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你的勋章》暖暖的弦

8、第 8 章

　　中国.阑城
　　苏泠泠开着粉色布加迪，火箭速度赶往机场，她要去接一个人，一个抛弃她六年的渣狗。
　　阑城国际机场，机场广播，“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阑城。风云际会烽火地，千山过尽阑珊处。阑城是一座千年古城，恒古不变的是繁华与神秘……”
　　“步蓝桉——”
　　苏泠泠如百灵鸟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候机室响起。众人闻声寻人，苏泠泠的美貌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里，而她的视线却落在安检口。
　　这样一个气场强大的美人来接机，接的会是谁呢，当众人随着苏泠泠的视线看过去，迎面走来的人，惊为天人，惊若天仙。
　　“你他妈忒恨了点吧，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如果前一句带着怒意，这一句绝对是甜宠。“步蓝桉，我想你了。”
　　“女士，注意场合。”
　　苏泠泠抱着步蓝桉不撒手，大眼睛瞪着前方那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男人们，“小桉桉，别没良心，我是为你好，我他妈的现在只要一撒手，那些饿狼就会扑向你信不信。”
　　“苏女士威武。”
　　苏泠泠一手拉着步蓝桉，一手拉着步蓝桉的行李箱，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
　　香车，美人，差点误了阑城的交通。
　　“先送你去酒店倒时差，晚上灯火阑珊给你接风洗尘。九点程挽月来接你。”苏泠泠将方向盘三百六十度旋转沿着环形入口驶入阑城顶级酒店。
　　灯火阑珊
　　花澈像个望夫石一般守着门口。苏泠泠下车远远就看到他依着鎏金柱子抽着烟望眼欲穿。
　　“花爷，这望穿秋水的等谁呢？”
　　“泠泠啊，”花澈看到苏泠泠身后的程挽月，沈意胧，还有……“新交的朋友？”
　　“花爷，收敛点，别吓着我朋友。”苏泠泠动作夸张的将步蓝桉往身后藏了藏。
　　“我他妈吓大的么？”步蓝桉一脸无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苏泠泠有一腿呢。
　　“花爷，这丫头步蓝桉啊。”程挽月小手在花澈眼前逛晃了晃，“你不认识了？”
　　“步……蓝桉？”花澈出神也是在启动大脑记忆系统去扫描眼前的小仙女，为何眉眼似曾相识。程挽月这么一提醒，他恍然大悟，“元家老爷子当年捡的奶娃娃？”
　　“嗯，嗯。是的呢。”程挽月像是在炫耀一样珍宝。
　　花澈似乎忘记自己在等人，带着几个姑娘进灯火阑珊。
　　贵宾卡座，花澈命服务生端来水果和酒水。绅士的给姑娘们开酒。周围的人一脸错愕，怀疑自己看到的花爷，这还是平时的活阎王花爷吗。
　　“喂，小孩，叫叔叔，你小时候叔叔还给你冲过奶呢。”花澈至今都记得，那个襁褓里的小婴儿，粉嘟嘟的小脸，那么小就生的那么好看了。
　　“元爷爷同我讲过，有个小朋友，瞎逞能，给我冲奶粉把我烫哭了。感情那个爱逞能的小朋友是你呀。”
　　“什么呀，外公记错了，那人不是我，是他宝贝孙子。还有，什么小朋友，没大没小，叫声叔叔听听。”花澈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步蓝桉，“小孩，当年你丢了，元家找疯了，外公差点拆了整个阑城。那个时候你才五岁呢。哎呀，算了算，十几年了，没想到还能见到我们小娃娃。”
　　“花爷，您老年纪大失忆了吧。六年前，也是这个座位，我们三和你家小娃娃在这狂欢来着。”沈意胧友情提醒。
　　花澈记忆有偏差，两年后她被找到，那时花澈当了五年兵。他退伍回来开的酒吧，那个时候，他还没来得及认出她，她就又消失了。
　　“啊？”花澈又陷入了记忆碎片拼接中。他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一看来显是楚临州，才想起他等人来着。“姑娘们自己玩，我去接个人。”
　　花澈走后，沈意胧目送了一会，“还有什么人能让这位爷躬身接驾的！”
　　程挽月则是还在沉思，“小桉桉，这些年，你到底去哪了？你总是喜欢不辞而别。五岁的时候被拐走。难不成十二岁的时候也是被拐走的？”
　　“小挽挽，没完了是吧，小桉桉不是回来了吗。今是高兴，不醉不归。”苏泠泠举起酒瓶，对瓶吹。
　　花澈看着面前的男人，说真的，他差一点被他掰歪了。“顾卿焰，咱俩多久没见了，六七年了吧。”
　　“嗯。”
　　“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会待很久的，久到你烦他他都不会走的。”楚临州怕花澈问出为什么回来这种问题，打着岔，“你这灯火阑珊是扩建了吧，后面那金光闪闪的酒店也挂着这个名字的霓虹灯呢。”
　　“开张七年了，要与时俱进啊，弟弟。”
　　“要不说，你就是商人的宿命呢，罪恶的资本家。啧啧啧。”花澈要是不退伍，现在应该是他们中的一员。可是，楚临州有感而发，如今憋屈着，最容易钻牛角尖，他突然觉得不值得。流血流泪的下场是被猜忌中伤。还不如花澈恣意潇洒。
　　三人一边说一边到了内场。花澈还给他们留了老位置。
　　自顾卿焰坐上卡座，在场的女人不淡定了，有狂狼一点的女人，直接靠了过来，“花爷，你的朋友是上神来人间历劫的吧。看看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气场。”
　　女人使尽各种勾引手段，顾卿焰坐怀不乱。
　　苏泠泠看着眼前这一出，要不是花澈隔开，那女人怕是要扑倒在那男人身上。一口酒水终究没憋住，吐了出来。吐了程挽月和沈意胧一脸，两人齐齐咒骂了一声，“苏泠泠。”
　　两人和声太大，楚临州看过来，与苏泠泠四目对视，楚临州有一瞬失神，好像曾经什么时候也发生过这一幕，但是具体什么时候一时想不起来。
　　女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身子又向前倾了倾，花澈挡的有些不耐烦，一把推开女人，女人手里酒杯没拿稳，酒水洒出来溅了顾卿焰一身。
　　“焰哥？”楚临州赶紧拿抽纸给顾卿焰擦拭。
　　“阿焰，没事吧。”花澈招招手，来了两个保安将女人拉走。
　　“没事，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我陪你？”
　　花澈起身但是被顾卿焰按住肩膀坐回原地，“不用。”
　　“行吧，你沿着左边长廊走道尽头就是洗手间。”
　　“嗯。”
　　顾卿焰起身，宽肩窄腰大长腿，经过人群又引起了一阵骚动。
　　花澈事事喜欢尽善尽美且讲究。单这走廊也装饰的雕龙玉佩，金碧辉煌，走在其中，像是王族加冕仪式。
　　头顶十步一盏琉璃灯，若隐朦胧的灯光，映射出的是纵情之欲。
　　离洗手间还有两盏灯的距离，视线可以看到洗手间的标识，下一秒落入视线的是一张熟悉的脸。灯火下如梦似幻。
　　相向而行，各十步之遥。
　　九步，顾卿焰看到了一抹身影，初见时拦过他的队伍。
　　八步，顾卿焰看着及腰长发，如海藻一般顺滑，余香至今还留在鼻息之间。
　　七步，顾卿焰看到一双纤纤玉手，那双手抓过他的衣襟，给他上过药，也将他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
　　六步，顾卿焰脑海浮现Y国那场围剿，她竟置身一人去拦枪。
　　五步，顾卿焰心口有一丝甜意，那个时候，她先向着他走来。
　　四步，顾卿焰看着那张美到极致的脸，他承认自己被俘虏了。
　　三步，顾卿焰看到眼角的那颗泪痣。所以无论在何处相遇，他一眼就能认出她。
　　两步，耳边萦绕的是她的声音，她唤了他一声‘顾卿焰’。
　　擦肩而过，明明连发香都一模一样，最后竟像个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顾卿焰用冷水扑面，以此来让自己冷静，可是他根本静不下来，于是鬼使神差回到卡座，视线扫落每一个卡座，试图找出那个身影。
　　“步蓝桉，牛逼啊。”苏泠泠冲着舞台大喊。
　　苏泠泠来酒吧就好电音这口，更喜欢看步蓝桉打碟，那架势痞帅痞帅。可是那家伙六年前给她尝到甜头后就他妈的消失无踪了。这让苏泠泠记恨好多年。
　　花澈看着舞台上，倾倒众生的小妖精，记忆终于被唤醒，“还真是，小孩，六年前你就来过我的灯火阑珊。我却没有蓦然回首啊。”
　　“阿澈，嘀咕什么呢？”楚临州大声喊话。
　　花澈指了指步蓝桉，“那小鬼，记不记得，六年前。”
　　“对，对，付，”楚临州砸了咂脑袋，转向顾卿焰，“焰哥，是她，是她。”楚临州的第一个‘是她’，指的是六年前的她，第二个‘是她’，指的是云南震区的她。“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漏掉什么，原来如此。”
　　顾卿焰呢喃了一声，“阿钗？”原来我们早就见过，原来我们的缘分不止如此。
　　六年前，十二岁，十二岁啊。
　　一个恍神，似乎真的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浓夏夜。一辆迈巴赫停在灯火阑珊。驾驶座上下来的男人是花澈，阑城大名鼎鼎的花花公子花澈，人如其名，开灯火阑珊酒吧，不为别的，为的是自己看美女方便。
　　副驾下来的是楚临州，虽为年少，眉宇间却散发着正义与光亮。他就站那不动，也能从他身上嗅出不负国家不负使命。
　　“花爷，哪里拐来的小哥哥？”路过的女人眼珠子都要掉楚临州身上去了。她这一声吆喝，招来了许多围观。
　　花澈坏笑了一声，走到后座开了车门，俯下身对着里面的人，“客官，里面请。”
　　在这阑城，还能有人让花爷如此放低姿态，众人都向车里张望。一条大长腿先入视线，笔直且修长，露出来的脚踝嫩白如玉，腰部与臀部的线条即便被黑色裤子包裹，也能让女人们想入非非。上半身离开座位，黑色衬衫领口开了两颗扣子，低头时衣服有牵扯，露出了锁骨，那完美弧度连花澈都不禁咽了几下口水，一个字，欲。顺着锁骨往上，是致命的喉结。再往上是下巴，只凭这下巴的轮廓就必定是个大美人。不出所料，当男人整个人都暴露在视野里，竟没有一个形容词有资格来修饰他，众人脑海只有两个字，上仙。
　　花澈有先见之明，知道顾卿焰一暴露绝对会引起骚动，特意安排了安保开路。
　　“花头牌，排面。” 顾卿焰含语带笑，跟着花澈走。
　　花澈新店开张，顾卿焰来，双喜临门，开心。灯火阑珊贵宾主坐，酒水上齐，给好友接风洗尘。
　　楚临州无意间抬头，与邻桌一姑娘四目对视。
　　“苏泠泠，眼睛往哪里瞅呢。”程挽月服了，正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居陡然停住抽泣，眼带秋水看着一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程挽月不禁用手捂住嘴巴。
　　苏泠泠的位置正前方是楚临州，程挽月的位置正前方是花澈。两个情窦初开的姑娘皆是被她眼中所见之人给迷惑了。
　　沈意胧先在苏泠泠眼前晃晃手，又在程挽月眼前晃晃手，“苏泠泠，你他妈的是真的失恋了？”魂都快被男人勾走了，那里像是刚被男朋友虐过的样子。
　　苏泠泠回神，继续嚎啕大哭，“沈意胧，你有没有同情心，专往我伤口上捅刀。”苏泠泠一把抱住步蓝桉，“还是我家小桉桉好。”
　　程挽月和沈意胧异口同声，“狼心狗肺。”
　　四人继续做游戏，苏泠泠破口大骂，“步蓝桉，我他妈失恋了，你不能让着我们点，小挽挽和小意意都快喝趴下了，你就不能假装输一次啊。”
　　“小泠泠，你他妈被男人整傻了吧。小桉桉才十二岁，未成年呐，你拉她来酒吧就算了，还逼着她喝酒，是不是人。”程挽月抢走步蓝桉手中的酒瓶，自己一饮而尽，喝完后瓶口朝下，一滴不剩，“我替她喝，满意了吗？”
　　“我他妈不满意，我就要步蓝桉喝，谁让她坏我姻缘。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步蓝桉她把我男人打跑了。得赔。”苏泠泠仗着半醉撒酒疯。
　　“赔你大爷苏泠泠，那个禽兽对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拿着你的钱去沾花惹草，还当众羞辱你。就你牛逼，见色忘义。我和沈意胧为了替你出气，差点被那禽兽给投了江。要不是桉桉，明年的今日，你他妈的就要给我和意意上坟了。”
　　“你吼什么？我受伤了，你们不哄我，还凶我。”
　　沈意胧抽出纸巾给苏泠泠擦眼泪鼻涕，“别嚎了，丢不丢人那。音乐声都没有你哭声大。”
　　“这音乐太他妈难听了，”苏泠泠向步蓝桉投去不还好意的眼神，“步蓝桉，你总归要赔我点什么，不陪我喝酒，你就去卖艺哄我开心。”
　　步蓝桉向苏泠泠勾勾手指头，苏泠泠凑了过去，“我呢，赔你一曲。这事算翻篇。你要还是念念不忘，我抽干你的记忆。”
　　舞台上乐队此时正切换电音。步蓝桉给打碟手做了个手势，接过耳麦。走到打碟机跟前，调了音，给了乐队一个主题信号，然后就是一场震撼心脏的DJ盛宴。
　　舞台上的那只挠人的猫，一袭黑衣，露腰卫衣，工装裤，马丁靴。及腰长发，一半挽成一个丸子头用一根发钗固定。纤细修长的手指一手拿着耳麦，一手击打键盘，随着节奏舞动。
　　谁能想到她是个未成年的小孩。
　　苏泠泠是真心好奇，步蓝桉失踪那两年是不是被仙人捡了去，她总觉得步蓝桉不是人，她所行之事超出了她的年龄阅历。
　　苏泠泠让服务生给她找了给麦。她冲着舞台上的人，“步蓝桉，不够，我要你亲自唱一首。”
　　台下的观众意犹未尽，听到苏泠泠这样说都拍手叫好。
　　苏泠泠苦思冥想，想要难住步蓝桉，“lastdance，就lastdance，步蓝桉，我爷爷那年代听的歌，我他妈就不信你会唱。”
　　乐队成员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眼前这个半大的孩子到底会不会唱，但还是拨动了琴弦。旋律轻轻响起，极柔极软。
　　平静脸孔映着缤纷色彩，让人好不疼爱。
　　……
　　声线都还是孩童的娃娃音，竟能唱出这般的柔情似水。
　　我们的缘分不止于此啊。
　　顾卿焰庆幸，来过阑城。那时，为了躲开银执，他休了假。花澈邀请他来阑城便来了。
　　画面重叠，六年的时间，流萤成蝶。
　　顾卿焰双眸中映着那抹身影。一袭黑衣，黑色露腰卫衣，工装裤，马丁靴。青涩蜕变成了妖娆。及腰长发，这一次没有盘起，因为没有发钗。那个匕首发钗，他知道它在哪。
　　苏泠泠依旧不知廉耻的拿起麦对着舞台上的人喊，“步蓝桉，你他妈让我独守空房六年，你赔我青春，你赔我爱情。”
　　那次恋爱之后，六年时间苏泠泠再也没爱过，她想要步蓝桉表扬她，表扬她不是离了男人不能活，可是天杀的步蓝桉又消失了。苏泠泠集齐程挽月和沈意胧三家势力去查她踪迹，一年前查到她在一只国际医疗救援队。于是苏泠泠在国际网站发布了要做志愿者的信息，居然一击即中，步蓝桉主动联系了。
　　“还要听你爷爷的歌？”
　　“说对了，”苏泠泠咬牙切齿，“给爷唱一首‘鬼迷心窍’。”
　　步蓝桉给了苏泠泠一个冷漠的眼神，退后几步跟乐队报了一首歌名。乐队比了个OK。激情四射的旋律——危险派对。
　　步蓝桉朝着台下三人勾勾手，三个人心照不宣，脱了外套，在节奏声中跳上了舞台，四个美女近身热舞，今夜在场的客人简直受宠若惊。
　　你的光芒闪耀像是gold ，逐渐入侵了我眼眸，到底要怎么样的口吻，才能让你内心点头。
　　是我猜不透你的味觉，是我察觉不到的危险，别把离开挂在嘴边，当你慢慢靠近我。
　　是我没把握你心跳的节奏，换来一堆轻佻的借口，别成为我心碎的理由。Don’t hurt me baby Don’t hurt me
　　告诉我你现在的感觉，你的眼神都那么明显，别把结果拖延到明天 。
　　Maybe we just slow down Anyone but you's so wrong 。当音乐再次奏响，连呼吸都在碰撞，把心放你手掌，沦陷在你目光，享受着步调摇晃 。
　　舞会开场，左手保护你的腰，不会碰到你的背，右手托住你的心跳，不论向前或后退。如果你很信任我，手抬高原地转个圈，烦恼都丢掉像幻灯片，当我们站在舞台的正中间。
　　劲歌热舞，步蓝桉亲情献唱苏泠泠，“玩尽兴了？不生我气了？”步蓝桉哄小孩一样。
　　“可不嘛，我原谅你的不辞而别了。”
　　“谢主隆恩。”步蓝桉真的困的快睁不开眼睛了。
　　“那行吧，”苏泠泠心满意足，拾起外套带，对着花澈打招呼，“花爷，我们走啦。记得把我们出场费结一下啊。”
　　“臭丫头，一群小丫头片子。”花澈边说边起身，接住摇摇晃晃的程挽月，“你们这样，路上不安全，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桉桉没喝酒，她开车就好了。”
　　“能行吗？”花澈看了一眼步蓝桉，“小孩，你回来，我外公知道吗？”
　　“过几天去看他。”
　　“那路上注意安全。”
　　花澈目送四个姑娘离开，轻轻叹了一口气，步蓝桉啊步蓝桉，迷一样的小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