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你的勋章》暖暖的弦

10、第 10 章

　　元夜睁开眼，看到趴在床边的人，艰难的抬起手摸着她的脸，“小孩，吓坏了？”
　　步蓝桉有好多问题，为什么他会惹上那些杀手，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他似乎有好多秘密。
　　元夜看着步蓝桉，在他眼中，她又何尝不是藏着很多秘密。 “听阿澈说，你给我心脏打补丁了？小孩，这么多年不见，是去学医了呀。”
　　“能不能能少说点话，伤口不疼吗？” 一想到他中枪满身是血，步蓝桉心口就发闷。
　　元夜将步蓝桉的头按向自己，额头抵着额头，这样说话就不费什么力气了。 “小孩，能不走了吗？”
　　步蓝桉心中一窒，竟无言以对。
　　这些年元夜找过她，她如果是正常的生活，以元夜的手段与元家的关系网不可能一无所获。
　　“我不能。” 这三个字酝酿了很久，也用了好大的勇气。她不能，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元家被作为筹码逼她就范。
　　“还是要离开啊，爷爷对你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小没良心的。”
　　“阿夜哥哥。” 恰恰相反，爷爷对她有救命之恩，养育之恩，元夜对她如亲妹妹。“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一门之隔，门没有关，病房外面，顾卿焰依着墙壁，闭上眼睛，苦思冥想。他的耳朵受过训练，能听清楚房间里的对话。心情很复杂，心也很乱，明明不该打扰，还是鬼使神差跟来了医院。
　　“怎么不进去？”花澈去拿换洗衣服和用品，回来就见顾卿焰在外面。
　　顾卿焰睁开眼睛，“阿澈啊，你进去吧，我回酒店了。”
　　“嗯，你再等我几天，阿夜这边没事了我就去找你。要是闷了就和临州去灯火阑珊。”
　　“不用管我，照顾好他们就行。”顾卿焰拍拍花澈的肩膀，离开医院。
　　心脏科主任办公室，步蓝桉敲了敲门。陆辰应显然很意外来人是步蓝桉。
　　“陆医生，有件事情请你帮忙。”
　　“你说话就这么喜欢开门见山么，不是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或者先问候一下。”
　　步蓝桉将手中抱着的书籍资料一股脑放在陆辰应办公桌上。
　　陆辰应眉头微锁，那些东西里，除了手稿纸就是泛黄的书籍。然而他识货，那都是关于心脏方面的宝典，他正在研究这个课题，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是无价之宝。
　　“你是想让我关照你救回来的那个男人。他很快就痊愈了，而且你自己的水准，后期康复根本不需要别的医生插手。”
　　“拜托了。”步蓝桉行了一个鞠躬礼。
　　陆辰应给镇住了，如此大礼，他受不住。想要再说什么，步蓝桉已经转身离开。
　　两周之后，陆辰应送元夜出院，没有见到那个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姑娘。
　　“陆医生，费心了。”花澈与陆辰应握手道谢。
　　元家有私人医疗团队，国际级别医师资格证，因为怕老爷子知道担心，才没有转院。不过花澈虽然是外行，也知道陆辰应医术了得。
　　“本职工作，况且，也是受人之托。”拿人手短不是，陆辰应心虚的笑。
　　“陆医生的能力，在阑城不应该没有名号。”
　　“我是刚回国。”
　　“原来如此，我在阑城还算有点能力，你救过我弟弟，如果以后有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开口。”
　　“谢谢花先生。”
　　“花先生，听着怪别扭，我虚长你几岁，叫澈哥好了。”
　　“澈哥。”
　　“我得走了，我弟弟脾气不好，不能让他等太久。”
　　“澈哥开车注意安全，医院这种地方，我就不说再见了。”
　　“我们可以在别处见。”花澈拍拍陆辰应的肩膀，笑着上车。
　　正如花澈所说，几句话的时间，元夜就不耐烦了，“怎么，男女通吃啊，你这行事一定要配得上你的姓氏是吧。”
　　花澈单手扶方向盘，另一只闲着的手从暗格拿出一颗糖给元夜，“人家忙前忙后伺候你这么多天，不得客套几句！哪能像你不懂人情世故。”花澈给自己也拿了一颗糖，将糖衣含在嘴里，单手撕开。
　　元夜看着手中的糖，失了神。花澈没察觉继续说道，“阿夜，讲真的，你既然接手了元氏，应酬是少不了的，什么阎王小鬼，牛鬼神蛇，你终归都是要碰面的。”
　　元夜自然知道花澈这拐弯抹角的是为了什么，但他是身不由己，花澈可以选择，所以绝对不会让他也牵扯其中，干脆把路堵死，“喝酒应酬我会带上你，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所以，被人拿枪威胁，命都差点没了，也不找我帮忙。元夜，我是你哥哥。我在阑城的势力绝对护的了你，你在顾及些什么，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跟外公交代？”
　　“你这么跟我大呼小叫的，不怕伤着我心脏？”元夜难得开玩笑。
　　花澈简直哭笑不得，见他一直攥着糖不吃，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女大不中留，小孩现在长大了，不管她选择什么样的路走，终归是要一个人走。我们干涉不了，也没有资格干涉。谁让我们当初弄丢了她，又没有能力找回她呢。”
　　“现在，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元夜紧紧握住手中的糖，手心传来压迫的痛却也不松开。
　　“保护，你连她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吧。”花澈不是存心打击元夜，步蓝桉不辞而别，他动用了所有人脉一无所获。
　　“非洲。”元夜吐出两个字。
　　“你说什么？非洲？你说桉桉去了非洲？”花澈急刹车，看着元夜并不是开玩笑。又怎么会开玩笑呢，元夜住院期间一直与国外情报机构有联系，就是在查步蓝桉的行踪。
　　“嗯。”
　　“跟我说说详细情况。”
　　“开车吧，我累了，想要休息。”元夜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我安排了人暗中保护她，别担心。”
　　灯火阑珊
　　花澈开了一桌酒，直接拿瓶子吹，三瓶见底，“焰哥，临州，这次来阑城，是我照顾不周，我自罚。”
　　“阿澈，你说什么醉话呢。”楚临州同样拿起酒瓶，连喝三瓶，“焰哥喝不了酒，我陪你喝。”
　　顾卿焰一直盯着舞台出神，舞台上依旧载歌载舞，可是没有了那抹身影。
　　“焰哥……”
　　顾卿焰回神，拍了拍花澈肩膀，“跟我说事还吞吞吐吐的？”
　　“你出任务时，如果经过南非，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
　　顾卿焰心中已经兵荒马乱，因为花澈口中的人，他知道是谁。
　　“我妹妹，就元家那小孩，做什么不好，非得整什么无国界医生，现在跑非洲去了。毕竟是女孩子，我实在放心不下。”
　　“好。”顾卿焰应下。
　　东南某军区
　　付啸川见顾卿焰归队，心里是激动的，他多怕，怕顾卿焰萌生了退却的念头。以前种种，为了出于对顾卿焰长远的打算，一心想要他接受银执的感情，某些事情上，并没有站在他的那一边。
　　“卿焰！”
　　这一声唤，带着无尽温柔、无尽疼爱。顾卿焰回头，一个优雅风韵的女子朝他们走来。“师娘！”
　　顾卿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生于这世间，记事开始就尝尽了这人世间的白苦，或许老天爷于心不忍，让他遇见付啸川，遇见这个某种意义上填补了母爱的女人。
　　沈镜吟眉眼含笑，打量着顾卿焰，看他瘦了没，看他有没有受伤，看他有没有不开心的事。
　　“师娘，师娘。”顾卿焰连声喊，算算已有三年没见了，付啸川也只能是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去探亲，而他任务在身，连个电话都打不了一个。
　　“你师娘听说你休息，把攒了好久的假用上了，特意来看你，你就偷着开心吧臭小子。”付啸川一手揽着沈镜吟，一手拍顾卿焰的肩膀，一家三口好不圆满。
　　沈若若被晾在一边，故作生气，“哎哎，这里还有个人呢。”
　　付啸川看向古灵精怪的丫头，一时没认出来。见付啸川生硬的表情，沈若若气鼓鼓，“姑父，你不认得我了？”
　　人样是记不得了，不过这声姑父一叫，付啸川记起来了，是沈家娇贵老幺，沈家一门全是小子，最后得了这个小丫头片子，全家都宠着，哪怕天上星星，她要也摘得。
　　“若若，是吧，啧啧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女大十八变，我这也有十八年没见着了吧？”付啸川对着沈镜吟问，“那会叫她，她才是三岁小娃娃。”
　　沈若若被养在巴黎，正如付啸川所说，十八年没见，她这十八年也没有回国。
　　“姑父，那你说说，我是变好看了还是变好看了！”
　　沈若若这话是对付啸川说的，可是视线落在顾卿焰身上。事实上，当她随着姑姑来这院子，远远瞧见顾卿焰高大威猛的身影时就已经移不开视线了。近了看，顾卿焰的容颜叫她一见倾心。
　　女儿家的心思难猜也好猜，沈镜吟假装不经意侧了身挡在沈若若与顾卿焰中间，“这丫头玩心重，听说我来，非要跟着。我们都拗不过她，”沈镜吟指尖推了下沈若若的脑袋，宠溺的口吻交代，“若若，这里不比其他地方，不能由着性子胡来，知道吗？”
　　“知道，知道，”沈若若不耐烦的绕过沈镜吟，走近付啸川一点，“姑父，付上将，我初来匝道，你是不是得派个兵关照一下啊？”
　　付啸川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带着试探的眼神看着沈镜吟，几十年的夫妻，沈镜吟当然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其实沈镜吟之所以带沈若若来，也是有私心的。夫妻两心照不宣，把沈若若丢给了顾卿焰。
　　沈若若对中国好奇的不得了，山川异域，江河湖海她都想看一看，于是跋山涉水的跟着姑姑来这千里边境。
　　“沈若若？”顾卿焰当然知道老师和师娘的用意，只不过他真的没有那个闲情逸致陪一个丫头疯玩。
　　沈若若来的这几天，将付啸川的兵耍的苦不堪言，现在居然跑来校场，差点成了活靶子。
　　“顾卿焰，你凶我。”
　　“队长，赶紧把这祖宗带走吧，求您了。”
　　顾卿焰挥了挥手，所有士兵集合离开校场。沈若若见人都走了立马急了，拦在顾卿焰年前，“我就是想看看他们是怎么训练的，又没碍着谁。顾卿焰，你欺负我。”
　　“快回去吧，要下雨了。”顾卿焰绕过沈若若先离开。沈若若两只手死死抓住顾卿焰手腕，“顾卿焰，你是不是讨厌我？”
　　大雨很应景的下起来，夏末的雨水有点冷，沈若若不自觉的往顾卿焰身边靠了靠。顾卿焰反手拉住沈若若带她去往营帐躲雨。沈若若跟不上顾卿焰的大长腿一路小跑，心里却是开心的，看着顾卿焰修长五指抓住自己的手腕，脸颊一阵泛红。此时此刻她对自己的心意最明白不过，她爱上了顾卿焰。