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你的勋章》暖暖的弦

2、第 2 章

　　东南某军区
　　付啸川在电子地图上标出一个点，技术员在电脑上复制了点上所承载的所有军事，地理，人口等信息发送到在座每个人手机上。“Y国因石油被邻国忌惮，惶惶不安。几度向我国抛出结盟信号，试图得到军方支援。作为联合国首席主张和平共处，首长的意思，如若必要，可以施以援手，以朋友名义。”
　　“这是叫我们做好事不留名嘛。”楚临州嗤之以鼻，的确，仔细算算每次接的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任务。
　　“怎么，有问题？”付啸川是对着楚临州说的，然而看的却是顾卿焰，他不信这一次顾卿焰还能无动于衷。这件事情办好了没功劳，办砸了那是可能上军事法庭的。
　　楚临州看了一眼顾卿焰，不出所料，他是富贵不能淫的主。能怎么办，为了自家亲哥，楚临州收起锋芒，百无聊赖的说，“上将给的任务，豁出命也不能有意见呐。”语气中全是对高层不择手段的讽刺。
　　“一周时间休整，都去准备吧。顾卿焰留下。”付啸川如何听不出楚临州的含沙射影，可是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当事人自己解决，别人做的再多也无济于事的。
　　顾卿焰从头到尾都在欣赏自己的手。不愧是医生，包扎技术没得挑。
　　“阿焰，这件事情还有转圜之地。明天楼政委来部队视察，如果他提及——”
　　“看我这手！”顾卿焰翘着二郎腿，手臂搭在膝盖上，吊儿郎当半点没有少校的样子。
　　付啸川视线落在顾卿焰手上，看半天没看懂，“伤？”
　　“蝴蝶结！”
　　“我也想问你来着，你一大老爷们绑个纱布怎么还打个蝴蝶结？”
　　“因为，这是姑娘给我包扎的。”
　　“姑娘？不是说那小村落里面都是老人家，哪来的姑娘？不是，”付啸川被带偏了才后知后觉，“我跟你说正事，你瞎扯什么淡。”
　　“我看上那姑娘了，”顾卿焰起身，收起玩世不恭的笑，“一见钟情的那种。”
　　“顾卿焰。”付啸川恨铁不成钢，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阿焰，不带你这样扯谎的。上门女婿这件事，你到底怎么想的？”
　　“关我什么事？”顾卿焰挠了挠头，有些不耐烦，寻机会溜。
　　“要我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千金小姐看上咱，而且人家才貌双全，不是那些庸脂俗粉。重点是能帮到你。你也说这是莽荒之地，你总不能像我这样在这里熬一辈子？”
　　“我天生卖苦力的命，成不了别人的情。”
　　“你——”付啸川平复怒火，“楼政委是怎样宠这个外甥女你不是不知道，你薄了他的面，知道将来面临的是什么吗？”
　　顾卿焰拍拍气急败坏的付啸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半点没有大将之风，怪不得只能困在这莽荒之地。”
　　“呵，还说教起我了，你去哪？”
　　顾卿焰挥了挥受伤的手，“养一养，否极泰来。”
　　Y国
　　战火中的人，眼神中是惶恐与绝望，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总是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宣告他们的雄心壮志，说到底是满足一己私欲，却从来没有想过因为他们填不满的欲望之下，承受着伤害的永远都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
　　阿钗看着眼前的小孩，他的腿被炸断，伤口血肉模糊，眼底是恐惧也带着求生。她以为自己看惯了生死，脸颊的泪提醒着她，面对死亡她还是害怕。
　　阿钗打开药箱，里面的药已经不够用了，她起身准备去找个药店取点药，脚踝却被小孩死死抱住。“救救我。”
　　“我没药了。”
　　“求你救救我。”小孩死死抱住阿钗的腿。
　　一辆越野车疾驰而来，车里的人正是这场战争的逐鹿者。见到阿钗兴奋的吹起口哨，“好漂亮的女人，带走。”
　　阿钗将手中的手术刀对准自己的咽喉，“把小孩带上。”
　　对方相互看了一眼，一个人将小孩抱起，另一个用枪逼着阿钗拉上车。
　　M国作战大本营。
　　霍斯上将坐在指挥中心，单手捏着眉心，让他头疼的是一支无组织特种兵，二十余人，却屡次破坏他的计划，本来胜利在望，每次到关键时刻那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分队就出来搞破坏。
　　“霍斯上将，这个女人或许能让您放松一下。”
　　霍斯看向阿钗，确实被她的美给惊艳到了，“过来。”
　　“谈个条件，”阿钗一边走向霍斯，一边用Y国语说。对方显然听不懂。“哼，残暴的畜生。”
　　霍斯听不懂，但预感是被骂了，“我会说中文。”霍斯一眼就看出阿钗是中国人。
　　“我要做一个手术，上将如果能帮忙，我任凭处置。”
　　“你不怕？”
　　“怕。”
　　霍斯对着一个大兵招招手，“准备一个房间给她。”
　　大兵不解，因为看到阿钗美若天仙才带回来给霍斯上将解乏，没想到霍斯上将对她这么客气。
　　小孩保住了命，却再不能像正常人。阿钗冷眼看着手术台，庆幸自己生在了那样强大的国家。
　　“你的要求我做到了，现在轮到你了。”霍斯走进阿钗，将她打横抱起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将军的房间，简洁锐锋，空气中透着生冷杀气。霍斯故意低头看怀中的女人，她居然一点都不害怕。
　　从门口走到床边，霍斯的大长腿用了二十多步，这二十步的距离，阿钗已经把房间扫视了一遍。
　　天下美人何其多，美而冷艳的也不少，况且他的营帐里还有二者皆是且带着杀伤力。让霍斯不解的是眼前这个女人，像个解不开的谜题，脑海里蹿出一股兴奋驱使他去冒个险。
　　阿钗后背触及柔软的床，也是她的底线了。霍斯欺身而上时，阿钗先出了手。霍斯的灵敏度极高，预料之外还能接住攻击。
　　近身搏击，几个回合下来霍斯发现自己竟然不是她的对手。一个他单手就能拎起来的小丫头，居然制服不了，这让霍斯有些恼羞成怒。武力不够，蛮力辅助，霍斯大手握住阿钗的腰试图让她动弹不得。阿钗挣脱不开腰间的钳制，拔出头发里的匕首攻击霍斯的脖子。盘起的长发少了发钗的束缚像瀑布一样披散落开，霍斯闻到了一股发香，失神瞬间匕首对准了他的咽喉。阿钗是下了死手，但霍斯也是身经百战的人，生死险境他向生，躲避时带着阿钗一起跌进床里。
　　门外的人听见响动，开门冲进来时看到自家上将被一个女人骑在身下，匕首抵在咽喉处。第一反应就是开枪。
　　霍斯几乎在枪响同时翻身把阿钗护在身下，子弹从空中飞过打在窗户玻璃上。
　　“滚出去。”霍斯怒火中烧，如果他慢了一步，迟疑了一秒，那颗子弹就会打穿阿钗的头。
　　大兵见过霍斯发怒，但没见过这种嗜血的怒，如果此时自己在他手边，怕是会被捏爆脑浆，明明那个女人是要他命的，怎么还跟个宝贝似的，大兵真有点后悔把人从战场上带回来。带着疑惑与心惊胆战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霍斯收了怒火看着身下的人，她手中的匕首还抵着自己的咽喉而且扎破了皮肉，心中竟浮出一丝失落，转而带着调侃的口气，“你们国家不是有个道理，叫知恩图报。刚才我救了你一命。”
　　阿钗收了匕首，试图推开压在身上的霍斯，但他太重，推了几次都没能脱身。相反的，霍斯变本加厉，将人收进怀中。霍斯看着自己胸口的那双嫩白细长的小手，跟挠痒痒似的，穿过血肉挠进他的心尖上。霍斯一把抓住阿钗的手，顺着他胸口解开的扣子进去，按在了赤裸肌肤上。“这样美的手不适合拿武器，”霍斯将头埋进阿钗的脖颈，嗅着她的香味，将唇凑近她的耳垂，带着无比暧昧的语调，“适合调情。”
　　“调情与杀人并不冲突。”
　　“还要杀我？”因为压着浴火，霍斯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欠我一命，不该以生相许的么！”
　　霍斯的手抓着阿钗的手沿着他的胸口向下，到腹肌，到——
　　“唔——”霍斯一声闷哼，痛的额头起了汗珠。没错，他的手腕被阿钗拧断了。
　　阿钗退到玻璃窗前，刚才的子弹打出了裂痕，阿钗拿起一旁架子上的狙击枪用力砸向窗户，玻璃裂成碎片。
　　眼睁睁的看着猎物从眼前跳脱，那滋味不是太好。可手上传来的痛让霍斯一时间动弹不得，只能出言威胁，“我赌，三天之内你会回来。否则，那个小孩会没命。”
　　阿钗充耳不闻，纵身跃下。
　　深夜里，霍斯冷冽的双眸泛着嗜杀的寒光，看着自己处理过的左手，回味着阿钗留给他的彻骨之痛。洁白的枕头上落下一根发丝，霍斯捡起，冰冷的俊颜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让霍斯预想不到的是，他的精英团队攻击了全世界的数据库，竟查无此人。查不到踪迹就抓不到人，眼下唯一能引诱她自投罗网的就是那个小孩。他给的时限是三天，这是第三天晚上，霍斯一夜未眠，他觉得自己疯了。
　　等了一夜没等来人，等来了一个军令。总统下达最后通牒，一周之内攻下Y国。霍斯将玻璃杯里的酒水尽数倒进口中，腥辣刺激大脑，也唤醒了心底深处的征服欲。大兵留守大本营，其他人倾巢出动。
　　阿钗一身夜行衣，穿梭在黑夜，沿着之前记下的路线，找到小孩所在的房间。大兵私自断了小孩的药水，现在小孩昏迷不醒，阿钗做了简单的抢救，仪器上的心率稍稍恢复。“我来带你走，想要活着的话，就撑下去。”
　　“你走不了。”大兵破门而入，枪对准阿钗的头，另外几个人走到病床边，枪对准小孩的头。
　　“不要反抗，否则打爆他的头。”大兵说完用手铐锁住阿钗的双手然后绑在椅子上。从托盘里拿起一根注射器，里面是某种药物，尽数注射进阿钗的身体里。
　　药物随着血液流进全身脉络，那是一种摧毁意志的药。任凭有多无坚不摧的毅力在这种药的面前也会土崩瓦解。
　　“你是那支特种部队里的成员？”
　　“有几个人，头目是谁？受谁的指使，效忠谁，Y国的首脑？”
　　“不说是吗？”大兵拿起注射器，继续注射。
　　阿钗的头疼的要爆炸，她所经历的事情，见过的人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闪回。“我……”
　　大兵听不清，凑近了一点，就是这个时候，阿钗用尽全力踹在他腹部，大兵猝不及防，软肋被攻击疼的怒火四起。气急败坏之下拿起铁链狠狠抽在阿钗身上，随后将阿钗的双脚也绑在椅子腿上。
　　阿钗模糊的意识因这铁链抽打恢复了些，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孩，此这个时候小孩已经醒了，含着眼泪看着她。阿钗朝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大兵缓和了许久，拿起注射器，继续注射“看你能抗到什么时候。”
　　从第一支药水注射进体内，阿钗差不多计算出药物的性能，三支可至昏迷。
　　“少校，药性太强，她身体撑不住了。”军医试了试鼻息，呼吸薄弱。
　　“昏迷？”大兵冷哼一声，拿起手术刀毫不犹豫的插进阿钗的胸口。
　　强烈的阵痛刺激了阿钗的脑神经，一个间歇性窒息感迫使她恢复了意识。
　　当大兵拿起第四支注射器，军医拦住，“少校，她会死的。不如将她囚禁在这里，她的同伴一定会来营救，那时再一网打尽。”
　　大兵也是对付过不少战俘，他自认为他手里不可能有硬骨头，因为他逼供的手段如同地狱。可今天被一个女人开了先例。
　　霍斯狼狈不堪的回营，他生平从无败仗，这是邪了什么门，在Y国连连吃败，而且到目前为止，他连对手是谁都没有查清楚。总统给的一周时间已经耗光。
　　大兵将食物端进霍斯房间，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敢近身。“霍斯上将，您还记得上次那个女人吗？”本来打算从阿钗口中问出机密来邀功，谁只撬不开她的嘴。大兵想着或许霍斯有办法拷问，“她自己送上门——”
　　霍斯打断，“人呢？”
　　大兵想要哄霍斯开心，迫不及待的带他去。
　　当霍斯看到昏迷不醒满身是血的人，心被刺的抽痛，他清楚的知道那种感觉是担心，害怕她会死了。几乎是飞奔过去，下意识用手试探阿钗的鼻子，还好，还活着。
　　“霍斯上将？”大兵也是跟随霍斯很多年，从没见他对一个这么紧张过，而且还是个女人。
　　“钥匙。”霍斯解开阿钗脚上的铁链，接过大兵手里的钥匙打开手铐，然后将人抱进怀中带走。经过大兵的时候冷冷的说了一句，“自己把手经挑了。”
　　大兵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低头看着自己颤抖不止的手。其他人在霍斯走了许久之后还是大气都不敢出。
　　霍斯能感觉到怀中的人瑟瑟发抖，军医跟在他身后，一直到他的房间。
　　“三支ML药水，但是我测过她的心脉，不会有生命危险。再等几个小时，药性过了人就能醒。”军医说着，打开药箱准备给阿钗处理伤口。
　　“东西放下，你出去。”霍斯会急救，而且他不想别的人碰阿钗的身体。军医放下药箱退了出去。
　　霍斯小心翼翼的揭开阿钗的衣服，半干的血与衣服黏在一起，霍斯极轻极柔的处理着。他从不知道自己会如此心细。
　　嫩白如玉的肌肤和鲜红的血液对比强烈，无一不刺激着霍斯的眼睛，有刺痛感，还牵扯着泪腺。
　　一处刀伤，一处鞭痕，霍斯动作放慢放轻，差不多处理了一个小时，用清水洗净血迹，上药，包扎，然后把自己的白色衬衫给阿钗穿上。
　　阿钗比军医说的时间早一些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熟睡的霍斯。霍斯睡的很浅，阿钗已经把动作放轻，还是惊醒了他。见阿钗起身，霍斯疯了一样扣住阿钗的双肩，“命不要了吗，你以为现在还能逃出去？”
　　“我只是想去看一下小孩，并不是逃走。”阿钗解释。
　　霍斯后知后觉，他紧张，他也说不出自己为何紧张。
　　伤口还是很疼，动作之间扯到，阿钗疼的满头是汗。霍斯也发现了，松了松手上的力道，但是没有放开阿钗，“不知道圆滑一些么，随口供出一个人，不就免受皮肉之苦了。”
　　“我没有同伴，刺杀你，是想着结束这场战争。”
　　“哼，”霍斯温柔的擦拭着阿钗额头的汗珠，“还是太天真了，即使我死，还是会有别人。你杀的完么？”
　　“我是国际医疗救援队的成员。”
　　“无国界医生嘛！”霍斯第一次见她给小孩做手术，就已经猜到了，但没有想到阿钗会坦诚布公。
　　“之前的混乱冲散了救援队，只剩我一个了。”
　　“我会帮你找到你的队友。”
　　“你把那个小孩给我就好了。”
　　给了，她就会离开了，霍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