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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破裂 ...

  •   第八章:破裂
      回程路上,四人坐一辆车。童母一个劲的感谢,李兆野一个劲的谦虚说来晚了,两人坐在后座,一路说到家里。童母要请男人到家喝茶,李兆野推脱不过,笑着应下来。
      童母不宜劳累,被扶着休息去了,童拾泡杯速溶奶茶,放下杯子时,发出好大的声响,“好好喝,润润干了的喉咙。”
      男人不恼,一口气喝了半杯,评价道,“太甜太腻。”童拾白了他一眼,老太太就爱这又甜又腻的玩意儿。
      “阿姨为什么叫你阿和?小名?昵称?”
      “小名。”
      李兆野喝完那杯甜腻的饮料,将杯子拿到洗手台前自己洗干净。水声簌簌间,童拾听见男人问:“你介意我叫你阿和吗?”
      童拾“啊”一声,倚在厨柜边,摆弄着热水,男人将杯子递过去,重复一遍,“我能叫你阿和吗?”
      杯子归于原处,女人没什么情绪的语调回答:“随便。”
      “阿和”
      “嗯。”
      “阿和”
      “......嗯”
      “阿和”
      像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孩儿,童拾瞪了眼男人,男人也学着她的样子,大腿靠在橱柜边沿,双手抱臂,低头含笑的看着她。

      五号那天,童拾发信息说想请男人吃饭,傍晚男人才回信息,说他开车来接她。
      宁安的夜市童拾好久没有去过了,在她的记忆里,上次还是高中的一次三模考砸,童父童母也不是多么严厉的父母,将上完晚自习的她接出来,大吃大喝一顿,她的坏情绪消散大半。
      有时候行动上的发泄远大于言语间空泛的安慰。
      “想吃什么?”车子停在路边,两人步行。两人影子交织在一起,深色印在路灯洒下的路面上,步调一致,分外和谐。
      童拾凭着印象寻到那家店,“去这家吃?”男人颔首。
      点了砂锅,两人坐在位子上等待,看着男人委屈的长腿和不适应的微表情,童拾开着玩笑,“怎么,拘束什么?”
      李兆野的确不习惯,自从高中没毕业他就离开了宁安小镇,再也没有吃过这样的贴地气的饭。替女人倒杯水,回忆道:“记得高中时候,我们几个故意在学校门口吃饭,丁树那小子喝多了,碰巧我们老师走过来,他上去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他一把勾住老师脖子,哥俩好的要拉他一起来喝酒吃饭。”
      “哈哈哈哈,这件事怕不会成为他的最尴尬吧。”
      李兆野也笑,“所以我们都记得格外清楚。”童拾弯唇,想象第二天他清醒时见到那个老师的反应,脸色肯定很社死。
      身边是袅袅烟火,路灯常亮,路边摊紧紧相邻,每家吃食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引得肚子里的“饿虫”频频叫嚣。
      童拾吃得差不多,和男人说了下去找水管洗手。
      女人的胃容量和男人完全不同,李兆野大快朵颐间,女人手机亮了,好几条通知一齐响,李兆野本着隐私的因素没打算看别人手机,直到那句“阿和你来找我吧!”
      他心头一跳,直觉不妙,看了眼女人离开的方位,李兆野拿起手机,所幸,女人没有锁屏的习惯,那人的备注是“田田”,位置又是置顶。
      那人消息还在弹,李兆野暗付,有可能她真的会回去,按照这人发的信息,李兆野能得出一个被骗现在很需要童拾的形象,可他的想法还没有进展,女主角怎么能中途离场呢。
      下了决心,男人手指飞快,[不能,我们都有各自的事要处理,你不是依附我的菟丝花,我也不是全能的金大腿,你不能给我点私人空间吗?]
      把信息记录全部删除,同名的电话拨来,“童拾你给发的话是什么......”
      “童拾?你找阿和吗?”
      “......你是谁?童拾呢?”
      “阿和呀,去洗手了,你找她有什么事,我可以。”他故意说得暧昧,声音哑哑的,一副事后的模样。
      伴随而来一声金属撞击声,李兆野张张嘴,满意的挂断电话,删除记录备份,用餐巾纸抹去指纹,一切复原。
      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眼神里满是掠夺的兴味。
      等女人回来,李兆野面色如常,嘴角噙着笑开玩笑问着:“小鸟胃吗?”
      “跟我一比你就是饭桶。”童拾呛男人的话。男人回以“哈哈”的笑声。

      童拾在两天后的夜里接到简苗的电话,彼时她还在餐桌上慢吞吞的嚼着肉片,童父童母早早去饭后散步了。
      “喂,田田。”
      “......童拾,你是死了吗?”
      女人尖锐的话让童拾狠狠蹙眉,声音也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呵,我什么意思,童拾,你想干什么?这么多天你主动联系过我一下吗?我给你发信息,你轻飘飘一句嗯把我打发了,你究竟有没有关心过我?我们只有在秦城需要对方的时候才是朋友吗?阿~说话。”
      女人后半句完全是哑着声哭喊出来的,童拾嘴唇蠕动,沉默不语,只回一个字的确是她的不对,她无话可说。
      “童拾,你就是颗石头做的心,外冷内狠。在你这,我永远都是热脸贴你冷屁股,你有当过我是你同苦过三年的朋友吗!”
      “你现在不冷静,等你清醒的时候我们再聊。”
      “我很冷静,回去那么久你还不是不清醒的乱搞男女关系,你又有多清醒?”
      “你发什么疯?”童拾脾气也上来了,厉声喊道。
      “是啊,我可不就是疯了吗?我就是疯了才会找你,对你来说,我不就是疯子,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呵,呵呵哈,我们天壤之别,我攀上你,你是不是觉得我能甘心衬托你一辈子?任你差遣。”
      “......”
      那端传来轮船鸣笛和海风呼啸的声音,笛声很长,低沉低沉,压得人呼吸急促。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又来冷战那一套,哪一次不是我先服软,童拾,你就是被捧的了。”
      “我最厌烦你这不冷不热的样子。”
      “兹拉”一声刺耳的电流,那端是摔了手机被迫中断信号的。
      童拾也气愤,猛地手机屏幕撞到桌子上,发出碎裂的声音,还有碎玻璃刺入手腹,鲜血氤氲了透明玻璃。
      红色的血珠顺着白纤的手指汩汩流出,吧嗒吧嗒的滴落,异常刺眼。
      它的主人像是感觉不到般,面无表情的坐了会,机械的擦去痕迹,伤口胡乱的用卫生纸包裹住,沉默的回房关门,那间卧室的灯一直没开。

      童拾第二天去处理这些事故。
      先去药房,再去手机城。
      女人单手开车,眼睛里都是冷意。她们的这段感情是维持不了了,昨天女人那么反常,童拾也能感觉到什么,有很大原因是自己的疏忽,没有给女人及时的陪伴,一切已成定局,她挽回不了,做一切都是徒劳。
      她们自她研一就认识,她们彼此最艰难的日子都是互相鼓励挺过来的,五年的感情走到悬崖尽头,她亲眼看着它堕入无尽深渊,永封崖底。
      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童拾,将车开到太阳底下,童拾仰起脸,眼睛直直的看着灿烂而明艳的太阳,似是有了借口,眼泪光明正大的落下来。
      你看,是阳光太刺眼了,我的眼睛受不了强光,我才流泪的,不是因为我们的友谊就此破裂了。
      李兆野自女人包扎好右手就看见了,她披散着头发,低头遮住了神色,背影纤细又孤独,带着令人动容的破碎感。
      白色绷带反光,刺到了男人。
      他就跟着女人一定距离,连车大大刺刺的停在她旁边,他车窗落下,露出整张脸来,她也仰着头,没有注意到,一味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
      李兆野离得近,看得分明,那滴泪顺着眼尾,慢慢流,流进耳后,隐入发丝。他庆幸自己不近视,能够看清楚女人的泪痕。
      等女人发泄完情绪,李兆野下车,敲敲女人车窗。
      “童拾,你敢和我拼酒吗?”
      在李兆野看来,女人正处在悲伤的河流中,与其把女人一意孤行的拉到岸边,不如给她一艘小船,凭一己之力横渡,彻底摆脱。
      而她伤心的事他多半也能猜出来,自己也是一大“功臣”呢。
      “让你感到被抛弃,孤立无援可不就是我的了。”
      童拾眼睛还残留泪痕,对于男人的提议不可控的心动了,不比酒量纯粹发泄,她太需要这个机会了。
      把车子开回家和父母说一声,李兆野来接人时已经准备了一个后备箱的酒,啤的白的红的,不过李兆野特意挑的度数不高的。
      开到最边陲的大坑上,两人坐在后备箱边缘,童拾学着男人的样子右脚勾起,左腿悬空,右胳膊放在膝盖上,拿着瓶啤酒,已经喝了大半,一副大哥做派。
      “要不,我陪你去找她,你说走我们就去。”
      童拾扯唇,冷哼一声,“没用的。”
      “大概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吧,我们都有傲气,不肯低头,不肯认输。”
      两个都很骄傲的人一旦决裂,就永远不可能了,她们都知道,所以谁也没有先找对方,所以她没有来,她不会去。
      朱门:下面就是“甜甜”的恋爱了,准备接受李渣男的浪漫攻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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