仰头看华棠棣，“你送我的兔子长大了些，我给它取名叫‘精灵’。”
“精灵兔？”华棠棣脱口而出。
虽然隔着面具传出来的声音“嗡嗡”的，但颜翩而还是捕捉到了。她点头，眼睛很亮，“你知道？”
“之前看过，”华棠棣有些不自在，眼睛不自觉向下垂，睫毛滑过坚硬面具才想到颜翩而根本看不到她的脸，抬头补了一句，“很合适。”
两人气场格外相合，即使不说、不做，只站在那里，相配的感觉就已能引来不少人侧目。周遭声响渐小，颜翩而左手顺着布质袖子向下滑，捉住一只手。
滑腻的手心顺着虎口处擦进，继而紧紧嵌在一起，像牢不可破的钥匙和锁。
擦在脸上的风变得清凉，前头的路黑黢黢的。路灯昏暗，人影窸窣，可她身后握着的人存在感又那么鲜明，颜翩而心里各个角落像被温水冲刷一遍。
她攥紧华棠棣的手，忍不住开始大步奔跑。好像唯有不断向前迈步，才能缓和心中搅起的波澜。
平时不锻炼的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直将人从广场拉到近乎对角的湖边。
停下来才感受到心脏的剧烈跳动，颜翩而松开手，用手捂住胸口，微弯下腰，开始大口喘气。后面的华棠棣也乱了呼吸，深呼吸几次才缓过来。
闷热的面具将面部全部浸湿，华棠棣直接将其摘下，顺手将袍子也解下，放在一旁长椅上。
颜翩而没那么好运气，吴晓薇给她挑选的魔女衣服不仅有完整内搭，头上还戴着厚厚的帽子。即使将外面的斗篷脱下，还是喘不过气。
默默看着颜翩而像剥洋葱一样将自己剥开，华棠棣走过去，将面具执在手里，轻轻给她扇风。
凉风缓解燥热，颜翩而伸手将面具后面的带子解下，感激地看华棠棣，“谢谢。”
面具轻微停顿，华棠棣继续充当人工风扇，她摇头，“不用谢，你刚才跑什么？”
总不能说情绪到了吧，颜翩而搓搓手，因为撒谎语速变快，“昨天看了新闻，说夜跑有助于睡眠。”
华棠棣没出声，颜翩而抬头看她，“玉林杂志三天后会刊登我的作品，”
她顿了顿，又道：“你有空可以翻翻。”
洱山风景独特，颜翩而偶然间在山上发现农田和远山交错，构图极其完美，几乎没有停顿就将脑海中的画面落于纸上。当然，一同寄给杂志社的，还有另一张图片。
“有空会去的，”拒绝的话在嘴边绕一圈，华棠棣点头，吸取上次教训，不再直接否决。
几次三番下来，颜翩而也摸清了华棠棣口是心非的毛病，知晓她有空会去的，便也点点头，转身离去。
万圣节的新鲜劲还没过去，刚一进走廊就能听到舍友们的叽叽喳喳，华棠棣脚步放慢，手中的披风和面具仿佛火一般烫手。她掩耳盗铃一般地向腰后塞了塞，转身开门。
宿舍内的空气静谧一瞬，很快又再次沸腾。魏云看出华棠棣的不对劲，探头过去，眼神直往华棠棣腰后瞅，“华华你藏了什么好吃的，不会是辣条吧？”
早知道买包辣条了，华棠棣暗自后悔，她没说话，整个人却钉在原地。魏云已经凑过去，眼尖地华棠棣手里拿的衣服，她惊叫一声，指着华棠棣腰后，“刚还和张琪说衣服被别的宿舍借走，原来是被你拿走的！”
“晓薇要用，”华棠棣祭出挡箭牌，侧过身子，从魏云身边擦过。陌生的香水味钻入鼻尖，华棠棣是不喷香水的……
魏云拿起箱子上的衣服，将鼻子凑上去仔细闻了闻，恍然想起是今天撞到华棠棣身上女孩的香水味。
她歪着脑袋，眉眼因为嗅到八卦而生动起来，“你今天去见颜翩而了？”
“偶然碰到，不是去见，”将弄乱的衣服整理好，华棠棣抬头跟她咬文嚼字。
捕捉到华棠棣眼底一闪而过的羞急，魏云见好就收，“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华棠棣不欲说太多，很快转移话题，“哪里能买到杂志，你知道吗？”
“你不是在这上的大学……”魏云还没说完，就被张琪打断，她斜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瞥过来一眼，“华华的杂志都是出版社直接寄过来的，再说华华又不怎么出校门，不知道也正常。”
除了在心里感叹华棠棣的“宅”，魏云别无他法，她抬头，见华棠棣认真瞧着她，只好伸手在空中虚虚点了点，“北门街道尽头向左拐，有一个小报亭，那应该有。”
她挠挠头，又说：“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想要什么在网上买不就好了？”
“嗯，好。”华棠棣眉眼低垂，看不清表情，只轻轻附和了魏云一句。
到了房间的颜翩而也闻到衣服上的味道，她小心翼翼地凑到鼻尖闻了闻，又悄悄放下。
上面的幽冷沉香味让人沉迷，她将衣服小心折在一起，放在一角。想起今天跟华棠棣说过的话，愣了会神，杂志上关于她的画像，应该是能看到的吧。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即使华棠棣没有刻意记住要做什么，傍晚时分她还是自然停下手中的笔，转头看了眼窗外。
身体顿了一顿，华棠棣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穿在身上，掀开门出去了。
魏云离窗子近，能听到外头的风鼓足了劲呼呼作响，她伸头看了一眼，去问张琪，“天气预报说外面要下雪，要不要告诉华华一声。”
张琪不在意地朝她摆手，“这个点出去，华华肯定是吃饭去了，以她的速度，十分钟之内，准能回来。”
“也是，”魏云点点头，又将小脑袋缩回了被窝里，安心玩游戏。
寒风猎猎，刚过十一月，天气像猛地变个样子，迅速由燥热转为寒冷，晚上尤甚。紧紧外套的领口，华棠棣将脸上的口罩向上拉了拉，低头快步向前走。
华棠棣在A大近六年，却完全对这个熙熙攘攘的小吃街没有印象。烟火气上扬，白蒙蒙的背景下，有雪落下来，飘飘扬扬落在她的肩头、睫上，华棠棣眨眨眼，步子放快了些。
街角的报亭小小缩在一边，像缩影，华棠棣走过去，老板手里正端着一桶泡面，透过开的半扇窗向外瞧。看到华棠棣，他懒洋洋打个招呼，“要什么？”
“玉林杂志，有吗？”华棠棣声音低低。
“不巧，刚被卖完，”老板拿着叉子指着不远处，“就是那个外国佬，刚才全部买完了。”
顺着她的视线向外看，正有一个金发碧眼的高挑男子，手拿着一摞书，在跟来往行人分发。
“他正在发，你要不去看看。”老板边说边又吸溜一口面条，面露满足。
华棠棣没有说话，手插在兜里站在一边，看着纪纶忙碌着给来往的路人发杂志，情侣居多，不少经过调侃，
“追女朋友吗，挺用心啊！”
“祝你早日成功！”
再一遍祝福落到耳朵里，压得心脏发沉，华棠棣抬眼看向纪纶越来越盛的笑容，转身走开了。
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颜翩而画画画得好，再加上纪纶的“推波助澜，”颜翩而很快在超话里发光发热。
颜翩而正提着水壶给兔子喂水，平时没有动静的微博，突然弹出多条消息，都是艾特她的。
颜翩而瞧了奇怪，拿起来细看，发现图片都是自己画的。不少人买了杂志，看到她的画，发信息过来。
看着一条接一条的信息，被认可的喜悦从颜翩而心头弹跳出来。她捧着手机，莹白的屏幕映照出她的眉眼，却迫切想知道另外一个人的反馈。
华棠棣早已回了宿舍，外头雪落的声音掩盖住风声，她拿起手机，眉眼映上雪白。颜翩而给她发过来一张图，是雪落在地上的图片。
“今天初雪，可惜时间太晚，要不就约你出来了。”句子后面，还有两个叹气的表情，看着很可怜。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21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