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你的勋章》暖暖的弦

6、第 6 章

　　境内
　　东南某军区
　　付啸川接到军令，立即押送顾卿焰去往军事法庭。理由是通敌叛国，为满足私欲损害国家荣誉。作为俘虏，没有身先士卒，做了逃兵。
　　顾卿焰冷冷一笑，果真是被霍斯猜中了呢。
　　那时，霍斯将一张传唤令展开在他面前，嘴角也是像他现在这般冷笑。一个不被国家信任的军人，真的是很可悲的。
　　“你，带着你的士兵走吧。”
　　“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敌军？”
　　“我要去打官司，没时间陪你玩。”
　　“什么理由？”
　　“通敌！”
　　“你大可把我拉去军事法庭，我是帮你洗清罪名最好的证物。”
　　“哼，顾卿焰，你也好不了哪去。我敢打包票，你回去之后，会和我一样下场。”
　　想到这里，顾卿焰又是一抹无奈的笑。
　　付啸川看着顾卿焰，搞不懂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都他妈的什么时候了，还笑的出来？”
　　付啸川看着顾卿焰，恍然发现，他捡到的小野狼长大了。想起初见，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拦在他的军车前，为他破了敌军的局。那个时候，他眉宇间的带着成年人的锐气与杀伐果决。
　　十年，十年的光阴足以颠覆一切，可是这只小狼崽的初心始终未变，他在力尽所能的维护着心中的光明与正义。可是他得到了什么？世人又回报了他什么？每每见他遍体鳞伤的执行完任务，非但没有应得的功勋，反而处处被掣肘压制，付啸川都觉得，他的付出好不值得。
　　“阿焰，老子就算赔上官衔，也要护你周全。”付啸川这话是说给顾卿焰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他绝对不会让正义蒙尘受冤，寒了将士们的心。
　　“老师，不用担心我，这样程度的诬陷，我自己应付的来。”
　　军事法庭
　　审判席座上是薄经年，公诉方赵瀚之，辩护方银执。
　　观审座主位，付啸川，薄经轮。
　　薄经年，原华中国防部长兼海军陆战队司令，军衔上将。现担任国际和平委员会主任。
　　赵瀚之，政委军纪部长，军衔少将。
　　银执军事政法委副主任。
　　单单每一个人的头衔都足以证明这将是最高审判。
　　陪审书记宣读法庭秩序完毕，“带被告，南部战区特种部队队长顾卿焰，军衔少校。”
　　大门推开，看到心目中的英雄归来，银执竭力让自己平静。
　　顾卿焰身上有一股正义，是刻进骨子的那种，或者说是生来就带着的。试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危害国家的事情，银执觉得可笑，幕后操手真的是可笑至极。
　　“少校顾卿焰，罪名有三。一，Y国与敌军作战时，不顾及被困华人安危，造成十名华人遇险。二，没有浴血奋战，反而缴械投降，造成全体队员成为敌军俘虏。第三，敌军无故释放俘虏，有勾结敌国嫌疑。”
　　赵瀚之细数顾卿焰罪名。
　　“公诉官，请出示你的证据。”银执口气逼人。
　　赵瀚之看了一眼对坐的姑娘，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气场却是威慑力十足，不愧是军人世家。
　　“第一条罪名，十名受伤的华人现在就躺在军区附属医院总院。第二条罪名，随行的二十一位士兵皆是证人。至于第三条，”赵瀚之停顿了数秒，似是斟酌，“Y国西海不久前有一战舰沉海，战舰上有一名我国军官，而指挥袭击战舰的上将正是俘虏顾卿焰上校的人。”
　　赵瀚之走近被告席，犹如铁面青天质问顾卿焰，“已经沦为战俘，怎么会轻易的被放出来？是做了什么交易吗？”
　　“导弹驱逐舰不过是去视察，为什么被当作入侵者被打入海底。”
　　陪审书记把整理好的资料递给薄经年，然后对着银执问，“辩护方，是否要陈述？”
　　银执看完赵瀚之漏洞百出的指控，同时她还发现了另一个有意思的东西。
　　“赵少将带过兵，就单个士兵来说双方战斗力势均力敌，以二十二人对战一个营，胜负如何？如果让赵少将以维和兵的身份去救险支援邻国，敌军将邻国所有平民聚集猎杀，赵少将是选择同归于尽还是尽可能的减少民众伤亡？至于赵少将指控的第三条罪状，”银执也停顿数秒，“当日，Y国西海空防再三警告驱离，导弹驱逐舰非但没有驶离，还试图反击，挑衅十足。易地而处，如有犯我国土，赵少将挡还是不挡？”
　　“反对，审判长，辩护方在偷换概念，也有误导倾向。法庭之上应当以证据辩驳，不存在假设。”赵瀚之表面镇定，实则内心已经塔防，一是没有想到银执会做辩护方，稍有不慎他就成了炮灰。二是，导弹驱逐舰的事情非同小可，如果一再拿来做文章，无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要证据是吗？”，银执嘴角露出一个笃定的笑，“审判长，我方需要传唤一个证人。”
　　“同意。”薄经年说话间看了一眼观审区，给了薄经轮一个带着杀气的眼神。这事一出，那小子死乞白赖求他监审，还他妈以为是什么天大的案子。这小儿科的对簿公堂，就是有人存心想颠倒黑白也颠他妈不来。
　　“证人，付啸川，请做背景陈述。”陪审书记边说边将付啸川档案递给薄经年。
　　“东南军区司令，付啸川上将。”，银执作出介绍，然后拿出一份委认军令，“今夏九月二十四日，付啸川上将接国防部令，指派一只维和兵前往Y国支援。邻国有难相助，这本无可厚非，但军令是秘令，或者说是某些人的越权谋私。”
　　“付啸川上将，是谁给您下的军令？”，审判书记给出质问。
　　“正是赵瀚之少将。”付啸川是真的没有想到银执回来给做辩护。
　　“赵瀚之少将给付啸川上将下达军令？”银执意味深长。
　　有人已经不能再淡定从容。“大小姐。”赵瀚之的这声大小姐喊的自然是银执。他为何会在如此严肃的公堂上直呼银执的名字，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薄经年手机上跳出一条消息，一条让他哭笑不得的消息，“顾卿焰一案，涉及颇多。由于证据不足，疑点不明，需要停审复查。”
　　审判书记随即宣告，“休庭。”
　　赵瀚之擦了一把冷汗，灰溜溜的离开。
　　与此同时。
　　M国军事法庭
　　霍斯如同神明降世，周身上下不怒自威的震慑力，让坐在公诉席上的莫利多瑟瑟发抖。
　　待霍斯坐上被告席，莫利多深吸一口气，开始他的陈述，“Y国战役，霍斯上将歇而不战，错失良机。”
　　“明明第一战，Y国军队就已经缴械投降。霍斯上将却迟迟不肯占领政府大楼。”
　　莫利多走道霍斯身边，继续控诉罪状，“雷顿上将助你引诱出一支武装部队，你为什么私下放了他们？”
　　“为什么要把战舰打沉？是想要掩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莫利多抛出所有问题，在场众人等着霍斯一个解释，而霍斯只一句话，“将军挥剑不斩蝼蚁。 ”
　　“请作出正面回答。”莫利多见听审席上多了一个人，瞬间有了底气。
　　“你的后一个问题，都是前一个问题的答案，莫利多，想要搬倒我，得拿出过硬的证据，这种程度的，唬三岁小孩呢。老子没工夫陪你玩。”
　　“霍斯上将藐视法庭，是心虚了吗？”雷顿缓缓开口，“私放敌军，我亲眼所见。给俘虏退路，我亲眼所见。说什么把战俘当诱饵，事实上，霍斯上将，我给了你三天时间，你都没有给我一个交代。”
　　雷顿停顿数秒，“甚至把敌军的女间谍养在身边。”
　　霍斯心脏一秒骤停，然后就是激烈的跳动，他居然在害怕，害怕下一秒雷顿就会将他口中说的那个女间谍带上法庭。
　　“只可惜，没能抓到那个女间谍。不过我有其他的证人。”
　　天知道雷顿停顿的这几秒钟，霍斯是如果强忍怒火没有掏出枪给他一弹。
　　“我有一个问题，需要雷顿上将回答。”霍斯原本不想与之争辩，也厌倦极了这种尔虞我诈。可是他如果再不反击，他怕，危及到她。
　　“问。”
　　“当日十几个华人被你下令击中，到目前为止，和平村没有人来兴师问罪，雷顿上将，是许了什么？”
　　“你——”
　　“那支特种部队，区区二十几人，我出一个营都没擒住，你一来，他们就自投罗网。”
　　“霍斯，你给我住口。”雷顿气急败坏，腰间的枪已经到了手中，指着霍斯的头。
　　霍维不甘示弱，拿起枪对准雷顿，“雷哥，这是法庭。”
　　霍斯转而面向莫利多，“我有一个问题，需要莫利多上校回答一下。”
　　“什……什么”，莫利多此时内心已经宣告投降，雷顿上将都不是霍斯的对手，他又如何能得胜。
　　“你一个内阁，消息比总统大人来的快，且还是军事机密，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这……”莫利多百口不能言，只怕再多说一句，机敏如霍斯，一定猜得到幕后主使之人，到那个时候自己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挨枪子的，只是莫利多不知道，他的人头已经不是他能做的了主的了。
　　僵持之下，总统府传来消息，庭审暂缓。
　　深夜如漆，霍斯颓废的坐在地上，后背依着床缘，烈酒入口，入喉，入心，但麻痹不了神经。
　　心口的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任凭他如何去回避与掩盖。
　　手心里攥紧的东西割破了手掌，血腥味掺着酒精味，刺激着嗅觉与视觉。霍斯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匕首上的血。即是匕首也是发钗，头部金色外衣包裹着翠绿玉石做装饰，玉石在灯光照射下泛着光，肉眼可见的寒气，似乎带着灵气。匕身隐藏刀刃，除非触动机关打开否则就是个发钗，霍斯试过几次都找不到打开刀刃的机关。柄干上刻着两个中文字体‘蓝符’，是匕首的名字。
　　霍斯记得那如瀑布的发，曾用它挽在脖颈处，那是东方女子的韵，而她尤为之。
　　“阿钗——”
　　这个名字终于冲破了霍斯的喉咙，弥漫在空气之中。霍斯扬起头，闭上眼睛深深的吸气，肆意的冥想。
　　她，离开Y国了吗，去了另一个硝烟之地了吗？
　　对她，上心了吗？
　　我，认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