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之辈》山手

6、第 6 章

　　两人赶在风雪到来前来到了位于郊区的温泉度假村，度假村装扮一新，店门口一棵圣诞树十分应景地挂满了彩灯，引得前来泡汤的女士们纷纷围着炫彩梦幻的圣诞树拍照。
　　进门的时候，居珩非要把徐小宝也按在树前拍一张，徐小宝一脸无语，坳不过蛮横的居少爷，只得面对镜头无奈地比了个V字。
　　照片里，徐小宝微微翘着嘴角，笑得腼腆又单纯。
　　居珩收起手机，一脸兴味盎然，勾着徐小宝的肩膀把人带去了预定好的私人汤池。
　　泡了好一会儿，居少爷兴致来了，挪到徐小宝身边，按着人在汤池里上下其手，就想提枪上阵，被徐小宝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挥开。
　　徐小宝划到汤池的另一端，压着声音说，“流氓！这里是公共场所！你想干嘛！”
　　居珩环顾四周，无辜道，“这不都是树吗？没有人看见，快过来宝宝，你明明也……”
　　“你，你胡说！想都别想！”徐小宝飞速上岸，捡起浴袍就往屋里跑。
　　居珩啧啧两声，长腿一抬，起身追人。
　　居珩三两步把人困在墙边，笑地邪肆暧昧，一手撑着墙，一手抽掉徐小宝的浴袍带子，笑吟吟地说，“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嗯？”
　　徐小宝泡得全身每个毛孔都舒服地张开，暖洋洋地冒着热气，皮肤光泽水润，懒懒地靠着墙壁不太用心地反抗，“流氓！”
　　居珩叩了叩木质墙壁，中空的墙壁发出咚咚的闷响，他舔了舔唇，笑得不怀好意，俯下身轻声说，“一会儿你可得小声点儿……”
　　“快点儿”徐小宝有些不耐地推了推压在胸口的人，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泡软了呀？”
　　居珩抬起徐小宝的一条腿，立刻又被人按住了。
　　“喂，等等！”
　　居珩额头青筋跳了一下，身下的人香肩半露，欲据还迎，欲语还休，。
　　徐小宝说，“你带套了吗？”
　　居珩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说，“宝贝儿，闭嘴！”
　　然后徐小宝就再无开口之力，除了小声哼哼。
　　……
　　回想起来，这是居少爷第一次没有用套与人□□，那感觉，不好形容，爽得他自此之后碰到徐小宝就再也不愿被个小圈圈也套住，每次非得零距离亲密接触才算完，跟进行某种仪式似的，搞得徐小宝无奈又无语又毫无办法。
　　回到W城，居珩对徐小宝说，元旦开始自己会非常忙，但是过年可以陪他和徐妈妈一起过，徐小宝笑呵呵地说好。
　　居珩忙自己不知道的事，徐小宝也不能总闲着，临近年底各大商场都在搞促销活动，于是他临时找了一个在商场卖鞋的工作。
　　再次见到赵苗的时候，徐小宝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跟第一次见面时的清纯少女打扮不同，今天的赵苗看起来“烟熏火燎”，甚至有些凶狠，这实在是不符合她的长相。
　　赵苗是什么人，他也许之前不清楚，但跟居珩在一起这么久，他现在不会再单纯地认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徐小宝悄悄躲了起来，但事与愿违，赵苗脸色不善，盯着徐小宝的眼神让人发毛，徐小宝不知道是不是他跟居珩的事被赵苗知道了，还是赵苗早就知道，看今天赵苗的样子，显然是来找茬的，不过这次徐小宝好像猜错了。
　　徐小宝卖的是男鞋，赵苗指着跟她来的保镖让他一双一双的试鞋，徐小宝只能一趟一趟往仓库跑，就在他以为赵大小姐终于要发飙的时候，赵苗却带着保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徐小宝是彻底搞不懂了，要说赵苗出现打他一顿骂他一顿甚至搞砸他的工作他都能理解，但今天这个情况实在有点意外，赵苗总不会突然出现，试图用眼神“杀死”自己吧？
　　口袋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徐小宝的胡思乱想，掏出来一看才发现又是来自公安局的安全提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近年底，最近公安发布的安全提醒几乎每天一条，但这条提醒却有些不同，不是禁止燃放烟花，注意燃气管道安全，防骗防盗方面的，这条写的是“扫黑除恶，全民参与。公安机关将重奖提供黑恶犯罪线索、协助破获重大涉黑涉恶案件的举报人，并对其信息严加保密。扫黑除恶线索举报电话：W城公安局0XXX-XXXX110如有发现有关线索，请拨打上述电话进行举报。【W城市政府、W城公安局】”徐小宝没时间多想，又被顾客叫去了柜台。
　　晚上收拾东西离开商场的时候，徐小宝在商场后门看到了等着他的赵苗，和她身后的那个保镖，他想该来的还是来了，他都做好了挨打的准备，赵苗却把他约去了咖啡馆。
　　赵苗开口第一句，“你也没什么了不起。”
　　徐小宝一呆，不知道怎么接口。
　　赵苗“啪”一声，把手机摔在桌上，打开了一个音频，里面是一个男人玩世不恭的声音，徐小宝很熟悉，那是居珩的声音。
　　录音很嘈杂，大概是在酒吧一类的地方偷录的，没头没尾，只其中一段话特别清晰，居珩说，“我又不是冤大头，当然要操够本……行了行了，过年几天空了带出来给你们玩玩，省得你们一天到晚说我小气，我是吗我是吗？哪次你看上的我没给你玩了？我有说过一句心疼吗？”
　　一杯凉水兜头浇得他透心凉，徐小宝佯装镇定，说，“不知道赵小姐给我听这个什么意思？”
　　赵苗收回手机，慢慢开口道，“居珩向来大方，尤其是对身边的朋友，分享床上的小玩意儿也是富家子弟之间最常见的交流感情的方法。”
　　徐小宝放在膝盖上的手一僵，“什么？”
　　赵苗往后靠住椅背，抬高了下巴，眉眼低垂，“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居少爷的群P史，那可不是简单的群魔乱舞，听说有人因此抑郁自杀的，你觉得如果你被扔上床，会享受什么待遇？被人操到精神失常还是就此离不开男人？”
　　徐小宝听着赵苗轻声软语说着污秽不堪的言辞，不由心里发毛，他尽量放缓语调，生怕刺激到赵苗，“赵小姐，你是来提醒我离开居珩的吗？”
　　赵苗收起笑容，清了清嗓子，道，“笑话，不用我出手，居珩自然会厌烦你，我用得着替你操心？我来，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免于成为一个□□玩具。”
　　“我能问下为什么吗？”
　　“因为你正好有用，可以帮我一个小忙。”赵苗突然恶劣地笑了，“我帮你躲过居珩的床伴分享会，你替我阉了他怎么样？”
　　“你！”徐小宝一瞬间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的人。
　　“哈哈哈”赵苗拍着桌子笑了起来，等笑够了，才正色道，“居珩玩够了就扔了，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可有可无的玩具，但是他不能这么对赵家，我必须和他结婚，现在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只需要你做一点小事，让一切回到正轨。”没等徐小宝拒绝，赵苗从背包里拿出一盒烟，推到徐小宝的面前，放低音量说，“只需要在过年前让居珩抽完这包烟，我保你平安，说到做到。”
　　徐小宝看着近在眼前的烟盒没有动，几不可闻倒吸了一口气，干涩地发声，“这是什么？据我所知，居珩好像并不抽烟，我恐怕……”
　　“你会有办法的。”赵苗紧盯着徐小宝的眼睛笃定道，“是被他玩腻了像块破布一样扔掉，还是见好就收全身而退，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选。”
　　徐小宝伸手盖住烟盒，突然开口道，“我是为了钱，我妈妈还在医院里等着救命。”这话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麻痹自己。
　　赵苗了然地点头，“那么，我等你的好消息。”
　　走出咖啡馆，赵苗接到赵兵的电话，电话那头赵兵安抚自己的女儿，居珩玩归玩，却从来不碰违禁品，现在要不是事态紧急，也不用出此下策，等不安定的因素除了，居珩彻底受了他们控制，居家还会见死不救吗？徐小宝不过是废物利用，到时候居家要找麻烦也怪不到我们头上，何必为了一点小委屈生大气，等事成了，管他徐小宝张小宝，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徐小宝不清楚赵家的打算，却直觉居珩被赵家盯上了，握住口袋里的烟盒，徐小宝围好围巾快步往车站走，他快赶不上末班车了。
　　大街上游荡着三三两两的小情侣，也许只有他们才会选择在将近新年的日子里不在家中团圆，而宁愿相互依偎着半夜还在街上吹冷风。
　　到公寓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徐小宝没有赶上直达的末班车，转了两趟公交才到这儿，这个他昨天还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他不知道居珩会否真的像赵苗说的那样，他想赌却不敢赌，这是一条没有回头路的独木桥。
　　“宝宝！”居珩从门禁处跑出来，把人拥进怀里边往回走边说，“今天怎么这么晚？冷不冷？晚饭吃了吗？我给你买了点吃的，还有怎么不接我电话，微信也不回，快过年了，要注意安全。”
　　徐小宝听着耳边喋喋不休的追问声，好像和脑中那个玩世不恭的调笑声重合了，他甚至有一瞬间非常想笑，居珩温暖干燥的大手把他拉回现实，他吐吐舌头略带抱歉地说，“你等多久了？外面很冷吧，怎么不在家里等，我手机落在工作服里了……”
　　居珩的怀抱很暖，却让徐小宝忍不住浑身发抖，他告诉自己，是时候该醒了。
　　那盒烟被徐小宝藏到了茶几底下，他没打算听陈苗的话，即便他能做到恩怨分明，却也下不去手毁了一个人的未来，也许是因为居珩并没有做过真正伤害自己的事，也许这一切只是陈苗的挑拨离间，至少现在居珩救了徐丽丽的命，他做不到凭着随便什么人的三言两语或是未来可能会发生的某种可能性，置居珩于死地。
　　春节气氛愈加浓烈，徐小宝所在的商场搞起了店庆活动，特意请了好些明星来驻场。徐小宝本来就是临时工，表演当天被调去后台搬东西，他正推着平板车往道具间跑的时候被人叫住了。
　　那是一张高冷到令人生畏的脸，但此时却满是惊喜，眼角眉梢都充满了暖意，徐小宝认出来人，笑着说，“你好啊，大明星。”
　　杰小楼帮他扶稳推车上的箱子，也笑着说，“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啊，徐小宝。”
　　“哈哈，你倒是变了，变得更帅了！”
　　两个人都没工夫感慨叙旧，匆匆寒暄几句就各自工作去了，杰小楼临走前又迅速跑回来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条，徐小宝展开一看，是一串手机号码，杰小楼扬扬手比了个电话的手势。徐小宝笑着点头，收好纸条。
　　活动结束，杰小楼在后台找了一大圈也没能找到徐小宝的人，只能失望地带着助理离开。
　　徐小宝正和赵苗面对面坐着，赵苗今天看起来更加阴郁，配上她略显憔悴的脸色倒有点我见犹怜的意思，她伸手掐着徐小宝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冷笑着说，“上次跟你说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徐小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现在两只肩膀都被人按着，动弹不得，看着赵苗阴寒的脸色，试着解释，“居珩太精了，我还没找到机会……”
　　“哼！”赵苗重重哼了声，继续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小算盘，我觉得有些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掉泪，要是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把我的话当放屁呢！”说完打了个响指。
　　小黑屋的门打开，鱼贯而入八个彪形大汉，各个看着都不像好人。
　　赵苗的表情说不出的玩味和恶毒，她走到徐小宝面前，扬着头笑道，“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几个人，咱们一个一个来，让你先体验一下居大少喜欢的各种玩法，等一轮过后你再告诉我你到底应该怎么做。”她说着，让保镖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摄像机架好，接着说，“我会给你好好录着，也许哪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珩就会买到你这个版本，或者说，你妈妈会更感兴趣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
　　徐小宝头皮发麻，浑身僵硬，扯了扯嘴角，说道，“赵小姐，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
　　赵苗一挥手，两个人立刻上前把徐小宝按到地上就开始脱他的衣服，徐小宝奋力反抗，衣服被剥得七零八落，赵苗看着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青紫暧昧的痕迹眼皮直跳，照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不要脸的贱货，挺行啊，居珩还挺疼你，看来你床上功夫不错，那真是太好了，你的片子一定不愁卖，说不定就此成名之后还要谢谢我呢。”
　　徐小宝被甩在地上蹭了一脸灰，光裸的皮肤蹭在水泥地上火辣辣地疼，但他顾不上疼痛，强撑着肩膀跪坐起来，急切地说，“赵小姐！我觉得我还可以再解释一下！”
　　赵苗看着他胸口斑驳的吻痕，怒从心来，刚想伸手再扇一巴掌，突然又收回手，冷笑着说，“你别想着拖延时间，没人会来救你。”
　　徐小宝拼命摇头，快速地说，“赵小姐，不如听我讲完这两句话，你再做决定？”见赵苗抬着下巴有些犹豫，徐小宝绷着神经，继续说道，“居家是什么来路我们都清楚，居珩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要是居珩出事，那居家肯定第一个拿我开刀，我死了不要紧，可我不能让我妈死了。”
　　赵苗哼了一声，暂时缓下了脸色，显然徐小宝说的某些话她心里也明白。
　　徐小宝赶紧说，“赵小姐！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故意卖惨，我知道你们赵家不缺钱，一百万！一百万到手，凑够我妈的医药费，我就把居珩单独约出来，到时候随便你们是要打针还是要吸粉，我就当没看见！”
　　“呵，你倒是想得美。”赵苗冷哼着又重新坐回座位，一脸嫌恶地说。
　　徐小宝打了个喷嚏，抓着衣襟无措地说，“要不你让人打我一顿吧，别让人搞我，被居珩发现我真的会被他打死的，万一说出些什么，到时候又对不起你，大家都很尴尬啊。”
　　“把你打伤了他就不会发现？”赵苗嗤笑，“你倒是会说话。”
　　徐小宝再接再厉，诚恳道，“赵小姐，居珩是你男朋友，我做的不对，你要找人搞我一百次我也没话说，但你不能在这个时候，惹怒了居珩或是让居家起了疑心，咱们谁也不好过。”
　　“我姑且再相信你一次，不过嘛，为了以防万一，”赵苗走近，一脚蹬在徐小宝的胸口，裸露的白皙皮肤上立刻一片血红，“既然脱都脱了，不介意我拍几张照吧。”
　　徐小宝被踹地咳了几声，疼得龇牙咧嘴，“当然，为艺术献身嘛，赵社长。”
　　赵苗临走前取出摄像机的SD卡，朝徐小宝扬了扬，警告道，“你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招，不然，哼！后天，我会告诉你地点，到时候如果见不到居珩，你就等着你的照片在医院每间病房播放吧！”
　　徐小宝握紧拳头，咬牙扯了下嘴角，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