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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出事 ...

  •   第七章:出事
      等了一个小时,童拾僵坐了一个小时。
      等到红灯“咚-”的一下变色,童父像是只早已准备好的待离弦的箭,医生摘下医务口罩,笑着说:“患者没太大事,左腿骨折,等会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两父女松了一口大气,童父脚步踉跄下,李兆野从背后帮助男人站稳。手术室大门开开,熟睡的童母被缓缓推出来,护士看着几人,“谁跟着病人进病房?”
      童父侧身看了眼女儿,童拾往前推了下他,“爸,你去看着妈,我和李兆野说点事,等会就过去。”
      冬日的严寒里童拾一会感到热一会感觉冷,这会一切无事下来,浑身无力发软。摸索着坐到椅子上,童拾才想有哭的冲动。
      童拾眼睛憋得通红,小腿止不住的发抖。
      李兆野安静地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女人忍耐的哽咽声,走廊很静,静的李兆野身心都萦绕着女人的发泄声。
      等她平复下来,李兆野拍拍女人肩膀,和她靠的更近了更紧了。
      “谢谢,李兆野,对不起......”
      无论他为什么出现在这,在母亲送进手术室的时候,童父已经乱了阵脚,缴费沟通这些事肯定都是男人一手处理的,所以童拾感谢他。
      他揉揉她头,有安抚意味,“我原谅你了,也接受你的感谢,那么,我们都能收回那天的话吗?”
      那天她说再见即是陌生人。
      他笑得坦然,大大方方的任她看,眉眼微挑,带着情意。他眼波好像带点桃花,清清隽隽,勾人而不自知。
      童拾带着泪腔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用喉咙发音,“嗯嗯嗯嗯”地点头。她眼中蓄满泪,根本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能感觉他在笑,安抚安慰陪伴的笑。
      他的笑不是那种风流浪荡的笑,很安定,值得信任,那种在战场上我可以把后背交给你的感觉。
      做好建设,童拾去找童母病房,李兆野拿着落在车里的检查单,落后几步,发现女人手放在手柄上,宁和的看着房间,迟迟没动。
      李兆野提步过去,轻声问:“怎么不进去?”顺着玻璃望去,眼前这一幕足以解释他的问题。
      童母没醒,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童父背对窗子,将脸放入妻子手中,嘴角上扬,闭眼的时候全身都是满足的。
      和刚才的佝偻完全不一样,这次他以一种臣服的柔顺的方式,切切实实的在接触他的一生所爱。
      午后阳光肆意挥洒,投射过来只到童母的被子下,她没有接触一点阳光,洒在男人背部,他像是被裹在了金色海洋中,圣洁璀璨,像是在为他们的爱情添彩。
      童拾还记得,每次出门,童母总是裹得密不透风,不见一丁点阳光,童父嘴上嫌弃,总是把那么多的小物件一个一个找齐,没有半分的不耐。
      李兆野的眼中也反射出那抹金色,在眼波中流转,他定下心神,拍拍女人,指指走廊的座椅。童拾回过神,点点头,轻掩房门,退出那令人艳羡的场面。

      童拾坐李兆野车回家,童母要住院童父陪护,要拿些生活用品。
      路上,男人主动开口,“我刚回家,看见许多老头老太太在说话,那片健身器材结了层冰,阿姨应该是不小心摔到了,几个人抬着阿姨正找车,我离得近当即带阿姨来了医院,你别介意我没遵守约定。”
      童拾摇头,她说过的话已然收回,他们以后就会是朋友,这些小细节无关紧要。
      回家收拾需要东西,童拾在家打算等到手机满电再去,等待过程中,满脑子都是有什么没有注意到的。突地,微信弹出许多信息,都来自简苗一个人。
      “阿和你说,是不是只有童话故事里才有王子与灰姑娘相爱相伴一生的故事。”
      “原来爱是可以装出来的,一个人的眼睛是可以骗人的,眼见不一定为实,既然骗为什么不骗我一辈子呢?”
      “阿和,我像一个笑话,像一条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摇尾乞怜的样子真令人作呕。”
      “怎么办,我不忍心了,是不是挺贱的,我一想他无辜一想当初的美好我就下不定心了,为什么这一切要我经历,活着好累啊,阿和阿和。”
      童拾没多想,许是女人文艺细胞忽然觉醒了,还是受什么刺激了,她没心思深究,目前而言对她最重要的是住院的童母。
      简单回了个“嗯”童拾收起手机。
      带齐所有东西,童拾一路加大油门,直奔医院。
      在医院外,童拾收到了男人的好友通过,在家的时候,她就恢复了两人的联系方式。
      副驾座上放的是缴费单,总共两千块,沉吟片刻,童拾还是决定钱财分明,当即转账过去。
      男人没立即收款,发来一条语音,语调上扬,“怎么,亲兄弟明算账?”许是在外面,连带着传来木棍燃烧的噼啪声。
      跟面对面说话不同,此刻他的声音被笼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开玩笑的语气缓解了童拾的紧绷,她也回一条语音,礼尚往来一样,“封口费阿。”
      手机似是在唇边接收信号,声音比刚才放大了许多,像是情人低语,耳边呢喃。
      “童拾。”
      男人还是收了钱,在童拾进入病房前。
      童母已经醒了,倚坐在床头,一口一口喝着老伴喂的小米粥。
      “妈......”童拾发现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顺着眼窝,顺着脸颊往下流。
      童母微微一笑,招了招手,只看到两只肤色柔嫩程度完全迥异的手掌相接触,只听到那句代表了了她二十几年的“阿和”。
      童拾吸了吸气,又笑又哭。
      医院里只有一个陪床床位,童拾没想过夜,和两人商量打算自己去住酒店。
      “阿和,我想吃家里的饭了,医院的饭难吃死了。”
      “好,你想吃什么给我说,我明天给你……”
      还没说完的话被童父打断,“阿和你别惯着你妈,医生说只能吃清淡点的,家里的饭菜含油量太大,不利于骨头的恢复。”
      童拾给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摊摊手,是你老公不让你吃的呦。童拾没着急走,直觉告诉她,她妈能成功。
      果不其然,童母从被窝里伸出手,只用两根手指拉了拉男人衣服下摆,还左右摇晃了几下。童拾故作看不见,双手抱臂扭向一边,用余光偷瞄两人。
      童父脸上已经动摇了,童拾觉得作为女儿,关键时刻的作用就是递上台阶。
      “要不,我炖点骨头汤,把浮沫油脂撇干净点?”
      童父思考,脸上犹豫不定,和刚开始期待的不同,童母自是不太愿意,但也知道这是某人退让的结果,也点点头表示接受。
      “买猪腿骨,不要那种劈开露出骨髓的。”
      童拾比了个手势,退出病房,刚才盘算的酒店只得作罢。
      特意在第二天一早起来去农蔬市场,熬了两个小时,童拾特地挑了午饭过后来,童母刚吃过午饭,肯定喝不下太多汤,就算她撇除点浮沫油脂,还是少喝为好,不过是给童母过过嘴瘾罢了。
      一个星期里,童母的左腿已经打上了石膏,童拾最终也没有住上酒店,保持着两天一来的频率。
      带着换洗衣服,童拾熟门熟路的开进医院停车场,听到沿街有叫卖声,脚尖一拐,改变了方向。
      手里拎着一根糖葫芦,猜想着童母等会欣喜的表情,童拾不由得微弯唇角。
      不等进门,童拾就听到了从病房里传来的笑声,是童母的笑,还伴随着年轻男人清醇的笑。带着疑惑,童拾推门,瞬间感觉自己的一根糖葫芦不香了。
      折叠餐桌上摆满了吃食,从水果到街边小吃,不一而足。男人正剥着一颗橘子,白皙的指尖勾出橘子的经络。
      两人同时转来,男人收敛了笑,童母更是八颗牙齿的笑。“阿和来了啊,坐,兆野一大早就来看我,你看这孩子多有心,还是妈妈的救命恩人呢!”
      不等童拾接话,男人率先说:“阿姨说过了,我也就是尽了一点小力,是您吉人自有天佑才对。”两人这一唱一和的,童拾完全插不来嘴,挨着童父坐下,愤愤开口。
      “医生说我妈不能吃这么多不清淡的。”
      男人像是早就预料到似的,迎着女人的挑刺,不急不慢的说:“我刚才特意先问的医生再买的,阿姨每样只吃一口,不碍事的。”
      果然,童拾扫过童父手心里,都是被咬过一口的剩的吃食。童拾不说话了,和自家父亲一块担任背景,看着李兆野把童母哄得哈哈直笑。

      元旦那天,童母可以出院了。
      李兆野也来了,做朋友车来的,帮忙搬上搬下的,连护士都说“您女婿可真孝顺。”童母语塞,她的确认为李兆野不错,可压根没往那处想。还是李兆野及时解释,“您可别乱点鸳鸯了,我们看起来不像一家人吗?”
      护士只得附和笑笑,心里吐槽,一家人还叫阿姨,一家人还看人家女儿的眼神还那么暧昧,当我们护士查房时眼瞎吗?
      朱门:童父童母的爱情我写着写着就哭了,一生所爱,多么美好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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